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老爺子房間見到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陸家這次宴會舉辦的主人公,陸博文的那位太太。
——離過兩次婚,有過一個孩子。
薄聿很難不把那雙眼睛和另一個人聯系上。
所以一從陸家離開後他就立刻找人調查了下那位陸太太的資料。
但很顯然,陸家這種家世,是絕對不會允許陸太太這個位置的人有什麼把柄落在人手上的,資料到薄聿手裡頭的時候已經相當幹淨,顯然是有人已經提前把她的過往抹掉。
薄薄一頁紙,資料背景相當幹淨,蘇絨,杭城人,舞蹈家。
薄月先前跟他提過的那些圈子裡已經悉知的八卦傳言完全不存在,不用說生過孩子,就連過往的兩段婚姻也都隻字不提。
可能隻是單純長得像而已。
薄聿最後看了眼上頭的照片,把紙丟進碎紙機裡頭。
——
自從周應淮的那事後,程州已經跟他冷臉有段時間了,趁著年前這會兒大家都有空,盛銘世特地組了個局把大家都叫了出來。
薄聿晚上開車到會所那邊,進門的時候程州他們都已經到了。
程州自個兒坐在沙發那邊,看見他進來也沒抬頭,隻彎著腰喝酒。
盛銘世在那邊打臺球,衝著他使了個眼色。
薄聿沒說話,隻走到邊上的酒櫃那邊,取出來瓶酒,直接拎著酒瓶走過去。
程州抬眼看他,表情還有點冷,把酒杯往邊上一放,掃了眼他手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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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打架?”
薄聿眉梢微微挑了下,沒說話,隻徒手開了酒,直接仰頭灌。
“哎。”
盛銘世在邊上愣了愣。
程州也抬頭看著他。
薄聿直接仰頭一瓶飲盡,把空掉的酒瓶丟到桌上,
“打架的話改天約拳擊場,讓你揍哥痛快。”
程州頓了頓,盯著他看了兩秒,笑了聲,
“行,你說的。”
他沒再說什麼,也拿起自己的酒喝光。
“你們兩。”
盛銘世在邊上嫌棄的開口,
“認識多少年的兄弟,至於嗎?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程州抬手錘了他一拳,
“就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靠,關我什麼事。”
盛銘世不爽道。
薄聿在邊上坐下,問程州,
“程芯怎麼樣了?”
程州沒說話,低頭又倒了杯酒喝了口,往後背沙發上一靠,“分手了。”
薄聿這段時間都沒怎麼關注周應淮後面那些事兒也不了解他跟程芯到底怎麼樣了。
但分手這事,他其實不算太意外,不過還是開口問了句,
“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
盛銘世在邊上開口,
“那小子早說了不是什麼好東西,剛出院就跟程芯提了分手,住院那一兩個月天天都是程芯跑去看他,他倒頭,。”
盛銘世頓了下,看了眼邊上程州的臉色,繼續道,“嗎的,轉頭一出院就跟顧思清勾搭上來了。”
“顧家?”
薄聿面色微變。
盛銘世點頭,
“對啊,這小子男版男狐狸精再世吧,關鍵是顧叔居然答應了,年後就訂婚。”
包廂裡瞬時安靜了會兒。
圈子裡這些摩擦大家都心知肚明,誰都知道周家跟顧家可以說是死敵,從兩家老爺子那輩就結起來的仇。
周父掌權後周家一點點敗落下來幾乎就是被顧家親手給整下來的,這半年來,周遲域接手周氏後接連從顧家那邊扳回幾局。
周應淮前段時間才差點被周家從京港趕出去丟到外邊自生自滅的,用了損人不利己的法子才留了下來。
這會兒一轉頭就跟顧思清訂婚,打的什麼主意大家都一眼看得出來。
薄聿頓了頓,看一邊的程州,
“程芯呢?”
程州低頭點了根煙,
“在家呢,三天兩頭往外跑,”
他緩緩吐出煙圈,表情有點疲憊,自嘲的笑了聲,
“長大了,管不了了。”
盛銘世在邊上忍不住開口,
“得了吧,你家程芯就是從小被你給慣了壞,也不知道圖什麼,都這種時候了,還天天跑去找周應淮,顧思清那邊背地裡都跟她那些姐妹團說的多難聽。”
程州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冷。
盛銘世不再說話,低頭去邊上繼續玩臺球。
程州沒有留太久,中間接到個電話,說程芯在酒吧那邊喝多了鬧事,讓過去接。
他掛了電話就走了。
等人走後,盛銘世才又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講了遍。
周應淮跟程芯分手的太過突然,程芯沒辦法接受,一開始還以為是程州故意拆散,跟程州狠狠鬧了一場。
分手後還是每天跑去找周應淮,一開始得知周應淮跟顧思清的事情還不太相信,後來親眼看見兩個人在一起才有些崩潰,還跑到顧家的宴會那邊鬧了一場。
最後程州親自過去把人帶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第一次動手打了由他親自帶大最疼愛的妹妹一巴掌。
現在兄妹兩的關系僵的很。
這段時間一直不出來,倒也不是還在生氣,隻是完全被程芯的事情絆住空不出時間來。
薄聿沒在這邊待多久就也要走,盛銘世讓他留下晚上一塊去喝酒,說有朋友新開了個酒吧。也在先前大溪地那塊。
薄聿沒留,直接回了公寓那邊。
這幾天都在老宅那邊沒回來,公主自己待在家裡,隻有阿姨每天會過來幫忙換一下糧。
薄聿一到家,還在玄關邊上就聽見屋裡頭傳來一陣急促又斷斷續續的貓叫聲。
走進客廳,公主炸著毛尾巴翹的老高的衝著他叫。
網上說這是貓咪在罵人。
薄聿彎下腰將貓拎起來,到沙發那邊給它拆了個罐頭放在茶幾邊上,自己打開冰箱擰開瓶冰水喝了兩口。
客廳裡很安靜,機器狗湊在茶幾邊上的地毯那塊打轉,尾巴也一動一動的。
薄聿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頓了頓,拿著水走到沙發那邊,給楚葭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那邊過了半分鍾才接通。
鏡頭晃了下,楚葭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麼,似乎是剛剛洗完澡,還沒吹頭發,依舊很近的舉著手機。
薄聿這段時間老是隔三差五的給她打視頻電話,楚葭也沒之前那麼拘謹,偶爾能聊上好一會兒。
“在幹嘛呢?”
