鬱梨裝作不在意攤手:“暫時沒有,不過以後……”
正冷戰呢,說不準的。
Flora:“不在意你和別人聯姻是因為這份感情他自己都沒察覺,等他察覺,我不認為他能壓制這樣洶湧的愛。”
滿心滿眼都是一個人,要麼在一起,要麼永分離。
“寶貝,你被很多人愛著。”Flora總結道,她已經了解了鬱梨這個人,“從這本小冊子我可以看出你和我其實不是一類人。”
鄭芝荷一急,怎麼適得其反了。
Flora壓著手讓鄭芝荷別急:“但是,我反而對你來了興趣,一個人從感受不到愛再到之後的學會愛,這期間的變化太奇妙了。”
她仿佛看到了早年的自己,以旁觀者的角度。
“我個人很想加入你的團隊,不過理智告訴我要謹慎考量,一天後有一個我舉辦的個人茶話會,你來參加好嗎?到時候我們再聊。”
十一點到了,她和丈夫要出門,不能再拖了。
鬱梨自然說好,沒被直接拒絕,總算有點希望。
和Flora分別後鬱梨和鄭芝荷找了個地方吃飯,中午陽光熱烈,她們回酒店休息。鄭芝荷牢記著鄭瑞珍的話不問不管,隻當個認真的小助理。
鬱梨依舊在工作,上午的事似乎沒有對她造成影響,還是那個冷靜理智的權鬱梨。
下午兩點,手機一聲震動,收到了一條來自崔澤的消息。
鬱梨忙完手上的工作才點開看,是一個定位,位於吉坦境內,除此外沒有任何的話語。
愣了兩秒,她迅速起身給崔澤打電話,意料之中,電話提示已關機,根本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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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澤出事了。
第79章 他的月亮
Flora的茶話會鬱梨終究沒能參加。
崔澤出事了,消息從吉坦傳到國內又傳給鬱梨,兩人買了最快的機票去吉坦,隻等到崔澤的一個助理。
還是在逃跑途中受了傷被崔澤一腳踢下車的,助理腿都瘸了:“追殺我們的有兩撥人,其中一撥來自曹裕京,還有一撥暫不清楚。”
拖著受傷的腳助理一臉擔心,崔澤把他踢下來不是嫌棄他受了傷是個拖累,是想讓他把消息傳遞出去,同時還能得到治療,如今鬱梨來了他應該松口氣,但是對方手段兇殘,不敢想崔澤現在的下場。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15個小時。
鬱梨落地後就沒休息過,聽了助理的話沒表露什麼情緒,隻讓助理把過程再詳細說一遍。
助理自己都摸不著頭腦:“因為要拉投資,我們落地後直接去見了申銀基,老板跟對方聊了兩個小時,申銀基還請老板吃了頓飯,到這裡都沒任何問題。”
“出了餐廳我們準備回酒店休息,中途聽到有關吉坦守護祭壇的傳說,老板想去看看,我們就換了路線。然而走到一半就有人追了上來,老板說是曹裕京的人,一共三輛車十多個人,本來不難對付,結果後面又來了一批,身手頂尖裝備精良,我們打不過。”
吉坦算不上非常安全的國家,這裡有宗教有黨派有地下勢力,路上發生追殺案對於這裡的居民來說不算新鮮事,報警等結果就行。
崔澤這次來就是找申銀基談合作的,除了吉坦申銀基還要去其他國家旅遊,曹裕京又在背後虎視眈眈,崔澤等不起,考慮到吉坦的形勢他帶了一個安保團過來,但說到底不是來幹架的,加起來也就十多人。
對付曹裕京他們的人就消耗了一半,中途再來一批厲害的,想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
“能直接找上你們,你們的行程暴露了?”鬱梨問,中途換了路線都能被曹裕京的人追上,隻能說明從下飛機起就被盯上了。
不,在首都就被盯上了。
助理顫巍巍點頭:“目前看來是這樣。”
但行蹤這種事說不準,大家不是古代的王規定不能打探行蹤,信息時代沒有什麼是完全保密的。
“除了曹裕京,崔澤最近還惹上了什麼人?”
