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裡啊。”
“電視劇絕大多數都是假的,借位的。”
“不是。”夏桑反駁道:“也有真的!”
周擒那雙明淨的桃花眼勾了起來:“你想知道什麼是真的?”
“啊?”
小姑娘還沒反應過來,周擒抬起了她的下颌,然後湊了過來。
夏桑眼睜睜看著他逐漸放大的英俊五官,屏住了呼吸。
他的薄唇近在咫尺,卻微微上挑,用低沉磁性嗓音道:“不反抗啊,那我來真的了。”
夏桑臉紅透了,睜大眼睛,驚悚地看著他。
“這麼乖。”周擒粗礪側指尖摸了摸她的下唇:“居然真的不反抗。”
“我…我要回家了。”
夏桑慌得擇路而逃,卻被周擒抓住了羽絨服帽子:“都到家門口了,我給你做魚吃,好不好?”
夏桑回用力瞪他:“你還跟我來真的!”
“我給了你反抗的機會啊。”
“……”
周擒將她抓了回來,牽著她的衣袖,帶她走進了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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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又看到了熟悉的“小周副食店”招牌,不過副食店的大門卻是禁閉,家裡沒有人。
“周擒,你爸爸呢?”
“他去外出進貨了,今天不會回家,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敢把女孩隨便往家裡帶。”
“……”
夏桑猛地頓住腳步,望了望遠處已經沉下天際的夕陽:“那就…隻有我們兩個哦?”
“不是啊。”周擒輕飄飄地說著,一隻大黑狗從木頭狗屋裡走了出來,衝周擒汪汪地叫了兩聲。
“哎呀!”
夏桑驟然看到這麼大一條狗,嚇得趕緊躲到了他身後。
“黑黑,你嚇到我朋友了。”周擒嗓音溫柔:“閉嘴。”
大黑狗果然聽話地不叫了,尾巴搖成了螺旋槳,激動地望著他們。
夏桑有點怕狗,即便大黑狗表現出熱情和善意,她也不太敢靠近。
周擒倒是無所謂地走過去,摸了摸狗子的腦袋。
夏桑躲在他身後,跟了過去:“它叫嘿嘿?”
周擒:“黑黑。”
“嘿嘿嘿那個嘿嘿?”
“是黑黑,不是嘿嘿嘿,你腦子裡裝什麼亂七八糟。”
不知道又是哪裡戳中了夏桑莫名其妙的笑點,她捂著嘴笑了起來,眉眼生花,宛如盛夏的耀眼陽光。
“好傻的名字啊。”
周擒被她陽光的笑容煨得心裡暖融融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抿了起來,說道:“你隨便玩,我進去做飯了。”
“好哦。”
他進屋前,回頭叮囑她:“不要靠近它,它是土狗,當心誤傷了。”
“嗯。”
周擒拿鑰匙開了門,進了屋。
夏桑端著小板凳坐到了黑黑面前,叫了它一聲:“黑黑。”
黑狗似乎察覺到女孩的小心翼翼,於是安靜地蹲坐下來,輕輕“嗚”了一聲。
夏桑又問道:“你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狗子不明所以地歪頭看她。
“它是妹妹。”周擒從門邊探出腦袋,似乎不放心,又叮囑道:“坐遠點,別靠太近。”
夏桑聽話地坐的遠了些,問道:“它會咬人嗎?”
“它是流浪狗,以前被大狗和人欺負過,我是從狗肉店把它買回來的,所以性格不太穩定。”周擒解釋道:“到我們家之後好多了,不過…你別靠太近就是。”
“好哦。”
夏桑又離黑黑遠了些。
黑黑也很無辜地看著她,發出嗚嗚的聲音。
夏桑在他進屋之後,低聲對狗子說:“原來你是妹妹呀。”
“他把你從狗肉店救出來哦?”
狗子“汪”地叫了聲,似乎在回答她的話。
“真好。”夏桑看著大黑狗,用很小很小的聲音道:“真羨慕你,被人這樣保護著…”
45. 在我心裡 【一更】人間第一流
很快, 房間裡飄來了濃湯的香味。
夏桑走進屋裡,看到周擒將一大碗魚湯盛了出來。
魚湯呈濃白色,上面飄著淡淡的油花兒和翠綠的蔥花, 熱氣騰騰,聞著香味兒便讓人食欲大開。
他拿了空碗, 舀了兩勺魚湯, 擱在桌上。
夏桑正要伸手說謝謝,卻見他自顧自地端起碗喝了一口, 低垂著眸子,點評道:“淡了。”
“……”
夏桑伸出去的手, 又尷尬地抽了回來。
周擒望了她一眼:“愣著幹什麼,自己去拿碗,還要我伺候你?”
