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走出去,孟庭靜還站在電話旁,手指點在安放電話的書桌上,目光凝視著窗外,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側臉優美華麗,很是動人,宋玉章對他此刻的所思所想興趣不大,隻對承載他思想的軀體抱有萬分的期待。
孟庭靜聽到了宋玉章的腳步聲,也聞到了宋玉章身上的味道,他隻是不動,心中仍然在天人交戰。
他這是墮落麼?
可這一回是宋玉章主動來尋他,是宋玉章先在意了他,一切皆非他主動為之……
宋玉章已走到了他的身後,孟庭靜垂下眼睫,手掌已經被宋玉章拉住了,宋玉章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低聲道:“庭靜,別想那麼多,試試吧。”
孟庭靜冷冷道:“你自然不用想,這種事你駕輕就熟了吧。”
宋玉章打定主意今晚不同他吵架,要吵也要去床上吵,他看孟庭靜隱隱又有了翻臉的意思,轉過身便去吻他。
不必廢話,還是用另一種方式來說話吧。
宋玉章吻著孟庭靜,發覺孟庭靜的唇齒很幹淨清香,還有淡淡的芬芳香氣,柔順的時候是很美好的。
他一股作氣,趁著孟庭靜現下還算聽話,邊吻邊擁著孟庭靜走向床邊。
孟庭靜心思依舊是很亂。
宋玉章太美了。
沐浴後的宋玉章披著他的長袍,從樣貌到肌膚,從骨到肉真是無一不美,加之他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水汽以及肥皂的香味,令人舒適的同時又極容易心猿意馬。
宋玉章沒有將長袍扣上,孟庭靜一睜眼,看到的不是宋玉章卷曲的睫毛,便是結實如白瓷般的肌膚,哪一個部分入了眼睛,都會使孟庭靜心跳劇烈地跳動,意志力又薄弱了一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對於抗拒誘惑,孟庭靜自認自己已做的很出色了,他相信在宋玉章面前,他絕對已經是拒絕次數最多的男人,是宋玉章放不下他,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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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好像他此刻的妥協也並非那麼難以接受了。
孟庭靜這麼想著,膝蓋一彎,順著就倒了下去。
宋玉章果然是憋得狠了,一臉的面容桃花,眼睛裡都是晶亮的光澤,在他那樣的光澤注視下,讓人仿佛感覺到自己是很被他所喜愛的。
孟庭靜的臉被宋玉章雙手捧了,輕輕地吻在他的眉心,這一下極盡情感,同時還伴隨著一聲溫柔濃鬱的“庭靜……”
孟庭靜渾身如火燒一般,他平素最愛潔淨,此時卻不管身上衣服髒汙,顧頭不顧尾的與宋玉章滾作一團。
方才在草地上他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麼對宋玉章,故而隻是一味防守,這一回他雖然還是沒想好——沒想以後的事,先把眼下度過了再說。
孟庭靜開始主動了。
他一主動,宋玉章那邊的節奏就覺著不對勁了。
孟庭靜的手既大又有力氣,肌膚是公子哥的嫩滑,然而某些部分生了繭,繭很厚實,宋玉章立刻就意識到對方是個常年用槍的好手。
宋玉章本就打算今夜要幹一場硬仗,所以也並未驚慌,甚至於有些躍躍欲試。
徵服一位像孟庭靜這樣性烈如火的貴公子,這本身便是一件足以令宋玉章感到興奮的事情了。
隻是萬萬不能硬來,以孟庭靜的性子,硬來兩人隻會真直接打起來。
原本兩情相悅的事,鬧起來可就真沒意思了。
一定要用計謀,使巧勁。
宋玉章不是頭一回同性子剛烈的貴公子交往,孟庭靜在他眼中也亦無不同,無外乎也還是那麼些手段。
孟庭靜慣常都是禁欲之人,從未有過同他人親近的時候,雖是已有些準備,在宋玉章的攻勢下也幾乎還是有些神魂出竅。
出竅過後,他便又是覺著懊惱,惱恨自己怎麼就成了宋玉章掌中隨意料理把玩的玩意,孟庭靜的眼中再次射出了有些兇狠的目光,而宋玉章的面色卻很是愉快。
不同的小白臉在宋玉章的眼中有不同的魅力與樂趣。
像孟庭靜這樣的,就是越強悍越兇狠才有意思。
宋玉章低頭親了上去,親出了孟庭靜的一個顫抖。
“庭靜……”宋玉章的聲音很溫柔,他仰起臉,紅潤的面頰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你真幹淨,顏色很好看。”
孟庭靜有些受不了宋玉章同他這樣說話,他希望宋玉章越安靜越好,最好一句話也不要說,一點兒聲也不要出,安安靜靜的,就像是夢一般悄無聲息的存在。
而宋玉章卻是根本不給孟庭靜這個機會,溫柔地便又吻了過來。
宋玉章的嘴唇是很美的,兩側薄,中間豐潤地拱出一個尖,笑與不笑都很勾人,自帶了一股冷傲的氣息,令人感覺他很清冷高貴。
而他現在做的事情卻與清冷高貴絲毫搭不上邊,亦有一種墮落的美。
孟庭靜雖然毫無經驗,但不是一竅不通,在他心裡,幹那事兒毫無樂趣可言,無非就是那麼幾個章程。
然而宋玉章在用實際的行為告訴他。
這事不是他想的那樣,他想的太簡單亦太無趣了,宋玉章的花樣根本是他想都想不到的豐富多變。
“宋玉章……”
孟庭靜腦子轉得快,反應也快,當機立斷地拉開了宋玉章,隨後一個翻身與宋玉章調換了位置。
宋玉章顯然是有些亢奮,他對著孟庭靜微微一笑,上來便又要吻他,孟庭靜閃躲著避開,還是被宋玉章給得逞了。
宋玉章邊親他邊笑道:“躲什麼?你不喜歡自己的味道麼?”
