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鐸看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哦,沒事,怎麼不接著玩呢?”
宋玉章又是笑了笑,有些不置可否道:“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又想起聶飲冰剛走不久,於是又坐了下去,“酒喝多了,頭有點暈。”
沈成鐸一向慣於欣賞男子的陰柔之美,對宋玉章這高大英俊的款型則是同類相斥,不說厭惡,就是普通,沒產生過那方面的意思。
但是今天的宋玉章倒還真有點意思。
不過也就意思意思,沈成鐸還不至於糊塗到要搞宋氏銀行的行長。
一看就難搞,費那勁呢,搞誰不是搞,沒必要。
“那宋兄你就在這兒歇會。”沈成鐸招了招手,把兩個美少年給招走了。
沈成鐸摟著兩個美少年去了隔壁,盤問他走後,他們同宋玉章做了什麼。
美少年其中一個叫阿葉,另一個叫阿青,阿葉膽子大一些,嘴皮子也更靈活,便道:“五爺嫌我們身上太香了,叫我們進去洗洗。”
沈成鐸聞了聞,果然隻有清水的味道,沒有了脂粉香水的氣息,倒也確實清新可人,別有一番滋味。
“然後呢?”
“然後我們洗好了出來……”阿葉竊竊地笑了笑,“五爺就把我們拉過去啦。”
沈成鐸也笑了,手捏了阿葉的心口,“小東西,小宋少爺那麼漂亮體面的人,樂死你了吧?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他是不是在親你這兒呢?”
阿葉笑嘻嘻道:“沒有,五爺隻是額頭貼在我的心口,什麼也沒幹,規矩著呢。”
沈成鐸聽得心頭火起,手上下了力道,“你是說我不規矩了?”又叫阿青也坐到他身上來,親了一下他的脖子,“你呢,小宋少爺摸你哪了?”
阿青聲音低低的,“就隻摸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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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了讓我瞧瞧。”
沈成鐸眼睛裡生出鉤子一般在阿青的背上來回觀看,像是要在眼前復現宋玉章是如何撫摸阿青的情形。
他不由自主地問:“小宋少爺摸你的時候你什麼感覺?”
阿青臉微微紅了,含羞帶怯地看了沈成鐸一眼,嘴唇輕咬了一下,低低道:“五爺的手……很涼,也很滑。”
沈成鐸聽不下去了,摟著兩個美少年往床上滾。
宋玉章走時,聽聞沈成鐸正在“辦事”,便留了個口信,怕沈成鐸又要記恨他不告而別,便叮囑說明天他請沈成鐸上宋家來做客詳談。
宋玉章在回宋宅的路上也頗有些膽戰心驚,很怕突然蹿出來一輛車,或者從天而降一群兵。
在江州東躲西藏的日子真是把他搞怕了。
想他也真是倒霉。
招惹了孟庭靜,是條冷冰冰的毒蛇。
招惹了聶飲冰,是條不說人話的瘋狗。
哎,看來看去還是宋明昭可愛。
宋玉章回到宋宅後,雖然滿身煙酒氣,宋明昭也沒生氣,他像個賢惠的管家婆一樣問宋玉章吃了沒,吃飽沒,吃開心沒,累不累,渴不渴,心情好不好,宋玉章摸了下他分明的下顎線。
宋明昭笑著,有點害羞。
兩兄弟像一對外國兄弟,見了面就膩歪。
宋明昭有愛萬事足,隻要宋玉章愛他,他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宋家的其他三兄弟卻是隱隱有了開戰的意思。
“你今天去銀行了?”宋晉成試探道。
“嗯。”
“那野種走了嗎?”宋晉成問出了心中真正想問的。
宋齊遠有些不耐煩,喝了口雞湯,道:“吃飯吧,明天你去把大嫂接回來,孟伯伯的病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宋晉成聽他連自己的家事都安排上了,內心頓時就很不痛快,宋齊遠扇在他臉上那兩巴掌好得差不多了,宋晉成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想抖一抖大哥的威風,正要發作時,宋齊遠咳嗽了一聲,又清了清嗓子,淡淡道:“這雞湯有點鹹。”
“哦……”宋晉成偃旗息鼓,“請的大師傅是北方來的,口味重。”
佣人來收拾餐桌,宋齊遠已經出去了,宋晉成便對一直一聲不吭的宋業康道:“不是說好了一起問嗎?你方才怎麼不出聲?”
宋業康鞭傷未愈,顯然是老實多了,“大哥你在說話,我插不上嘴啊。”
“沒用的東西!”宋晉成嗤之以鼻。
宋業康不跟他吵,“現在關鍵是老三什麼時候同我們分那筆錢,今天白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晚上回來提也不提,大哥,你不覺著怪嗎?”
