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你還看不出來嗎?許棠故意的,她知道你喜歡林夏夏,所以變著法的學人家林夏夏吸引你注意呢!」
「你看,林夏夏是黑頭發,她就染了黑頭發。林夏夏平時就對你愛答不理的,她就學著人家對你愛答不理。林夏夏喜歡那個蔣森,她就故意和齊威龍走的近。」
「估計她以為她學著林夏夏的樣子,你就能喜歡她了。」
徐睿了然的搖頭,「女人啊,還是不能太給臉了,晾她幾天,包管屁顛屁顛回來,求著你跟她說話。」
薛南與臉色好了大半,「小心思真多。」
又冷呵一聲,「她也想學夏夏?東施效顰!」
說完,轉動車把,「轟」一聲,將機車開遠了。
4
薛南與要和隔壁職校打架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班級。
有女生對林夏夏道:「夏夏,你要小心了,薛南與為了你跟別人打架,某些人可要嫉妒死了。」
說完,兩個人齊齊看向我。
而我正在低頭做題。
嘴裡還念叨著,「你的鎂奪走了我的鋅(Mg+ZnSO4=MgSO4+Zn)。」
女生「切」一聲,「你看,裝模作樣的讀書,其實心裡還想著跟薛南與表白呢。」
林夏夏又朝著蔣森的方向看了一眼。
蔣森也側頭看我,但隻看了一眼就轉了回去。
Advertisement
目光幽深,不知何意。
林夏夏咬著嘴唇,大聲道:「薛南與跟誰打架和我沒關系,不要把我和他扯上關系。」
女生這才閉了嘴。
我認真學了一天。
筆記記了半本。
可是落下的知識實在是太多,導致整個人頭昏腦漲的。
所以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就一個人溜去了天臺背單詞。
可背著背著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大暗。
回教室上晚自習的時候,林夏夏和蔣森都不見了。
我預感不妙,忙問齊威龍,「他倆呢?」
「哦,林夏夏和南哥一起走了。」
「我是問蔣森!」
「蔣森?不知道啊!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了?不過好像南哥和林夏夏走後,就沒看見他了。」
糟了!
我連忙扔了手裡的英語詞典,轉身跑了出去。
等我憑著記憶,趕到一處荒廢的平房區時。
兩方的人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
我站在人群外,焦急的搜尋著蔣森的身影。
徐睿看到我後,帶著淤青的嘴角歪起來笑。
「南哥你看誰來了,我就說嘛,你在這打架,許棠能學的下去習?」
薛南與眼神落在我身上,冷嘲道:「許棠,別特麼總粘著老子,老子這會子可沒工夫護著你!」
說完,一拳打向一個想要拉拽林夏夏的男生。
誰知對面那個兩百來斤的男生紋絲不動,反而拽著薛南與的脖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林夏夏嚇的驚聲尖叫。
這時,我發現了不遠處與人纏鬥著的蔣森,於是穿過人群跑向他。
剛跑到薛南與身側時,薛南與梗著脖子道:「許棠,用不著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便與他擦身而過,從背後抱住了蔣森。
「蔣森小心!」
打向蔣森的拳頭就要落下,他快速轉身將我護在懷裡,給了來人一腳。
薛南與的話還含在嘴裡,眼神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愣神間,那個兩百斤的男生已經將他重重的甩到了地上。
疼的他大聲慘叫。
我道:「蔣森,跑!」
蔣森會意,拉著我的手,朝著遠處跑去。
後面的人卻窮追不舍。
我和蔣森兩個人跑進胡同裡。
支路有個隱蔽的角落。
我們兩個人便躲進去。
可角落實在狹窄,我們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才勉強站住。
甚至於,我隻要一點頭,就有可能親到蔣森的下巴。
蔣森的呼吸聲飄進耳朵,在這種緊張又安靜的時刻裡,又痒又突兀。
我咬牙道:「你的呼吸聲能不能別這麼大?」
蔣森突然發笑,「許棠,你頂著我了。」
我低頭,胸脯緊壓在他身上。
臉一紅。
不由得想起我在這本書中的設定——頭腦簡單的D杯校花。
「你閉嘴!」
待到外面沒有了腳步聲,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我和蔣森走出了巷子。
蔣森道:「你有沒有受傷?」
我搖頭,緊接著訓斥道:「傻不傻?人家為了林夏夏爭風吃醋,打架耍帥,你湊什麼熱鬧?」
「你不也是為了薛南與..
