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漂亮,鎖骨也漂亮。
周斯揚撥過她汗湿的頭發,低頭親她的脖子,啞聲笑著讓她低頭看她自己,然後唇壓在她耳側,低聲誇她“漂亮乖乖”。
……
接近九點,書房依舊昏沉,桌面手機震動,不間斷地震了兩聲,夏燭輕推抱她的人,讓他接電話。
手機鈴聲能聽出,是他私人用的那個,會打這電話的一般隻有家裡人。
夏燭還側坐在周斯揚腿面,攀著他的脖子,再次推了推,語聲仿佛累到極致:“…快去接。”
周斯揚握著她的脖頸,低頭親她:“等會兒。”
夏燭偏頭躲開,揚手就要打他,被周斯揚撈住手腕。
他唇碰了碰她的手心,笑,啞著聲音:“還有力氣打我?”
夏燭嗚咽一下,傾身抱住他的脖子,臉埋進去:“你怎麼那麼煩人啊。”
“我累了…周斯揚。”她嗓音湿踏踏的,百般委屈。
周斯揚託住她的後腰,把她往懷裡抱了抱,讓她坐得更舒服些,另一手撈住她的小腿,喉嚨輕滾再次向她確定:“確實沒事了?”
“明天陪你再去個醫院?”他幫她撥開黏在側臉的發絲,瞧著她鬱悶的表情,低聲笑,“下次再不說,真揍你。”
夏燭不服氣,整個人像個樹袋熊一樣扒在他身上:“你這次也揍了。”
“是嗎。”周斯揚抽手再次拍在她臀上,抱著她站起來。
夏燭腦袋掛在他肩膀,沒力氣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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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的手機第三次震動,夏燭推周斯揚,急了:“你快接。”
連著打了三次,一定有急事。
周斯揚抱著她往旁邊撤了一步,撿起手機。
剛接通放在耳側,周永江高八度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你和小夏要離婚??????”
夏燭一緊張,身體緊縮了下,周斯揚悶哼。
極其曖昧的聲音。
但周永江滿腦子都是剛和沈漱玉看到的合約書,根本沒注意聽筒那側發出了什麼聲響。
他單手叉腰在書房左右踱步:“我和你媽從荊北回來了,現在就在你東邊那個別墅,你書房!你書房那個結婚合同書……”
周永江被氣得腦子發昏:“你找小夏真是為了騙我們,跟你演戲的???!!”
周斯揚託著夏燭走回椅子,重新坐下。
手機聽筒的聲音就在耳旁,夏燭太緊張,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松身體,夾得很緊,睫毛上還掛著水霧,朦朦朧朧眨著,看周斯揚。
周斯揚被她看得心裡晃神,也不管那面自己老子再說什麼,手機拿遠,另一手摸了摸夏燭的唇,低聲哄了她兩句,讓她放松點。
親了親她的鼻尖,哄人的口吻笑:“你不放松我也難受。”
他這麼一說,夏燭更沒有辦法放松了。
那面周永江還在自說自話地問責,帶著怒氣的聲音從聽筒傳出,回蕩在整個書房。
夏燭有點愣又有點怕,撥著周斯揚,小聲急道:“你別管我了,你快跟爸媽解釋。”
“解釋他們也不會聽。”
“那你也得解釋啊!”
周斯揚失笑,低頭再次親了她一下,手機重新放回耳邊:“爸…”
“爸什麼爸!!還會找人演戲騙我們了,”周永江聽到他的聲音就來氣,“我原來也想過你是騙我們,但也就是想想,誰知道你還真給人錢讓人幫你演戲????”
“我怎麼教出來你這麼個不中用,想當年我追你媽的時候……”
他那段情史,周斯揚從小聽到大,耳朵都要聽出來繭子了,此時手機開了免提往旁邊一放,握著夏燭的腰把快從自己腿面滑下去的她抱回來。
摟著她探身從一旁軟榻撿了挑毯子,把她裹好。
“……我十八歲就情竇初開喜歡你媽了,你呢???三十了還光棍一條,你說說世界這麼大,你就沒個喜歡的姑娘嗎??天天就知道工作,有什麼好工作的?周家離了你能死?”
“能不能把你個人問題解決解決!!你看著我和你媽這麼恩愛,就沒想過談個戀愛結個婚嗎?!!”
周永江在電話那面持續不斷地輸出自己的觀點,而這邊……夏燭盯著自己面前的手機屏,周斯揚抱著她在給她選包。
用她的手機聯系了羅飛,讓他發來了十幾款圖片,問她有沒有喜歡的,有的話讓這周末送到家裡。
“我不要,”夏燭還沒習慣花錢如流水的生活,低聲,“衣帽間整面牆都是包。”
周斯揚眉梢稍揚:“我以為家裡的你不喜歡。”
“沒有。”夏燭冤枉。
周斯揚看她:“那你天天上班拿個奶茶袋。”
外賣點奶茶的包裝袋,整天被她塞了東西當通勤的手提袋用。
“我這不勤儉節約,節成習慣了嗎……”
“誰讓你節約了?”周斯揚把她腦袋撥回去,又滑了遍那些圖片,溫聲問她,“都要?”
夏燭唔了一聲,還是有點擔心:“真的不用理爸爸嗎?”
