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名的便宜。
前世紀安寧對自己苛刻到病態,這輩子她下決心要改,給自己買了些新衣服。
便宜當然沒好貨,肉眼看得出來的質量差做工糙,遠不如她那些雖然緊小了但還能穿的大童裝。但麻袋套在美女身上都成了時尚,顏值夠了,別人就會自動忽略美女身上別的東西。
“待會我再去找徐主任試試。”紀安寧咬著筷子說。
“哈?”聞裕問,“我們系的徐主任?幹嘛?”
“不是,是後勤那個徐主任。”紀安寧說,“學校食堂有勤工儉學的名額,但是很少,就幾個,特別緊張。剛開學的時候,外婆還沒適應新環境,我老得看著她。等我去申請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名額了。我待會再去找找他,說不定有名額空出來了呢。”
紀安寧重生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那個時間點,她都已經開始自謀出路在學校開始了代打飯的業務了。
聞裕眨眨眼。他說叫她停了那個代打飯的活兒,她就真聽了?
聞裕心情大好:“我陪你去。”
聞裕對後勤徐主任有印象。聞國安給華大捐款建新實驗樓的時候,聞裕跟這個後勤主任打過不少交道。
“請進。”徐主任剛想在午飯後打個盹,就有人敲門,他有點不太高興。
進來的人他倒是認識,紀安寧,那個背著外婆報道的女生嘛。當初給她安排房子什麼的,都是他辦的。
“什麼事?”他問。
徐主任不是老師,他是純粹的行政人員。當著後勤這塊的肥差,比起清高的老師、教授們,他更像個商人,跟商人也比跟學生們打交道更多。說話便少了些書卷氣,多了些圓滑、市侩的氣息。
聽紀安寧說完,他就皺眉:“不是老師不幫你,本來名額就有限,你不早來申請,我也不能給你加塞啊。我知道你有困難,但學校有困難的同學不止你一個,凡是到我這裡來的,都是家裡有困難的同學……”
他官腔打得純熟。紀安寧微感失望,隻能拜託他說:“那麻煩您,如果有人不做了,能不能優先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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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主任大忙人,哪會管這些細節呢,推脫說:“到時候食堂會貼出公告來,你要自己多注意。要不然每個人都來跟我說,要我優先考慮,優先通知,你說我到底優先誰?”
紀安寧也不是不會看臉色,隻是有些時候,顧不得臉皮。像這種求人被冷待的情況,她也遭遇過不止一次了。
正想說一句“給您添麻煩了”,聞裕的聲音卻忽然響起:“徐主任,您就幫個忙唄。”
兩人同時看向門口,聞裕笑嘻嘻地靠著門
“咦?聞裕?”徐主任驚喜,“你怎麼來了?真是,這麼久都不來看我。”
“這不是來了嗎?”聞裕笑嘻嘻地說。
徐主任忽地反應了過來,看了看紀安寧,又看看聞裕:“你們是……?”
聞裕是很想告訴徐主任“這我女朋友”的,但估計紀安寧這個倔貨不樂意。他走過去,笑嘻嘻地告訴徐主任:“這我社團小師妹。”
雖然沒說是“女朋友”,但終究沒忍住,賤嗦嗦的把手搭在了紀安寧的肩頭。
紀安寧:“……”
“這樣啊……”徐主任一看就明白了,大方地說,“我回頭跟食堂打個招呼,這樣,你們先回去,等我給你打電話。”
明明是紀安寧的事,徐主任說“給你打電話”,卻是對聞裕說的。
聞裕笑得歡暢:“那拜託您了。”
離開了徐主任的辦公室,下了一層樓,紀安寧問:“你跟徐主任很熟?”
“也不算熟。”聞裕含笑,“就家裡給學校捐過一棟樓。”
“……”紀安寧嘆了口氣,“謝謝了。”
“事情辦成了,嘆什麼氣?”聞裕追著她問。
紀安寧撅唇吹了吹自己的劉海,過了會兒,才說:“你知道剛才從辦公室出來我在想什麼嗎?”
“什麼?”
“我在想,”紀安寧嘆息,“有錢真好,到哪別人都給笑臉,給開綠燈,想辦的事一句話就能辦成。真可怕,金錢就這麼容易腐蝕人心,我居然會這麼想。”
“既然都被腐蝕了,幹脆做我女朋友吧。”聞裕含笑,“我最擅長用金錢腐蝕別人了。”
真是一點講笑話的才華都沒有呢!
紀安寧白了他一眼,大步走了。
又一次被拒絕,聞裕卻笑得愈發歡暢了——就喜歡她這麼鮮活的模樣。他渾然不覺自己已經隱隱有了抖M屬性。紀安寧那一眼勾得他心裡痒痒,他笑吟吟地追過去:“哎,等等我呀!今天節後第一天,是不是不用去舒晨那兒?晚上過來不過來搏擊社?”
紀安寧下午課間就接到了聞裕電話:“搞定了,你回頭去食堂找胡經理,他給安排排班。排好了記得告訴我時間啊。”
“好,下午放學我就去。”紀安寧說。
“還有啊,我跟你說!”聞裕從不幹出白工的事,“這事我給你搞定的,作為報酬,以後你得跟我一起吃飯!”