宋晉成是覺得怪,但又覺得宋齊遠既然都跟他們交了底,應當也不會有變的,否則宋齊遠不說,誰知道宋振橋在花旗銀行裡給他留了有三千萬美金之數呢。
宋晉成往門口走去,本意是在想在外頭散散心,卻意外地發現宋齊遠正在門口同柳傳宗說話。
外頭黑,門口的燈也暗,宋晉成眯著眼睛隱約看得柳傳宗似乎拿了什麼東西給宋齊遠。
“銀行有支取我理解,他這是什麼意思?取的全由我這兒出,存的全算在他那兒?”宋齊遠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五爺的意思是,您要是不樂意,他就把銀行還給您。”
宋齊遠無話可說,隻好拿了支票簿開了支票給他,“你跟在他身邊,你看得出他是不是真有什麼法子能救銀行?”
“三爺,我就是個奴才,五爺怎麼做,有什麼用意,都不是我好揣測的。”
宋齊遠對柳傳宗的性子也略知一二,知道他就是個沒心肝的,也就不問了,隻道:“你好好留在他身邊,多看著他點吧。”
宋齊遠轉身進屋,正瞧見背著手雙眼要翻不翻的盯著他的宋晉成。
宋玉章接了個大爛攤子。
他接了個小爛攤子。
不管宋玉章是怎麼想的,宋齊遠是煩透了這兩位蠢貨兄長,說實在的,他都開始想老四了!老四是笨,但是個實心眼,這兩位兄長卻是頂喜歡自作聰明,又心思陰暗,此刻宋晉成面上笑融融地說什麼天氣涼了出門怎麼不披件衣裳,實際心裡肯定是在揣測他剛才同柳傳宗說了什麼。
宋齊遠不想解釋,不為什麼,煩!
聶飲冰回到聶宅,把聶伯年給提溜出來。
“你以後不許跟那個宋玉章見面了。”
“啊?為什麼?”
聶伯年滿臉無辜不解,手上拿著吃了半個的雞蛋。
聶飲冰思索良久,終於想到了一個既不刺激聶伯年,又能令聶伯年聽明白的詞匯,“他不講衛生。”
聶伯年道:“玉章哥哥很講衛生啊,他身上一直很幹淨很香的。”
聶飲冰捋了一下他的頭發,斬釘截鐵地說道:“總之,你不能再同他玩了。”
他宣布完自己的決定後便了無牽掛地離開,聶伯年拿著半個雞蛋在風中無言了一會兒後,邊吃雞蛋邊回去了,反正二叔經常說一些奇怪的話,他還是別放在心上了。
宋玉章同沈成鐸談妥了合同,雙方在宋家家宅的客廳裡籤了字,沈成鐸要注資一千五百萬美金,當然,同樣的,宋玉章承諾了回報,利息不低,但同時也不高,沈成鐸不在意這些,他要的可不是利息。
“宋兄,你這宅子這麼大,怎麼沒幾個人伺候?”沈成鐸道。
“分家了,有不少佣人也跟著兄長們走了,”宋玉章淡笑道,“總不能什麼好處全讓我佔了。”
“那倒是,就是你這地方太大,人少顯得冷清,而且他們打掃起來也費勁,”沈成鐸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抓了一下宋玉章的手,“你看,你手都涼了。”
他前言不搭後語的,宋玉章心想佣人打掃費勁跟他手涼不涼有什麼關系,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這兩天天氣是涼了。”
沈成鐸心虛得要命。
宋玉章算是他的朋友,能勾肩搭背一起嫖的兄弟,雖然宋玉章不喜歡,但沈成鐸就是把宋玉章放在了那個位置,他們頭一回碰面,不也就是為了個小玉仙嘛,所以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剛才他抓了下宋玉章的手,太快了,不敢多抓,怕宋玉章起疑心,就那麼一下,他覺著宋玉章的手和那些小男孩子的手抓起來也是完全不一樣,抓上去不軟,還很硬,筋骨分明,是一雙很有力量的手。
“沈兄先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宋玉章揣著文件上樓。
沈成鐸看宋玉章上樓,他發覺宋玉章雖然個子高挑修長,但腰身的線條倒是彎曲動人,大致一看竟還是一把細腰。
沈成鐸看得心猿意馬,待宋玉章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後,腦子又慢慢地涼了下去。
想什麼呢。
宋玉章重又下來後,又拿了些東西給沈成鐸。
“沈兄,你人脈廣,有兩件事非你不可。”
沈成鐸心想自己最近可是有些吃香啊。
宋玉章把事情一說,沈成鐸倒真覺得有幾分意思。
一是有人偽造銀行票據,數量雖不多,但出假票據的地方很集中,宋玉章想讓沈成鐸把人抓出來。
二是運輸局有位廖局長,家財豐厚,好賭愛嫖,讓沈成鐸想辦法去探探這個人的底細。
這兩件事各有難度,但對於沈成鐸來說,倒真是適合他去幹。
“包在我身上。”
“多謝沈兄,勞煩掛心,”宋玉章道,“這兩件事都很重要,事關要緊,請沈兄你一定抓緊。”
“好,沒問題,”沈成鐸道,“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放心。”
船雖然是破船,人倒是漸漸多起來。
沈成鐸走後,宋玉章翹起腿,手指在膝蓋上慢慢點著盤算。
柳傳宗、沈成鐸,再加上個一隻腳踩上船的宋齊遠,不錯,快湊齊夠取經的人了。
現在令他頭疼的卻是忽然出現的聶飲冰,昨夜擦肩而過,可真是太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