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幹什麼去?”
薄月愣了愣,隻看著薄聿大步往前,朝著新娘子剛才走的方向追了過去,立刻面色變了下,“我操。”
她把酒杯隨手找了個地方放下,也立刻追了上去。
“太太,您先回樓上休息室休息一會兒,晚上還有個敬酒宴,可能會更累。”
陸博文為了婚禮花了大心思,請了專門的伴娘團一直陪著蘇絨。
蘇絨溫和的笑了下,
“我沒事,你們累了的話去休息一下。”
“陸夫人。”
身後有人忽然開口。
聲音陌生帶著很明顯的冷意和挑釁的意味。
蘇絨腳步頓了下,轉過身,視線對上一張相當年輕英俊的面龐,但凡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她立刻笑了,
“阿聿?”
薄聿雙手插兜站在泳池邊上,藍色的泳池壁倒影出粼粼光線。
他側臉冷硬,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看著跟前的女人,往前走了兩步,在幾米遠的位置停下腳步,
“有個問題,想冒昧問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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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語氣禮貌但表情十足的冷淡且傲慢。
蘇絨微笑著說,
“你說,沒關系的。”
薄聿看著她,眼裡沒什麼溫度,很直接地問,“您去過雲和嗎?”
“雲和?”蘇絨面色沒有任何異樣,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沒有,但聽說過這個地方,”她笑了笑,婚紗潔白漂亮,面容也溫和,“你怎麼會這麼問?”
薄聿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停頓了兩秒,面無表情地扯扯唇角,
“沒什麼,好奇而已。”
他拿起邊上桌上放著的酒杯,端起一杯,直接往泳池一倒,抬眼看著對面的女人,淡淡地說,
“祝您這段婚姻能夠美滿。”
他說完,直接轉身插著兜離開,背影冷漠而囂張。
“太太?”
邊上的幾個伴娘有些懵,看著剛才那個英俊的年輕男生離開後蘇絨臉上表情很明顯的沉了下來。
“沒事。”蘇絨收回視線,又笑了下,“走吧。”
“你幹什麼去了?”
薄月追過來,才發現那邊人已經走了,立刻道,
“你可別亂來,嫂子也在島上,小心她揍你!”
薄聿面無表情,語調漠然不耐,
“她現在可沒空管我。”
薄月好奇,“怎麼,我嫂子又談戀愛了?”
徐芝的事情薄家上下都清楚,但大家也都隻是整隻眼閉隻眼的,懶得管。
“不知道。”
薄聿冷漠地說,這會兒隻覺得心裡煩躁的很,不想跟人說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的敬酒宴薄聿沒過去,直接待在房間這邊找了部電影看。
等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才又給楚葭打了個視頻電話。
昨天給她發過去的腹肌照事後過了很久她才又回了條消息。
【很好。】
薄聿看著上面的兩個字,差點給氣笑。
但也沒說什麼,今天早上洗澡的時候又給她拍了兩張。
她回了個有點傻裡傻氣的表情包,也不知道是從誰那裡弄來的。
視頻打過去那邊過了會兒才接通,戴著耳機。
“今天家裡有人?”
薄聿故意問。
楚葭捏著耳機線,點頭,
“嗯,我大伯母在家。”
“哦。”薄聿靠坐在沙發上,慢騰騰應了聲,“那幹不了壞事了。”
楚葭當做沒聽見。
兩邊忽然都沉默了會兒。
楚葭感覺他好像有話想說,“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沒有。”薄聿散漫地看著鏡頭,
“單純想看看你不行啊。”
他其實有點想問楚葭,關於她家人的事情。
但又很清楚的記得,他從徐芝那邊看過她的資助資料。
父母那一欄寫的是雙亡。
“京港現在這麼熱嗎?”楚葭在那邊開口問。
薄聿隻穿了件黑色的無袖T恤,非常薄,拿著手機鏡頭往下很容易就能看見他鎖骨下邊鏤空的那一截。
在照片裡已經拍過很多角度的照片。
“哦,我不在京港。”薄聿淡淡道,低眸掃了眼自己的T恤,“在一個島上,南半球這邊,挺熱的。”
“南半球?”楚葭頓了頓,似乎想到點什麼,“怎麼去那邊了?”
薄聿語調平淡,
“參加一個長輩的婚禮。”
他頓了頓,觀察了下楚葭的表情,補充道,“一個挺多年都沒結婚的叔叔,新娘還挺漂亮的。”
眼睛跟你長得很像。
他原本想說,但還是停住了。
“哦。”楚葭表情很淡,看上去沒什麼情緒起伏,“島上漂亮嗎?”
