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宰潭咬著牙,似是十分憤怒遇見這種事,可權鬱梨在對方手裡他不得不從,拿起地上的手機,他開口:“密碼是——”
小黑緊緊盯著徐宰潭。
徐宰潭:“密碼是——”
小黑:“別拖時間,沒有用。”
他的全部心神都從鬱梨身上轉移到了徐宰潭身上,因此忽略了身下海面的不平靜。
不過不遠處就是掙扎的人群,動靜大點很正常。
徐宰潭:“密碼是6…”
小黑不自覺朝徐宰潭的方向傾斜。
徐宰潭:“63……”
鬱梨比個手勢,砰,水下衝出個人,在小黑沒反應過來時就和救生筏上另一個保鏢聯手壓制了小黑,槍被扔到一邊,鬱梨從地上起身。
電視劇裡都是豬隊友,她的不是,兩個保鏢還是有用的。
危機狀態解除,徐宰潭請來的安保團隊終於發揮了作用,救援隊隨後趕到,火勢被撲滅,暫時無人死亡,但受傷是肯定的。
被人護送著去往岸邊,鬱梨和徐宰潭聊起剛才的事,徐宰潭一直在想當年有沒有漏網之魚:“跟我二叔合作那個白社長,他老婆兒子都跟他一起進了監獄,嶽母家也破產了,剩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公司都在走破產清算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鬱梨想了想:“白社長的私生子?”
徐宰潭搖頭:“我一起送進去了。”
這樣的話,鬱梨收起玩笑的心思:“不一定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當初還把徐幼圓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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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說起徐幼圓男人明顯有點不好意思,夜深人靜他不是沒有後悔過,可做都做了,他還能怎麼辦,“我找人監視著呢,我那妹妹忙著上學忙著創業,她媽生病了需要一大筆錢,才沒時間跟我玩這個。”
鬱梨也不覺得是徐幼圓,徐幼圓暫時還沒有這個能力,事發突然,找不到更多線索。
“你先查吧。”船已到岸,鬱梨看到了來接她的車,明天還得去學校,筆錄等有空再做,和徐宰潭道了別她朝車子走去。
中途遇到了在電影放映室給她遞名片的女生,渾身湿透了,不知道是滅火裝置淋的還是怕死直接跳了水,此時不停打噴嚏,整個人都在發抖。
沒有人來接她,她四處看看有些茫然。
鬱梨隨手把外套遞了過去,上等的材質穿著很厚實,就算外面一層浸了水也比女生隻穿一件薄薄的禮服好。
“不介意就穿上。”
洪寶琳還沉浸在憂傷中不可自拔,條件反射接過,回過神鬱梨已經上了車。
“啊?啊!”
她急得跳起來,權鬱梨給了她外套!這可是權鬱梨的外套!
權鬱梨是誰?身份有多高?不知道啊,她都是聽別人說的。
她隻是為這難得遇見的善意而發自內心的覺得感激。
生活環境使然,她的人生中大多都是不如意,就算經歷了火災跳海這樣的大事,也沒有人在深夜為她趕到岸邊,給她帶一件溫暖的衣服。
“權鬱梨,真善良。”
在安保的圍繞下剛好從旁邊路過的徐宰潭聞言點頭:是的,鬱梨,天使!
其他人:。
無語,今天受到的驚嚇有點大,竟然聽到有人在誇權家人,幻聽真嚴重。
作為當事人的鬱梨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她倒不是發善心,那件外套淋了水她不會再用,本來就是要扔的,拿給路邊人幫忙扔總比帶回家再扔好。
她沒有隨地丟垃圾的習慣。
給家裡人報了平安,鬱梨回了她在首都大學附近的家。是在入學後買的房子,一個大平層,崔澤和宋敏晶也住這裡。
準確的說,有時間才住這裡。
輸密碼進門,屋內一片黑暗,宋敏晶拍戲未歸,最近都住在劇組;崔澤忙工作,已經去了外地好幾天。
幾百平的房子就她一個人住。
拐角處的牆上掛著宋敏晶的出道藝術照,誰也沒想到當初的傻白甜會成為演藝圈的黑馬,隨便拍了個電影就紅了,一舉拿下當年的最佳新人,此後片約不斷。
這事說起來宋敏晶都覺得玄乎,她本來隻想找個工作的。試鏡那天才看到劇本,導演說這是一個三觀崩壞的女主。
宋敏晶不懂,隻覺得好難,正常人她都演不出來,還能演個道德敗壞的?
