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色令智昏,許知意發現自己居然點了點頭。
等他放開她打算坐回去點酒,她雙手圈住他的腰。
猝不及防被抱住,蔣司尋渾身一頓。
許知意穩了穩呼吸,仰頭跟他對望:“四杯,行不行?”
蔣司尋喉頭滾動,敗下陣來,“行。”幾乎是本能反應,一手壓上她柔軟的腰肢,一手環住她肩膀,終於把日思夢想的人抱到了懷裡。
他低頭湊到她唇邊,含著她唇瓣親了又親。
許知意的呼吸早就不是自己的,昏暗的地方能給人壯膽,她抬起腳尖,好不容易夠到,在他唇間落了一吻。
蔣司尋渾身體溫飆升,感覺到有了異樣,忙放開懷裡溫香軟玉的人,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四杯,一會兒不許再加。”
“不會加的。”
“慢慢喝,不能像上回那樣。”
“好。”
兩人若無其事般你一句我一句。
許知意手託著腮,握著透明漂亮的玻璃杯。
今天酒吧沒有演出,與上回過來比,略顯冷清,但她自己的世界是熱鬧的。
喝著酒,許知意偏著腦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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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司尋察覺到她的目光,回看過去,“在想什麼?”
許知意:“在想跟你談戀愛是什麼樣子。”
“現在不算談?”
“我看到你第一反應就是想匯報工作。”
蔣司尋笑,其實就是委婉告訴他,還沒談,因為還是把他當老板。
酒吧陸續有人進來,不少人頂著衛衣帽子,看樣子外面在下雨。
許知意已經喝完三杯,很是珍惜地開喝第四杯,小口小口抿著,“你帶傘了嗎?”
“不用傘。”
“你這麼貴的西裝不怕淋雨?”
“我給你擋雨。”
各說各的,看似驢唇不對馬嘴,兩人都聽懂了對方意思。
最後一杯雞尾酒喝完,蔣司尋還以為她會酒精上頭,困到睜不開眼,打算把她抱到車上,可她放下酒杯,與平常無異。
蔣司尋盯著她看:“你不困?”
許知意搖頭:“不困啊。”
“上回你困成那樣,眼都睜不開。”
“那次是沒睡好的原因。”
“跟酒精一點關系沒有?”
“沒有。”
蔣司尋不再說什麼,脫了自己的西裝給她。
許知意沒扭捏,接過殘留他身上體溫的西裝穿在自己身上。
出了酒吧,風大,雨淅淅瀝瀝。
這樣的雨介於打傘與不打傘中間。
蔣司尋問她:“還把我當老板嗎?”
許知意猶豫了那麼幾秒。
蔣司尋已經不需要她接下來的答案,將人攔腰抱起,看著她的眼睛:“現在還是不是了?”
許知意心跳如擂鼓,在她大腦空白的那一秒,他又親下來,吮著她的唇問道,“還是?”
許知意摟住他脖子,“我如果不回答,你就一直抱著我?”
“嗯。”
後來她就一直不說話。
蔣司尋笑,抱緊裹著他西裝的人,不時還會低頭吻她。
也不知走了多遠,再抬頭,前面沒車。
許知意也回神,幫著他找車,發現車在身後很遠。
司機與保鏢安安靜靜待在車裡,看著老板從車前經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們就沒出聲提醒。
反正雨也不大。
……
隔天,他們飛去了馬德裡。
保鏢沒跟著,蔣司尋讓其留下來注意一下沈清風的動向。
許知意還特意問了一句,怎麼不見保鏢。
蔣司尋不想在她面前提起沈清風,“給他放假幾天。”
到馬德裡是下午,辦理好入住,兩人各自把行李送到房間,套房在同一層,坐在露臺可以俯瞰整個馬德裡,欣賞到最美日落。
蔣司尋打電話給她,問她一會兒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他說:“我跟你穿同色系。”
許知意開玩笑道:“我穿粉色,你有?”
蔣司尋:“有。那就粉色。”
“……”她箱子裡有條粉色鎏金掛脖長裙,如果穿上再配他的粉色襯衫,走路上夠扎眼的。
許知意:“我穿藏藍色。”
這個顏色低調,穿情侶裝不會引人注意。
許知意選了一條藏藍與藍黑輕紗層疊的長裙,不規則寬肩設計,嵌滿水鑽。
換好裙子將長發挽起,選了隻同色系的鏈條包出門。
路過蔣司尋的房門口,男人正好開門,穿了藏青色休闲襯衫,衣袖挽了兩道。
以前也撞過衣服顏色,但今天是特意穿了同色,那種奇妙的感覺無以言表。
六年來,兩人都是第一次愜意地享受假期。
來馬德裡的第一頓飯自然得吃她鍾愛的西班牙海鮮飯,她又道:“還要烤串,烤章魚和土豆。”
覓過食,在街頭闲逛,今天的日落時間在八點二十多,還早。
許知意問男人:“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你覺得無聊?”
