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顧白卻說,第三層天外天是一片死地。
顧白想了想,猜測道:“靈氣的話,其實是有的,在我撞壞了那五個仙人的陣法之後,就感覺到靈氣了。”
玄龜坐在靈蛇夫人身邊,聞言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那大約是那些仙人為了培育建木,用陣法將整個仙人居所的靈氣都拘過去了。”
所以建木順利的生長了出來。
但這玩意兒又不是有靈氣就能飛速生長的。
當年建木生長可是託了那幾位已經回歸天地的大能的福。
如今誰也不知道建木生長到底要怎樣的條件。
“仙人屍骨用不著管了。”司先生幹脆的說道,“那個陣法被破壞掉之後,除了被建木消化掉的那些靈氣,其他的都會被吐出來,那五具仙人屍骨也會重新化作天地靈氣。”
“那敢情好啊!”白虎一拍大腿,激動的搓了搓手,“仙人洞府該有不少好東西吧,我們為什麼不上去?”
朱鳥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要是能上去誰特麼願意待在下邊。”
白虎不甘心:“那把建木苗拿下來唄,種到下邊或者是幽冥去,回頭建木長大了我們不就能順著上去了?”
一群神獸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紛紛用驚奇的眼神看向了白虎。
似乎完全沒想到白雲飄先生竟然會有如此驚才絕豔的想法。
一群神獸想到多年後第三層天外天將會恢復的靈氣和巨大的空間環境,以及仙人存留下來的那些寶貝,登時就來了興趣。
“那麼問題來了,建木怎麼種,誰知道建木的生長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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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以前建木長在哪兒,說不定在原處種下去之後有驚喜呢。”
神獸們討論了好一陣,最終將目光投向了顧白。
意思非常明顯:上去把建木苗給挖下來吧。
顧白無言的拽出了飛毯,衝著第三層天外天飛了上去。
等顧白找到建木幼苗的時候,這棵小苗苗肉眼可見的變得萎靡了不少,連少許的葉片也卷曲了起來。
反觀第三層天外天,綠意盎然,生機勃勃,靈氣流淌著滋潤了幹枯的河床,如今已經蓬勃了起來。
顧白把建木沿著根脈一點點剝離開來,放進了司先生交給他的小玉瓶裡。
神獸們對於仙人沒有什麼認同感,但顧白到底還是不可能跟他們一樣,把仙人屍骨放置在一邊不管不顧的。
顧白帶著這五具屍骨,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它們埋了起來,順便找了塊黑漆漆的石頭,抽出一把劍削了個石碑的形狀出來,然後在上邊刻上了五人墓三個字。
刻完之後拜了拜,算是結束。
即便這五具屍骨最終都會化作無形的靈氣,但埋進土裡,怎麼著也算是死後有了個歸處。
曝屍荒野總歸不是個事兒。
幹完了這一切之後,顧白抱著那個插著建木幼苗的小玉瓶,屁顛屁顛的跑回了下邊。
之後的事情,神獸們就不準備繼續讓顧白摻和了。
隻說到時候如果建木生長順利的話,恐怕得麻煩顧白畫個蜃景,把建木包進蜃景裡去,免得被人類發現了。
司先生幹脆的把顧白送回了家,跟著回來的是對神獸們的破事沒什麼興趣的顧朗。
司逸明還是得回去跟同僚們繼續討論的。
顧白再司先生離開之後,看著他的老父親,高興的用力抱住了顧朗。
“你不用躲窮奇了嗎爸爸!”顧白猛吸了一口老父親,又使勁蹭了蹭。
顧白把他乖崽舉起來,懶洋洋的答道:“暫時……不用,窮奇最近在懷疑獸生。”
顧白一愣:“哎?”
“大概是天降功德把他驚呆了,以前這種好事從沒落在我們頭上過,所以窮奇最近沒空抓我。”
顧白恍然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爸的手臂:“放我下來爸爸。”
顧朗把他乖崽放了下來,大概是之前幾天在天外天被神獸們撵得太兇了有點兒累,這會兒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慵懶的氣息。
“爸爸,你準備住進這裡來嗎?”顧白問道,心裡不太抱希望。
果不其然,顧朗露出了一個非常嫌棄的表情。
“那我們去買房吧!”顧白說道,“最近窮奇不出現的話,爸爸要不要陪我去上班?我的老師他們對你好像有誤會。”
顧朗一臉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也的確,他從上古時期起,就沒有什麼安家的概念。
不是在吃就是在找吃的路上。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找事的路上。
但凡獸類,大都有個領地概念,唯獨天天肚子餓天天發瘋的顧朗,毫不顧忌領地問題,逮誰咬誰,自己也沒個固定的活動範圍。
流浪慣了,就一點都不在意有沒有個能當窩的地方了。
顧白扯了扯顧朗的衣袖:“爸爸?”
顧朗擺了擺手:“用不著。”
顧白頓了頓,也不準備勉強顧朗,想到自己的計劃,又說道:“那你最近不離開的話,要不要看我畫畫?”
