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提前來到了一年級一班,坐在了一張空桌椅上。
在搶椅子這個遊戲時,它站在了唐寧的身後,伸出手想要幫唐寧搶到椅子。
但很快,它對上了謝雲庭的視線。
強烈的禁咒氣息從謝雲庭的身上散發出來,能夠驅散邪祟,這顯然是謝家人為了保護謝雲庭特地花血本布下的。
它無法靠近謝雲庭,也就無法靠近和謝雲庭緊密呆在一起的唐寧。
歡樂的音樂戛然而止。
它看著唐寧在謝雲庭的保護下順利坐到了椅子上,小謝雲庭是如此輕松又從容地保護了唐寧。
它坐在遠處的空桌椅上,隱匿了身形,這是它在第二天多出來的新能力,當初謝父在它身上的桎梏會隨著時間流逝減少,但也無法給它太多能量,想要變強大唯一的方法就是殺戮。
它的視線從唐寧的身上移開,落在了林蘊、姜眠眠、李豪淵......最終,它死死盯著周康脖子上掛著的長命鎖。
——“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想要你幫我把這個長命鎖送給那個看起來很不舒服的小朋友。”
它一動不動坐在座位上,看著唐寧和他的小伙伴們一起成長。
......
“你喜歡打乒乓球嗎?其實我更喜歡打羽毛球。”
“我不太擅長。”
Advertisement
“沒事,我來教你啊。”
這一次謝雲庭因為球桌和唐寧隔開了一段距離,它終於有機會來到唐寧身旁。
它幫唐寧打贏了球。
可是唐寧看起來卻並不開心。
後來它和謝雲庭對打,沒能贏,謝雲庭身上禁咒的氣息讓它很不舒服。
再後來謝雲庭終於能離開去食堂了,它和唐寧坐在同一間教室,聽唐寧他們說著各種奇怪的話。
“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王子,因為我今天使用的卡牌是母親的故事牌,這張卡牌不會召喚出王子來保護我。”
“不過他真的很像王子。不僅是外表長得像,他對你很好,為了你還照顧了我們。”
“......”
很多東西它都忘記了,這是卡牌遊戲對它的限制,如果它在一開始就什麼都能想起,那這場遊戲對它來說就太過簡單,並不公平。
包括謝家人對它的敵意其實也是卡牌遊戲的制衡,讓它在這個世界也有死亡的風險。
不過這個時候的它還什麼都不知道,它隻知道王子大概是對唐寧來說很重要的存在,王子長得像謝雲庭,也長得像一個叫莫雲初的人,王子對唐寧很好,也會愛屋及烏對唐寧的同伴很好。
它突然間發現,自己應該不是唐寧的王子。
因為它長得甚至不像一個人。
戴著眼鏡的小姑娘小聲對唐寧說:“......我看它的嘴巴是在最上面的,中間是鼻子,最後才是眼睛。”
它清晰地從唐寧的眼裡看到了恐懼和厭惡。
一如唐寧初見它時的眼神。
所以它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憤怒,它想要殺了那個說話的人。
殺了她,獲得力量。
禁咒的氣息再一次出現,似乎是察覺到了它有殺戮的意圖後,這一次的氣息尤為濃烈,如浩蕩的江河湧了過來,熄滅了這一團邪氣衝天的怒火。
謝雲庭以拯救者的姿態出現了。
它潛伏在暗處,等待著下一次謝雲庭離開的機會。
但它等到的是唐寧入住謝家的消息。
謝家的車上到處都是讓它忌憚的恐怖氣息,它無法趴在車底。
謝家的守護樹散發出了耀眼的金光,連一片飄落而下的樹葉都會刺傷它。
謝家的守護河河水冰冷刺骨,哪怕行走在陸地上,無形的水都會漫過它的身軀。
......
它終於來到了謝家,爬到了力量最薄弱的一扇窗前,竭力忽視掉銅鏡對它造成的傷害,朝屋內看去,看到了和謝雲庭站在一起的唐寧。
“唐......寧......”它吃力地張嘴呼喚著他的名字:“過......來......”