「我才懶得摻和他們的事!我是在天臺背英語單詞時睡著了,你是不是以為我來幫薛南與打架了?」
我伸出手捏住蔣森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還好隻有一處傷口。
「傻的,也不想想,你一個好學生背處分怎麼辦?」
蔣森乖順的任由我搓捏,眼神卻始終牢牢定在我身上,「許棠,你是在關心我嗎?」
「廢話!你是好學生,未來光明,前途無量,跟我們怎麼一樣?」
蔣森抿著嘴一言不發,任我拉著去藥店。
我買了消炎藥水和棉棒,小心的為他上藥。
怕他疼,我還湊近他的臉,輕輕的為他呼傷口。
直起身來的那一瞬,一直沉默著的蔣森忽然開口喚我的名字。
「許棠」
「嗯?」
「你不喜歡好學生,那我不當好學生了,好不好?」
蔣森坐在藥店的臺階上,很認真的仰頭看我。
「你敢!」我詫異他有這樣的想法,「當好學生多好啊!有老師同學的喜歡,未來還能考一個好大學,找一個好工作,掙很多錢..」
「可你覺得我很無趣。」
蔣森打斷我的話,濃密如鴉羽的睫毛垂下來,「連和我做同桌,都難以忍受。」
5
我無法向蔣森解釋自己重生了。
也無法告訴他,上一世的他被我害的有多慘。
隻是警告他要好好學習,不許胡思亂想,之後,便一言不發的朝學校方向走。
他則跟在我身後。
不緊不慢,保持著安全距離。
途經一個小公園時。
裡面突然傳來痛苦的吸氣聲。
側頭一看,竟是薛南與。
他靠坐在一棵大樹旁,渾身上下都是淤青和血,連鞋都跑丟一隻。
林夏夏早已不知所蹤。
這次沒了我的拖延,桀骜不馴的一中校霸,竟然被揍成了這副鬼德行。
見到我來,薛南與眼前一亮,「許棠,你來找我了?」又不滿的吐槽道:「怎麼這麼慢!」
我站著沒動。
蔣森隨後走到了我身邊。
薛南與的目光在我們兩個人身上來回掃,臉頓時黑下來。
「你一直跟他在一塊?」
「是啊!」
「你..算了,先過來扶我。」
我雙手環胸,抬著下巴,居高臨下的欣賞他的慘樣。
半天沒有動靜。
這時的薛南與才隱約意識到,我似乎沒打算管他。
他面色不佳,「許棠,別玩脫了,你現在過來,這兩天的事我既往不咎,不然,你收不了場!」
「收什麼場?要懲罰我?準備甩了我,以後不理我了,還是一心一意去追林夏夏,或是其他女生?」
我笑笑,「薛南與,求之不得。」
薛南與蹙眉,「許棠,演過勁兒就沒意思了!」
我聳聳肩,對蔣森道:「看吧,爛人就適合爛在地裡,救他多餘,咱們走吧。」
說完,拉著蔣森的手抬腿離開。
「許棠!」
身後的男生一拳杵在地上,做最後的威脅,「你現在走了,以後別哭著求老子理你!」
我始終沒回頭。
6
薛南與住院了。
徐睿傷的輕,所以很快回來上學,還組織同學買了鮮花和果籃,準備一同去看他
見到我無動於衷的座位上看書。
於是大刺拉拉坐在我的課桌上,痞裡痞氣道:「許棠,給你個表現機會要不要?
