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唐寧感覺到“他”似乎不是在說笑,是真的把提高生活質量放在了第一位,他弱弱道:【可是……可是李豪淵和寂空被汙染了。】
“他”:【所以呢?】
唐寧被對方理直氣壯的反問搞得不自信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他”毫不猶豫道:【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晚上等他們被放逐的時候,幹掉他們,拿到他們的卡牌。】
“他”好像一個土匪頭子在謀劃夜黑風高的殺人計劃,而唐寧就是誤入土匪窩的柔弱小公子,戰戰兢兢道:【可不可以不要殺他們?】
“他”說:【不殺他們怎麼拿到卡牌?不拿到卡牌怎麼贏這場遊戲……】
唐寧知道如果自己再這樣跟他爭論,絕對是講不過對方的。
他莫名其妙想到了剛才“他”的教學——
不要認為隻有強大的武力值才是武器,極高的魅力值同樣能在卡牌遊戲裡發揮出作用。
唐寧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在心裡小心翼翼地撒嬌道:【你…你最厲害啦~】
正在滔滔不絕洗腦唐寧的“他”停頓了一下。
【我覺得你無所不能!】這句話唐寧說的是真情實感,不摻雜半分水分。
他是真的覺得“他”無所不能,似乎這個世界上隻要“他”想做到的事情就沒有完不成的。
雖然說的是真話,可是這麼說起來還是有點怪不好意思的,唐寧的呼吸有些急促,心髒砰砰跳得厲害,他的臉好像也有點難為情地紅了起來。
怕其他人察覺到異常,唐寧伸出手,將兜帽重新戴在頭上,藏住了有一點泛紅的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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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有辦法解決他們的汙染,對不對?】唐寧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這種圖窮匕見得太明顯,太拙劣,可是“他”卻沉默了起來。
一秒,兩秒。
這沉默的時間長到唐寧的內心忍不住打鼓時,“他”突然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唐寧的心也跟著這哼聲提了起來。
【你以為這種程度的糖衣炮彈就會讓我聽你的話行事嗎?】
唐寧緊張地屏住呼吸,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緊張到睫毛不停在顫,又像是一隻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蹭人卻沒有得到回應的小貓咪。
像這種小貓咪是不適合批評教育的,也許冷落了一次,下一次就更藏在角落裡不出來了。
【呵。】“他”說:【除非你晚上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否則我是絕對不會——】
【好!】唐寧立刻答應道。
他答應得太過幹脆利落,反而讓“他”又停頓了一下。
【你就不怕我害了你嗎?】“他”問。
【你那麼厲害,如果你真的想要害我,那我也攔不住你。】非常擺爛的態度。
【……呵。】“他”就像一隻難伺候的貓,即使舒服到眼睛都要眯起來了,尾巴尖還要不耐煩地甩個不停,似乎隨時都會給撸毛的人來一爪子。
【謝謝你。】唐寧軟軟地說。
這下“他”連呵也沒有呵了,停頓了一下,冷冷道:【讓公爵把小白眼狼和禿驢抓起來。】
“他”答應了!
唐寧一下子高興了起來,他對公爵說:“公爵大人能幫我一個忙嗎?幫把我隊伍裡兩個被汙染的同伴抓起來。”
李豪淵和寂空臉色微變,他們不清楚唐寧要對他們做什麼,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唐先生,我真的沒有被汙染了,唐先生!”“貧僧可以自證清白……”
“好。”公爵抬起手,不等李豪淵和寂空反抗,兩道黑影就如繩索一樣裹挾住了這兩個玩家,還嫌他們太過聒噪,揮揮手,堵住了他們的嘴。
輕輕松松做完這一切後,藍眸好奇地看向唐寧,“祭司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唐寧也很好奇“他”要做什麼。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玩家在這一瞬間都安靜如雞,他們之前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這位公爵大人真的會因為親疏的遠近而隨意處置玩家。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唐寧看誰不爽,就可以直接對公爵大人說某某人被汙染了。
【告訴公爵,讓他豎一個十字架,把這兩個人背對背捆綁起來,扔到一個房間裡。】“他”吩咐道。
讓吸血鬼公爵豎十字架這種事情隻有“他”才能做得到了。
