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在笑,大膽堅持想法、不顧別人眼光的小姑娘,和那個連走夜路都怕的 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好可愛!
圖書館的落地窗外,我無意瞥到你,摘下眼鏡靜謐地睡著,好乖巧。
我湊近瞧了瞧,你桌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對未來真正的慷慨,是把一切獻 給現在。」
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毫無徵兆地湧上我的心頭。
後來,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你每次去圖書館,桌上放著的紙條內容是不重樣的。
這勾起了我的興趣,我忍不住想知道,今天你又會寫什麼內容呢?
我經常借此偷偷看你睡著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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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偷聽到你的電話,你說:「我不談異地戀,那樣沒法一起看月亮了。」
我給不起你要的月亮,不再去偷看你了。
因為我很快去另一座城市,那裏有我心心念念的研究院工作。
我心想,對你的喜歡,隻是一時的,不是長久的。
畢業後,我忍著不去見你,怕一不小心破防了。
我低估了自己的感性,即使見不到你,依然牽腸掛肚了好幾年。
你終於畢業了,留在了這座城市。
你們的畢業周年紀念日,我最終還是來了。
我好想你啊,好想親自看看小紅書上漂亮的葉茵茵。
你沒赴宴,我連飲料都覺得好難喝。
有人說你還是單身,我回去後,決心過來陪你看月亮。
我運氣也是好,你對門的那對夫妻不住了,正在放租。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果斷下了定金。
剛接手新的任務,忙得暈頭轉向,連偶遇你的機會都沒有。
我想著再過一陣子,就不用加班了。
那天我的工作結束得比平時早,在樓道遇見你了,想打個照面,你瞬間跑了。
你還是那麼可愛。
我告訴自己,慢慢來,你膽子小。
過了幾天,當你找錯門時,我發現我錯了。
我太想你了,沒法慢慢來。
醉了酒的你乍著膽子親了我,唇齒間的酒氣,也把我醉倒了。
你親了一會兒就說不舒服,我給你換了個不累的方式。
其實我隻是想親你,嘗一嘗你那櫻桃紅的唇角。
你給了我很大的驚喜,以為是….
看著你笨拙的動作,我熱血澎湃,渾身難耐,再也忍不住了。
一整晚,你細碎的嗚咽聲伴隨著我急促的呼吸聲。
你一開始喊疼,咬著我的肩膀,咬了幾秒,你不咬了,說怕我也疼。
你總是這樣溫柔待人。
我心疼你,想極近溫柔地對待你,可是,體內的獸性偶爾會讓我失控。
特別是,聽著你的哭腔。
人就是這樣的矛盾體。
那晚,我體驗到了禽獸的快樂。
醒來時,隻有我一人。
我在想,你會不會恨我?不想見到我?想一個人靜靜?還是去上班了?
你會喜歡我嗎?
沒聽說過你喜歡誰,似乎愛情從來都不在你的課題。
那些天我寢食難安,我假裝是朋友的問題,去請教了別人。
他讓我假裝喝醉去試探你。
你身上的氣息,令人安心,我緊張的心,也漸漸平復下來。
你看起來不怎麼抗拒我,好像不討厭我這張臉,真是太好了。
我突然想使性子了。 我想聽你說喜歡我。
即使是騙我,也沒關係。
你遂了我的願,我的世界到處在放鞭炮,暖融融、亮堂堂、甜蜜蜜。
人的欲望當真是無窮無盡。
我又當了禽獸。
我又把你弄哭了。
我擔心你又會跑了,夜裏睡得不安穩,不自覺想確認手上的溫度。
你果然又想拋下我了。
我把你緊緊栓在懷中,肌膚相貼,又湧上黑暗的想法。
在這陽光明媚的早晨,再度與你沉淪。
我不敢直白地告訴你,於是我假裝是你惹的火。
你再一次被我得逞了。
我想賴上你,就算是用無恥的方式。
我挖了個坑,等你跳下來。
我想要你負責我一輩子的幸福。
葉茵茵,請聽題,你願意負責嗎,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29
陽光掠過重重疊嶂灑滿了陳煜的眼,柔和了他的臉龐。
陳煜的身後,梨花在半空旋舞,簌簌落了下來,也落在了他的肩頭。
我有種恍惚,像回到相視而笑的那場初雪,晶瑩的雪落滿陳煜的肩頭,陡然而生 一股溫暖。
原來,那是心上的雪在悄悄融化。
我凝視陳煜一汪盈滿水澤的眸子,仿佛看到一涓細流越過雪山,穿過原野,歷經 四時更替,逶迤盤旋,奔赴到我的眼前。
我從未想過,陳煜會在我不知曉的角落,靜靜地看著我關注我,偷偷藏著那份喜 歡。
一段靜待花開結果的雙向暗戀。
我摘下他肩上的梨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
我捂住歡喜不住的胸口,任由收斂不住弧度的嘴角上揚:「陳煜,你知道梨花的 花語吧,純潔的愛、默默守候、永不分離。這捧梨花,代表我的回答。」
我張開了雙手,狠狠抱住了我的幸福。
我們相擁在春暖花開的季節。
30
我們去了玻璃花房餐廳。
頭上半圓弧的透明玻璃被遒勁的樹幹遮住,枝條如絲長垂在玻璃上,簇簇繁花開 在其間,風一搖曳就送來縷縷清香。
暮野四合,彤雲向晚。
我們看夕陽最後一縷金輝燃盡,等待流光溢彩的黃昏溜出指縫,享受一頓美好的 晚餐。
銀河漸漸落了下來,陳煜故作神秘地蒙住我的眼,說要送我份禮物。
我任由他牽著,如今眼前再黑,我也不再害怕。
過了一會,他扯下我的眼罩,我環視一圈,發現站在頂樓的陽臺,旁邊還有個天 文望遠鏡。
我問陳煜:「帶我來看星星?」
「不,帶你來看月亮。」
話音剛落,陳煜把我摟到懷中,低頭慵懶地說:「看一彎梨花月,臥一枕海棠 風,擁美人在懷,誰再想丞相府帝王宮?」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說人話。」
他的大手覆在我腰上,上下摩挲著,勾著唇笑:「一樹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 茵茵屬何人?」
我直接戳破他的意圖:「想睡覺就直說,拐彎抹角的,還搬出古詩詞,裝什麼正 人君子,還騙我說看月亮。」
陳煜拉開陽臺門,從後面推著我往屋裏走。
一整片落地窗映入眼簾,城市夜景盡收眼底,一輪圓月朦朦掛著,輕煙微籠。
陳煜把我抵到落地窗上,暗啞地說:「茵茵,我沒騙你,你賞月,我賞你。」
隨即落下一個纏綿排惻的吻。
吻完,他手上憑空多了個東西,手指頭勾起那兩條細細的帶子,狡黠一笑:「茵 茵,睡衣好看,買了不穿太可惜了,你穿上好不好?」
臥槽!
