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花板上的身影再一次要轉移,唐寧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些王子的特殊喜好。
他咬咬牙,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一隻手撐著牆,微微俯身,抬起腳。
腳上的襪子已經被水淋湿打扮,唐寧伸出手,脫掉了這隻襪子,露出了精致的裸足。
“她”的腳很好看,像精雕細琢的玉一樣,腳踝、足底和腳趾上都透出淡淡的粉,腳趾甲圓潤可愛,讓人想要捧在手中把玩。
一滴水珠從足背上滾落。
黏膩陰冷的視線落在了唐寧的腳上,久久不曾移動。
它看起來真的被吸引了。
第216章鬼家
唐寧的臉上一時間浮現出了痛苦面具。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痛苦怪物的癖好,還是痛苦王子和怪物志同道合,這個世界上怎麼愛看腳的變態都偏偏讓他碰上了。
大概過了十幾秒,那怪物又準備移動。
唐寧認命地抬起另外一隻腳,果然在他做出要繼續脫襪子的動作時,那黏膩陰冷的視線落在了他的另外一隻腳上。
似乎雖然都是脫襪子露腳,但哪怕看了一遍露右腳的過程,那隻怪物還是會被同樣的手段吸引。
唐寧的表情有點麻。
他現在還是不太理解這有什麼好看的。
兩隻襪子都脫掉了,唐寧計算了一下時間,他應該已經為了白無良他們爭取到了快兩分鍾,還差最後一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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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個時候再讓這個怪物跑走,那可真是功虧一簣。
眼看著那隻怪物又要溜走,唐寧硬著頭皮抬起腳,足尖輕輕伸進浴缸裡,水還是燙的,唐寧忍不住動了一下,水珠濺開,氤氲的熱氣籠罩在水面。
“她”的長發垂落在纖細的腰肢上,還有一縷落在“她”浮著薄紅的肌膚上。
盡管旗袍的裙擺已經湿了大半,但“她”仍然表現出像是怕水打湿旗袍那樣,俯身撩起了裙子一角。
強烈的窺探幾乎要穿透天花板。
泛起層層漣漪的水面上倒映出一抹藍,和皎潔如月光般的白。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瑤池仙境,那玉露瓊漿或許都會染上這滔天殊色。
“砰!!!”劇烈的槍聲從樓上傳來。
是姜眠眠他們動手了!
唐寧松了一口氣,他瞬間收回腳,唐寧吸取了上一次跌倒的教訓,這一次用力抓住玻璃門上的扶手,準備功成身退!
再見了!lsp怪物!我現在就去遠航!
就在唐寧要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天花板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
好似一面巨大的鏡子被人打破發出的聲響。
唐寧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隻見浴缸對著的天花板上浮現出了蛛網般龜裂的紋路,隻是剎那間,那紋路就蔓延了整個牆壁,最中央的地方最先破開了一個窟窿——
一個青白色的人形怪物從窟窿裡跳了下來!!!
那是一個無比詭異的怪物,有著人身,卻沒有面容和頭發,四肢朝地豎起一條長尾巴,身上沒有任何衣物。
唐寧的心驟然一跳,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全身,讓他四肢麻痺,從手臂到指尖都是一片冰冷,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寒意,他的身體下意識掏出了包裡的瓷娃娃。
在唐寧把瓷娃娃取出的那一刻,那個詭異的怪物也從天花板上跳到了浴缸中,無數水花四濺開來!有許多濺在了離得最近的唐寧身上!
唐寧舉著瓷娃娃沒有輕舉妄動,他看向布滿血水的浴缸,汩汩的鮮血從怪物胸膛的槍口流出,這隻沒有五官的怪物將空白的臉轉向了唐寧的方向,它高高的尾巴在不住地搖曳。
隻不過它好像在忌憚著唐寧手裡的瓷娃娃,隻是往唐寧這邊看了一眼,它就手腳並用從浴缸裡飛速蹿了出去,那長長的尾巴不住地抖動,好像一隻在水裡飛速遊動的蝌蚪。
“讓開!”
唐寧聽到了姜眠眠的聲音,他聞言連忙貼牆站著,隻見姜眠眠和特工一樣從窟窿裡斜著跳了下來,她靈活地落在浴室的地面,完全不受湿漉漉地面的影響,寒著臉追了出去。
唐寧甚至覺得是一陣風從他的身邊經過。
白無良和林蘊緊隨其後,這兩個男人一個掉在浴缸裡,另外一個被過於光滑的地面絆倒。
在他們迅速起身時,外面連綿不絕的槍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他們在監控裡聽過的男聲:“眠眠,你從哪裡拿來的玩具槍?”
