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擒臉上有一道疤,切斷了眉,看起來有點兇。
即便如此,他依舊是隔壁體校的顏值天花板、最帥的混球。
下午,周擒走出球場,低頭點了根煙,順手擦掉嘴角的血漬。
隔壁造型工作室,幾個女孩走出來,自拍了很久。
周擒一眼鎖定了穿淺綠裙子的夏桑
她剪了很乖的公主切,膚白眸黑,宛如山水畫裡最清麗的那一抹。
周擒看了很久,直到煙頭燙到了手。
哥們故意道:“周擒,你看夏桑啊?”
夏桑詫異抬眸。
卻見少年踩滅了煙頭,掩飾住自卑,不懷好意笑道:“看她閨蜜。”
1. 流言 少年漆黑的眸,不帶任何情緒,卻……
班主任老何沉著臉,在講臺上至少站了兩分鍾,才有人陸陸續續發現他。
率先發現班主任的同學,抬腿一腳踹向了前排正唾沫橫飛吹牛逼的同桌。
頃刻間,教室安靜了下來,喧囂的菜市場立刻變成了寂靜的人民大會堂。
後排還有個轉書的男生,滿臉驕傲,仿佛這項技術活讓他牛逼透了。
直到他指尖飛速旋轉的書、被飛來的黑板擦給打了出去。【工/仲/呺:尋甜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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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他正要破口大罵,回頭對上了班主任老何陰森森的眼神,嚇得魂飛魄散:“草…是一種植物。”
眼鏡後,老何那雙低沉壓抑的黑眸,就這樣來來回回地環掃著同學們。
同學們不明起意,隻覺得心理壓力有點大,宛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夜。
“夏桑。”
老何驟然開口,前排夏桑的心髒跟兔子似的蹦噠了一下,驚叫道:“啊!”
“啊什麼啊。”他沒好氣地指了指地上的黑板刷:“去給我撿回來。”
“哦……”
夏桑頓時松了口氣,乖乖走到教室後排,撿回了黑板擦。
老何這才緩緩開口——
“反正,我現在是管不了你們了。”
熟悉的開場白。
夏桑撿回了黑板擦,小心翼翼地擱在了講臺邊。
老何繼續說道——
“我是不是說過,放學徑直回家,不要在路上磨磨蹭蹭、搞東搞西,更不要去接觸隔壁十三中那些流氓!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
這些話,立刻讓同學們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他們竊語了起來——
“看來石錘了!”
“肯定啊,宋清語都多少天沒來學校了。”
“警察都來學校走訪調查了。”
周圍同學好像知道內情,夏桑卻是一頭霧水,詢問同桌:“怎麼回事啊?”
“二班的宋清語。”賈蓁蓁附著她耳朵,低聲道:“聽說她追隔壁十三中那位爺,狂追了三個多月,人家沒搭理他。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十三中一幫流氓混混騙到酒吧,灌了很多酒,後來……”
夏桑捂住了嘴:“後來怎樣?”
“幸好警方及時趕到,才沒有出大事。”
“幸好。”
賈蓁蓁說道:“這件事牽連了很多老師,雖然不是咱班的同學,但老何也被領導批得夠嗆。這不,拿咱撒氣呢。”
老何用黑板刷重重地敲了敲講臺,怒聲道:“隔壁體校能跟你們一樣嗎?你們都是要考大學、將來讀研讀博的!你們現在放松,和他們混在一起嘻嘻哈哈不務正業,這輩子就完了!”
同學們默默忍受著老何的責罵和發泄,沒敢吭聲。
下課後,看著老何走出教室,同學們這才嘰嘰喳喳議論了起來——
“老何這誤傷範圍太大了吧,宋清語又不是咱們班的,她追十三中的男生,關咱們什麼事啊。”
前排的段時音轉過身,意味深長地說:“忍忍吧,老何估摸著讓夏桑她媽媽,批得夠嗆。”
夏桑的媽媽是學校的教務處主任,跟所有學校的教務主任一樣,戴著金絲框架眼鏡,平時穿著打扮就像板正的防盜門似的,一絲不苟。
同學們經常在教務處門外聽到她批評老師,口不留情,有次把一個新來的女老師都給批哭了。
宋清語這檔子事兒出來,聽說都驚動教育局了,南溪一中的老師們自然也都不好過。
天天開大會,天天挨罵。
老師們被領導批評了,火氣便往學生們身上撒。
老何直接把隔壁十三中形容成了洪水猛獸,堅決杜絕自己班級的學生跟那幫人有任何接觸。
“宋清語真的在追隔壁的男生嗎?”
