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茗:【那個男人什麼反應?】
她打字飛快,一連三問。
甘棠搖頭嘆氣,很遺憾。
來不及為難。
沒用上戰術。
看不透反應。
但是,甘棠一如既往很要面子,“啪”的一聲,手拍桌子回復:【當然是讓他落花流水,戰敗而逃!】
溫思茗:【不錯,不愧是你!】
她對著手機笑成一團,小梨渦若隱若現,偶爾發出細微聲響。
“落荒而逃”的男人朝她看了一眼,甘棠不小心瞄見,立馬收了笑,閉緊唇,輕咳一聲,正襟危坐。
秦屹淮把茶杯放下,當作什麼都看見,隻眉梢間悄然多了絲清淺笑意,轉頭聽甘秉文講話,應聲道:“您說得是。”
“棠棠,笑什麼呢?過來。”甘秉文瞧見她小動作,以為她是認為找到了個好對象,正在暗自樂呵。
這個女婿確實挑不出錯,兩個人有些過去他也知道,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除去秦屹淮完美符合的條件,他對甘棠的熟悉,才是最讓人放心的。不止表面光鮮的優點,還有她性格裡的缺點。
雖然在老父親眼裡,她可能沒什麼缺點。
甘棠不禁問道:“我過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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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送他。”
出乎預料。
甘棠把那句“你不留他吃晚飯嗎?”硬生生塞了回去。
她玩弄著手指,有些扭捏:“那我們……”
什麼時候領證呢?
如果是李啟明,她這個時候應該早已經結婚了。
但現在換了人,她心裡總得有個預期才行。
甘秉文裝作不知:“你們自己商量就行,但別讓我催。”
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他放下心後也不再插手,很有眼色,先一步離開。
甘棠轉頭望著他,還暈暈乎乎的,沒什麼真實感。
她才24歲,確實太年輕了。
秦屹淮背手,眼神裡少有地帶了一絲溫和,他說:“不急,慢慢來,你可以再玩兩年。”
他已經是個而立之年的男人,可她還如此年輕。
甘棠眼中光波流轉,欣喜快抑制不住:“兩年?”
秦屹淮輕勾唇,毫不忌諱地改口,給她潑了盆涼水:“也可能是兩天。”
她果然不滿,腮幫子鼓鼓的,要和他理論:“什麼兩天啊?說好兩年,就是兩年。”
事情塵埃落定,甘棠送他出門,還要小嘴叭叭,不停掰扯。
外面的太陽漸入西山,天邊光影淡橘色,家裡園丁叔叔在打理裝飾花草,細溝上的玻璃板被全部打開,草地邊的石子路沾上了水。
明明是她送他離開。
秦屹淮卻走在她前頭,甘棠在背後跟著他。
不遠不近,亦步亦趨。
在充滿水的石子細溝旁,秦屹淮突然被回頭,伸手。
其實隻是很小的水溝,她走了多少年了。
但她甚至未經深思,就條件反射般握緊他有力手腕,然後跳過去。
一套動作絲滑流暢,自然得他們好像從未分離。
甘棠微愣神,抬頭後,男人已經回頭往前走。
行至別墅大門,鄒叔開車在不遠處等他。
兩人駐足,秦屹淮低頭瞧著她,說:“我晚上有個飯局。”
“嗯?”甘棠不明所以,抬頭。
跟她講什麼?要她去嗎?
秦屹淮聲音清淡,唇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先報備一下。”
“……噢。”她話音落地,想出聲道別時,卻突然被男人高大身影圈住。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秒,隻有風吹過的裙擺證明她突如其來的呆愣。
鋪天蓋地滿是他的氣息。
很熟悉、強大又充滿安全感的,隻屬於他的懷抱。
他們已經很久沒擁抱了。
三年應該是陌生的,但身體記憶不會作假。
他摸了摸她後腦勺。
她滯住片刻,也緩緩抬起了手。
傍晚的風褪去了太陽的燥熱,還未惹上夜間的寒涼。
剛剛好的溫度,來得如此恰如其分。
在這樣的溫暖中,她聽見他說:“明天見,未婚妻。”
第17章 017
秋意漸濃,萬裡無雲的天色伴著黃透的楓葉,把如絮的紅黃水彩浸燒的天邊。
大街上有車經過,每一片飄然的落葉對於路過的行人而言,都是泛泛之交。
甘棠路過許多片黃葉,一早來咖啡館,不出所料,今天也被人好奇問候。
八卦是國人的天性。不知道是哪個大嘴巴嚷嚷講,她要出去相親,咖啡館的員工都知道了。
溫思茗出去和經銷商談事情,回來比較晚,在店裡轉了一圈,也沒找到甘棠。
她叫住娜娜,問道:“棠棠呢?怎麼沒看見她人?”
