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了柔軟的肚子,他對唐寧伸出了手。
這看起來是一個要牽手的姿勢。
有了之前的教訓,唐寧完全不敢拒絕,生怕下一刻又要從祁昀嘴裡聽到羞恥到讓人窒息的東西,他緊緊抓住了祁昀的手。
“挽手上。”祁昀淡淡道。
唐寧愣了一下,又挽住了祁昀的臂彎,看著祁昀打起了黑傘。
整個校園,隻有他和祁昀的姿勢親密得過分,親密到令行人側目。
唐寧不斷告訴自己這是遊戲,祁昀是npc,他是為了活下去。
就這樣走到了教室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唐寧和祁昀看來,其中也包括了顧銘和周川。
“去上課吧。”祁昀摸了一下唐寧的頭,又順便居高臨下瞥了顧銘一眼。
顧銘攥緊了拳頭。
唐寧在眾人的注目禮下硬著頭皮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不敢看顧銘,他甚至覺得現在面對顧銘比面對祁昀還要煎熬。
那麼喜歡他的小粉絲,幾次三番幫助他,對他說“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好”,和他約定好現實中也要再相見......
顧銘現在是怎麼想他的?
耳邊傳來了沙沙聲,那是筆尖落在紙面上的聲響,唐寧低著頭,覺得自己的心跳吵得讓他心慌意亂。
一張紙條從課桌下遞了過來。
唐寧接過紙條,看到上面寫著:
Advertisement
“從前有一個男孩,他希望自己成為厲害的騎士,這樣他就能一路披荊斬棘,持劍闖進怪物的巢穴,救下美麗的公主。”
“公主比他聽過的所有遊吟詩人的傳頌都要美,他見到公主的第一眼就充滿了愛意,他決心為了公主而戰,可惜他太還年輕,空有一腔熱血卻未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
“在怪物襲擊的那一刻,他萬念俱灰,直到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出來保護了他。”
“這是一個公主拯救騎士的童話故事。”
唐寧的眼眶微紅,發抖的指尖捏著紙條,他抬眸看向了顧銘。
顧銘迎著明亮的晨光與他對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噪雜喧鬧的聲響變成了毫無意義的音節,唯獨顧銘的聲音無比清晰。
他說:“謝謝你。”
第40章鬼校
叮鈴鈴的上課鈴聲響起,這節是數學老師的課,他在臺上唾沫橫飛,臺下顧銘與唐寧遞紙條交換信息。
顧銘:“我和周川昨天把這個學校大半的廁所都探索了一遍,在幾個廢棄的廁所裡找到了數不清的屍骸......可是我們翻閱學生檔案時,真正違反校規並且被記入檔案的人很少!”
顧銘:“一開始我們認為死亡規律是違反校規,但單單違反校規這一條不至於讓這麼多人死亡,甚至讓數學老師都死亡。”
顧銘:“我和周川認為怪物或許還有隱藏的殺人規律。這條規律也許和宋霖溯、黎承安、杜斐他們的死亡有關,我的直覺告訴我,真正的危險在於這條隱藏規律上,但我們目前還無法推理出這條規律是什麼。”
唐寧看到顧銘的猜測後,忍不住豁然開朗,渾渾噩噩的腦子像被人點醒一樣,隻會附和“好有道理”。
顧銘神情凝重地繼續寫道:“昨晚本來是一次必死危機,你幫我們取巧度過,卡牌遊戲最講究平衡,因此我和周川認為接下來很可能會有一次同等難度的大危機,隻是我們不知道這場危機會在什麼時候降臨,也許是今晚,也許在明天,也許就是下一秒!”
“所以,我們必須加快對信息探索的進度!在危險來臨之前搜集到一切我們能獲取的信息!”
此刻的唐寧就像被考前動員的學生,激昂澎湃,恨不得自己提筆就考個一百分,但現實是唐寧激動熱血了兩秒,而後弱弱寫道:“我能做點什麼嗎?”
