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獵場裏,女兒意外闖入,還將小太子揍紅了眼。
貴妃當眾嘲諷:
「哪來的小乞丐,竟然連小殿下的獵物都敢搶?立即給本宮打入大牢,誅九族!
她一聲令下,驚動整個圍獵場,就連皇帝都親自下場主持大局。
所有人都認為我得罪皇室,罪不容誅。
可我就不懂了。
我不過是皇後當膩了,然後假死帶球跑了五年。
怎麼我才復活,貴妃就不要命了?竟然要下旨誅皇帝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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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哪裡來的小乞丐,竟然連太子殿下都敢打?你們這群廢物都是幹什麼的?連個 孩子都看不住!」
貴妃神色冰冷,一記眼刀掃視過眾人。
頓時,把太監奴婢嚇得渾身發顫,跪下來饒命。
「來人!將她速速拿下!」
貴妃一聲令下。
侍衛立即將她扣押在沈淩霜面前。
看到小孩灰頭土臉的模樣,我心臟狠狠一縮。
貴妃沈淩霜抓的正是我五歲的女兒,笙笙。
她像是剛從泥土裏爬出來似的,小臉都被泥土弄髒,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隻露出一雙清澈倔強的眼眸,好在這雙眼比較像我。
當笙笙要被他們壓走的那刻,我不再隱藏。
用輕功從樹梢上下來,攔住侍衛的去路。
趁侍衛不注意,側身從他的手上搶走笙笙。
笙笙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見到我的那刻,她渾身都柔軟了下來,乖巧地靠在我的懷裏。
這時,沈淩霜怒喊一聲:
「所有人將她拿下,不得讓她活著走出狩獵場!」
他們人多勢眾,就算是我輕功再好。
此時,也分身乏術。
沈淩霜帶人攔在我的面前,嗤笑一聲:
「竟然還有同夥?
「傷了小殿下你們可知是什麼下場?」
小殿下便是當朝太子,也是我的兒子。
賀北書。
聽到他的名字,我的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
可我還來不及傷感,沈淩霜身邊的奴婢已經走上前。
她揚起手,作勢要把一巴掌扇過來,懲戒笙笙。
我眼疾手快,及時地抓住她的手腕。
「堂堂貴妃,竟然都不給孩子解釋的機會,當眾就要懲治年幼的小孩。」
我冷冷一笑,直戳她的要害:
「曾經的先皇後寬容賢德,貴妃娘娘不是一直都在效仿先皇後的做法嗎?」
此話一出,沈淩霜瞬間變了臉色。
她冰冷猶如寒霜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仿佛是要將我生剝活剮了般。
她不知,站在她面前就是先皇後。
我本來是想和女兒笙笙在後山練習輕功。
沒承想,笙笙竟意外跑進皇家圍場。
我心急如焚,趕忙過來追她。
卻沒曾想到見到五年前的故人。
五年前,我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後。
被眾人小心侍奉,所有人都敬我,怕我,生怕得罪我。
我和皇帝賀朝相敬如賓五年。
陪他從不受寵的皇子,到被器重的太子,一直到登基稱帝的皇帝。
而我也步步高升,成功坐上皇後之位。 可就在生產那日,我艱難生下一子一女。
生產早就耗盡我的力氣,昏厥過去。
再次醒來,發現我懷中隻有一位公主。
我瘋了一樣沖出去。
卻被沈淩霜攔在門口,她苦口婆心地勸說。
「娘娘,您隻生下一位小公主,哪還有皇子?」
我分明生下兩個孩子,看到他們安然無恙我才敢入睡。
如今,卻隻有一個孩子,這怎麼可能?
我推開她就要沖出去。
耳邊傳來沈淩霜的哀歎聲:
「陛下有令,娘娘分娩傷身,即日起在鳳鸞宮靜養,小公主交由太後撫養。」
說完,沈淩霜輕輕一笑,看了眼身邊的奴婢。
奴婢將我送回了鳳鸞宮。
而她在走出去的那刻,手中的紅繩斷成了兩截。
孩子出生後,我便將親手編織的紅繩綁在他們的手上。
公主手腕上的紅繩還在。
沈淩霜手心裏扔掉的紅繩是小皇子的。
是她搶走了我兒子!
我發瘋似的沖進去,卻被身邊奴婢攔住。
伺候我的奴婢全都不在,而是換成了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這一切,都是沈淩霜所為。
可聖旨下令是真的,陛下親口傳下口諭也是真的!
