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聲使虞繁微微回過神。
意識到這是在男人的辦公室內,她微微睜大眼,難得有些慌亂。
“這兒不行!”她結結巴巴說,用力去推著嚴與,“你要不試試催吐吧,不然我們去醫院吧。”
可嚴與不想再聽她的了。
或者說,此刻他渾身像是被火燒著了,腦袋更是亂糟糟一片,虞繁說的半個字他都聽不進去了。
他揉著虞繁的腰,微微低下頭,偏頭咬了一下虞繁的耳朵,呼出的熱氣滾燙,打在虞繁耳邊,惹的她微微顫抖。
“抖什麼?怕我?”
嚴與的音調很奇怪,不像是平時和她說話的柔聲,是冷漠的,摻雜著一絲狠意,“誰準你怕我?”
“躲著我,嗯?”
這個聲音,這個語調,這幅瘋狂兇狠的模樣,與平時溫柔似水的男人大相徑庭,可虞繁卻一瞬間覺得渾身上下過了微小的電流,整個頭皮都酥酥麻麻的,
她兩條腿都是軟的,被男人抱著往裡面的休息室走。
一面走著,男人的大手一面去解著扣子。
剛走進休息室,反手關門的一瞬間,連衣裙落在地上,虞繁也被人抵在門板上。脊背單薄,靠在門板,讓她一時覺得自己像是在海中漂浮的小船。
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像案板上的小羔羊,連羊毛都被褪的一幹二淨,正待等人下嘴。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不愧是四倍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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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後,虞繁陷入了夢裡。
好像還是她從前去嚴家,在嚴青的房間裡打遊戲,酣暢淋漓的時候出門去拿果汁,恰好碰到嚴與端著空杯子出來倒咖啡。
她猛然撞到男人,嚇了一跳,慌亂的往後躲了兩步,險些摔倒,是嚴與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看見少女明顯躲避的動作,男人垂了一下眸子,聲音很低。
“怕我?”
-
虞繁醒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像是被重物碾壓了一樣的疼,她眼睛有些疼,也許是哭多了,想掙扎著坐起來,卻使了幾次勁兒都沒能成功,活像一個小殘廢。
身旁忽然有了動作,她被人扶起來,半攬在懷裡,下一秒,玻璃杯湊在了唇邊,虞繁微微仰頭,溫熱的水撫平了幹燥的口舌喉腔,一連喝了一整杯水,她才停下來。
男人抬手撥了撥她的碎發,低聲,“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虞繁看著周圍的環境,似乎還是辦公室內的休息室。
她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整個人僵住了。
凌晨四點?!
昨天……昨天她是白天中午過來的。記得那個時候還是天光大亮,現在卻盡是一片黑暗。
到後來虞繁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了,隻記得自己哭的很可憐,可男人完全聽不進去,後來又騙著她要給她去洗澡,結果在浴室又故技重施,她完全沒有辦法。
想到昨天那些混亂的場景,虞繁隻覺得渾身開始沒來由地燙,全身毛孔張揚著,熱氣四散奔逃。
她完全不好意思面對嚴與,幹脆又縮回被子裡,蒙著頭做蝸牛。
男人垂眸看著躲避自己的愛人,眸色愈發幽深。
半晌,他起身出去了。
門聲響起後,又過了幾秒鍾,虞繁才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微微舒了一口氣。
昨天的記憶太混亂了。
有那麼一瞬間,虞繁甚至覺得有些割裂的不真實感。
總是溫柔的衝著她笑,叫她“小虞”的鄰家哥哥,和昨晚那個扯開領帶捆在她手腕上,冷眉冷眼的男人。
到底哪個才是嚴與。
虞繁一時沒有了睡意,翻了個身又拿出手機給林夭發信息。
【你那個藥方有沒有副作用?】
林夭是個夜貓子,很快就回了信息。
【?】
【徹底不行了?】
虞繁皺了一下眉頭,用力打字。
【到這個點,你說呢?】
【???姐妹你吃的太好了吧。】
【那你說的副作用是?】
虞繁想了想,糾結回復。
【會不會影響人的神志什麼的?我覺得昨天的嚴與好像不太一樣……】
【……】
【洗洗睡吧】
【你好像被、幹蒙了】
門聲響了起來,男人開門進來,虞繁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摔到地上,趕緊被她及時按滅了。
和閨蜜的聊天記錄是她進太平間也得詐屍起來刪除的,更別提被嚴與看到了。
男人走近,低聲問她,“怎麼沒睡?”
