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一天掉下來的鬼應該是他和李豪淵的鬼。
“第二天白天掉下來的是寂空的鬼。”林蘊繼續分析:“不過寂空被李豪淵的技能治好了,這種治好有三種可能,一是寂空的鬼被直接消滅了,二是寂空的鬼藏在古堡的某個角落,三是寂空的鬼回到塔尖。”
唐寧:“?”鬼自己爬回塔尖什麼的也太奇思妙想了吧!
“要是每隔半天掉下一隻鬼的規律是正確的話,寂空的鬼不可能回到塔尖。”唐寧不贊成地說:“因為第二天晚上的屍體隻剩下四具,如果回到塔尖,第二天晚上的屍體應該是五具。”
林蘊隻是隨意提的三個猜測,事實上他自己也不太相信第三條,他繼續往下推,“第二天晚上出現了兩隻鬼敲門,這兩隻鬼不去攻擊克裡斯丁和寂空,反而瘋狂去攻擊周康和姜眠眠,有一隻鬼應該是第一晚姜眠眠的鬼,另外一隻就是周康的鬼。”
第二晚林蘊就在現場,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唐寧想要反駁,因為他知道第一天掉下來的鬼就是他和李豪淵的鬼,第二天攻擊姜眠眠的那隻鬼應該是第二天剛掉下來的。
……不對,數量上對不上。
如果姜眠眠的鬼是第二天才掉下來的,周康的鬼也是第二天掉下來的,再加上寂空第二天同樣掉下來了一隻鬼,那麼就有三隻鬼下來了,第二天晚上塔尖上的屍體是三具才對。
難道說,寂空被李豪淵用卡牌驅散汙染後,他的鬼真的重新爬上了塔尖?接下來又掉下來了姜眠眠和周康的鬼,這樣數量就又對上了。
不是吧?鬼原來真的需要自己爬上塔尖嗎?這也太辛苦了。
“然後就是今天,第三天白天,唐寧你看到了幾隻鬼?”林蘊問。
“三。”唐寧感覺自己現在需要一張紙,再分門別類地寫一下各種可能。
“目前還有我、你、克裡斯丁和司泰的鬼沒掉下去,數字對不上了。”林蘊說到這裡皺起眉頭,“唐寧,你今天早上說你之前就被汙染了,你的鬼應該早就掉下來了。”
唐寧連忙說出了他剛才的推測:“是這樣的,我覺得第一天掉下的是我和李豪淵的鬼,第二天是寂空、姜眠眠和周康的鬼,隻不過寂空的鬼被驅散後又自己爬上去了。”
“但是這樣就不太符合我們之前猜測的,半天掉一隻鬼的規律了。”林蘊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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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是寂空的鬼自己爬上去了,佔了位置,然後遊戲可能會設定塔尖上掛著的數字必須要看起來每半天少一個,不一定非要是必須半天隻能掉一個鬼。”唐寧說到這裡也皺起眉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白天掉下去的鬼裡,應該就是我、寂空和克裡斯丁中一人的鬼。”林蘊說。
“然後晚上又掉下去了一隻,本來今晚有兩隻鬼的,隻不過我們剛才不小心把司泰的鬼驚動下去了。”林蘊看向不遠處塔尖上掛著的最後一隻鬼:“如果這隻鬼是我、寂空和克裡斯丁的三選一,那就證明我們剛才的思路都是對的。”
唐寧也跟著看了過去。
那隻鬼掛得高高的,披著裹屍布,青白色的雙腳在夜空中微微搖晃。
【回去吧。】安靜聽唐寧和林蘊分析許久的“他”再一次開口勸道:【你們剛剛扔下去了一隻鬼,現在是你的五位隊友們在面對七隻鬼,他們馬上就要撐不住了,你們要是再扔一隻下去,他們分分鍾團滅。】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
可是……
【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隊友們的安危了?】唐寧問。
“唐寧,我們要去看看嗎?”林蘊問道。
唐寧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胸腔中的那顆心越發地不安跳動著,“……好,我們去看看。”
林蘊背著唐寧飛快往另外一道塔尖爬去,為了防止有鬼腳踩上身這種事情再一次發生,唐寧一直死死盯著那具屍體的腳,手中的靈魂之火隨時做好了拋出去的準備。
隨著林蘊的攀爬,唐寧離那雙腳越來越近了。
那雙腳與普通的成年男性相比更秀氣,與普通的成年女性相比又更大一些。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腳,哪怕皮膚變成青色,依然能夠看出形狀的好看。
陰冷的夜風撲面而來,吹在了唐寧沒有穿鞋的腳上,讓唐寧感覺到了一點深入骨髓的冷意,這種冷是從腳底開始蔓延的,不停地往上鑽。
林蘊還在背著他往上爬,他們越爬越上,唐寧的視線也從那雙腳落在一縷及腰的黑發上。
這麼長的黑發,即使是姜眠眠也沒有留到這個程度。
那股冷意也順著唐寧的頭發不停往上湧,漫過了頭頂。
林蘊停了下來,唐寧緩緩地、有些艱難地抬起頭,對上了一張青白色的死人臉。
那是唐寧自己的臉。
……
呼吸聲似乎停滯了下來,唐寧呆呆地仰著頭,一眨不眨盯著這張臉,他的腦海中冒出來了一個問題——
既然我的鬼還掛在上面,那麼一直和我說話的“他”,又是什麼?