他縱容沈淩霜在後宮裏作威作福,隻因她是太後的侄女。
如今,我拿命生下的孩子竟然一個都留不住。
憑什麼?
在小阿笙被抱走的前夕,我想到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火燒鳳鸞宮。
我親手放火燒了整個鳳鸞宮。
那場大火燒了一夜,濃煙滾滾,火焰洶湧炙熱。
整個鳳鸞宮都被燒毀了。
金碧輝煌的宮殿被燒得漆黑一片,燃成灰燼。
等奴才找出來的時候,隻有一具屍骨。
而我早就出宮,進了國公府養身體。
時隔五年,沈淩霜成了後宮裏唯一的貴妃。
可先皇後始終是她的心頭刺。
沈淩霜之所以沒認出我,是因為我會易容。
我的易容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除非我前夫賀靳州再一次與我同床共枕,否則就算他來了,也不可能一眼認出我。
提到先皇後,沈淩霜怒極了。
她怒吼一聲:
「大膽!
「一介賤婦也敢提先皇後的名諱,掌嘴!」
沈淩霜的貼身婢女立即走上前。
她一巴掌還沒扇在我臉上。
笙笙已經跑過去抱住了她的腿,她倔強地喊出了聲:
「不準打我阿娘,我阿娘說的沒錯!
「你們憑什麼不聽我辯解?我沒有動手打太子...…從來都沒有!」
誰知,婢女一腳踹飛笙笙。
直接將笙笙瘦弱的身體踹到一米開外。
我心頭狠狠一顫,揚起一腳踹了過去、
一腳將奴婢踹倒在地,捧著腹部嗷嗷直叫。
「笙笙!」
我正要去扶她,笙笙已經被一雙小手給攙扶起來。
看到他的那刻,我心頭猛地一顫。
我的眼中湧上一陣熱氣,眼淚悄然無聲落下。
他稚嫩的小臉上露出正經的神色,眼裏閃爍著微光,很快又暗淡下去。
他彎著腰,替笙笙拍打著身上的塵十。
「小北...」
原來我的小北真的還活著..
整整五年,我日日夜夜都在夢到小北,他在皇宮裏微弱地喊著我。
如今,我和他如願相見,我卻不敢上去相認。
4
「大膽!太子殿下到!還不快快行禮?」
賀北書身邊的小太監,夾著尖嗓喊出了聲
我和眾大臣連忙行禮。
可我還沒側身,就被一雙柔軟的小手緊緊握住。
我心尖一顫,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情緒,和他對視上。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一直看著我,仿佛不敢走神般。
很快,他的嘴角勾起極淺的弧度。
可是,他沒說話。
他轉過身,用手勢比劃著動作。
他身邊的小太監立即讀懂他的意思。
「貴妃娘娘,是這位年僅五歲的小孩救了小殿下,何來暴打一說?
「小殿下說了,在狩獵過程中是她救了小殿下,要不然恐怕會受重傷。
「此舉應當重重有賞,你說是吧?貴妃娘娘!」
沈淩霜眼神一冷,她柔柔一笑:
「太子三年前就不會說話了,我親眼看見是這小孩故意傷了殿下。
「隻有公公能看懂太子的意思,莫不是公公在顛倒黑白?」
我靜靜地望著小北,心中苦澀難掩。
是誰傷他如此至深,五歲了連話都說不出。
沈淩霜身邊的大臣紛紛附和:
「殿下寬容仁厚,念在孩童尚小,不予計較,放行離開重地即可。」
「這裏是皇家重地,豈是這種鄉野村婦能進來的?」
「小殿下寬容仁厚,有意不和他們計較,但是傷了殿下豈是小事,懇請娘娘代勞 處置她們二人!」
說罷,整個狩獵場上的人全部都跪了下來。
沈淩霜滿意一笑:
「今日是金秋狩獵,殿下又如此仁厚,愛戴百姓。
「若是本宮嚴懲他們二人,倒是顯得本宮手段殘忍,不如杖打三十,小懲為戒!
她這小懲為戒分明是沖著笙笙的命。
笙笙才五歲而已,豈能受得了她這三十大板!
笙笙極其不滿,委屈地反駁:
「明明他都說了,我是在救他,你們為什麼不信?難道救人也有錯嗎?」
可沒人聽她的辯解,侍衛直接沖上來。
在他們即將拿下笙笙的那刻,我及時地將她抱進懷裏。
「這難道就是貴妃娘娘的做派?真是讓我開了眼!」
說罷,我又深深看了眼小北。
小北的眼裏閃爍著細碎的光芒,他的視線緊盯著我。
我眼神一暗,這種情況讓我不得不走!