“不無聊。”特別享受。
蔣司尋說:“那就是了。”
他給她買了一個香芋味冰淇淋,抓住她的手指牽在手裡。
異國的街頭,無人關注他們。
迎著風,許知意嚼著脆脆的蛋筒。
包裡手機震動,隻好從蔣司尋手裡抽出手,另隻手裡有冰淇淋,男人幫著她打開包,手機遞給她。
“喂,哥。”
許珩也到達了馬德裡,中午飯還沒吃,和齊正琛出來打算找個地方吃飯,問妹妹:“你到了?”
“嗯,已經吃過飯。”‘咔嚓’一聲,咬一口脆筒。
“你那個準男朋友在旁邊?”
“……嗯。”
“蔣司尋沒跟你一起去?”
許知意用咽脆筒的幾秒時間,迅速組織好語言:“他跟我來幹嘛?”
許珩:“替你把把關,我忘了告訴他,找個人跟著你。”
“不用他,我帶了司機過來。”這個司機是她的隨行安保,六年前就跟在她身邊,一直到現在。
“哥,不說了,我逛街呢,晚上回酒店給你電話。”
“記得視頻。”
“我知道。”
許珩這邊剛掛電話,肩膀被旁邊的人拍了一下。
“你……看看路對面是誰。”齊正琛顫著音啞聲說道,怕自己眼花看錯。
“哪?”許珩在人群裡搜索,瞳孔都放大了。
那不是蔣司尋和妹妹,還能是誰。
正走著,他突然往前踉跄一步,腳下的地磚因年久風化,有點高低不平,被絆了一下。
那麼多人從這裡經過都沒事,偏他倒霉被絆到。
齊正琛反應雖然遲緩,但還是一把扶住身邊受驚的人,擔心人站不穩,沒敢松手。
他硬撐撐住了,沒想到許珩撐不住。
第三十五章
兩人直到半分鍾後才想起來要躲一下,齊正琛扶著驚魂未定的人,“你撐不撐得住?”
許珩擺擺手:“我沒事。”
越這麼說,齊正琛越不放心。
他扶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往剛才下車的地方走。
沒忍住,又回頭看一眼走在熙攘人群裡的發小與自己喜歡的女人,其實根本不需要躲他們,他們旁若無人,眼裡隻有對方,就算他扶著許珩從旁邊經過,知意不見得能注意到,蔣司尋就更不用說。
回到車裡,許珩感覺自己快虛脫,不是因為看見妹妹與蔣司尋在一起,是擔心四人就這麼撞見。
他示意司機,“快開走。”
司機問:“去哪?”
“隨便。”許珩捏捏鼻梁,想起來這輛車是本地牌照,也不是他自己的車,“算了,停這兒。”
手肘抵在車窗,對著玻璃自閉了。
後排座椅的另一側,齊正琛摸摸額頭,沒有汗。
或許是前幾天脫敏把人脫麻,汗早就流光。
現在處於麻醉期,傷口再深還不覺得疼。
齊正琛看一眼許珩,“你沒事吧?”他從車載冰箱拿了瓶水丟過去,自己傷痕累累,還得照顧這個拖累。
許珩暫沒緩過神,蘇打水從懷裡滑落下去,滾到腳邊。
半晌後,他彎腰撿起。
擰了兩下,瓶蓋才擰開,許珩剛把瓶口抵到嘴邊,忽而轉臉,“你有預感是嗎?還是早就發現蛛絲馬跡?”
不然為什麼來之前猜到姓蔣?
齊正琛握著一瓶冰水續命,“蔣司尋天天給我脫敏,說萬一知意看上了他,他也不會堅持不婚之類的。我先前還以為是蔣盛和。”
許珩一口氣喝了半瓶冰水,他本意是想拉齊正琛一把,死心後好好過自己日子,發現拉過頭,把人甩到另一個深坑裡。
齊正琛不敢回想剛才看到的畫面,但兩人穿著同色衣服牽手那一幕偏偏往腦子裡鑽。
他們什麼時候互相喜歡上對方的?
但過往瑣碎,不知從哪裡尋找起。
想到六年前,知意生日的前一晚,蔣司尋打電話給他:以後感情上的事你別跟我講,萬一我說漏嘴。還有,我也不喜歡替人幹追人這種事。
“好好好,我知道,放心,絕不煩你幫我追知意。”那晚他沉浸在給知意包裝禮物的自娛自樂裡,根本沒細想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再後來,蔣司尋就把重心放在了路家那邊,有時碰面,他會提起和知意的相處,蔣司尋讓他打住,理由便是,自己對情情愛愛的沒興趣,沒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