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這種身體上的自然反應會因時間久了而被忽略。
但是沈屹驍不會,他是一個特別會注重小細節的人,特別是在夜濃這裡,他會自己給自己找糖吃。
“說吧,想怎麼發泄,說的,還是做的?”他聲音有著細微的笑音。
夜濃剜了他一眼:“用做的,豈不是稱了你的意?”
“這你可就說錯了,更多時候,男人都是從女人的滿足裡找滿足。”
這種話,一不小心就會接出危險的火苗來。
夜濃索性偏開臉,不去接他眼底的灼熱。
但是沈屹驍卻捏著她下巴,把她臉扳過來:“到底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他覺得矛頭在自己這裡,但又有一種第六感,是間接惹到了她。
視線掠過他的唇,夜濃這才發現他下唇被她咬破了,一縷傷口,挾著淡淡的紅。
說不心疼是假的,盡管傷口很小,可一想到自己受的委屈都是因他而起,又覺得他罪有應得。
五年前受的委屈,被她以一句“我也是玩玩”含淚咽下。
五年後的今天,夜濃再也不想一個人默默忍受。
“下午俞初蓉找我了。”
短短一句話,讓沈屹驍眼底頓時沉出暗色。
“他跟你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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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濃明顯感覺到他周身驟起的低氣壓。
她甚至覺得隻要自己把話說的稍有不慎,他都要拿把刀去找俞初蓉了。
夜濃隻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並不希望他有任何衝動的行為。
“你別這麼大驚小怪。”
都把她氣成這樣了,還讓他不要大驚小怪。
沈屹驍氣笑一聲:“她都讓你跟我分手了,你還讓我別大驚小怪?”
夜濃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她讓我跟你分手?”
“難不成她還能找你話家常?”
夜濃:“......”
“所以你怎麼回她的?”他瞳孔黑如墨色,自帶銳利。
夜濃卻眉梢一挑,帶出幾分沾沾自喜:“我就跟她要錢了。”
沈屹驍隻覺得嗓子裡一哽:“...你、你還問她要錢?”
“我——”
“我是能缺了你的錢還是怎麼,你跟她要錢?”
被他這麼反聲質問,夜濃火氣也上來了:“你再兇?”
沈屹驍舔了舔唇:“行,那你跟我說說,你問她要了多少?”
“我也沒具體的數,我就問她,東沈現在的總市值已經超過了千億,不知沈夫人準備給我幾成。”
沈屹驍:“......”
夜濃歪頭看他:“不知我這個回答,沈總還滿意嗎?”
滿不滿意是一說,但一想到自己在她心裡是有價可估,他心裡還是很不爽。
沈屹驍“哼”出一聲氣音:“萬一她真拿得出來,你還真準備跟我分手?”
夜濃可不覺得俞初蓉能拿得出那麼多的錢。
再說了,就算她拿得出,她要不要還是另一說,不過......
夜濃突生了一個試探他的念頭。
“你說,”她傾身環住他腰,仰著臉看他:“我要是再像以前那樣踹你一次,你會怎樣?”
沈屹驍眼底的光瞬間就暗了,他看著懷裡已經失去過一次的人,想起她離開後的那一年。
“你是想看我死嗎?”
夜濃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鼻腔裡頓時一酸,可一想到他當初的狼心狗肺,夜濃又不免好笑一聲:“現在把死掛嘴邊了,你是忘了當初抱著跟我玩玩的心態了?”
“誰跟你說我是玩玩的?”
“你再說你沒說過?”
“我沈屹驍對天發誓,我要是說過,我不得好死!”
見過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沒見過他這麼不怕死的。
夜濃氣笑一聲:“行,你沒說過。”
本來還想著周末回香港的,還等什麼周末,明天她就買機票回去。
第62章
見她氣噘著一張嘴, 沈屹驍環臂抱住她:“好了別氣了,這筆賬,我會給你討回來的。”
還好意思跟別人討。
欠她最多的, 明明是他沈屹驍。
夜濃在他懷裡掙了一下, 沒掙開:“我要回家!”
沈屹驍低頭看她:“不是說好跟我去夢蝶山的嗎?”
夜濃知道他想幹什麼, 但她現在哪還有那個心情。
“我可沒答應。”
沈屹驍捏著她下巴, 抬起她臉, “再說你沒答應?”
“我就沒——”
後面的話被沈屹驍用吻堵住,吻得很用力,撬開她雙齒,吮住她舌尖,直到把她的“唔”音吃出來才放開她。
夜濃用力將他往後一推, 手背捂著脹痛的唇:“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講理。”
還說他不講理。
沈屹驍都想把她就地解決了:“對你這種說話不算話的人,講理有用嗎?”
就因為講理沒用, 所以隻能帶她回了铂悅府。
心裡壓著股上下皆不順的鬱氣,沈屹驍一路都沒說幾句話。
夜濃自知‘理虧’, 又不想心軟,索性也不搭理他。
可又時不時想起他說的那句:你是想看我死嗎?
再踹他一次, 就是想看他死?