“快過來。”謝雲庭衝唐寧招手道,怔神的唐寧回過神來,走到了謝雲庭的身旁。
力竭的它再一次從高樓墜落。
怪異的頭顱和身體分開,它躺在地上許久,這一次,它記得要擺放好頭顱的正確位置,正當它吃力地從地上去摸索自己的頭顱時,一隻手比它更先一步抱住了它的頭顱。
謝母悲傷地望著它。
“你是不是想要傷害雲庭?”她的眼裡充滿了痛苦,那個當初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跪下來求情的母親,在自己另外一個更愛惜的孩子要被傷害時,她的態度一瞬間也變得決絕起來。
“雲庭是無辜的。”謝母說:“我知道你恨,真的要恨,那就恨我一個人吧。”
她拿走了它的頭顱,封印住了它絕大部分的力量。
它再一次變得無比虛弱。
它花了很長的時間,在一次次不可能中,艱難地變強,掠奪了另外一個強大鬼怪的頭顱,但有些東西是難以彌補的,譬如記憶。
它再一次忘記了很多東西。
但是在看到和謝雲庭一起出現的唐寧時,它想,有件事如果它沒有記錯的話,它大抵是喜歡這個人的。
因為喜歡,所以寫下了許多蹩腳的情書。
因為喜歡,所以在課堂上保護了那個人。
隻不過最後那些情書被紛紛揚揚灑落漫天,它努力保護的人跟著另外一個人相擁。
它想要確定唐寧和謝雲庭的關系,於是它假扮成林蘊的模樣去問了,唐寧說,有好感。
那就是喜歡了。
沒關系,隻要它殺了謝雲庭,唐寧就沒有喜歡的人了。
它頂著一張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容,站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謀劃著如何殺掉所有人。
但這個血腥的計劃被擱淺了,因為謝雲庭離開了。
唐寧拒絕了謝雲庭。
唐寧說:“我是來自卡牌遊戲的玩家,我在這個遊戲裡認識了我的王子,他是我的愛人,現在我需要找到他,這不僅關系到我的愛情,也關系到我的性命,你或者是那個鬼,你們兩個中的一個很有可能是我的王子。”
它從黑暗中探出了青面獠牙的猙獰面容,帶著一點不該從鬼怪身上出現的期冀,一眨不眨望向唐寧。
“他……很厲害,實力強大,所有的人和鬼都怕他,他當過風水師,當過影帝,當過帝王,當過神明,他也有過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時候,有很多缺點,比如他的性格不是很好,但對我很好。”
它好像沒有那麼厲害,沒當過風水師,沒當過影帝......也沒讓所有的人和鬼都怕它,起碼謝家人並不怕它。
但它依然很高興。
它重新跟在了唐寧身旁,像第一天那樣默默地守護著唐寧。
排除掉偶爾會在唐寧睡著的時候偷偷親一下他的腳,藏起幾個唐寧不怎麼在意的隨身物品之類的事情外,它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守護者。
直到唐寧委屈地問:“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它還是躲在暗處。
很多事情它都忘記了,包括第一天和第二天的記憶都模糊了,可是唐寧對它外形的恐懼和厭惡卻深深刻在了它的骨子裡。
它想,我要找到一顆很好看的頭顱,找到了,再出來見你。
世界上誰的頭顱最好看?
除去唐寧,它找來找去,發現還是謝雲庭的樣子好看。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
隻不過有謝家人的守護,加上謝雲庭本身實力不俗,要取下他的腦袋很困難。
它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冷靜地等下去,直到演唱會的來臨,當唐寧在萬眾矚目下傾注所有情感歌唱時,它忽然頭痛欲裂。
似乎有某些深深埋葬的記憶被歌聲牽動,可是它的頭顱被偷走了,很多它試圖回憶起的東西都困在封印之下。
它應該想起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