第347章2更
“他”是什麼?
“他”是汙染我的鬼嗎?可是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直接承認過這件事。
唐寧記起來了,在副本第二天他和隊友們餐廳見面時,那個時候的唐寧已經認定自己被汙染了,“他”說的也是“就算你被汙染了”。
所以,“他”究竟是什麼?“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唐寧感覺自己的腦子在嗡嗡嗡地響,原本他關於“他”的許多信任實際上都源自汙染面和本體之間的關系,他以為是他自我厭惡,所以“他”才表現得很喜歡他。
可是,這個思路原本就是第一天偽裝成系統的“他”灌輸給唐寧的。
唐寧到現在甚至都能回憶“他”說的話——
【如果有一位重度自戀者的喜惡被顛倒,他更想殺死的人隻會是他自己。】
連那聽起來平淡的、似乎隻是隨口一提的語氣,唐寧都能記起來。
這句話說得多好啊,沒有直接說什麼“如果有一個自我厭惡的人喜惡內顛倒,會變得最愛他自己”之類的話,而是把接下來真正想要讓唐寧獲得的信息先拋個引子,再讓唐寧自己想出來。
自己思考得來的東西,總是會在內心更多信幾分。
是啊,“他”怎麼會是他的汙染面?
唐寧的汙染面怎麼會這麼強大?都說汙染面和本體相反,可是比唐寧弱小的李豪淵汙染面也沒有唐寧這麼強大。
他對“他”的誤會,恰如當初誤會公爵大人的汙染面是那個神秘存在。
甚至如果不是他今天鬼使神差想要爬上來看看,等到明天一過,所有的鬼都跳下來後,唐寧就永遠都不會發現“他”不是汙染面了。
因為跳下來的鬼會直接變成幹屍的形象,甚至連頭發都掉光,根本看不清它的面容。
“他”會不斷地加深著“他”對唐寧的影響力,一步一步將唐寧推進深淵。
所以這……就是他在這個副本裡真正要面對的挑戰嗎?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他”忽然饒有興致地詢問唐寧。
與此同時,林蘊也低聲問道:“我們要怎麼做?”
唐寧的思緒亂糟糟的,他努力先不去想別的東西,而是看向自己近在咫尺的危險——掛在塔尖的屍體,這個東西一旦驚醒就很有可能在高空和他搏鬥,一旦他和林蘊被推下去不死也要殘廢。
“我們先離開這裡。”唐寧小聲道。
林蘊背著唐寧緩緩往下爬,唐寧一直在盯著那一具屍體,時刻擔心著這個鬼唐寧會衝出來攻擊他們。
直到他們完完全全回到了地面,唐寧的心都沒有完全放下來,因為唐寧知道,“他”還在暗處一直看著他。
古堡內有槍聲不斷響起,姜眠眠他們還在和怪物們激戰,唐寧如果現在帶著林蘊衝進去,他可以使用靈魂之火幫大家。
可是剛才爬塔尖時不斷燃燒著靈魂之火已經對唐寧造成了巨大的負荷,唐寧甚至懷疑自己衝進去可能剛趕跑一兩隻鬼怪就會陷入昏迷。
到那個時候,場面隻會亂得更厲害,肯定會有沒有被趕跑的鬼怪汙染其他的隊友,而唐寧又會因為過度使用靈魂之火陷入長時間昏迷,甚至一直睡到明天下午以至於晚上。
如果真的是睡到這個時間點,那麼唐寧就會錯過塔尖上面屬於自己的那隻鬼跳下來的時間,也許那隻鬼會在他最虛弱的昏睡狀態下偷襲他。
不行,他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太危險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明天究竟哪些隊友被汙染,哪些隊友會保護他,他等於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
在唐寧這樣焦急地思考時,他聽到了“他”的笑聲,很淺淡的笑。
唐寧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他現在很生氣,很焦躁,完全不想像之前那樣考慮“他”的情緒。
唐寧努力讓自己摒棄外界的幹擾,如果他不進古堡的話,他現在還能去做些什麼?
腦海中冒出了禁制之地的神秘存在。
那個神秘存在對他很好,給了他光明之源。
對诶,他在著急什麼?有了光明之源就可以救下大家了。
【一份光明之源,隻能救一個人。】“他”說。
唐寧愣了一下。
那他豈不是還要去找那個神秘存在要光明之源?
要一次還好,天天上門要就有那種不要臉的感覺了……關鍵是他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給對方,除非,那個神秘存在是他的王子。
其實要試試看是不是王子的方法很簡單,這麼多個副本世界下來,唐寧已經發現不管王子有沒有記憶,是什麼性格,是什麼身份,隻要唐寧對王子好一點,對方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他。
他可以試試看,去對那個神秘存在好一些,看看能不能換到更多的光明之源,然後啊,他還要抓緊時間找到鏡子,那麼鏡子一定有一些特殊作用……
在唐寧不斷思考的時候,他又聽到了“他”的笑聲。
這讓唐寧真的有些不高興了,他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笑來笑去,特別是在他如此緊張思考的時候,唐寧感覺自己就像在做數學題,旁邊還有人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