唐寧呆愣了片刻,他走出浴室,先是看到握著槍的姜眠眠站在走廊上,那雙持著槍的手在不停顫抖。
在唐寧的印象中,姜眠眠的手總是特別穩,哪怕當初去曾一雙家,手臂不慎被怪物用飛鏢射到了,她的手也沒有抖成這樣過。
唐寧又朝姜眠眠不遠處的方向看去,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他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皮膚有些黑,但這和他儒雅的長相並不衝突,在這個炎熱的夏季,他穿著一身紅棕色西裝,打著領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他此刻有些詫異地看著姜眠眠,臉上毫無半點懼意,根本沒有剛才身為怪物時倉皇逃竄的狼狽樣。
等等,這個人和剛剛的怪物是同一個存在嗎?
唐寧有點不確定,不過他看到走廊的地上都是湿腳印和湿手印,這些印記一直蔓延到姜眠眠繼父的臥室。
在唐寧打量姜眠眠的繼父時,那個男人也看了過來。
那黏膩的、陰冷的目光落在了唐寧身邊,讓唐寧頭皮炸起,手臂上爬滿了雞皮疙瘩!
男人對唐寧露出了一個關切的神情:“小朋友,你的身上怎麼這麼湿?”
他說著要解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看起來想要把外套披著唐寧身上,當他解開第一顆扣子時,不斷顫抖著雙手的姜眠眠突然吼道:“別碰他!!!”
唐寧呆了一下,不敢相信這近乎竭斯底裡的喊聲是從姜眠眠口中發出來的。
男人顯然也被驚到了,他擔憂地看向姜眠眠。
姜眠眠紅著眼睛舉起槍,槍口對準了這個男人,“別看我!我說別看我你聽不見嗎?!”
男人維持著憂心忡忡的神情,鏡片後的雙眸直勾勾盯著姜眠眠,他手上解扣子的動作不變,一步一步朝姜眠眠走來。
屬於姜眠眠理智的那根弦似乎在剎那間直接崩斷了,指尖扳動板機,一顆子彈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激射而出,精準地朝男人的眉心射去。
“啪唧。”
像口香糖一樣的紅色東西粘在了男人的眉心,男人的腳步一頓,他伸出手,將這團不明物體撕了下來。
而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
就像大人見到了惡作劇的孩子。
看似寬容的笑容裡藏著高高在上的嘲諷和憐憫。
姜眠眠的雙眼在這一瞬間變得通紅,她用了極大的力氣將手裡的武器扔了出去,唐寧看到散落在地的零件裡有黃澄澄的子彈。
這是一把真槍。
它在不久前還打中了沒穿衣服的怪物。
可是在面對衣冠楚楚的繼父時,它卻成了一把起不到絲毫攻擊效果的玩具槍。
唐寧不清楚為什麼突然間姜眠眠的槍就不起作用了,他隻知道此時此刻的姜眠眠離失控不遠了,或許就在一線之間。
“姜眠眠。”和落湯雞一樣的白無良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他還穿著那身滑稽的女裝,頭上的假發已經不見了,可能是剛剛留在了浴缸裡。
為了方便追擊怪物,他脫掉了大碼的白色皮鞋,踩著湿淋淋的襪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渾身都在發抖的姜眠眠身旁。
他抱住了隨時都要赤手空拳衝上去的女孩。
姜眠眠的個子很小,她幾乎被白無良擋住了絕大部分的身體,隻露出了一雙通紅的眼睛。
好似一隻被激怒的幼狼,哪怕爪牙還沒長齊,都要上去和比自己龐大數倍的對手搏鬥。
“眠眠,你怎麼帶男人回家了?”繼父皺起眉,不悅地訓斥道:“你才多大,我難道沒有教過你要怎麼潔身自好——”
“叔叔,我沒有想到你家。”白無良出聲打斷道:“我隻是經過你們這間屋子樓上的房間時,突然遇到了一個光天化日下毫無廉恥心、渾身赤/裸的無恥之徒。”
繼父極具優越感的發言停住了。
“它將屋子踩破了一個洞,我受到牽連,跟著掉了下來。”白無良露出了一個笑:“您下次不如去教教那個東西怎麼潔身自好。”
“居然還有這種事?”繼父憂心忡忡道:“我會的,不過你當著我的面和我的女兒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白無良緩緩松開了手。
姜眠眠在此刻也重新冷靜了下來,除了指尖還在微微發顫之外,她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
“既然隻是一個意外才來我這裡,那現在趕緊走人吧。”繼父對白無良下起了逐客令,接著他又走到了衛生間門口,看著站在裡面的林蘊,“你也走。”
林蘊和白無良沒有強留,房門打開,繼父趕走了這兩個男玩家後,他看向客廳裡背鋸成三截的沙發,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向姜眠眠:“眠眠,你給我一個解釋。”
姜眠眠的聲線還算平靜:“沙發底下都是窟窿,我擔心這個沙發的質量不好,拆開檢查了一遍。”
繼父彎下腰,他看了看那一個個窟窿,“確實,這個沙發的質量真是糟糕,我等會兒就去投訴,這次多虧了眠眠你發現嘍......”
在他說話的時候,紅棕色的西裝外套有一處地方似乎更紅了。
唐寧眨了眨眼,他看到男人衣服左胸膛的部位有一小團紅暈,唐寧又抽了一下鼻子,從對方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