結果一讀,好家伙,女主人設簡直為她量身定制。平日裡就是個傻白甜,靠著純良的表情欺騙所有人,背地裡卻是個連環殺手,以折磨人為樂,雖然她折磨的都是殺死姐姐的兇手。
女主從小和姐姐相依為命,姐姐是她最重要的人,可姐姐過得並不快樂,無論是上學還是工作都被人欺負,最後甚至被欺負致死。
女主無法原諒這些人,她心理本就變態,沒有證據,這些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沒關系她自己來,白天跟在警察男主的身邊一起查案,晚上在家裡的地下室瘋狂揮刀,最後真相揭開,所有人都愣了。
宋敏晶當時也愣了,她跟剛上崗的經紀人說她隻會演傻白甜,經紀人就說你可以代入啊,生活裡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人,把這個人代入劇本裡的姐姐,感覺不就來了嗎。
宋敏晶一下子想到鬱梨,要是有人敢對鬱梨做什麼,她肯定發瘋。
這股勁把握得特別好,試鏡通過,導演拍著肩膀說宋敏晶有天賦,但還是有點擔心,因為影片最後是反轉。
姐姐之所以一直被欺負是女主引導的,因為女主強烈的佔有欲不允許姐姐有任何的朋友,她希望姐姐明白外面的都是壞人,隻有她才是最可靠的,事實也一直按著她的想法在發展。
可惜最後一次被欺負,那群人沒控制好力度,姐姐死了。
女主原諒不了兇手,可她更無法原諒的,是她自己。
她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兇手。於是解決完這群人後,她選擇自殺。
自殺時需要體現害怕、解脫、癲狂等好幾種情緒,最後是不悔,因為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女主想清楚了,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同樣的事,她就是這樣一個偏執崩壞的人。
把自己關在房間琢磨好幾天後,宋敏晶琢磨出來了,不考慮現實和親人,如果她可以獨佔鬱梨,做什麼她都願意。害了鬱梨她很痛苦,所以她給鬱梨賠命,盡管害怕也牢牢握住了那把鋒利的刀;同樣,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為了鬱梨她依然會做出瘋狂的事。
她才不後悔。
死亡的疼痛讓她面部扭曲,眼底的笑意卻觸目驚心,所有人都震驚於這個剛成年的小女孩可以表達出這種復雜的情緒,電影界為她的橫空出世感到不可置信。
鬱梨看了影片後也挺驚訝的,她跟宋敏晶道歉,為她之前的輕視:“我一直以為你沒什麼特點,是我不對,你找到了自己的路。”
宋敏晶什麼都沒說,隻是抱著她狠狠哭了一場。
鬱梨不知道,害怕被鬱梨拋棄是支撐她演下去的唯一動力。
那之後宋敏晶進入了演藝圈,找她拍戲的人很多,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面。
手機放在客廳,鬱梨拿上睡衣去了浴室,再出來時已經是一小時後了,吹頭發前隨意瞥了眼桌面,手機正在振動。
之前在電影放映室她設置了振動模式。
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崔澤,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
她接起,還沒說話崔澤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鬱梨,今晚還好嗎?”
他在外地,手機沒電關機了,插上電才知道鬱梨遇到了危險。
“我沒事。”鬱梨說道,崔澤那邊很安靜,偶爾一聲開車門的聲音。
“不用趕回來。”
崔澤上車的動作一頓。
鬱梨不以為意:“一根頭發都沒掉,崔澤,繼續你的工作。”
又不是感天動地的愛情,不需要時時刻刻在她身邊證明什麼。
一年半前她把聯姻對象從崔政宇換成了崔澤,隻是還沒有舉行正式的訂婚宴。這麼長時間兩人的關系沒什麼變化,和以前一樣,在一起聊最多的是工作,是學業,唯獨沒有愛情。
無論聊不聊,婚約是確定的,她是懶得聊,崔澤是不用聊。
隻要崔澤不犯錯,婚約就不會解除,他傻了才天天提起這事。
鬱梨覺得剛好,兩人都在合適的尺度內做合適的事。
“好。”崔澤沒有堅持,他了解鬱梨,不回去比回去好,“我這裡忙的差不多了,再過一兩天就能忙完。”
“有遇到什麼問題嗎?”鬱梨問,像老朋友一般。
崔澤:“我會出問題?”
鬱梨挑眉,掛了電話去吹了個頭發,頭發已經很長了,到腰的位置,她琢磨著哪天剪一截。
睡前收到權在璟發來的消息,說起工作沒人比得過權在璟,不談戀愛不貪玩樂眼裡隻有上班,一周七天七天都在公司坐鎮。
權光基倒臺後權在璟就是權氏名副其實的太子爺,順風順水青雲直上,對權力的掌控爐火純青。有次連權柄赫都坐不住了,吃飯的時候問權在璟不是想奪權篡位吧。
“在璟啊,你這樣拼搏爸爸很害怕啊。”
“我,可以跟老爺子一樣正常退休吧?”
權在璟:。
權柄赫對權老爺子還是有孝心的,權光基退出權氏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逼老爺子退位讓賢,現在依然是社長。
“您不僅可以正常退休,還可以在權會長的位置上正常退休。”
“哦?”權柄赫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權會長啊,他一輩子的夢想。
拍著權在璟的肩膀讓權在璟好好幹,說是這樣說,不過從那以後,權在璟沒以前那麼拼了。
“跟著徐宰潭又出事了?”
鬱梨靠在床頭回“又中獎了”。
權在璟:“就當世上沒有這個人了,以後他的約別去參加。”
又提起崔澤:“他還在外地待著?呵,未婚夫是這樣當的嗎?”
鬱梨把話還給權在璟:“未婚妻回國半年了,見面次數不超過十次,未婚夫是這樣當的嗎?”
權在璟比她還早訂婚,且是舉行過訂婚宴的,本以為等未婚妻回國就會結婚,結果兩人一點表示都沒有。
“八次。”權在璟回。
鬱梨差點氣笑,重點是這個嗎。
八次裡面有三次是雙方家長約著喝下午茶或者參加家宴,還有三次是工作場合碰上互相打了個招呼,剩下兩次才是正式約會。
用時不超過半天。
“權在璟,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這婚還結嗎?”
權在璟:“結不結的不影響我和你談論崔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