顧朗對這個興趣也不大,不過他乖崽提了,他也沒什麼意見。
顧白先是買了一套攝影設備,教他脫離時代多年的老父親學會了如何操作,然後就拉著謝先生跑去找了展覽的主辦方和園區的負責單位談了談。
顧白想要一棟單獨的樓,整棟樓都用來給他當作品的展示臺。
S市藝術博覽中心那個大約十米高的二號樓就很合適。
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爸爸我給你買房!
顧朗:對金錢不屑一顧.jpg
第135章 正文完
在顧朗短短四天手滑捏碎了六臺單反八個鏡頭之後, 顧白終於把一整套的設計圖做完了。
由於之前老師和師兄他們表達過想要他以實力來證明自己清白, 所以顧白連設計的過程也架了幾個三腳架拿設備全方位的拍了下來。
拍攝並不專業, 但比起之前旁邊有人盯著,隻有幾臺普通設備和顧朗的存在, 顧白明顯自在了不少。
顧白收好這一沓做好的草稿和設計圖——設計圖是電腦做的,還算是詳盡,但草稿恐怕隻有他一個人看得懂了。
收拾好了東西之後, 顧白走過去把拍攝的設備取下來,抬頭看了一眼自家二樓的落地窗。
顧朗拉了個軟墊,靠在落地窗和牆壁形成的角落裡, 擺弄著手裡的新的單反。
他對人類社會興趣不大,但還是對自家乖崽送的東西稍微提起了一點心思——雖然他手勁大一不小心捏碎了幾個。
不過也多虧了被捏碎的那幾臺單反和鏡頭, 讓顧朗迅速學會了如何使用電腦和網購。
反正錢都是顧白賬上的。
顧朗花起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顧白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顧白沉迷畫畫的這些時間裡, 顧朗一直搗鼓著手裡的單反。
他終於是勉強的控制了自己的力道,覺得手裡這玩意兒操作起來, 還是比當初養還傻了吧唧沒有思維的顧白要簡單得多。
顧白看著毫無形象懶洋洋的做坐在角落裡曬著太陽的顧朗, 感覺仿佛看到了一隻懶洋洋甩著尾巴休憩的大獅子。
他已經很久沒有跟他爸安靜相處這麼久了。
上一次待在一起的一周,還是他高考之後的那個暑假的事情。
顧白彎了彎嘴角, 安靜的沒有出聲, 繼續收拾設備和三腳架。
顧朗聽了四天紙筆觸碰的沙沙聲, 這會兒終於聽到點別的動靜了,便抬起了頭。
他跟他乖崽相處的時候,總歸是收斂一些的, 不管是煞氣還是脾氣還是別的什麼,都收斂了不少。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他習慣了待在顧白——準確的說應該是補天石身邊所得到的難得的安寧和鎮定。
顧白還在收拾。
這幾天的忙碌讓二樓的大畫室變得十分雜亂,連地上都有著不小心滴落的顏料痕跡。
再加上掛著的那些寫生和草稿,還有貼著牆擺放得滿滿當當的成品畫作,讓這個原本寬敞的大畫室一團糟——甚至還顯得有些擁擠了。
不過顧白本身就喜歡比較擁擠狹窄的地方,大約是因為以前住的房子很小,所以這種窄窄的亂亂的地方讓他格外的有安全感。
雖然他在畫畫之後也的確有把這一切收拾幹淨的強迫症就是了。
顧朗看著他乖崽在這稍顯雜亂的大畫室裡像個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將採光極佳的畫室照得通亮,但這屋子裡溫度始終未變,保持在一個相當涼爽的程度上。
陽光似乎非常眷顧屋裡團團轉的小陀螺,流淌在他身上,纏綿著一層金色的流光。
顧朗低頭瞅了瞅手裡的相機。
這幾天他有事沒事的按了不少次快門,主角大多都是正在沉迷畫畫的他的乖崽。
畫面裡的人對鏡頭毫無所覺,大多都是垂首安靜而認真的注視著手底下的工作。
顧朗翻了翻這些畫面,微微咂舌。
以前可沒這種好東西——以顧朗這種壓根不怎麼想跟人類多打交道的情況,他丟很多東西的印象都還停留在很古早的年代。
以前可沒有這種能夠將畫面記錄得這麼清晰的道具。
大多都是依靠畫師來將一些寶貴的畫面存留下來的。
但年代不同,畫師的水準不同,總歸是沒辦法誠實的將所有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顧朗看著相機裡清晰而溫柔的畫面,看著畫面裡的顧白,微微頓了頓。
“人類的這些玩意兒倒也還算不錯。”他突然說道。
顧白聞聲抬起頭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剛剛聽到的內容,就被他的老父親迎頭咔擦咔擦拍了好幾張。
顧白一愣,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鼻子。
顧朗順手又是幾張,隻覺得他乖崽怎麼拍怎麼好看。
“爸爸你喜歡這個嗎?”顧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