“那可不是!十三中是體校嘛,帥哥當然多啊,宋清語一時被迷惑了心智,可以理解。”
賈蓁蓁激動地說:“她追的是周擒啊,十三中的帥哥天花板,比咱們的祁大校草還帥。”
聽到她提及祁逍,正在做題的夏桑抬起了頭:“有這麼帥嗎。”
賈蓁蓁見她有興趣,立馬露出八卦的表情,胳膊肘戳戳她:“桑桑,聽說祁逍在追你啊。”
夏桑從筆袋裡取出橡皮擦,擦掉了草稿紙上的拋物線。
“可能吧。”
賈蓁蓁立刻來勁了,壓低聲音道:“哇,他膽子也太大了吧,你媽媽可是…主任哎,他還敢這麼明目張膽。”
夏桑放下筆:“誰都怕我媽,他好像不怕。”
祁逍生了一張初戀臉,長的有點像不久前新晉出道便爆紅全網的流量愛豆、家境在南溪市...也是數一數二。
成績雖然不錯,但骨子裡卻帶著叛逆和蔫兒壞。
這樣的人,在升學率百分百的南溪一中的好學生堆裡,簡直就是“縱\火犯”。
上個學期的某天,夏桑隻記得那天有點熱,路過籃球場時,祁逍扔了籃球跑過來,順手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扔給了她。
當時夏桑叼著根冰棍,愣了一下。
他抬著下颌,招惹的桃花眸微微上挑——
“幫我拿著。”
夏桑酷酷地說了一句:“騰不開手。”
說完,她叼著冰棍,在一眾女生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溜達著離開了操場。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圍女生寵慣了,夏桑不冷不熱的拒絕,反而讓祁逍來勁兒了,對她有了額外的關注。
祁逍平時坐的位置,是講臺左右兩邊最受老師特殊“關照”的左右護法寶座。
他總會在上課時,不經意回頭,朝夏桑投來燥熱的一瞥。
夏桑都假裝沒看到。
祁逍是籃球隊隊長,又是公認的校草,一身陽光青草氣,夏桑倒也不太討厭他,也沒多喜歡。
不過他很會玩,有時候攢的局還蠻有意思,夏桑偶爾也會答應出來玩一下,隻當學習的放松。
……
放學後,夏桑和賈蓁蓁走進了奶茶店。
籃球隊和拉拉隊一幫俊男靚女也在裡面,熱辣歡快,相互地開玩笑講段子。
祁逍也在。
他是人群中個兒最高的一個,穿著SUPREME的黑白相間連帽衫,氣質張揚,五官也帥得具有攻擊性,像最嫻熟的獵手,一個輕佻的眼神便能“俘獲”周遭蠢蠢欲動的少女芳心。
他這樣的男孩,周圍似乎永遠不缺熱鬧。
夏桑刻意和拉拉隊籃球隊的俊男靚女們保持了距離,在角落邊摸出手機掃碼點餐。
便在她拿起手機對準牆上二維碼的時候,掃碼框裡忽然出現了一杯奶茶。
她放下手機,便看到祁逍英俊的臉龐。
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將奶茶將奶茶塞她手裡。
做完這一切,他又自然地轉身回了自己的朋友圈子裡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句話也沒說。
溫熱的奶茶燙著夏桑的掌心。
“哎呀,他太會了吧!”賈蓁蓁感嘆道:“真的太殺了!”
又帥又會撩,誰能抵抗祁逍的魅力啊。
夏桑將奶茶遞給了賈蓁蓁:“你喜歡,拿去啊。”
“害,那我就不客氣了!”
便在這時,奶茶店外停了一輛黑色奧迪,按了兩聲喇叭。
同學們都認出來,那是教務主任女魔頭的車,本來站在一起開玩笑打鬧的男女同學們,紛紛保持距離。
夏桑對賈蓁蓁道:“我媽來接我了,先走了,拜拜。”
“拜拜。”
夏桑加快速度走出奶茶店,坐上了覃女士的奧迪車。
車裡彌漫著淡淡的果香味,夏桑將書包放在邊上,然後摸出手機。
覃女士提醒道:“安全帶。”
她這才拉過後排安全帶,“咔噠”一聲,給自己扣上。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喝這種東西。”覃女士透過後視鏡,不滿地瞥了眼奶茶店:“奶茶裡都是奶精和防腐劑,喝多了危害健康。”
覃女士眉眼狹長,看人的時候,有種凌厲的壓迫感。
夏桑低頭看著手機,悶悶回了聲:“我也沒喝。”
“沒喝你怎麼從奶茶店走出來?”
夏桑不想和她辯解,隻說道:“知道了。”
覃女士顯然肚子裡揣了火,啟動了引擎,沒好氣地問:“你認不認識宋清語?”
“不認識,不是我們班的。”
“我知道不是你們班的。”覃女士顯然也是出於關心,說道:“她的問題,你應該聽說了吧。”
“老…何老師說了。”
覃女士猜測著班主任應該給他們打了預防針,便沒再多提,隻說道:“現在這個階段,大家都在埋頭往前衝,稍有不慎,就會落後於人。你看看我們學校競爭有多大,每次月考,數數有多少黑馬衝上來。這是你人生中最好的年紀,我希望你能把心思用在努力提升自己上,不要本末倒置,做出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
夏桑漫不經心地應道:“知道了。”
覃女士透過後視鏡,望了望她,似乎想提點一下她,但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改口道——
“夏桑,你要應該以身作則,不要讓我丟臉。更不要做我不允許的事。”
“知道了,媽媽。”
便在這時,夏桑手機振了一下,她趕緊將手機調成靜音。
祁逍發來一條信息——
“有沒有被女魔王批評?”
夏桑不動聲色地望了眼後視鏡裡的母親,覃女士視線平視前方,正專心開車。
她松了口氣,細長白皙的指尖迅速編輯文字:“你的奶茶,我給閨蜜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