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沒有放過腦海裡的靈感,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將那天在霧色香水店裡迸射的兩個靈感手繪了出來。
之後,她去了餐廳,從冰箱裡拿出兩天前買回來的一瓶白朗姆簡單調了杯莫吉託回到臥室。
一部電影,兩杯自調的雞尾酒,就這麼度過了一個悠哉自在的夜晚。
*
昨晚齊冀沒有等到沈屹驍的短信回復,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铂悅府。在十二棟樓下摁了好一會兒的門鈴,沒人,他直接來這兒堵人了。
看見他時,沈屹驍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找你啊!”
沈屹驍以前也沒覺得他這麼纏人,最近可好,跟塊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今天要去公司。”他隨口找了個借口。
齊冀攔住他面前的路:“你少來,我早上給你家關秘書打電話,他說他今天帶女兒去遊樂園。”
沈屹驍:“......”
見他不說話,齊冀壞笑一聲:“還是說,你今天是有別的事兒?”
沈屹驍一雙眼,不冷不熱地看著他:“我有沒有事,需要跟你匯報?”說完,他雙腳一轉,越過齊冀肩膀。
齊冀小碎步地跟在他身後,軟纏硬磨:“今天天不熱,適合打球,你就去唄!”
他說的是夢蝶山。
沈屹驍步子不停,“找你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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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段時間忙的我都見不著他人。”說完,齊冀兩個大步邁到他身前,雙臂一伸,攔住他路:“你就給句痛快話,到底教不教,不教的話,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煩你。”
居然還拿種話來威脅他。
沈屹驍好笑一聲,“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
雖說齊冀就比他小兩三歲,但心就跟個小孩子似的,特別是在沈屹驍面前,扮可憐扮柔弱對他來說,手拿把掐。
“我就知道,你從來都沒把我當弟弟。”他雙手放下來,臉埋低不說,聲音也焉了:“當初為了你,我學都不上——”
“行了。”沈屹驍打斷他,一個無奈吐息:“上午有事,下午過去。”
上一秒的恹恹無力頓時就消失殆盡,齊冀把臉一抬,兩眼放光:“真的?”
沈屹驍懶得把話說第二遍:“回去等著。”
本來還想說在這等他一塊走,現在目的達到,齊冀也不敢再得寸進尺。
“行,那你去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沈屹驍朝他揮了揮手,見他一溜煙地跑了,沈屹驍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跑沒影才轉身往六棟去。
*
昨晚夜濃睡得遲,今天早上七點她醒來一次,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又睡了一個回籠覺,叫醒她的是阮瑜打來的電話。
“幹嘛呢?”
回籠覺睡得人腦袋昏昏沉沉,夜濃唔了聲:“還沒起。”
“都快十一點了,還沒起,你昨晚不是老早就回去了嗎,怎嘛,是背著我還有別的約會?”
夜濃輕笑一聲:“我在這邊連個朋友都沒有,和誰約會?”
阮瑜“咦”了聲:“那上次你說的那個朋友,是香港那邊的?”
經她這麼一提,夜濃眼裡的困意頓時就消了大半,“不是——”
阮瑜可不想聽她的解釋,“行啦,大周末的,你就準備這麼睡過去呀?”
夜濃抓了抓被她睡得蓬亂的頭發,坐起身:“又沒其他的事,就當休息了。”
“昨天不是說今天來我這的嗎?正好這都中午了,過來吃飯。”
夜濃說了聲行:“ 那你把位置發我。”
電話掛斷,還沒來及下床,阮瑜就把位置發來了。
上面顯示著小區名字:夢蝶山。
夢蝶山環湿地公園而建,容積率僅0.3,人均享700棵植物。整個小區以別墅為主,另有六棟單套面積超六百平的平墅,是東沈集團花重金打造出來的一處高端豪宅,這種以絕對的土地佔領稀缺的景觀環境的奢華住宅,即便是放眼全國,也是鳳毛麟角。
夜濃到夢蝶山的時候已經一點。
阮瑜跟物業打過招呼,所以夜濃報出樓棟號的時候,物業沒有讓她登記直接放行。
隔著車窗,目光所及皆是綠色,讓略有蕭條的深秋都染上了春的翠滴。
阮瑜就等在別墅門口,看見夜濃那輛從香港託運過來的白色越野順著蜿蜒車道緩緩開近,她抬手招了招。
第一次登門,夜濃自然沒有空手,禮物是來的途中從紅酒行裡精挑細選的一瓶紅酒。
瞧一眼包裝就看出是自己鍾意的牌子,阮瑜挽住她胳膊:“破費啦。”
“跟我還客氣什麼。”
“怎麼樣,”阮瑜挽住她:“這裡環境還不錯吧?”