助理想了半天搖搖頭,不能說沒有仇人,隻是都不到跨國追殺的地步。
鬱梨安靜下來。
助理不敢說話,他給崔尚元也發了消息,獨子在異國被追殺,崔尚元心再大都不可能不管,這會兒已經在趕過來的飛機上了。
空曠的房間裡靜謐無聲,不知過了多久,鬱梨手機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她走到一邊接起:“Aaricia?忙完了嗎……”
Aaricia?助理對這個名字很陌生,茫然的目光投向鄭芝荷,這種時候了怎麼還在敘舊。
鄭芝荷嫌棄:“Aaricia,你查查她在這個國家代表什麼!豬腦子!”
帶這樣的助理出來崔澤不出事才怪。
助理有些委屈,他智商很高的,對數據特別敏感,他擅長工作不擅長逃命啊!
一查眼睛睜大了:“王室公主啊?”
吉坦不是國內,論影響力肯定是當地人最大,鬱梨直接拜託Aaricia幫她查找崔澤的下落,有了Aaricia的保護,崔澤真被人抓了,抓他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在可以談的前提下。
什麼都不要隻要命的對手沒法談。
黑夜降臨,吉坦的一切都被籠上了面紗,一邊是燈紅酒綠一邊是靜靜流淌的伊爾亞納河,鬱梨站在陽臺上發了半天的呆。
在崔澤助理看來是這樣的,發呆是因為擔心,他去見崔尚元的時候還一個勁誇鬱梨人好:“請了公主幫忙,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要不是眾人看著怕是要哭出來,不愧是老板心心念念的人。”
崔尚元:?
你說的是權鬱梨嗎?不是崔澤的地下情人?
有種見鬼的感覺。
隔天一早還是沒有消息,鬱梨和崔尚元見了面,一群人坐著吃了頓食不知味的早餐,想起助理昨晚說的話,崔尚元遲疑著安慰了一句:“鬱梨啊,不要放棄崔澤,他不會有事的。”
他這個老父親還坐得住。
鬱梨抬起頭,崔尚元頭頂翹了一根毛,自己急的連頭發都沒心情打理還要分心思來關心她,也是難為崔尚元了。
“我不擔心,他肯定會平安回來,倒是伯父,請保重身體。”
上了年紀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心髒病。
崔尚元應一聲,覺得有句古話說得對,患難見真情,這種時候鬱梨能直接趕來吉坦說明跟崔澤是有感情的,他見過的更多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不過說起來,現在也沒到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地步。
他不太信小助理的話。
吃完飯鬱梨去見了Aaricia,到了人家的地盤肯定是要上門拜訪的,更何況還要麻煩人家幫忙找人。
Aaricia是見過崔澤的,去年鬱梨寒假旅行特意轉機來了趟吉坦看她,當時就帶著崔澤,聽說兩家已經決定聯姻Aaricia還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朋友的男人她不會惦記,隻記得長了張優秀的臉。
“我記得你說過他很有能力。”Aaricia道,讓鬱梨不要著急,“你應該相信他。”
相信?鬱梨扯扯嘴角。
信譽破產真是件令人苦惱的事。
等到中午總算有了點消息,Aaricia看完後告訴鬱梨這事可能跟熊黨有關:“一個地下勢力,最開始在隔壁發展,這幾年有往吉坦轉移的跡象,寶貝,崔澤怎麼惹到的他們?”
隔著山海千裡萬裡遙遠的人怎麼會扯上關系。
熊黨?高泰卓?