可我還沒來得及走。
耳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入目便是一道玄黃身影。
他神色清冷,眉眼俊朗如畫,氣勢冷傲頗有帝王的威懾力,一雙眼深邃幽暗,眸 光掃視過眾人。
緊接著,傳來太監的傳喚聲:
「陛下駕到!」
我心頭一震,下意識抱進了笙笙。
還好她此時臉上全是泥,根本看不清樣貌。
我立即從包裏翻出自制煙霧球。
隻要將它扔下,迷惑住眾人的視線,就能給我足夠的逃跑時間。
這些年來,我的輕功越練越好。
現如今,哪怕是抱著笙笙也可以跑得了。
可我還沒扔下煙霧球,大腿已經被人抱住。
我低頭一看,隻見小北淚眼蒙朧,鼻尖通紅。
他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阿娘,你又不要小北了嗎?」
5
小北的聲音一出。
瞬間引起全場注視。
反應過來的大臣們,紛紛驚歎。
「方才太子殿下竟然出聲說話了?」
「恭喜陛下,可喜可賀!」
「時隔三年小殿下竟重新開口,乃是我朝幸事!」
大臣們激動地跪拜在賀靳州的面前。
方才小北那聲「阿娘」喊得極小聲,恐怕他們都沒聽見。
隻聽見他開口說話。
而賀靳州離得太遠,我更加不擔心他聽見。
隻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怕是走不了了。
我低頭看了眼小北。
小北眼裏含著水霧,委屈得仿佛是要哭出來。
我心中一酸,難以割捨的情緒湧上。
大臣們的目光紛紛落在我的身上。
「陛下,便是此女能讓小殿下開口說話!
「若是能留下此女,日後小殿下的病症說不定能被徹底治癒。」
面對眾人視線,我想逃卻逃不了。
尤其是小北可憐兮兮的眼神,更讓我無法心狠下來。
這時,一道玄黃色的身影走到我的面前,站定。
他道:「抬起頭來!」
沉穩有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心尖一顫,湧上一股心慌。
我把頭埋得更低,低啞著嗓音說:
「民婦容貌醜陋,怕嚇到陛下。」
「這天底下從未有人敢違抗朕的命令,你敢嗎?」
賀靳州語氣一沉,冰冷的聲音響起,聽得叫人心驚。
炙熱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讓我不得不抬起頭看他。
我在賭,賭賀靳州根本認不出我。
賀靳州上下掃視我一眼。
他的視線在我的臉上停留半秒,又匆匆撇開。
「不過是中人之姿。」
6
帝王之心,就不該對他有幻想。
我以為同床共枕五年,他是最熟悉我的人。
如今一看,賀靳州早就不把我放在心上。
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好事。
沈淩霜站在他的身邊,驕傲地抬起下顎,眼裏閃過一抹冷光。
「陛下,這種鄉野村婦最是不講理,要是讓她留在太子身邊,怕是會教壞殿下!
賀靳州冰冷的眼眸掃過沈淩霜,讓她瞬間噤了聲。
「隻要她能讓太子開口,不管她是誰,都要留在太子身邊。」
賀靳州一聲令下,無人敢違抗。
於是,我和笙笙被迫留在狩獵場。
金秋狩獵是皇室場地,比賽狩獵一般是二十天結束。
夜幕降臨,星光灑落一地,照得滿地光輝。
我和笙笙單獨一個營帳,就在小北營帳的附近。
笙笙不知道她外貌的重要性,偷跑出營帳,碰巧撞見了小北。
見到她穿得單薄,小北主動解下外袍穿在她的身上。 「哥哥,想見阿娘嗎?」
聞言,小北眼眸一亮,連連點頭。
笙笙牽住他的小手,把他帶到營帳前。
「哥哥,你先進去跟阿娘說說話,我去捉螢火蟲,回來送給你。」
我在營帳外提熱水,特意囑咐過笙笙,讓她切勿亂跑。
可我剛把熱水提進來,隻見到小北坐在椅子上看書。
我不由得喊出了聲:
「小北..」
小北立即抬頭,盈盈燭火照在他的臉龐上,稚嫩的小臉上浮現出淺淺笑意,眼裏 是無限驚喜。
他放下書,小跑到我面前。
「小北,你怎麼會在這裏?妹妹呢?」
聞言,小北指了指營帳外。
我心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
等我出去時,已經晚了。
笙笙穿著小北的衣裳,被一群太監錯認成了太子。
他們將她圍住,伺候著往營帳走。
太監路過我的面前,還在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