何止是不錯。
夜濃伸出一根手指頭:“有沒有這個數?”
阮瑜抿唇笑:“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給老瞿的那張卡肯定不夠。”
夜濃“哦”出一聲尾音:“原來是瞿總的手筆啊~”
阮瑜也不反駁:“是他一直慫恿我來京市的,沒點誠意像話嗎?”說到這兒,她又唏噓一聲:“本來以為他在這兒混的有多風生水起呢,誰知買個房子左右不知託了多少關系。”
夜濃卻輕笑一聲:“瞿氏可是京市媒體界的半壁江山啊!”
阮瑜卻撇嘴:“比得上人家沈氏嗎?”
“沈氏?”夜濃皺了皺眉:“哪個沈氏?”
“東沈集團啊,這個房子就是東沈開發的,哦對了,和你現在住的那個铂悅府是一個開發商。”
夜濃雙腳一頓,愣在原地。
阮瑜歪頭看她,拿手在她面前虛晃一下:“怎麼了?”
夜濃眼睫一顫,忙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復雜的心情了。
隻能說他沈家家大業大,讓她這種明明不是同圈層的人也能頻繁地聽見、撞見。
想到昨晚自己說的那句:你跟蹤我?
夜濃突然理解他當時嘴角的荒誕了。
是挺荒誕的,她夜濃何來那種本事,讓他一個沈家繼承人跟蹤她!
哦,不對,早兩年他父親去世,他現在已經是掌權人了。
阮瑜一邊帶她穿過別墅院子裡蒼翠欲滴的花間小徑,一邊同她說。
“知道我為什麼執意要買這裡的房子嗎?”
夜濃扭頭看她。
“房子從來都不僅僅隻是一處居所,它更是你的名片,代表你的圈層,我以前跟你說過的,你所在的圈層會決定你擁有什麼樣的人脈,以及你在這個社會中所對應的資源分配。”
阮瑜停住腳:“你漂亮又聰明,應該利用自己的優勢獲取更優質的圈層。”
的確,隻要她願意,完全可以不用努力就可以獲得更好的生活。
但她不願意。
夜濃垂眸笑了笑:“可能是自己越來越安於現狀了,感覺自己現階段這種生活挺好的。”
“你這麼說,”阮瑜伸手點在她鼻尖:“是因為你沒機會接觸更好的。”
她怎能沒接觸過。
正是因為接觸了,才知道用自己雙手獲得的物質更踏實。
如果現在還有人像當初那樣對她,她一定不會忍著眼淚,問一句:這是他的意思?
“這邊有高爾夫練習場,都是按照球場模式設計,環境很不錯,等會兒吃完飯咱們去玩一會兒。”
夜濃回過神來,皺起眉頭:“我都好久沒玩了。”
阮瑜挽她進了客廳:“就是好久沒玩了才要去練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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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多鍾,阮瑜接了通電話,聽了她簡短幾句,夜濃等她電話掛斷問:“瞿總也來了?”
阮瑜點頭:“他今天約了喜雨傳媒的汪總打球。”
夜濃很識趣:“那一會兒我就先回去了。”
“回哪去?”阮瑜抓住她手:“他們又不是來我們這兒打,我就是給個東西給老瞿,完了他們就走了。”
說完,阮瑜拉著她手:“咱們先上樓把衣服換了,等下就不用回來了。”
阮瑜喜運動,因此各種運動裝她都有。
“要不要試試這套?”阮瑜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淺藍菱格毛衣加白色百褶裙。
學院風可從來都不是阮瑜的風格,夜濃驚訝了幾秒:“你該不會特意給我準備的吧?”