總算反應過來,高泰卓解決後他們以為事情到此為止,檢方也有查到高泰卓和熊黨的聯系,但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去和國外勢力叫板,高泰卓被關押甚至判刑熊黨都沒有任何表現,都以為熊黨放棄了高泰卓。
權氏也不可能和國外勢力對上,又不是在演電視劇。
結果在這兒等著。
熊黨和高泰卓有關的,Quella。
按照之前調查得來的信息,熊黨老大死後親弟弟上位,因為很敬重大哥,連帶著嫂子Quella也受益,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Quella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高洙沿查到的,高泰卓救了Quella後就跟著Quella混,這次對付崔澤是Quella在為高泰卓報仇?畢竟高泰卓親口所說,因為心裡對崔澤的恨意過深,所以無時無刻不想著回首都找人算賬。
“他們抓到崔澤了?”鬱梨緊盯著Aaricia,眉頭不自覺皺起。如果抓到了,怕是要受一番苦。
“是抓了一群人,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崔澤。”這種情況不可能留照片,Aaricia覺得概率不小,“因為抓的全是外國人,所以才這麼快查到。”
“我可以安排人跟對方交涉。”
鬱梨想了想沒有拒絕,這不是她的地盤熊黨不會聽她的話,她也不用Aaricia做多大的犧牲,隻要能讓她跟對方的話事人交流上就行,至於人能不能救回來,她自己來。
“別擔心寶貝。”Aaricia再一次安撫鬱梨,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在於這畢竟是在吉坦,她還是有話語權的,大在於當前的局勢,不能惹出更多的動亂。
鬱梨笑了笑,吃過午飯和Aaricia道別,回到酒店後跟崔尚元交換了一下信息,兩人各回各的房間。
崔尚元忙著收拾曹裕京,沒可能他兒子生死未卜曹裕京卻在國內收割戰利品,崔澤要是回不來,他就把曹裕京捆在虞臺,讓曹裕京和他的虞臺項目一起飛上天。
這麼多年,他首次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崔澤太嚴厲了點,別的繼承人創業都有家裡幫助,崔澤沒有,他不僅不提供幫助,還常去崔澤那裡打劫。
“哎一古。”崔尚元敲敲腦袋,良久一聲嘆息。
鬱梨則是給高洙沿打了個電話,國內已經下課,電話來的時候高洙沿剛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準備吃飯,他和裴浩承成了首都大學同學眼裡的好基友,住都住在一起。
彼時他嫌棄裴浩承做的菜鹽放多了:“呀醫生不是最精準的嗎,為什麼鹽會多出這麼多,你那是拿手術刀的手嗎?”
裴浩承不遑多讓:“都說了味覺有問題就去裴渡醫院治,這味道明明剛好,小時候沒吃過好東西?”
高洙沿反唇相譏:“你不就是沒吃過好東西,可憐——”
手機響了,看是鬱梨他接起,沒聽兩句就打開了他的電腦,聽到最後隻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怎麼了?”裴浩承問。
高洙沿有點想笑又有點苦惱:“看來我們的消息沒錯,崔澤出事了。”
可是他還得為救崔澤出一份力,阿西。
裴浩承挑眉,崔澤要是死了權鬱梨就要換新的聯姻對象,也不知道是誰。
“你不是想讓他消失。”踢踢高洙沿的腳,“現在機會來了。”
給出點錯誤信息,沒準崔澤就永遠回不了國。
高洙沿從電腦前探出頭,和裴浩承對視了半天,沒戴眼鏡,眼裡的惡意一覽無遺:“想讓他消失的不止是我,我們都知道。”
他和裴浩承一樣希望權鬱梨身邊所有人都消失,但這種可能隻存在世界末日那一天。他現在敢動手腳讓崔澤死亡,權鬱梨回來就敢讓他陪葬,到時候崔澤死了他被權鬱梨踢了,獲利的隻有裴浩承這個狗崽子。
崔澤消失和跟在權鬱梨身邊,比較起來,還是跟在權鬱梨身邊重要一點。嘖,沒騙到。裴浩承聳聳肩從冰箱裡拿了瓶飲料擰開,那就沒辦法了,等崔澤回來,他可以提供最好的療養方案。
是的,沒人會認為崔澤回不來。
吉坦,黑夜再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