薄聿拿著手機,盯著那邊往她身後看了眼。
楚葭這回倒沒戴耳機,隻拿著條幹毛巾在擦頭發,看身後的位置好像是在她的臥室,隱隱約約能看見後面的單人床。
“擦頭發,”
她開口,似乎也注意到他這邊的背景,頓了下問,
“你回公寓那邊了嗎?”
“嗯。”薄聿點頭,把水放到茶幾上,一隻手拎著還在啃罐頭的公主撈到自己腿上。
楚葭那邊沒擦頭發了,隻用包巾把發尾包了起來,看著鏡頭裡露了腦袋的公主,
“公主是不是又胖了。”
她往鏡頭前靠近了點,眼睛很認真地盯著露出半個腦袋的公主看。
薄聿低眸掃了眼貓,手掌捏了捏它的肚皮,
“好像是吧。”
公主不太滿意的動了下,被他強行按住。
“別動,給你媽看看胖沒胖。”
他語氣很自然,把手機往前拿了拿,擱在茶幾上,整個露出在他膝蓋上的公主。
楚葭在視頻那邊聽見他的話,隔著有些模糊的畫面沒辦法看清她臉上的細微反應,她隻是朝著這邊開口叫了聲,
“公主。”
聽見熟悉的聲音,公主似乎有點反應,朝著發出聲音的手機那邊湊近了點。
薄聿拉著沒讓完全湊過去,隻捏著公主的後脖頸,讓它對著鏡頭那邊的人,自己也看了眼,
“嘖,怎麼感覺越長越醜了呢。”
公主很不滿地叫了聲,有點想掙脫開。
楚葭在那邊看著鏡頭,認真的說,
“你不要說這種話,明明很可愛。”
“像豬一樣,哪裡可愛。”薄聿嫌棄地說,不再繼續給她看貓,準備將手機從茶幾上拿開。
一隻手騰開,公主立刻掙脫開他的桎梏,還趁機飛快給了他一爪子一溜煙跑掉。
“我操。”
薄聿手機差點沒拿穩,好在穿著長袖,傷口隻是剐蹭了下,並沒有抓傷。
“怎麼了?”
楚葭在那邊聽見動靜,隻看見鏡頭對著茶幾下面的地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事。”
薄聿拿起手機,重新對著鏡頭。起身往浴室那邊打算去衝一下剛才被抓到的位置。
楚葭沒掛電話,隻是在鏡頭那邊看著他,
“剛才公主是不是抓你了?”
雖然薄聿說沒什麼,但楚葭還是從剛才晃動的鏡頭和聲音猜到了點。
“是啊,這個逆子。”
薄聿走到浴室,打開門,把手機放到洗手臺上,開了水龍頭衝傷口,兇狠地說,
“等過幾天就把它給閹掉。”
楚葭頓了下,小聲的說,
“它還太小了吧。”
還不到五個月,這個時候似乎有點太早。
薄聿洗完手,抽了幹毛巾擦手,冷酷道,
“就是要從小杜絕。”
楚葭沉默了下,“那等我回去後再一起去醫院吧,要不然它會恨你的。”
網上都說小貓絕育需要慎重對待。
薄聿也隻不過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這會兒兩個人居然一本正經討論起來了。
他覺得要換個話題,
“你今天怎麼不戴耳機?”
楚葭摸了下耳朵,
“今天家裡就我一個人。”
大伯今天值夜班,水果店那邊在忙進貨,大伯母也沒回,楚竟從她回來後就好幾天沒回來了,晚上就她一個人在家。
“哦。”
薄聿頓了下,看著鏡頭,漫不經心地說,
“那不是能幹點壞事了。”
楚葭微愣,
“什麼壞事?”
薄聿故意逗她,
“深更半夜這個點,能有什麼壞事。”
“啊,”楚葭垂著眼看著鏡頭,似乎是認真地衡量了下,開口說,“我不太想,網上……不安全。”
薄聿原本隻是想逗她一下,沒想到她居然還一本正經的回答,這會兒不由得沉默了兩秒。
楚葭看他沒說話,想了想說,
“你很想嗎?”
“……”
薄聿喉結滾了下,盯著鏡頭那邊,
“嗯。”
楚葭似乎有點為難,“要不還是算了吧。”
薄聿沉默了會兒,開口聲音有點啞,
“你把耳機戴上。”
“啊?”楚葭不太明白。
薄聿看著鏡頭,表情淡定,但耳朵紅的尤其明顯,
“把耳機戴上,你什麼都不用管,別掛視頻就行。”
楚葭愣了下,反應過來點什麼,但居然沒拒絕,隻開口說,
“哦,好,你等一下。”
“嗯。”薄聿表情看上去很平靜,但催促道,“你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