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目光讓唐寧有些懷疑自己多慮了。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姜眠眠站在隊伍的外側,她簡單看了一下所有的玩家,才道:“我在這裡和大家介紹一下我家的情況。”
“我的繼父,他看起來不在家。”
唐寧聽到姜眠眠說的這句話,也顧不上柏映雪了,他有點困惑地皺起眉頭。
什麼叫看起來不在家?姜眠眠的繼父喜歡捉迷藏?還是說會隱身?
“但他無處不在。”姜眠眠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聲音也跟著輕了下來,似乎在懷疑什麼,“也許他現在就在附近的某個角落看著我們,或者是僱人跟蹤我們。”
聽到了姜眠眠的話,唐寧環顧四周,很普通的小區,路邊沒有行人,他抬起頭看向各棟房子的窗戶,大多數的窗戶都是合上的。
唐寧記得姜眠眠的樓層號,他數著樓層,目光停在了一個窗戶前,一個黑色的人影隔著窗戶與唐寧對視。
心髒驟然緊縮。
唐寧眨了一下眼,突然發現那好像是掛著的衣服。
“白無良的能力不能發現你的繼父嗎?”林蘊出聲問道。
對,白無良的能力不是正好適用?
唐寧看向白無良,白無良卻沒有掏出自己的單片眼鏡,他仰起頭看向了姜眠眠所在的房間,“我早就去看了。”
白無良盯著那個房間,眯起了雙眼,“看了很多次。”
“但我看到的隻是一個普通的房間,她的繼父不在房間裡。”
白無良什麼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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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有點詫異,因為在他眼中的姜眠眠不像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可如果白無良也沒看到的話,那姜眠眠家究竟是什麼情況?
姜眠眠的語氣很堅定,“那是你的能力對我的家沒效果。”
白無良沒有和姜眠眠爭執,在場的玩家神情各異。
唐寧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每個玩家都有病的話,那麼姜眠眠的病是什麼?她說的話可信嗎?她家具體的危機又是什麼?
姜眠眠帶著玩家們朝她家走,小區有電梯,七個人站在電梯裡雖然有些擁擠,但並沒有超載。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玩家們按照姜眠眠一開始說好的安排出發,姜眠眠走在最前面,柏映雪其次,唐寧跟著柏映雪的後面。
唐寧之前在路雨華家的時候也曾跟在柏映雪身後,他們當時是一起玩四角遊戲,此時唐寧刻意和柏映雪隔開了半米左右的距離,緊盯著柏映雪的後背。
當初柏映雪背上背著洋娃娃,現在空蕩蕩的,總讓人感覺缺了東西。
唐寧身後沒有人跟上,因為姜眠眠交代過要讓第二批的玩家和第一批的保持距離。
姜眠眠走到了家門口,她先讓柏映雪過來,而後她站在房門前說道:“爸爸,我帶了朋友回家做客,都是女性朋友。”
沒有人回應她。
姜眠眠又招手示意唐寧過來,唐寧小心翼翼走到了姜眠眠的身旁,在門口站定,他看到門頂的監控攝像頭閃爍了兩下,似乎有什麼如有實質的目光透過攝像頭照在了唐寧身上。
唐寧有些不太舒服,雖然他的職業性質讓他經常暴露在攝像頭下,可是這種感覺不太一樣……
“摘下口罩。”一道男聲響起。
姜眠眠的繼父在通過攝像頭和唐寧溝通。
唐寧看向姜眠眠,發現對方沒有阻止後,唐寧伸出手,輕輕拉下了自己的口罩。
那令人驚豔的面容讓昏暗的過道都明亮了幾分。
半晌,那道男聲緩緩道:“進來吧。”
房門打開,唐寧和柏映雪走進了這間裝潢不錯的房間,房間開著空調,也許是唐寧的肌膚太過敏感,空調吹出的冷風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緩緩撫摸過唐寧的手臂。
好看的眉頭蹙起。
唐寧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雙臂,他朝這間房子的四周打量,很簡約大方的家,家具擺設一覽無餘,灰白黑色調,最出挑的顏色是咖啡色的躺椅,光看客廳藏不了大活人,可是唐寧總覺得有一道視線在暗中打量著他。
姜眠眠仍舊站在門外,她讓林蘊過來,一米八七的林蘊穿著三釐米的高跟後直逼一米九,站在姜眠眠身旁就要比姜眠眠高好幾個頭。