孟庭靜頭臉通紅,耳中轟鳴不止,終於是連腦海中最後一根弦也繃斷了。
宋玉章的計策原本是想耗了孟庭靜的精力,趁他不支時再行正事。
哪知孟庭靜卻是越戰越勇,而且模仿能力很是驚人。
剛開始還左躲右閃的很青澀,很快就能用他的手段反過來對付他了。
宋玉章心中警鈴大作,然而他實在素了太久,一時之間竟有些招架不住。
孟庭靜盯著宋玉章的臉孔。
宋玉章的臉也紅了,眼睫卷曲上翹,雙眼輕眯著,眉心像是忍受不了一般微微蹙著,孟庭靜的目光從他的眉心落到鼻尖再到那兩片紅潤的嘴唇。
怎麼會有這樣既美麗又墮落的人?
孟庭靜再一次地想起了海上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與散發著刺鼻味道潮湿煙土。
他喉嚨發痒,忍不住低頭親了宋玉章,親的同時,他像是被邪魔控制住了一般,嘴裡很自然地說道:“你看上去也很幹淨,很好看。”
宋玉章是天生的肌膚白皙體毛疏淡,平素他整個人立在那高挑俊美,也顯不出什麼,實際連關節處都是淡淡的粉色,他整個人都是由粉與白組成的,配得上一句“粉雕玉琢”。
宋玉章在迷蒙中聽到孟庭靜願意開口同他調笑,便微微睜開了眼睛,淡笑道:“不僅好看,也好用,”他撫摸了下孟庭靜的後頸,“要不要試試?”
他話音落下時揪住了孟庭靜後腦勺的頭發,想將人掀翻過去,然而他揪是揪緊了,卻是揪出了自己的一聲悶哼,察覺到了不對,立即想要往後退。
孟庭靜按住了他,迎著宋玉章有些驚慌的目光冷笑了一聲,“躲什麼?不讓我也嘗嘗你的味道?”
第37章
宋玉章在這一事上的覺醒算是無師自通,喜歡上了那相貌秀美的小白臉後,即本能地想要“壓”一“壓”對方。
他是男人嘛,這是很天然的事情——他沒有想過被他“壓”的也是男人。
“男人”這個詞匯在宋玉章的腦海裡並非帶不帶把,也並非以體態區分,而是他認為有些男人天生就是被壓的,是小白臉,是兔子,兔子也有大兔子,兇兔子,甚至於惡毒的兔子,總之,這些人就不算“男人”。
而他宋玉章,自然是令眾兔子傾倒神迷,一見他就乖乖躺倒的大丈夫,真男人。
所以他尤其的不理解聶飲冰。
放著這世上這麼多兔子不壓,非要壓他這個大男人。
像他這樣的男人,天生就該是“壓”人的,如果聶飲冰真愛他愛得要死,那麼聶飲冰自可乖順躺倒,他倒也不介意疼愛聶飲冰一回兩回的,換換口味嘛。
孟庭靜此人,雖白淨秀美,但經歷過與他貓捉老鼠般的一段時光後,宋玉章是不敢輕視他了。
反正這也不是個純種兔子。
謹慎些的話,最好是不要靠近。
然而宋玉章這人天生就有些不安分的冒險因子蘊含在體內,也是被孟庭靜逼急了,聶飲冰是拿槍逼他,這樣不留餘地,宋玉章隻能跑,而孟庭靜這種逼迫卻更像是一種“捻酸吃醋”。
宋玉章認為孟庭靜無非就是見不得他同別人好。
又是吃陳翰民的醋,又是吃小玉仙的醋,可見孟庭靜也是個兔子心性,格調不高。
好吧,也是他不好,同孟庭靜這段情過於虎頭蛇尾,是他被聶飲冰嚇成了個驚弓之鳥,孟庭靜稍展露意圖就把他嚇住了。
其實孟庭靜手裡又沒拿槍,還是個雛,宋玉章認為像他這樣的大丈夫、真男人,要在床上收拾一個孟庭靜還不容易嗎?
等他把人幹服了,孟庭靜這別扭的性子也就改正老實了,日後也能安安分分當個乖巧的小兔子。
那麼他在海洲這剩下的半年功夫也就可以安安生生地過下去了。
真又是一件兩全其美、一箭雙雕的好事。
然而宋玉章自入海洲以來,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倒霉,但凡他想要“一箭雙雕”,每每卻總是打鷹反被啄眼,惹得一身騷。
宋玉章這輩子極少後悔,即使是惹了聶飲冰也沒讓他生出悔意,並且他還挺得意自己能從對方設下的天羅地網中逃出生天。
但惹了孟庭靜,他是真後悔了!
“庭靜,別鬧……”宋玉章掙扎著想要閃躲,然而他發覺自己竟有些躲不開的意思。
孟庭靜有力氣,宋玉章一向知道,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孟庭靜這麼有力氣!而且是在被他料理了兩回之後還這麼有力氣!
平素裡孟庭靜展露的不過隻有他十分之一的有力,宋玉章都懷疑孟庭靜是不是算準了有這一天,所以平日裡才故意隱藏。
宋玉章的這個想法有些冤枉孟庭靜了。
孟庭靜對自己的認識如同宋玉章一樣,那是非常的清晰,同時也非常的自我,他知道自己性情暴躁,平生酷愛使用暴力,耳光當作送禮一樣不吝嗇地賞給所有他看不慣的人,但他也不想一耳光把人抽殘打廢了,故而平素就相當注意力道,盛怒之下依舊能收放自如。
宋玉章在他心裡的確是有些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