虞繁一時竟覺得自己像是晚睡被抓包的小朋友,有些手足無措,幹巴巴的解釋,“不困了。”
嚴與“嗯”了一聲,突然抬手湊過去。
虞繁嚇的一個激靈,下意識想往後躲。
爽是爽,不過再來的話,她就要鼠了。
看著少女明顯躲避的動作,男人眸色暗了下去,可他隻是伸出手輕輕覆在了虞繁眼睛上,然後抬手開了桌子上的夜燈。
“緩一下,別刺到眼睛。”
意識到誤會嚴與了,虞繁睫毛微微眨了眨,沒有別的動作,顯得很乖巧。
感受到睫毛眨動時觸碰到手心的微痒,嚴與心中卻泛著苦意。
藥勁過了清醒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麼。
誠然,虞繁送的藥汁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樣,不知道中間哪裡出了差錯,可做了就是做了。
他抱著虞繁,看著少女倒在懷裡昏睡,白皙嬌嫩的肌膚處處都是他惡劣的齒痕,像是不知節制的惡狼在宣告佔有欲。
嚴與想,他還是失控了。
他還是把他最卑劣,最陰暗的一面顯露到了虞繁面前。
一瞬間,男人竟然心生膽怯。
他有些不敢面對醒來後的虞繁,她會不會惱怒,會不會同自己大吵一架,會不會想要……離婚。
可是都沒有。
虞繁什麼都沒說。
她隻是……有點怕自己。
嚴與輕輕舒了一口氣,在心底告訴自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虞繁那麼善良,隻要自己再像以前一樣溫溫柔柔的對她,一定很快能哄回來的。
“小虞,別怕我,好不好?”
嚴與語氣溫柔,可虞繁在聽到的時候卻狠狠的愣住了。
男人語氣壓的很低,像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很難想象,這樣的話,會是從嚴與的口中說出來的。
可是,這是嚴與嗎?
和昨天那個惡劣的人相比,虞繁隻覺得割裂的厲害。
男人抬手,碰了下虞繁的眼睛。
哭得兇了,還紅著。
嚴與心中心疼的不行,悔意卻沒有多少。
畢竟他就是這麼一個惡劣的性子,對於虞繁身上的每一寸,都有些偏執的獨佔欲。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克制的收回了那些陰鬱的思緒。
他狀似隨意的開口,“小虞,你煮的藥汁,隻是補身體的嗎?”