“我是客人啊!”
他淡笑道:“你是蹭飯的。”
夏桑罵罵咧咧地走到廚房, 拿了一個幹淨的小碗回來。
周擒接過了碗,替她舀了一碗湯。
夏桑手肘撐著桌,仔細地觀察著他。
他脫了外套, 穿著一件灰色高領毛衣, 冷硬的氣質也被這件毛衣消弭了,顯出少有的居家感。
袖子被卷到了手肘處, 露出一截麥色的小臂,皮膚上隱隱可見曲張的筋脈。
他將碗盛滿魚湯的碗遞到夏桑面前。
夏桑故意將腦袋別向一邊, 高冷地說:“太燙了, 給我吹涼唄。”
“真難伺候…”
周擒罵了聲, 還是依言給她吹涼了魚湯, 推到她面前。
夏桑心滿意足地享受著面前這一碗香噴噴的魚湯。
在周擒端上另一盤糖醋排骨上來的時候,夏桑已經喝了兩碗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很輕的嗝。
周擒一出來, 她連忙捂住嘴。
他將糖醋排骨端上桌,脫下了淡藍色小碎花圍裙,悄無聲息地笑了下。
她敏感地問:“你笑什麼。”
“沒有啊。”
“你笑了。”
周擒眼角揚了起來:“我沒笑。”
“你現在就在笑!”
周擒嘴角也綻開了弧度,坐在她對面,指尖敲著木桌面:“請問桑桑,在你面前,我有沒有笑的權利?”
“你這樣問的話,就是把決策權交給我咯。”
“行,交給你。”
“那不準笑了。”
周擒立刻恢復平靜的表情,隻是因為肌肉的舒展,倒也沒了平日裡的冷漠,隻有柔和。
“還真聽話呀。”夏桑又喝了一口魚湯,伸手去勾他的下巴:“那現在,小周你給爺笑一個呢。”
周擒眼角微揚,綻開了一抹輕佻的笑意,眼神如蛛絲般黏著她。
夏桑心髒一突,抽回了手,繼續乖乖喝魚湯,不敢看他了。
臉蛋也被熱騰騰的魚湯氤氲出了幾分嫣粉。
周擒是真的餓了,不再和她玩笑,給自己舀了一大碗米飯,然後就著糖醋排骨吃了。
“你不喝湯嗎?”
“先吃飯,墊墊。”
他吃飯的樣子並不斯文優雅,但也不像其他男孩那樣粗魯,一口菜一大口飯,呼嚕呼嚕地…吃得很香,看得夏桑也胃口大開,給自己夾了一塊排骨。
“好好吃哦,小周。”
周擒放下筷子,無奈地說:“你要是不想叫我名字,可以叫擒哥,小周聽著像水電工。”
夏桑露出啟齒笑,故意拉長調子:“小~~~~周。”
周擒身體後靠,倚著椅背,眼睛眯起一條漂亮的弧線,望著她。
“看什麼,想給我當水電工啊?小周。”
周擒又笑了。
她立刻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笑。”
“老子怕你了。”周擒很不客氣地伸手拍了拍她臉蛋:“吃完快滾。”
“偏不。”
夏桑慢悠悠地吃著飯。
倒也奇怪,她在家裡向來吃得很少,但是在周擒這裡,喝了三碗魚湯,還吃了一碗白米飯,肚子都被撐得鼓起來了。
周擒收了碗筷去廚房清洗,嘴裡說著:“看不出來,飯量這麼大。”
“你做的飯,好好吃哦,小……”
“再叫一聲試試?”
夏桑倚在門邊,歪著頭看著他,聽話地改口道:“擒哥。”
這一聲“擒哥”,軟綿綿的,讓他的心也跟著柔軟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也想到了李訣的警告。
知道不應該…
也知道...抵抗不了。
沉默了片刻,周擒關了水龍頭,壓著嗓子,艱難地說出了這幾個字:“還是叫名字吧,像朋友一樣。”
等了很久,沒等到小姑娘的回應,他回頭,門口早已沒了小姑娘的身影。
周擒怔了怔,自嘲地笑了下,用毛巾擦了手,溜達著走回房間。
夏桑正坐在他房間的書桌邊,認認真真地用粗筆勾畫著他的筆記本。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