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寧抬手蓋住眼,終究是發出了克制不住的聲音。和從床上一下一下蕩落的花瓣,合了節奏。
這節奏綿長持久,聞裕二十年練就一把好腰力,正是用兵的時候。
紀安寧人生第一次的高峰在這裡登頂。
她覺得自己從一灘水化成了一團霧氣,彌漫蒸騰,一直升高,升高,終於到了雲端。
此時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是活的,都是歡騰跳躍的。紀安寧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她緊緊地抱住了聞裕。
聞裕火熱炙燙,他把他的生命力,分給了她。
水與火交融調和,終成一體。
但是聞裕並未餍足。
他稍稍休息了一會兒,把紀安寧抱進了落地玻璃前的大浴缸裡。
紀安寧的體力本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又喝了酒,被熱水一泡,酒力全上頭了。要不是聞裕抱著她,她可能就要溺水了。
臥室裡熄了燈,在浴缸裡向外望,能看到這個繁華都市的燈紅酒綠。
紀安寧抱著聞裕,趴在他的肩膀上,看到自己的手臂被穿透玻璃射進來霓虹燈的光染上了顏色。
她抬眼,看到了外面遠遠近近許多的樓頂。她眼神迷離,眯起眼想細看。
聞裕忽然說:“這個浴缸是意大利一位名師設計的,每一處都符合人體力學。”
“嗯?”紀安寧茫然。她頭暈暈的,不知道聞裕忽然說這個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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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聞裕把她託起來,咬著她耳朵說,“這浴缸裡的每一根線條,都有存在的意義。”
紀安寧更加茫然,紅潤潤的唇微微張著,眼睛像籠了層水氣,迷茫又無辜。
聞裕想起剛才她在他身下,小獸般的嗚咽,小月復還沒散去的熱力又集結了起來,身體再次進入蓄勢待發的狀態。
“來,你試試這裡。”他哄著她,讓她放開扒著他肩膀的手臂,扶著她趴在浴缸壁上。
那裡有曲線的造型凹凸,紀安寧趴過去,發現那傾斜的造型正好承託她的身體。
很舒服。
“看吧,我跟你說了,每一根線條都有存在的意義。”聞裕壓著她後背,在她耳邊說。
他聲音喑啞,熱氣吹在紀安寧的耳朵裡,有點受不了。她忍不住扭了一下。
月要忽然被牢牢掌住,緊跟著聞裕就撞了進來。
紀安寧倒抽口氣,手臂向前伸去,自然而然地扒住前面的凸起借力。
果真每一根線條,都有其存在的意義。
紀安寧頭暈暈的,撞得猛的時候,睜開眼,正面著落地玻璃,整個城市都在晃,頭更暈了。
紀安寧閉上眼,又睜開。
遠處的樓總覺得眼熟。
紀安寧手扒緊,吃力的想穩住身體。有聞裕在,總是很難。
但紀安寧終於還是看清遠處那棟樓了。
她認出了那裡。前世紀安寧從那裡失足跌落,墜亡。
紀安寧嗚咽:“聞裕!聞裕!”
聞裕正激流勇進,浪花翻騰,聞聲“嗯”了一聲,喘著說:“寶貝兒?”
紀安寧嚶嚶:“我死了……”
聞裕正在要死不死的臨界點,被紀安寧一激,悶哼一聲,極樂登仙,跟她一起死了。
第二天醒過來,紀安寧頭痛欲裂,這就是宿醉的惡果。
比這更糟的是身體酸疼,腿動一動,肌肉還有點痙攣。
紀安寧迷茫了半天才找回斷片前的記憶。
聞裕一晚上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次,硬是把這兩個月憋出來的火都泄了。
紀安寧記不清次數了,隻記得自己嚶嚶哭著求饒,這壞蛋卻一直在笑,還越笑越張狂。
紀安寧呻今一聲,翻了個身,壓在了聞裕身上,有氣無力地說:“喂……”
聞裕造騰了一宿,迷迷瞪瞪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抬起胳膊摟住。
“昨天晚上,”紀安寧氣若遊絲地問,“都用套了嗎?”
聞裕閉著眼睛,抬起手比了個OK。
紀安寧不放心,又問:“水裡那兩次呢?”