“還行吧。”薄聿起身走到陽臺那邊,拉開陽臺門走出去。
天黑以後晚上還是很熱,空氣也是湿熱的,燈光把下面的樹和空運過來的鮮花照,前面是深藍色的海。
薄聿把手機鏡頭轉了個位置,對著外面的風景,
“沒什麼好玩的,不過這邊的沙灘踩上去很軟,還能撿到不少衝上岸的貝殼。”
楚葭那邊挺認真地看著鏡頭,“那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隻貝殼吧。”
薄聿頓了下,“好,”
他把鏡頭轉回來,眼睛看著那邊的人,“給你挑一隻最好看的。”
楚葭點頭,有點少見的笑了下,“嗯。”
——
婚禮一共要辦一整周,後面幾天還安排了遊艇在海上。
薄聿實在有點待不下去,加上心裡總莫名對這場婚禮有些反感和抵觸。
明明也不知道蘇絨到底跟楚葭有什麼關系。
可是單看著那雙跟她很像的眼睛,他就不太舒服。
說了要給她帶貝殼,薄聿第二天上午就找了酒店的工作人員要了潛水服,打算去水下給楚葭找貝殼。
沙灘上的貝殼雖然多,但是有些磨損的還挺嚴重。
島上很適合潛水,他一上午都在海上,撿了不少貝殼,最後挑了隻最特別好看的,把剩下的都給酒店的工作人員分了。
撿完貝殼回酒店那邊,薄月正在他房間那邊準備敲門,看他一身湿漉漉的回來愣了愣,
“你一大早就跑去潛水?”
薄聿頂著頭湿透的卷發,進屋開了冰箱擰開水仰頭灌了幾口,才看人,
“有事?”
薄月翻了個白眼,
“你媽找你。”
薄聿神情冷漠,“沒空。”
他言簡意赅,手上拿著剛才從水底下找的貝殼,打算找個東西裝一下。
薄月看了眼他手上的東西,
“你下水找的,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她上手去抓。
薄聿抬手擋開,“不行。”
“這麼寶貝?”薄月也不搶了,嘖了聲,“給你小女朋友的?”
薄聿沒否認,翻了出來隻裝表的盒子,把貝殼放進去。
“行了,我話帶到了,嫂子在樓下的餐廳等你一塊過去呢。”
她頓了頓,想到母子兩關系僵硬,補充道,
“可能是你生日馬上就到了,準備給你什麼驚喜呢。”
薄聿動作頓了下,背對著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薄月嘿嘿笑了聲,“我給你的禮物等回國後再說啊。”
她說完拉開房間門快步跑了。
房間門關上,薄聿頓了頓,起身進了浴室,脫掉身上的湿衣服衝了個澡,套上T恤出門下樓。
樓下的餐廳靠著海邊。
薄聿過去一眼就看見了那邊靠窗位置的徐芝,邊上是她那個助理,叫什麼來著,哦,沈之安。
他面色冷了冷,轉身就準備走。
“少爺。”沈之安在那邊最先看見他,開口叫住人,拉開前面的椅子。
薄聿腳步頓住,轉回身,盯著那邊看了兩秒,冷笑了下,邁步上前。
“怎麼,讓我來看你倆秀恩愛?”
他在椅子上坐下,一開口話就十足的難聽。
沈之安面色有一瞬的尷尬,但很快又調整好,站在徐芝邊上並不說話。
徐芝神色平靜,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不管你的事情,你倒打算插手我的?”
薄聿雙手抱臂,往椅背上一靠,冷著臉沒什麼表情的掃了眼她身後的沈之安,不冷不熱地假笑了聲,
“沒,您開心就好。”
他神色不耐,拿起桌上的咖啡灌了口,被苦的狠狠皺了下眉,又重重放下,
“找我來到底什麼事。”
“見過新娘了?”
徐芝神色淡漠,直接開口。
薄聿表情變了下,眼神微冷,
“什麼意思?”
徐芝看了他一眼,喝了口面前的咖啡,淡淡道,
“你不是已經去找過人了嗎?”
薄聿盯著跟前的人看了兩秒,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緒,隻是說
“所以是真的。”
徐芝點頭,
“嗯。”
薄聿沒說話,沉默了兩秒,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徐芝很坦然地看他,
“為了防止你做什麼蠢事。”
薄聿不再說話,隻視線盯著她,沒什麼表情的扯了下唇角,
“蠢事?”
徐芝點頭,
“奉勸你一句,不想你跟楚葭兩個人的關系受到影響,這事你最好還是當做不知情。”
她說完,起身離開。
沈之安拿起她的包跟在她身後一起。
薄聿在餐廳坐了會兒,玻璃窗外的日照刺眼,沙灘邊上幾個小朋友在玩足球。
他盯著那邊看了會兒,低頭打開手機,訂了張最早回國的航班。
飛機落地位置是距離雲和最近的省會城市。
薄聿從機場出來,已經是晚上凌晨一點多。
走出機場大廳,外面停著些計程車,他隨便上了輛,讓司機師傅送自己去最近的火車站。
這個時間點,基本上已經沒什麼車,到雲和的交通方式最快的就是火車,凌晨兩點半有一趟。
但沒什麼位置了,隻有幾張硬座票。
坐到雲和大概要坐五六個小時。
薄聿在此之前沒坐過火車,更不用說是硬座。
在車站取了票,排隊跟著人群進去,幾個年輕女生視線不停的往他身上掃。
薄聿冷著一張臉,完全面無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他身上還隻穿著在海島那邊的衣服,無袖黑T,工裝褲,腳上的聯名款球鞋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整個人完全跟這裡格格不入。
再加上候車大廳的人幾乎都是棉袄,顯得他格外異類。
他也懶得管,打算等到了雲和後再說,而且這時間趕的,他這會兒也抽不出時間去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