沮喪和迷茫交織成了一團,唐寧感覺自己什麼都幫不上忙,如果沒有顧銘和周川,他現在估計連行動的方向都沒有,隻會呆在祁昀身邊任由對方支配。
現在好像也差不多,被祁昀玩弄於股掌之間。
頭好痛。
唐寧按住太陽穴看著試卷上的題目,白紙黑字,張牙舞爪,似乎在對他發出譏嘲聲。
他無意識咬著手指,咬得很用力,針尖般的刺痛扎進混沌的大腦,淡粉色的手指泛起糜爛的紅。
新的紙條遞了過來:“你是我們團隊的關鍵!我們想看看你說的那本日記,也許裡面有關鍵信息,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向祁昀詢問消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希望你可以從祁昀口中問到當初‘唐寧’被霸凌的緣由。”
日記裡面羞恥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堪稱是黑歷史,不過這個日記大家也都知道是原本的“唐寧”寫的,唐寧覺得隻要自己替人尷尬的毛病不犯,就問題不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幫上團隊的忙真的很好呀!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顧銘在午休的時間繼續負責探索廁所,而周川負責跟著唐寧和祁昀。
和祁昀並肩走路時,唐寧滿腦子都是周川對他說的話。
周川說,他們今天的探索方向是讓祁昀在陽光下和傘分開,他昨晚想了一晚上怎麼才能做到,而後突然想到了一個或許可行的方案,隻是不知道唐寧願不願意去做。
能為團隊出力,唐寧肯定是願意的,他毫不猶豫點頭答應,結果聽到周川的方案後,他整個人都呆住了,哪怕是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
周川說,有一個方法或許能弄掉他的傘。
你們需要站在一個沒有建築物遮蔽的空地,一定要受到陽光的直射。
唐寧在校園的中央處停下了腳步,被他挽住手的祁昀也跟著停步。
“怎麼了?”祁昀的聲音泠冽。
唐寧的視線落在了對方的唇上,祁昀的唇型很好看,是標準的菱唇,唇色清淺。
昨晚祁昀幾乎把他整張臉都親了一遍,卻獨獨沒有親過他的唇,那時的唐寧是慶幸的,他不希望自己和莫雲初的每一份回憶都被另外一個人強勢入侵。
可是周川說,你需要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直接親上去。
沒關系,就當作一份吻戲練習吧。
在人來人往的人潮中,唐寧踮起腳尖,吻上了祁昀的唇。
他的唇瓣貼著的柔軟是溫熱的。
像極了祁昀這個人,看起來很冷,實際上一碰卻像滾燙的巖漿。
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在了唐寧身上,唐寧緊張地望著祁昀,他沒能從那張俊美的臉上看到什麼外露的情緒,但唐寧卻無端從那份平靜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
就好像,他一不小心,招惹了什麼不得了的存在。
唐寧本能地想要後退,可那隻沒有拿傘的手忽然按住了他的後腦勺,斬釘截鐵將唐寧的後路攔截。
黑傘的傘沿沉沉壓下,吝嗇的傘主人不肯將傘內的風光暴露給外界,哪怕是一絲一毫也不許。
祁昀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湧進鼻腔,空氣中似乎開起了無數不知名的花,唐寧的唇齒被輕易撬開,他看到了祁昀那雙漂亮的眼睛。
總是神情冰冷,眉眼間像結了冰的祁昀很少笑,為數不多的幾次展露笑顏,似乎也都摻雜著負面情緒,氣憤的笑,嫉恨的笑,嘲弄的笑......
曾經有那麼一瞬,唐寧幻想過祁昀發自內心的笑會是什麼樣子。
他現在好像看到了。
冰雪消融,桃花秋水,美得朦朦朧朧含情脈脈。
這樣深情的目光。
其實不應該給在他這個充滿欺詐性質的索吻上。
周川說,在你們吻得最投入的時候,你要去趁機拍掉他手中的傘。
唐寧的手開始摸索,他碰到了祁昀那隻持傘的手。
他小心翼翼撫摸了上去,毫無章法地青澀挑逗著,從手背到手腕,輕而易舉就撕開了祁昀平日鎮定的外衣。
傘柄從手中滑落,巨大的黑傘摔在了他們腳邊。
修長有力的手掌按在了唐寧的腰上,用力到像是要把唐寧揉進他的懷裡。
他們暴露在了陽光下,那些本該在隱秘的地方做的事情,就這麼毫無遮掩地展露了出來,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窺探像360度旋轉的攝像頭圍繞著他們。
來來往往的行人停了下來。
深深淺淺的香味縈繞著唐寧,讓他頭暈目眩,目眩神迷,刺眼的陽光從高高的天空上灑下,落在了唐寧失神的面龐上。
周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目睹了什麼超出常理的東西。
這個吻在不停地加深,深得似乎是祁昀要將他連皮帶骨吞入腹中。
唐寧感到了害怕,他試圖逃離,腰肢被人緊緊按住,後頸被手掌桎梏,他的身體不斷向後仰,祁昀不斷彎下腰去吻他,他像一根被撥弄到了極致的琴弦,隻會發出瑟瑟的聲響。
目之所及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天堂和地獄在顛倒,天使和魔鬼在交融。
唐寧看到那雙深情的桃花眼怔怔地望著他,似乎從他的眼裡分辨出了真實與虛假。
而後,唐寧見到祁昀的目光一點一點重歸冷淡。
對方松開了桎梏住他的手,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黑傘,傘面投射的陰影重新籠罩住了祁昀,祁昀望著喘不過氣的唐寧,平靜道:“你突然親我,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嗎?”
唐寧還沒從快要缺氧的眩暈中脫離出來,就聽到了祁昀毫無遮掩直戳要害的詢問,他大腦空白,一瞬間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其實你如果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在日記裡寫下的一切願望,我都在一一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