周永江的聲音從桌面的手機聽筒傳出,在空曠的書房回蕩成背景音。
周斯揚左手搭在她頭頂,幫她順了順後腦的頭發,還在琢磨女生這些包到底應該怎麼選。
語聲平淡:“不用,和我媽那點事他能自己講半個小時。”
夏燭哦了下,隱約聽到不遠處周永江沉浸在回憶裡,描述當年和沈漱玉的互動,說兩句自顧自地問一下“你從來都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嗎???”
“……”
夏燭輕輕吸氣,有點理解周家的事情為什麼都一股腦扔給周斯揚了,周永江……就目前來看,貌似是沒什麼事業心,他心裡好像都是周斯揚的媽媽,沈漱玉女士。
她視線收回來,垂眸和周斯揚一起看手機,認真挑包。
和周斯揚說得一樣,半小時後,周永江大概是講累了,語速和情緒都終於緩下來。
而夏燭也在這半個小時裡,被周斯揚陪著挑了幾套衣服和一些首飾,至於剛剛照片上展示的那些包,沒挑,因為周斯揚全都買了。
周斯揚撿過自己的手機,對對面:“喂。”
周永江本已經降下去的火,因為聽到他這聲音又被勾起來:“喂什麼喂!我看你是要把我和你媽氣死,人家小夏一個好好的姑娘,跟你現在結婚又離婚,你讓人家怎麼辦?!!”
夏燭看了眼周斯揚,覺得周永江有句話說得對,他真的好不中用,從接電話到現在,一共就說了兩個字,一個爸,一個喂,然後——就被頂回來了。
她有點著急,在周斯揚腿上轉了個方向,瞅著桌子上開了免提的手機,壓著嗓子咳了兩聲,做思想準備,然後小心地喊了聲:“爸?”
周永江一聽這聲音,罵人的話頓住。
他跟夏燭通電話通得少,有點聽不出她被電流處理過的聲音,但一旁站著的沈漱玉聽出來了。
周永江那邊開的也是免提,中間他大談情史的時候,沈漱玉聽不過去,出去切水果,這會兒端著盤子走進來,正好聽到夏燭的聲音。
她疑惑地瞥了眼牆上的表,已經快九點半了。
裝了水果的盤子放在桌子上,兩步上前:“夏夏?”
周斯揚微微皺眉,手握夏燭的小腿,還在檢查她的腳。
醫院開的膏藥她就沒好好貼,昨天洗完澡他說要幫她,最後被她以自己順手的理由打發出去,現在再看,發現她腳上還是前兩天那張,根本沒換。
周斯揚輕嘖一聲,真是拿她沒辦法。
伸手隴上夏燭的後頸,也不管她還盯著手機琢磨怎麼跟老兩口解釋,壓著她的腦袋帶到自己唇旁,在她耳邊道:“明天再去趟醫院,你再因為你這個工作不注意身體,我就把你也開了。”
夏燭聞言睜大眼睛,狠狠剜他一眼。
周斯揚松手往後靠,唇邊帶笑,撥著她的頭,幫她順了順後腦亂掉的頭發,比了個口型,說“乖乖聽話”。
夏燭現在聽到這幾個字就耳朵熱,天知道半個小時前被這樣稱呼了多少次,這簡直成了一個禁詞。
嘴上叫得多乖,下面動作就有多狠。
她喉頭一哽,瞪周斯揚的眼神更狠了,被她瞪的人輕輕笑了聲,伸手把她抱在懷裡。
“夏夏?”沈漱玉還是奇怪,“你們兩個現在在一起?”
沈漱玉和周永江今天下午從荊北回來,本打算直接回家,但想起有些常用的東西落在了周斯揚那個別墅,這才說回去拿。
周斯揚的所有房子都是通用的密碼——六個一,所以兩口子沒費什麼事兒就進了房間,本打算拿完東西就走,沒成想收拾著收拾出來一個結婚合約書。
一共三十多頁,條款登錄的那叫一個詳細。
周永江隨便翻了兩眼,看到合約半年,和到期期間這幾個字後,當時就爆炸了。
“嗯,對,我和周斯揚……”夏燭不知道怎麼解釋,“就原先是籤過合約,但現在不打算離婚了,你們別擔心。”
周永江也聽出確實是夏燭的聲音:“沒事兒小夏,你別害怕,要是那個狗崽子逼你這麼說的你給我說!我到底是他老子,你別害怕他,不用幫他圓這個謊。”
夏燭也知道現在這麼幹巴巴地解釋,確實像假的,但她也不清楚怎麼能解釋得更讓人信服。
有點為難的:“叔叔,他沒逼我。”
“你都叫我叔叔了,還不是他逼你?!”周永江又提起來氣,“周斯揚,你給我聽電話!這麼大晚上的,小夏都下班了,你還薅著人家在這兒給你爸媽演戲,你還是不是人?!”
吵完周斯揚,再對著夏燭說話,明顯態度好很多:“小夏,你回家,不用聽他的,明天我過去收拾他!”
“是我們老周家都不起你,”周永江嘆氣,“讓你多了條婚姻記錄,這兩天再見了,叔叔和阿姨一定補償你,你要是想要房子,叔叔再多給你幾套,幾套都行。”
……
電話再掛斷,周永江和沈漱玉說明天就過來。
“……”
“…怎麼辦?”夏燭問周斯揚。
周斯揚抱著她站起來,往書房外走:“什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