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對唐寧一見鍾情的那一刻,他的哥哥也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
後來哥哥被拒絕了。
隨後陸應星也被拒絕了。
可是和很快放棄的哥哥不同,陸應星一直堅持了下來。
更多光怪陸離的畫面浮現在了眼前,如走馬燈一樣,陸應星看到了更久之前,都是很小的事情,他那時在學遊泳,學了三天還沒能學會,飯桌上媽媽突然說,當初你哥隻花了一個下午就會遊八百米了,那個時候君持也是應星這個年紀吧?
初中時,他考了一個不錯的成績,可是與當年的哥哥比起來又變得不值一提,彼時已經是個大人的哥哥抽空來接他回家,他坐在車上問陸君持:“哥,你從小到大有做不到的事情嗎?”
陸君持看了他一眼,笑著道:“怎麼突然問我這個?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又怎麼會心想事成?”
可是陸君持神情那麼淡然,看不出半點煩心之事。
哥哥做什麼事都那麼順利。
學業也好,事業也好,甚至情場上也都是順風順水,被唐寧拒絕,是他第一次看到哥哥的失意。
他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唐寧,還是超越過屬於哥哥的陰影,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初見時的怦然心動,還是一日又一日堅持下來的執念。
“哥,那你做不到的事情是什麼?”
“有很多。”
“你說一件給我聽聽看。”
“怎麼了?這麼想聽你哥的糗事?也沒什麼好提到。”回憶裡的兄長停頓了一下,忽然又道:“很多事情做不到放下就是,不過……”
“不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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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生老病死這種事情,我倒希望我真的能做到起死回生。這些年,爸媽年紀大了,去醫院檢查一堆毛病,你啊,又晝夜顛倒,年紀輕輕不早睡,飯也不按時吃,再這樣熬幾年下去,有你自己苦的……”
他緩緩跪倒在地,噴出了一口黑血。
在暈過去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唐寧的驚呼聲,還有莫雲初平靜的聲音:“給他家裡人打個電話吧……”
陸君持趕到的時候,唐寧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應該和陸應星有血緣關系,他們的外貌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陸君持很是沉穩,隻不過在看到嘴角殘留著血跡的陸應星時,陸君持的神情微變。
唐寧看著莫雲初上前和陸君持交流,這兩個人不知道講了些什麼,陸君持突然過來代表陸應星朝唐寧道歉。
關於過去的事情唐寧都不記得了,他隻能尷尬地笑了笑。
莫雲初一直在關注著唐寧,送走陸君持後,莫雲初觀察著唐寧的神情變化,詢問道:“現在有想起什麼嗎?”
唐寧茫然地搖搖頭。
“好,那我們現在先回家吧。”莫雲初柔聲道:“晚上想吃點什麼?”
“我都可以。”
“那一起去超市買菜?”莫雲初問。
這是要自己做菜嗎?
唐寧點了點頭。
他們像一對同居的情侶那樣走進超市,超市人來人往,大家都在忙著挑選商品,沒什麼人關注戴著口罩的唐寧和莫雲初。
莫雲初推著購物車,按理來說這個時候由唐寧挑選菜品更方便,隻不過唐寧不懂生鮮蔬菜的品質,他盯著琳琅滿目的食材有點挑花了眼,“我來推吧,你來選。”唐寧走到購物車旁,他的手挨在了莫雲初的手旁。
莫雲初垂眸望著唐寧,總是綴著冷意的鳳眸看向唐寧時是溫柔的,“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
唐寧說:“其實我也記不得了。”
唐寧想了想又補充道:“剛才看著這些菜,我覺得如果是你做的——”
莫雲初停住了動作,他看著唐寧,漂亮的青年眼神澄澈,是說真心話的模樣,“應該不管是什麼菜,我都會喜歡吃。”
買完菜,唐寧和莫雲初回家。
這是莫雲初的一處房子,因為主人不怎麼回來住,這個家冷冰冰的,唐寧隨手打開了燈,有些拘謹地站在這個屋子裡,燈光跳躍在唐寧的發絲上,唐寧仰起頭打量著四周性冷淡的顏色,那雙湿潤的黑眸亮晶晶的,明媚得和整個屋子格格不入。
莫雲初看了唐寧許久。
直到唐寧用那雙水潤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現在是不是要做飯了?”