阮瑜抿唇笑著,指著衣櫃裡的另外幾套:“還有這套、這套,你還沒來的時候,我就給你準備好了。”
阮瑜購物欲非常強,給自己買的同時也會給夜濃帶上幾件。習慣了,夜濃也就不跟她見外。她指著阮瑜手裡的那套學院風,搖頭:“這個太嫩了。”
就知道她不喜歡這種裝嫩的,阮瑜掛回去,拿出另一套:“那就試試這身。”
是一套暗粉色的迪桑特,價格不算貴,夜濃鍛煉一貫穿的牌子。
她伸手接過:“就這套吧。”
兩人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剛好在門口停下。
夜濃在香港見過瞿奕幾次,相貌堂堂,一身的儒雅氣質,再加上身材管理得當,看著要比他實際年齡年輕不少。
夜濃禮貌朝他頷了頷首:“瞿總。”
“你好。”瞿奕也朝她笑了笑。
阮瑜將手裡的文件袋給他後,車後座下來一個一身休闲便裝的男人。
“阮總。”
阮瑜抬頭,朝對方彎了彎唇:“汪總,好久不見啊。”一聲招呼後,見對方走到自己面前,阮瑜便給夜濃介紹:“這是喜雨傳媒的汪雨苼汪總。”
在對方看過來的視線裡,夜濃伸出手:“汪總,你好。”
似乎是夜濃的長相出乎了他意料裡的美,他伸手淺淺交握時,眉梢都沾了愉悅,“剛剛就聽瞿總說,阮總今天家裡有位美女做客。”
聽罷,阮瑜看了眼瞿奕,盈盈笑意裡,她話裡有話:“夜濃可不單單隻是美女,她還是我們公司的設計總監,也是我的好朋友。”
汪雨苼眉梢一挑,“夜總監,是我失敬。”
夜濃唇角牽出淡淡的弧度,不卑不亢地朝他莞爾:“哪裡。”
汪雨苼一雙眼似乎融不進其他,隻有面前的美人:“夜總監以前可有打過高爾夫?”
夜濃點了點頭:“以前玩過,但是很久沒碰了。”
聞言,汪雨苼眼底笑意漸深:“正好一會兒我要和瞿總去玩一會兒,夜總監要不要一起?”
在夜濃看過來的視線裡,阮瑜笑著圓場:“汪總,我們這球技,還是不要在你面前獻醜了。”
“阮總可真是謙虛了,我可是總聽瞿總誇你的球技。”
就在阮瑜朝瞿奕使眼色裡,汪雨苼突然想起來:“聽說這夢蝶山也有球場,環境也很是不錯,不如我們就在這邊玩玩?”
阮瑜是真心不喜歡這位汪總,“汪總,這邊可沒有18洞72杆的,打不了比賽。”
這回,汪雨苼直接不說話了,視線看向瞿奕。
瞿奕是兩邊都不想得罪,索性把選擇權給了夜濃:“夜濃,怎麼樣,要不要一起玩一會兒,就在這個小區裡。”
夜濃自然是不想 阮瑜為難,笑了笑:“您可別這麼說,能看您和汪總打球,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
夢蝶山的高爾夫果嶺入口在小區最中間的下沉庭院裡。
一株百年原生古槐沉在庭院最中間,沿庭院一圈,以鏡面水池做景,涓涓細流聲裡,拾級而上,就到了高爾夫球場入口。
走進,入目皆是紋理連貫、色澤一致的地中海米黃幹掛石材。
“這兒環境不錯啊。”汪雨苼由衷感嘆一句後,問阮瑜:“阮總,這個小區還有現房在售嗎?”
“沒有了,就我住的那套還是沈總割愛的呢。”
汪雨苼愣了幾秒:“你說的是東沈的沈總?”
“對啊,”在他的驚訝裡,阮瑜忍不住壓他一頭:“你要是真的喜歡,也可以試著去找找他。”
汪雨苼雖心有震驚,但面上還是從容不迫的笑了笑:“等有機會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