這不是那天在商場買的沒法穿的睡衣嗎!
我忽然明白了,昨晚陳煜為什麼找睡衣找了大半天,合著在給我挖坑。
「陳煜,你蓄謀已久了吧,我拒絕穿它!」
「茵茵是不喜歡這個款式嗎,沒事,還有其他款式,你慢慢挑,總有喜歡的。」
看來陳煜是不放過我了,我隻好換個藉口,「這些都還沒洗,不乾淨,不能穿。
「茵茵放心,我昨晚替你洗了,純手洗,烘乾消毒了。」
...
狗男人!
我懷疑陳煜有哆啦A 夢的口袋,他手上又憑空變出一件外套,怪眼熟的。
陳煜循循善誘:「茵茵,告訴我,這是什麼?」
我想起來了,這是陳煜當年扔給我的外套,我一直留著。
我轉過臉,故意不承認:「踩腳布?」
他刮了下我的鼻頭,得意地笑:「還不承認?茵茵藏得可深啊!藏了哥哥的衣服 這麼多年,喜歡哥哥都不說,差點就被你騙了,小騙子。」
我小聲反駁:「才...沒..!
後面的話被他堵在嘴裏,發不出來。
陳煜撫著我的額發,神色認真:「茵茵喜歡我什麼呢?是我這張臉,還是我的全 部?」
我看起來像是覬覦美色的人嗎?
我義憤填膺地回:「我沒那麼膚淺,當然是喜歡你的全部!」
陳煜扯過自己的褲帶,抬起我的腳,笑得很得逞:「那行,哥哥這就把全部給你。
狗男人!
又套路我!
我叫苦連天:「陳煜,你怎麼還沒好,這都多久了,夠了吧?」
陳煜做出一臉心痛狀:「茵茵,這個五星級酒店的頂樓套房可貴了,不認真睡 覺,不把每個角落都睡一遍,太虧了!」
他又補充一句:「昨晚其實想著今天饒過你的,特地給你機會,是你不要,還說 不後悔的。」
我後悔不已:「我錯了,有挽救的機會嗎?」
陳煜將我翻了個身,蠱惑地說:「叫哥哥,什麼情哥哥煜哥哥都行,我這人耳根子 軟,你叫得好聽我就放過你。」
為了我的美容覺,我軟綿綿地伏在陳煜的耳邊,軟著嗓音柔聲說:「煜哥哥,情 哥哥,帥哥哥,好哥哥,請你饒了我吧。」
陳煜呼吸一滯,身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正當我慶倖要脫離苦海時,他猛地發起了攻勢,比之前都更猛烈了。
我欲哭無淚:「不是說好,我叫了你就放過我嗎?」
陳煜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茵茵,你見過講道理的禽獸嗎?」
狗男人!
31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陳煜站在床頭,笑痕深邃。
我氣不打一處來,想對他當頭來一棒。
手剛要揮,發現手上有 blingbiling的東西。
湊近一看,是蒂芙尼經典六爪鑽戒。
再看向陳煜,他單膝跪了下來,變魔術般捧出一束紅玫瑰,還有一個信封。
「茵茵,拆開看看。」
明知道他在求婚,我的雙手還是止不住地顫抖,按捺不住狂喜的心臟。
信封裏面是一本戶口本、幾張銀行卡、一把車鑰匙、一本書,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你是我的月亮。」
書是王小波的「愛你就像愛生命」。
「茵茵,銀行卡密碼是昨天的日期,這些是我全部的家當。我會賺錢會家務會暖 床,你願意收留我嗎?我愛你!愛你就像愛生命!」
我的眼角濕得一塌糊塗,顧不得亂糟糟的頭髮,一個箭步撲到他身上。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抱住他,人生第一次說出那三個字,「我愛你!」
我們緊緊相擁在這人間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