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宋玉章》, 本章共3035字, 更新于: 2024-11-18 15:21:39

“三少越聰明,同大少二少就離心得越快。”


宋玉章又拍了下柳傳宗的肩膀,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薄薄的紙遞給他。


他給的很隨便,柳傳宗毫無準備自然地接了過去,目光一掃,看到紙背後透出的墨漬便頓住了。


宋玉章轉過身回到房間內,見工匠小心翼翼的,便道:“沒關系,磕碰掉一點也沒事。”


工匠神情疑惑,宋玉章便道:“我是說那顆石頭。”


“這麼名貴的東西……”


“沒關系,”宋玉章邊笑邊道,“這種小玩意家裡多,有的是。”


工匠們目瞪口呆,終於算是見識了何為巨富,既然僱主都這麼說了,那就放開手腳幹吧!


宋玉章不是沒想過將這東西賣了換些錢,連同宋家家裡那些東西,拼拼湊湊應當也能賣出不少錢,夠銀行再苟延殘喘個幾天。


可這事萬一傳出去,宋家這紙糊的老虎可就是一撕便碎了。


別的事宋玉章不敢說,如何虛張聲勢瞞天過海,這方面他的確是行家。


所以不能露怯,他現在是海洲三大巨富之一,自然財大氣粗,寶石都當桌上的裝飾。


工匠退出,柳傳宗重又進了門,他道:“五爺這是什麼意思?”


宋玉章撫摸著桌上被強嵌進去的寶石,手指頭輕摳了一下,沒摳動,很牢固,“什麼什麼意思?哦?你說賣身契?”宋玉章隨意道,“拿著吧,當初我應承過你,如果我得到這家銀行,就放你自由,不讓你再當奴才,所以,拿去吧,”宋玉章邊摸著桌子邊回頭,神色很是輕松,“隨你燒了還是撕了,喜歡的話,也可以留下來當個紀念。”


柳傳宗手裡仍拿著那張薄紙。


“怎麼,”宋玉章看他神色似乎有異,便道,“你不必覺得我是在收買你,如今你我之間沒什麼利益牽扯,這東西我留著也是沒用,你照樣幹你的事,該多少工錢我給你多少工錢……”宋玉章順手從桌上抄起文件來看,“廖局長一個運輸局局長,每月工資不過爾爾,哪來這麼多錢存在銀行裡,搜刮的本事倒不賴,改天我得約他吃個飯討教討教,先把這個月的應付過去,替我約沈成鐸,晚上我找他聊聊,還有,宋振橋既然早打過聶孟兩家的主意,肯定留存了不少有關兩家的資料吧,都整理出來讓我看看……”

Advertisement


柳傳宗這人幾乎是過目不忘,過耳即記,所以宋玉章毫無顧忌,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等他說的口幹舌燥時,才發現柳傳宗竟罕見的似是在發呆。


“柳傳宗?”


宋玉章叫了他一聲。


柳傳宗慢慢抬起臉,他面上沒什麼神情,木偶臉孔拉扯不出樣子的古怪,隻舉了手裡的賣身契,重復道:“這個,歸我了?”


這是宋玉章給出的第二張賣身契。


第一張是還的春杏。


春杏沒說什麼,隻眼淚汪汪地給他磕了個頭。


宋玉章心道柳傳宗已是四十歲的男人了,總不至於為了這麼點事也對他流眼淚磕頭吧?


柳傳宗賣進宋家二十五年,看他的模樣,雖然說是家僕,但應當也是風光的,畢竟是宋振橋的心腹,宋振橋總不會薄待了他。


宋玉章道:“柳傳宗,這賣身契我還你,接下來的事你也別想躲,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宋玉章聲音漸低。


柳傳宗把那張賣身契吃了進去。


宋玉章看著他一口一口地嚼,一點一點地咽,然而神情還是很麻木,看不出他到底是吃得難受還是不難受。


宋玉章靜靜地看他吃完,手捏著文件,面色淡淡,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喝口水,潤潤嗓子。”


柳傳宗一言不發地站著,喉嚨一鼓一鼓,看上去似乎還在吞咽的樣子。


他沒喝水,隻目光黑洞洞地看向宋玉章。


宋齊遠說,這不是真正的宋玉章,不是宋家的血脈。


也對,真正的宋家人,怎麼會就這麼隨便地放他自由?宋家的人,不把人從骨頭裡攥出最後一滴血,都不會輕易地放過人。


怪不得,怪不得有這麼多地方都不大像。


柳傳宗微笑了笑,他笑起來是全然的皮笑肉不笑,不是故意嘲諷,而是他隻會這麼一種笑法,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柳傳宗頓了頓,在宋玉章探究的眼神下緩緩道,“銀行的虧空……沒有三億。”


第66章


宋玉章手握著文件,先看了一眼柳傳宗的身後,辦公室門關得倒很緊,他立即招了招手。


柳傳宗亦步亦趨地走到他跟前。


宋玉章壓低了聲音,“沒有三億,是什麼意思?”


柳傳宗低垂著臉,說話聲音還是幹幹的,“銀行的虧空,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一億。”


宋玉章的頭腦空白了一瞬。


不到一億?這怎麼一下就少了兩億?