“在最角落啦,肯定和相親對象鬧得不太愉快,別人問她她都一臉苦悶相。”娜娜不禁搖頭嘆息。
果然,相親對象還是極品多。
小甘老板這麼好的脾氣,也能被氣成這個樣子。
不愉快?
溫思茗走過去找她,還沒離得太近,就聽見一陣壓低嗓子的說話聲傳過來:“人呢人呢人呢?後面沒有啊,隊友呢?能不能扶我一把?救命,我快被沒血了。”
約莫五秒後,陪玩大佬把她拉起,甘棠忙不迭道:“謝謝謝謝,大佬萬歲。”
這是苦悶相?
溫思茗湊近一看,她還進了決賽圈?
進步神速啊。
溫思茗正睜大驚奇著,那個滿身粉紅的女戰士突然掉了個手榴彈,屏幕中兩個遊戲小人同時愣住。
下一秒,她和她大佬一起被炸死了……
溫思茗:“……”
果然。
很好的技術,下次不要再玩了。
甘棠才玩幾把,並不熟悉這個遊戲規則,但大抵知道自己又闖禍了,不禁對著手機弱弱道:“這個……會炸自己的嗎?”
“呵呵,第四次了。”大佬冷哼一聲,嘲諷道,“姐姐,你也是挺幽默的。”
菜就菜了,滿身的限量版皮膚,開服的司麗莎紀念版他都沒有,裝什麼萌新?!
他最看不得撒謊的人!
“去找個小學生幫他戒遊吧,老子不伺候了,退單!”
變聲期的初中生大佬這樣吼完,一點不憐香惜玉,毫不留情把她踢出隊,拉黑服務一條龍。
甘棠回到大廳界面,看些在好友列表消失的大佬有些茫然。
下一秒,她茫然眼神開始定點。
他好像沒說要退錢。
好黑心的陪玩!
甘棠嘆口氣,往後一倒,溫思茗的倒影引入眼簾。
喪氣臉消失不見,她舉了舉手機,笑意盈盈,人畜無害邀請道:“來一把嗎?”
溫思茗抬手把她手機擋住,塞了根棒棒糖進嘴裡道:“婉拒了哈。”
“……”
店裡員工離這裡都有些距離,清靜得很。
客人大部分在外桌,難怪沒人發現她偷摸打遊戲。
“跟秦屹淮鬧矛盾了?”鬼曉得溫思茗知曉她聯姻對象是秦屹淮的時候有多震驚,現在倒是波瀾不驚。
“沒,唬他們的。”甘棠嘆口氣,按照秦屹淮八方不動的性子,她要怎麼和他鬧矛盾都是個問題。
畢竟以前大部分時候,他都能把她的小脾氣完美吸收。
好吧,其實甘棠自認為自己也沒什麼小脾氣。
她思緒扯得有點兒遠,被溫思茗拉回來:“君悅位子定好了,叫了幾個人,晚上九點去。”
並不是隻有兩個人喝酒的場合,她叫了男公關。
“思思。”甘棠有些為難,開始賣乖討好,“我不是很想去了。”
溫思茗對她的退堂鼓表示鄙夷:“你喝酒而已,是我享受,又不是要你接受特殊服務,至於嗎?”
“……”
溫思茗眯起眼,道破天機:“你怕他?”
兩人心知肚明,這個他當然是指秦屹淮。
甘棠抬手在胸前比了個叉,連忙搖頭反駁:“我沒有。”
小動作做起來挺別扭的,但她肢體十分協調。
溫思茗毫不留情戳破:“雙重否定等於肯定。”
甘棠:“……”
她低頭看看自己,雙重嗎?
不是三重?
“別看了。”溫思茗給她做心理疏導:“這麼固執幹什麼?你敢打包票,就算秦屹淮沒有叫女人陪過,他也沒在這種場合呆過?存在即合理,你腦子裡想這麼多幹什麼?玩得開心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