唐寧有點緊張地說出了要求,公爵大人神情不變,他一隻手拖著兩個玩家,另外一隻手風度翩翩對唐寧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唐寧跟著公爵大人一起走,他們走上了六樓。
地暖還沒有鋪到六樓,唐寧雖然踩在柔軟厚重的毯子上,但依然感受到了這座古堡的森森寒意的侵蝕。
公爵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停下,他推開了這扇房門,輕輕松松拖著兩個玩家走進去,這座房間很黑,哪怕是在白天依然被濃鬱的黑暗盤踞著,唐寧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公爵大人一邊整理著袖口,一邊從房間走了出來。
【他可以滾了。】“他”的語氣充滿了用完就丟的殘忍。
唐寧當然不能像“他”說話這麼不客氣,“多謝公爵大人,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做就可以了。”
公爵有點遺憾地和唐寧告辭,看著唐寧走近這間屋子後,他並未立刻離開,而是借著鋪地毯的名義磨蹭在走廊,希望能看看唐寧究竟要對那兩個被汙染的同伴做些什麼。
房門關上。
唐寧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不過他心裡意外的平靜,因為他知道“他”就在這裡陪著他。
【把那根蠟燭拿出來。】“他”指的是配合僧人卡牌使用的道具蠟燭。
唐寧從空間戒指裡取了出來。
一股陰寒的力量繚繞在蠟燭周圍,那股寒意深重的讓唐寧握住蠟燭的手都有點要凍僵了。
下一刻,一縷蒼白的火焰忽然間跳躍在燭芯上,照亮了一小處的黑暗,唐寧盯著這裡穩定顏色奇異的燭火,小小一縷火焰似乎隱藏著巨大的能量,它不斷地燃燒著,在它周圍的空間似乎要被灼燒出黑洞。
雖然不知道這簇火苗是什麼東西,但唐寧下意識緊緊握住了蠟燭,他非常害怕一旦他沒握住,那火焰就會突然燒到他的手上。
【往前走。】
唐寧聽話地握著蠟燭往前面走,走了一步,借著燭光他看清了房間中央的東西。
那是一架高大的十字架,佇立在黑暗中,生出了肅穆之感,僧人被吊在十字架上,他背面的李豪淵同樣一並被綁在十字架上,唐寧看到十字架上殘留著紅到發黑的血汙,這些血並不是從僧人和李豪淵身上流出來的,而像是很久之前就有受刑者留在上面。
此刻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僧人驚恐地看著唐寧,眼裡再也沒有之前讓唐寧不適的淫/穢目光,他的嘴被公爵堵住,現在隻能發出一點“唔嗚”的聲音。
【現在,把火對準他的眼睛。】“他”命令道。
……什麼?
唐寧聽呆了,如果他真的這樣做的話,僧人的眼睛就會瞎的!
【你怕什麼?】“他”不悅地解釋道:【這種火焰隻會燒傷他身上附著的東西。】
也就是說,隻會傷害到汙染僧人的鬼嗎?
不過這還是有點太……
“他”冷冷道:【我說要剜了它的眼睛,就要剜了它的眼睛。】
第334章2更
美麗的祭司握著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一步一步朝前走去,那張完美的面容在蒼白燭火制造出的光影效果刻畫下,竟然讓原本聖潔美好如天使的臉多了幾分惡魔的詭譎。
僧人的眼裡全是驚懼,他不斷衝唐寧搖頭,被固定在十字架上的雙手劇烈掙扎起來,隻不過公爵大人捆綁得更很嚴實,一時間他無法掙脫開來。
【把他的嘴松了。】“他”說。
唐寧不知道要怎麼解開公爵大人在僧人嘴巴上纏住的黑影,隻不過當他去觸碰的時候,這段黑影就像有意識一樣自己離開了。
沒了嘴上的桎梏,僧人終於可以說話了,他竭力保持住聲音的平穩:“唐施主,貧僧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將貧僧綁起來?”
雖然他已經在很努力地掩飾自己的恐懼,可這短短一句話裡的顫音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
唐寧感覺到了僧人的恐懼,或者說,是佔據了僧人身體的怪物的恐懼。
一個A級副本的怪物在怕他。
這種感覺讓唐寧在一時間有點目眩神迷,那蒼白的火焰搖曳在他的眼前,唐寧舉起了手中的蠟燭。
【你不守清規戒律,六根未淨,雙目被世俗紅塵所迷,今日我就用此火灼其雙目,滅其貪欲,助你日後修行。】
“他”說一句,唐寧跟著復述一句。
僧人拼命為自己辯解:“我當時隻是在看佛珠,並非有意去看唐施主的腳——”這屬實是有點不打自招了,畢竟唐寧都沒有提過看腳這件事。
蒼白的火舌舔舐上了驚恐瞪大的眼睛。
附身在僧人身上的鬼怪爆發出了一身極為悽厲的慘叫,這種火焰果然沒有傷害到僧人軀體上的眼睛分毫,連睫毛都沒有燙傷,可是僧人卻好像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他拼命扭過頭,那火焰落在了他的臉上,一瞬間那張臉扭曲了起來,悽慘的叫聲根本停不下來。
唐寧看到這駭人的一幕,他握著蠟燭的手下意識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