夜濃眉心幾度蹙起又攤開。
車子開進小區,眼看駛入地下車庫,夜濃餘光往旁邊瞄了眼, 輪廓還繃得這麼緊。
看得夜濃撇了撇嘴角。
等到車子倒進停車位,夜濃“咳”了聲:“你餓不餓?”
沈屹驍卻沒往她那邊看,“一會兒會所會有人送餐過來,到了你就先吃。”
聽他的意思好像還要出去, 可是又見他解了身上的安全帶。
夜濃歪頭看他:“那你呢?”
沈屹驍沒有明說:“你先上去吧。”
還賣起關子來了。
夜濃不是一個喜歡追問的人,“哦”他一聲後就下了車。
目送她進了電梯間, 沈屹驍拿起手機。
好一會兒的等待音後,話筒那邊才傳來一聲“喂?”
“沈夫人。”
沈屹驍對俞初蓉的稱呼,全憑他當時的心情。
在話筒的一陣沉默裡,沈屹驍不疾不徐地問起來:“聽說下午沈夫人找我女朋友了?”
他拖腔帶調的,俞初蓉就知道了他來者不善。
不過她一早就預料到自己會接到他的電話,甚至都做好會被他找上門的準備了。
不過俞初蓉不急也不慌,因為回來的路上,她已經為自己想好了幾副說辭。
“是,我是找了夜小姐,不過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試探她對你是否是真心。”
沈屹驍對她的巧舌如簧來了興趣:“那您試探出來了嗎?”
俞初蓉沒有直接回答:“你能給我打這個電話,說明她都跟你說了,就是不知道當時的對話,她敢不敢對你和盤託出,不過沒關系,我錄了音,你要聽聽嗎?”
果然做足了準備。
沈屹驍輕描淡寫地說了聲好啊:“那就麻煩沈夫人讓我聽聽。”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兩個女人的對話——
「夜小姐想要多少?」
「聽說上個月,東沈的股價又創歷年新高,總市值已經超過千億美元,不知沈夫人準備給我幾成?」
「屹驍若是知道夜小姐打這樣的主意,不知會怎麼想。」
「怎麼想?我猜,他若是知道我看上了他的錢,怕是睡覺都要笑醒。」
俞初蓉就隻給他聽到這裡,剛要開口,開了免提的話筒傳來一陣笑音。
隨著這笑音一同被他沈屹驍默念出來的還有剛剛錄音裡的最後一句話:怕是睡覺都要笑醒。
俞初蓉嘴角勾出得意的笑。
幸好她留了一手錄了音,不然什麼好話都被那個女人說了去,她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不過這也多虧那個女人的大言不慚,竟能這麼的口出狂言,就沒想過她會把這些話說給沈屹驍聽,還是篤定沈屹驍隻信她的話?
俞初蓉在心裡冷笑出得意,當初她能用一段錄音讓兩人分手,如今她依然也能用錄音將她打回原形。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沈屹驍會突然問她:“沈夫人怎麼不繼續放了?難道就隻截了這幾句?”
後面的對話因為夜濃提到了錄音,俞初蓉當然不可能給他聽見。
“其他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屹驍啊,”俞初蓉試圖轉移他注意力:“你隻要知道那個女人是看上了你的錢——”
“看上我的錢怎麼了?”沈屹驍打斷她。
俞初蓉愣住。
她不會知道,在兩人分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沈屹驍常在心裡做一個假設:如果她圖我的錢就好了。
雖說夜濃是沈屹驍費盡心機才追到手的,甚至在追求的過程中,夜濃對他一度的愛搭不理,可在外人眼裡可不是這麼回事,兩人在一起後,學校一直盛傳夜濃是圖他的錢才蓄意接近他。
以當時沈屹驍的性子,怎麼肯呢能容忍聽到這種謠言。
可是在兩人分手後,當初最讓他嗤之以鼻不能容忍的謠言卻成了他心裡最大的渴望。
以至於很多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她真的圖我的錢就好了」這句話,被沈屹驍無數次,自 言自語地苦笑著說出來。
如果她真的圖他的錢,她就舍不得和他玩玩,因為在當時,整個學京市找到兩個比他沈家還有錢的。
偏偏她壓根就不把他的錢,他的家世放在眼裡。
如今她能再度回到他身邊,不管是什麼原因。
若是真心,那就是他沈屹驍賺到了。
若是因為錢,那也說明他沈屹驍在她心裡是有價值的。
他的愛沒有那麼高的境界,他愛她,就是要和她在一起。
什麼祝她幸福之類的,都是狗屁。
而現在,他得償所願了。
想到這,他怎能不笑。
但是他眉眼間的戾色也在他的笑意裡不動聲色地浮了上來。
“沈夫人,我記得我之前跟您說過,讓您別插手我感情的事。”
他嘲諷的聲音裡裹著冷笑:“怎麼,您是年紀大了,記不住?”
電話那頭,俞初蓉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我——”
“既然這樣,那我今天就再跟您說一遍,您聽好。”
他刀刃般的聲音傳進話筒,直割人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