「不要!」
徐睿皺眉,「我都還沒說是什麼。」
「如果你想跟我說有關於薛南與的事,那就省點口水吧,我沒有任何興趣聽。」
徐睿一臉不可置信,「許棠,南哥現在受傷住院,可正是需要人關心照顧的時候,你要這時候趁虛而入,沒準他..」
「我為什麼要趁虛而入,他又不是為我受傷的。」
「喲,敢情是吃醋啦!」徐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對,你跟人林夏夏是比不了,但是你比她能舔啊,沒準舔的時間久了,南哥就感動了呢!」
「滾!」我一腳將他從桌子上踹了下去,「再在我面前嗶嗶,把你嘴縫上!」
薛南與的兄弟眾多,大家見了我,都恭恭敬敬喊我一聲「棠姐」。
甚至還有多一半人是推崇我成為「真嫂子」的。
唯獨這個徐睿每次見我,不是冷嘲就是熱諷。
跟我掘了他家祖墳一樣。
「你...不知好歹!」
徐睿捂著屁股疼的直咧嘴。
在我這自討沒趣,又想去找林夏夏,可轉了幾圈都沒有找到。
班裡嘰嘰喳喳亂成一團。
我拿著物理課本出去,準備找個清淨地方看書。
誰知竟在廢棄的活動室看見了蔣森和林夏夏。
我連忙躲到一旁。
就聽林夏夏柔聲細語的對蔣森道:「蔣森,昨天你有沒有受傷?我一直擔心你,卻又聯系不到你。」
蔣森:「我沒事。你找我來就為了說這個?」
林夏夏抓著裙角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開口道:「我討厭薛南與和許棠他們那一幫人,暴戾,無腦,壞習慣一堆,跟他們摻一起,準沒好事!蔣森,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必須離他們遠遠的,才能……」
「林夏夏。」
蔣森單手插著口袋,皮膚是接近病態的瓷白,老款眼鏡下的眼珠烏黑。
死寂的像一潭水。
「你討厭薛南與,你就遠離,不必跟我打報告。但如果你想勸我離許棠遠一點,不好意思,我沒這打算。」
話說完了,他扭頭就要走。
林夏夏連忙擋住他的去路。
眼圈微紅,倔強的像隻小兔子。
「是,我承認許棠很有趣。在大家都埋頭苦學,灰頭土臉的時候,她漂亮的另類。學校要求不許染發,她偏要染成扎眼的粉色,學校要求著裝得體,她偏要把裙子改的很短。她化妝,抽煙,逃課,打架,罵髒話,也仍舊是全校男生議論的焦點。」
「可蔣森,你和她不是一類人。她以捉弄人為樂,看你被耍得團團轉,她最開心了。上一次你成績下滑,這一次是聚眾打架,她早晚會拖累死你!」
林夏夏苦口婆心,「蔣森,我是在幫你,是在糾正你,糾正你走上正路!」「說完了嗎?」
蔣森終於露出不耐的神情,「喜歡我是嗎?覺得我和你才是一類人?」他邁著長腿,一步一步朝著林夏夏逼近。
「你很了解我?」
「因為我學習好,給你講過兩道題,對班裡其他同學的請求,也幾乎是有求必應,得老師重用和喜歡,就以為我是乖乖學生?」林夏夏後背靠上牆壁,退無可退。
她咬著嘴唇,聲音顫抖著,「難道不是嗎?」
蔣森扯了扯唇角,長臂越過林夏夏的耳側,「咚」一聲,杵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嚇得她整個人一縮。
「我的手機裡有5276張許棠的照片,每晚,我要看著那些照片才能入睡。」
「她裁裙子剩下的布料,就放在我枕頭下面,我不知道親吻撫摸過多少遍。」
「她說我手指很漂亮,我很想做成標本送給她。」
「我比薛南與還瘋,做好學生,隻是怕嚇著她。」
「林夏夏,現在,你還敢說你喜歡我嗎?」
林夏夏捂著嘴巴,整個人因為驚恐顫抖成一團,臉也哭湿了。
最終推開蔣森,跑了出去。
我震驚的愣在原地,卻和對面的人對視上。
蔣森道:「偷聽夠了?」
我不由得後退兩步,蔣森則徑自走到我面前。
好學生的惡劣面被撞破。
風光霽月的大學神,原來是個隱藏的瘋子。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瓷白的手背上隱隱凸出青筋。
壓抑著慌亂,「害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