他們一起穿上同款圍裙,兩個人在廚房共同忙碌,唐寧是從沒下過廚的人,他對莫雲初家的油煙機和電飯鍋琢磨了好一會兒,切菜的手藝也不行,打個雞蛋不如打蛋機有效率。
唐寧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好像幫不上你什麼忙。”
莫雲初卻說:“我從前自己學著做菜,是覺得家裡太冷清了。”
“油煙多一點,似乎家裡也能多一點人氣。”
“後來發現並不是這樣。”
“經紀人幫我叫了一個私廚,其實我更喜歡我自己做飯的味道,不過我還是讓那個人來了。”
莫雲初盛好菜,隔著熱氣騰騰的煙霧,那雙鳳眸裡堅冰一樣的東西仿佛悄無聲息地融化了,“現在我可以自己做菜了。”
唐寧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說點什麼,他小聲道:“剛出鍋的菜聞起來好香。”
鳳眸彎了彎。
唐寧和莫雲初一起坐在餐桌前,莫雲初扯掉了桌上為了拍照精心制造好每一個褶皺的桌布,三菜一湯很簡單地擺放在餐桌上,唐寧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莫雲初:“那我現在開動了。”
莫雲初做的飯菜果然很好吃,再加上這其中也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唐寧努力的成果,這頓飯他吃得無比滿足。
如果未來的每一天都能夠吃到這樣好吃的飯菜,都能和莫雲初這樣優秀的人一起生活,那麼未來這個詞似乎一下子就充滿了吸引力。
吃過了晚飯,莫雲初帶著唐寧去看電影,在莫雲初的家裡有一個專門的房間能夠看電影,房間裡到處都是唐寧不太認得的裝備,這樣的設計能夠讓聲音播放效果更好。
莫雲初問唐寧想要看什麼,唐寧想到他之前刷莫雲初朋友圈時看到莫雲初和自己的人形立牌合照,那張照片的背景是莫雲初新電影的海報,名字就叫做——
“《悖論》?”
很快,這部電影就展現在了唐寧眼前。
他一如從前,再一次對這部電影露出了驚豔神情。
而莫雲初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唐寧,等到長長的電影播放完畢,在唐寧激動地抒發觀後感時,莫雲初忍不住輕聲感慨道:“小寧還是這麼喜歡這部電影。”
唐寧愣了一下,“我之前看過嗎?”
“嗯,昨天剛剛看過哦。”莫雲初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低沉又溫柔。
與之相反的,是系統冷冰冰的自言自語:【為什麼會這樣?】
沒有人聽得見系統的聲音。
也就沒人能解答系統的疑惑。
它靜靜地看著。
看著唐寧和莫雲初一起離開家庭影院,看著唐寧一個人進入浴室,而莫雲初在門外獨自守護。
它又看著結束洗漱的唐寧和莫雲初一起走進主臥,莫雲初以“客房很久沒有打理”的名義輕輕松松騙唐寧進了主臥。
今晚的這一幕似乎在沿著鬼嬰那個副本的軌跡進行著,隻不過還是有一些不同,比如這一次的莫雲初並沒有和之前那樣想要和唐寧發生關系。
雖然莫雲初很想這麼做。
雖然他很容易就能得到這一切,畢竟現在的唐寧很聽他的話,又很好騙,隻要莫雲初稍微使點小手段,就能把唐寧稀裡糊塗地拐上床,甚至現在唐寧已經被他騙上了床。
可是當洗得香噴噴的唐寧毫無防備地躺在莫雲初的身旁時,莫雲初最出格的舉動也隻不過是在唐寧的眉心印下了一個晚安吻。
它不理解這一切。
系統想。
它看著莫雲初給唐寧喂下了帶著安眠藥的熱牛奶,再和唐寧一起躺在床上,他們互相說了晚安。
唐寧乖乖地閉上眼在莫雲初的身旁陷入熟睡,而莫雲初似乎也睡著了。
可是過了半晌,黑暗中的莫雲初突然睜開了眼,漆黑的鳳眸裡毫無睡意,他輕輕地側過身子,看向枕邊熟睡的唐寧,唐寧的睡顏安詳美好到像一個小天使,莫雲初就這樣安靜地看了很久。
系統仍舊不明白莫雲初在想些什麼。
它看著莫雲初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抱著一疊衣物離開了房間,換上常服的莫雲初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而後,他戴上口罩和帽子,離開家門,融進了黑暗之中。
……
經過了半天的休養,郝邵平終於從之前半死不活的狀態恢復過來了一些。
他從躺椅上爬了起來,開始檢查起了自己的資產。
第一個要檢查的是鬼屋。
這間鬼屋是郝紹平的試煉場,他將之前是失敗品的子母煞丟在了這裡,那失敗品最大的失敗在於不聽話,鬼母十分怨恨他,這些年,他一直在通過各種渠道欺騙普通人進入這間鬼屋。
隻要裡面的鬼母殺了人,沾染了煞氣,就會失去理智被他所操控。
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兩個鬼母一直按耐住本能不去殘害普通人。
此刻郝邵平不抱什麼希望地照例巡查,而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他通過陣法感應到了鬼屋裡的子母煞廢物利用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