那同三億比,差距可不單單隻是數字上的三倍。


如果是不到一億的虧空,有那三千萬美金在,事情還不算糟得無可救藥,未必就真的走投無路,但是宋振橋……


宋玉章目光落在柳傳宗的頭頂。


柳傳宗今年四十一,頭頂的頭發卻是全白了,像隻白頭翁鳥一般。


宋玉章思緒轉動,心中悄然冒出一個猜測,這猜測很毒辣,亦很驚悚,但的確有其可能性。


行走江湖見的怪事太多,宋玉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當下先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有。”


宋玉章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再次打量了柳傳宗。


柳傳宗的模樣很普通也很斯文,身上一絲不苟,每天胡子刮得幹幹淨淨,看上去是個很本分認命的人。


這麼一個老實忠厚如木偶般的奴僕,籤了死契,一陪就陪在身邊二十多年。


非不是這樣的人物,也不能叫宋振橋相信。


或許對於宋振橋來說,柳傳宗不過是條聽話的狗罷了,與其說他相信柳傳宗,不如說是他相信自己調教人的本事。


自信太過,真的自信太過了,有誰天生是奴才?又有誰會喜歡當奴才?


宋玉章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承認柳傳宗在“騙術”一道上也真是高手。


竟然連他一開始也被騙過去了!


三億的虧空著實是把他給嚇住了,完全沒有去思考這數額到底是真是假,隻先被打得頭昏眼花了,也從未想過柳傳宗撒謊的可能性。


這麼個人,實在是不像個會撒謊的人!


是了,連孟庭靜昨晚都說,銀行該有一個億的虧空。


那混賬東西王八蛋,嘴裡倒還有兩句能聽的。


至於柳傳宗這個人……從一億變成三億,這數字的變化,對他在利益上未有任何好處……這是同宋振橋有什麼血海深仇?怪不得,怪不得那日柳傳宗說是他逼死了宋振橋時,眼睛裡流露出了笑意,宋玉章還以為他是在譏諷他,沒想到柳傳宗那是真高興。


宋玉章松了口氣後,心中又掀起了陣陣波濤。


這件事既有同他有關的部分,也有同他無關的部分,柳傳宗也算是想恩怨分明的人物,倒也不必太過緊張,柳傳宗既然肯告訴他,那對他總是懷有一些好意的。


這訊息對他目前的處境很重要,他必須靜下心來再好好想想。


宋玉章面不改色,輕揮了揮手,將這平地驚雷般的秘密從衣袖之間輕輕揭過,淡淡道:“好,我知道了,你先替我去約沈成鐸。”


“是。”


辦公室的門一帶上,宋玉章便扶著椅子坐下了。


一億。


一下便少了兩億!


宋玉章一面不由自主地高興,一面又覺著人可真是賤得慌,若是一開始便告訴他這銀行欠了一億,他必定同欠了三億是一樣的五內俱焚,然而現在得知真相,他忽然覺著欠那一億不算什麼了。


宋家有三千萬,宋齊遠已經松動了。


沈成鐸那有一千萬,他冷了沈成鐸這麼段日子,一千萬也該加一加了。


這麼算算的話。


一億虧空好像真不算什麼。


宋玉章邊想邊笑,心中也很明白自己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但仍是忍不住要笑。


一億的債,哈哈!真是太好了!


宋玉章這一整天心情都很好,柳傳宗回報沈成鐸同意晚上見面,地點不在維也納,而是邀請宋玉章去他的一座小公館。


宋玉章同意了,猜測沈成鐸是因為上次在維也納兩人被抓進巡捕房的事情有了芥蒂。


“宋兄,盼了好久……”


沈成鐸一見到宋玉章便滿面春風地迎了上來。


宋玉章隨即也滿面春風地迎了上去。


兩人相對吹風,彼此都暖洋洋的。


沈成鐸誇贊宋玉章精神矍鑠,宋玉章笑納了這四個字後,也回了四個字,“沈兄也是”。


沈成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宋玉章的耳朵自帶過濾,絲毫不同他計較。


今日宴請的架勢很足,滿桌的好酒好菜,沈成鐸說他是特意請了國際大飯店的何師傅過來主廚,“那老頭架子可大,真是不識抬舉,費了我不少功夫,打斷他好幾顆牙,他才肯賞臉呢。”


宋玉章在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那這菜我不吃了。”


“為什麼?”


“怕他往裡頭吐口水。”

潛力新作

  • 詞不達意

    我在小時候意外成了啞巴。發小為了能和我無障礙交流,學了手語,成為了我的專屬翻譯官。我拜託他幫我,對我喜歡的女生轉達我的愛慕。 可他卻忽然斂起了笑意,對她冷聲道:「他說他討厭你,你可以離他遠一點嗎?」

    沒有說出口的愛

    高考結束後廻學校收拾東西,我的桌子上有一本日記。 不是我的卻寫著我的名字,厚厚一本是藏著的青春,是一個男生暗戀我三年的日記。 在我明媚張揚的十七歲,在我自認為灰頭土臉的青春裡,原來也有人如此喜歡我。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這校園惡毒女配我不當了

    我是校園文女二,覺醒在對男主校草告白的那一刻。為了逃避劇情,我一把拽過校霸的衣領,強吻了下去。「姐剛才就是開了個玩笑。」 立刻我就上了表白牆。宇宙第一猛女,表白校草後又強吻校霸。我以為會被罵,評論區全在扣9,因為6翻了。讓我教教她們怎麼拿捏住兩個最帥的男人。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廻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麪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喫你非要喫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照芙蓉

    我陪殿下流亡三千裡,他復位後卻嫌我低賤惡心。 後來金鑾殿上論功行賞,我衹求他一件事。 殿下以為我會要個名分。 殿下目眥欲裂,這才明白—— 我一拜到底,輕聲而堅定:「願殿下為臣女和沈將軍賜婚。」 三千裡流放路,從始至終,我愛的都不是他。

    室友他一直把我當老婆養

    室友很雙標。 不準別人坐他的床,卻允許我睡在他的床上。 不接別人遞的水,卻搶我喝過的水。 我以為城裡的好朋友都這樣。 直到有人傳我倆在談戀愛。 我開始躲著他,卻被他抵在牆上。他咬破我的嘴唇,惡狠狠地說:「許實,你再躲我試試看。」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