聞裕又比了個OK。
紀安寧松了口氣,趴在他月匈口不動了。
“你放心……”餍足的感覺還沒散,聞裕的聲音有些沙啞,懶洋洋的。
“我不會那麼不小心的。”他閉著眼睛,撫著她一節一節的脊椎,蝴蝶骨的凸起手感很好,“不會讓你受那種罪的。”
這兩個月紀安寧沒有剪發,她的頭發比以前長了,光滑微涼,散落在聞裕的月匈膛上。
她聞言松了口氣。
孫雅嫻請了好幾天的病假。紀安寧知道她是因為什麼。
不光她知道,也有別人知道。有些流言在班裡悄悄流傳。
她之前好幾次嘔吐,被人看到過,忽然又請病假,總會有人聯想力豐富,猜出真相。
孫雅嫻雖然休息了好幾天,但回來後臉色還是不好。
而且沒精神,雖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可卻有一股子恹恹之感透出來。
這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紀安寧不由心驚,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
誰知人一旦醉起來,根本就不具有平時處理事情的能力。今早醒來才心驚後悔。
幸好聞裕謹慎。
但他其實就是罪魁禍首。
紀安寧氣得掐他:“以後不準灌醉我!”
聞裕讓她掐得徹底醒了,低笑:“哪醉了,不是挺清醒的嗎?”
後來是累得睡過去了。
紀安寧經驗不多,有了酒精助興才能放得開。而且她醉得眼神迷離,兩頰暈紅的模樣太勾人。
聞裕一晚上,魂都出竅了。
“再睡會兒。”他摟住她。
紀安寧也困,身體疲軟無力,在他懷裡迷迷糊糊閉上眼。
幸好今天是周末,幸好這個周末沒工作。
嗯?不對。
怪不得這個周末沒工作!
趙辰克制了自己一個多月,覺得自己忍不住了。
他答應過,傳言說聞家不行了,資金鏈斷了,聞家老頭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被抓進去了,聞裕一個人撐不住,已經在打包準備變賣資產了。
趙辰的圈子夠不著,打聽來的消息都是轉了好幾手的消息。更新不及時,延時嚴重。
根據錯誤的信息,作出錯誤的判斷,自然也要做出錯誤的決策了。
第92章
紀安寧回想起來,一樣是拿錢砸人,聞裕的手段要好看得多了。
他通常自己不露面,送花的小哥會在教室外面安靜地等著,老師一下課,就立刻衝進來,彬彬有禮地問:“請問哪位是紀安寧小姐?”。
全班矚目。
那時候女生們雖然酸著,但其實也是羨慕的。
後來趙辰是自己親自堵人,說話輕佻,拉拉扯扯。紀安寧那時候,不是沒生出過“還不如聞裕”的想法的。
現在,紀安寧看到趙辰拿著一束誇張的花,堵在她下課必經的路上,就知道趙辰是在堵她。
聞裕兩個多月沒出現在學校裡,趙辰果然如前世那樣蠢蠢欲動了。
可紀安寧卻已經不是前世那個紀安寧了。
她乍一看到趙辰,本能的生出厭惡和驚懼,面色有些蒼白。但很快,她鎮靜了下來。
在白露還贊嘆羨慕的時候,她提醒了她:“那個就是趙辰。”
“誰?”白露已經把趙辰這個名字給忘了。
紀安寧喚醒她記憶:“強女幹,休學。”
白露頓時想起來了:“啊!那個人啊!是他啊!”
孟欣雨嘆道:“誰這麼倒霉,被他看上了?”
白露點頭:“真的,倒霉催的!”
倒霉催的紀安寧大步往前走,目不斜視。
果然趙辰看見她眼睛就亮了。一個周末不見,這小妞好像……更漂亮了!
紀安寧皮膚光滑,眼睛水潤,正處在一種被滋潤得極佳的狀態,的確看起來比平時更讓人挪不開眼。
趙辰眼睛都看直了。
眼看著紀安寧走過來,就要走過去,趙辰才反應過來,忙過去攔住她:“紀安寧!”
紀安寧停下腳步。
趙辰拿著花在路上高調堵人,早就吸引了同學們的注意了。一看女主登場了,大家紛紛停下腳步,想看個熱鬧。
不管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都喜聞樂見。
紀安寧看著趙辰,問:“什麼事?”
“等你好久了。”趙辰把花送到紀安寧臉前,一副深情王子的姿態說,“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不知情的圍觀眾開始起哄:“答應他,答應他!”
烏鴉嘴的白露和孟欣雨簡直想咬自己的舌頭。她們倆一左一右地站在紀安寧身後,拿眼睛瞪趙辰。
紀安寧沒接那花,直接說:“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聞裕嘛。”趙辰笑嘻嘻地說,“他們們家不是出事了嗎?我聽說他就要破產了。他現在連學校都不來了?你們倆可以算是自動分手了吧。考慮一下我啊。”
他說著,就把一大束花硬推到紀安寧胸前。
正常人的反應,都該是下意識的伸手接住。趙辰耍的就是這個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