“他是男人。”攝像頭裡的男聲語氣冷淡。
林蘊用手指勾著自己的卷發,眨著假睫毛道,對攝像頭捏著嗓子道:“叔叔,我是女人~”
男聲沒理他。
林蘊換了一個正經的表情,他嚴肅道:“其實我是一個跨性別者,我的內心住著一個女性的靈魂。”
男聲還是沒理他。
林蘊沒再說話,他有些擔憂地看向那抹藍色身影。
“她”站得很直,隻有修長的脖頸低垂,雪白的手捂住了孱弱的雙臂,似乎連客廳裡微弱的寒意都承受不住,讓人想要脫下外套為“她”披上。
白無良邁著淑女的步伐走到門口,他故作沒看到攝像頭的存在,用御姐音的偽聲對著客廳裡的柏映雪喊道:“小雪,你怎麼走得這麼快,都不等等——”
房門砰得直接關上。
白無良差點一鼻子撞在門上。
發現林蘊和白無良失敗了,路雨華和周康作為第三批次出場,隻不過他們的扮相比林蘊和白無良還要糟糕。
“眠眠,你怎麼帶這麼多男人進家?”男聲聽起來很為姜眠眠考慮,他嘆了口氣:“你現在還小,要以學習為重,男女關系的事情以後再考慮。”
姜眠眠平靜道:“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你難道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純粹的異性好友嗎?”男聲問。
林蘊風情萬種地將手放在姜眠眠的腰上,擺出與姜眠眠親密無間的姿勢:“叔叔,我和眠眠就是這種純粹的關系。”
“把手拿開!”攝像頭裡的男聲有些慍怒,但下一刻,他卻笑了。
因為白無良將林蘊的手打開了。
如果林蘊穿上高跟有一米九,那麼白無良的淨身高就有一米九三,他的泡泡袖女裝讓他的身材顯得更加健壯。
連林蘊的女裝在白無良的面前都顯得秀氣了一些。
“你看,他對你的心思就並不純粹。”那男聲評價道。
這個“他”指的顯然是“白無良”。
姜眠眠面不改色道:“他隻是潔癖。”
白無良沒有說話,林蘊看向姜眠眠:“唐寧在客廳有點冷,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蘊目前進不去,他很擔心唐寧,但想要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現在隻能讓姜眠眠去查看。
姜眠眠對攝像頭裡的人從善如流地認錯道:“你說得對。”
男聲滿意道:“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爸爸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大門自動打開,姜眠眠看起來心平氣和地走了進去,對上了唐寧和柏映雪。
這兩位客人沒有換鞋,一直站在門口等著姜眠眠的到來,此刻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分鍾,這意味唐寧和柏映雪再在這裡呆八分鍾就能夠完成在姜眠眠家的做客。
在姜眠眠進屋的時候,房門重新關上。
“給客人換鞋。”客廳裡突然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唐寧聞聲看去,在牆上看到了一個亮著燈的攝像頭。
怎麼客廳也裝了監控?
姜眠眠從鞋櫃裡拿出了三雙拖鞋,唐寧穿著的這身衣服不太方便蹲下來,他索性踩掉鞋帶,再用鞋尖踩後腳跟,靈巧地脫掉帆布鞋,換上了拖鞋。
在唐寧換鞋的時候,旗袍開叉裡修長白皙的雙腿若隱若現。
唐寧再一次感受到了陰冷的、黏糊糊的目光。
唐寧下意識停住了動作,站得筆直,旗袍開叉的部分合上了,像合上的窗簾那樣隔絕了來自外界的窺探。
是誰在看他?
唐寧回過頭,對上了柏映雪的雙眼。
剛剛是柏映雪在看他?
“給客人倒水。”那道男聲再一次響起。
唐寧看向姜眠眠,他和姜眠眠離得很近,唐寧可以看到姜眠眠吸了一口氣,胸膛小幅度地起伏了一下。
而後姜眠眠面無表情地走向客廳,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接了熱水。
唐寧和柏映雪也跟著姜眠眠走向了客廳,他在客廳轉悠了兩下,那窺探連綿不絕地纏繞在他身上,怎麼甩也甩不掉,唐寧重新戴上了口罩,可是他卻覺得單薄的布料並沒有什麼遮擋作用,那躲在暗處的東西甚至可以把口罩當成空氣,盡情去欣賞他的外表。
隻有媽媽的旗袍能夠給唐寧蔽體的安全感。
唐寧沒有貿然坐下,有些拘束地站在沙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