虞繁有些驚慌,她肯定是不能說實話的,隻能把繼續硬著頭皮裝下去。
她咬了一下唇,無辜的開口,“林夭是這麼說的,可能是我去開藥的時候,老大夫多添了幾樣,你不喜歡,我們以後不喝了。”
嚴與沒說什麼,隻是微微皺眉。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小虞,我給你上藥。”
藥膏帶著薄荷成分,冰冰涼涼的,虞繁一時不察,小聲驚呼一聲,下意識的並攏雙腿。
嚴與眸色沉了下來。
停頓幾秒鍾,他聲音沙啞。
“小虞,你夾到我的手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仿佛一瞬間將虞繁拽到昨日混亂的糾纏中。
隻因為這一句話,她的心跳亂套了。
虞繁像是做錯了事一樣,有點無措,有點慌亂,她死死咬了一下唇,顫抖著微微張開,又一瞬間身子僵硬。
她隻覺得渾身發燙,她趕緊扯著被子把自己遮住,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衝著嚴與眨巴眨巴,“你先出去吧。”
嚴與也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克制。
他在心裡告誡自己。
他不能再把事情搞砸了。
十幾分鍾後,休息室的門開了,虞繁昨天的裙子被弄的亂糟糟的不能穿了,她就在櫃子裡面隨便找了一連男人的襯衣穿上。
白色的襯衣未及膝蓋,露出筆直的一雙小腿,嚴與垂眸盯著看了兩秒,不由得想起昨日把小腿攥在手裡的樣子,雪白的嫩肉從指縫溢出來,他惡劣的刻意加重力氣,想要在上面留下紅色的指痕……
“怎麼出來了。”嚴與克制的移開目光。
虞繁低聲,“我想回去,再過一會兒上班了,我從這裡出來,像什麼樣子。”
員工們又不是傻子,他們很容易能猜想到,自己昨天就在老板的休息室過夜都幹了什麼。雖然他們有明確的夫妻關系,做什麼都是合法的,但虞繁臉皮薄,還是覺得難堪。
嚴與皺了一下眉,“沒人敢說什麼。”
可頓了一下,他又軟和下語氣,“聽你的,你想回就回。”
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到虞繁身上。
下面雖然上了藥,但也不是立刻就能好,走了幾步還是摩擦的疼,察覺到虞繁走路的姿勢,嚴與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她,“我抱著你,可以嗎?”
虞繁一頓,隨即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
嚴與心裡舒了一口氣。
還好,也不算太躲著他。
男人身形比虞繁高大許多,微微一彎腰就把人撈起來,面對面的抱著,牢牢地託著人的屁股,像是抱小孩兒那樣。
還好這個時候是凌晨,整棟大樓隻有他們兩個人。
在等電梯的時候,男人忽而低聲開口,“對不起。”
“我昨天……太用力了,弄痛你了。”
虞繁趕緊說,“不,跟你沒關系,可能……可能是那個藥汁的事,我沒怪你。”
嚴與溫柔的笑了一下,“小虞不怪我就好,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虞繁腦袋嗡嗡的。
什麼意思?
好飯隻能吃一頓嗎?
虞繁像霜打的茄子,被男人一路從公司抱出來塞進車裡,她蔫蔫的,頭抵在車窗上,眼睛裡好像一絲神採都沒有了。
車廂內有些昏暗,嚴與一時沒有注意到。
他手上握著方向盤,在思索另一件事。
“小虞,所以你今天,隻是來給我送藥膳的?”
一聽見這話,虞繁又想起之前在辦公室嚴與亂七八糟說的那些。
她立刻開口,“當然了,你說什麼嚴青要出國,我根本不知道。”
嚴與微不可查的彎了一下唇角,“嗯”了一聲。
“不過……”虞繁糾結了一下,斟酌著開口,“你真的要送嚴青出國接手分公司嗎?會不會不太好?”
嚴與剛彎起的唇角又立刻垂了下去,眼神冷了許多,隻是對虞繁說出口的話仍舊是溫和的,“怎麼不好?媽一直想讓他進公司的不是嗎?”
虞繁不太贊同,“可嚴青不是不想嗎?他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斷,也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
她想起嚴青在她面前說的嚴與的那些話,心裡不太是滋味,嚴與明明是一個很好的人,卻被自己的弟弟那樣說。
“你們兄弟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聽著虞繁字字都在為嚴青說話,男人心底妒火與怒火交織,神色都沉了下去,薄唇微抿,下顎線繃得緊緊的。
停頓幾秒,他才沉聲說。
“沒有誤會。”
是他單方面的,卑劣的嫉妒,嫉妒嚴青能討虞繁的喜歡,也嫉妒虞繁總是一顆心牽掛著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