別說以後,就現在紀安寧吃飯,也根本躲不開聞裕,對她來說根本沒分別。而且,她已經想好了,必須進一步接觸聞裕。
她不知道前世聞裕和楊博到底有什麼恩怨,但她重生一世有了先知的優勢,怎麼也不能不想辦法提醒
“行。”她痛快答應了。
掛了電話,紀安寧倒是想起了另一個事。
“欣雨,欣雨。”她喊孟欣雨,問她,“你手機像素怎麼樣,幫我拍個照片。我求職用。”
她手機是個山寨機,像素極渣。
孟欣雨的跟紀安寧的一樣渣。
“我給你拍。”孟欣雨一個名叫白露的室友掏出手機。
白露的手機是水果機,拍出來果然效果好。
“你可真上相啊。”白露一邊稱贊,一邊把照片發給了紀安寧,順口問,“什麼工作啊還需要發照片?禮儀嗎?”
“不是。我想投平面模特試試。”紀安寧說。
孟欣雨和白露又驚又喜:“模特?哇,要走T臺的那種嗎?”
女孩子好像都對模特有種特別的向往,紀安寧笑了,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她們:“……就穿衣服拍照,給網店產品展示用的。”
孟欣雨說:“我還以為那些都是模特公司的職業模特呢。”
“不是,是可以自己投的,對方要覺得你可以,就會約拍。”紀安寧說,“都是一個做過的女孩跟我講的,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被人看中呢。”
“你還用擔心?”白露拍著胸脯說,“你看我這照相技術,把你拍得這——麼美!肯定被人一眼看上啊!”
“拉倒吧你,是人家長得好看好嗎!”孟欣雨笑著撥白露的腦袋,又問紀安寧,“你又要找新工作啊,你都打幾份工了?”
孟欣雨問的正是時候,紀安寧趁這個機會告訴她們:“我把酒吧那邊的兼職辭了。”
“哎,辭了?不說那邊掙得多嗎?”孟欣雨詫異。
“還是環境不好,老不踏實。”紀安寧說。
“是啊,那種地方還是太亂了。”白露說,“我們其實都挺擔心你的。”
這女孩子說得非常自然,像是發自內心這麼想的,以至於讓紀安寧都愣了一下。
紀安寧記憶中,白露在前世雖沒有特意主動的去傳播過那些風言風語,但也別人說的時候聽過、咋舌過、附和過。可現在,白露看著她的眼神非常單純,簡簡單單的,真的是為一個同班的女同學擔心。
不一樣了,這一世,已經不一樣了。
“我臉上有髒東西?”白露看紀安寧一直凝視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紀安寧一笑掩飾過去,沉吟了一下,把趙辰帶了出來:“其實是就放假前,有個咱們學校的男生到我打工那間酒吧消費去了,就挺……挺討厭的。”
“咦,誰呀?認識嗎?”孟欣雨詫異。
“他說他叫趙辰,大二的,一直纏著我要電話,就……很討厭那種。”紀安寧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的抱住手臂,搓了搓胳膊。
那是女孩子想起讓人惡心的厭憎的人,自然而然的反應。
孟欣雨和白露都感受到了紀安寧的情緒。
“後來呢?”她們皺眉問。
“後來,我心裡不踏實,他喝了酒了……我就給聞裕師兄打電話了。”紀安寧說。
兩個女孩從擔心變成了眼冒桃心,一起發出了“Wow~”的一聲,興奮追問:“後來呢?後來呢?他來英雄救美了嗎?”
知道了後面的事,兩個人都暈陶陶了:“真的來了啊,哇塞……”
發了一陣花痴,白露還勸紀安寧:“安寧啊,聞師兄這麼好,你要抓住啊。你別想那麼多啊,人對你好就行啊。”
孟欣雨關注點就不一樣,她說:“社會上還是挺多壞人的,你看學校裡都有這種討厭的男生。你說我要不要勸勸我那老鄉啊,叫她也別在酒吧做了。她們家其實條件也不是特別差,她就是花錢多……”
她提到了於霞,紀安寧又是目光一凝。
第38章
比起一開始就知道是壞人的人,那些辜負了你信任的人,更是可恨。
孫雅嫻膚淺虛榮,從一開始就嫉妒紀安寧被聞裕喜歡、追求,這嫉妒驅使她到處說紀安寧的壞話,胡亂造謠。
趙辰明明白白就是個色狼,仗著家裡有錢,沒有底線,無恥卑鄙。
紀安寧發現,比起他們倆,她更恨的,竟然是於霞。
因為前世這些人中,於霞跟她相處時間最多,相互得到過彼此的幫助,甚至勉強可以稱得上朋友了。
這對幾乎沒什麼朋友的紀安寧來說,已經非常難得。
結果就是這個女孩,親自給她端來一杯下了藥的飲料。
紀安寧在識破的那一刻,後背生寒。
於霞現在還在臨時校區,還要過一到兩個月才會遷回本校。紀安寧重生到現在,還沒有見過她。
不見最好,紀安寧都不知道見到於霞,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情緒。
“你有沒有仇人?”下了跑步機,紀安寧問聞裕。
聞裕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問問。”紀安寧說,“如果你有仇家,這人以前害過你,你會怎麼做?”
“害過我?害過我還能活著,是奇跡了。”聞裕笑著說,“這不太可能,害過我的人估計早被我弄(neng四聲)死了。”
紀安寧知道聞裕此時此刻其實不過是在開玩笑,此時的他,決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殺人。
這畢竟是個法制社會,雖然有時候,法律也會有漏洞,讓一些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
“跟誰結仇了?你們班那個孫雅嫻?”聞裕這回可是徹底記住孫雅嫻的名字了。
“不是。她就是嘴巴討厭而已。”紀安寧否認。
孫雅嫻固然可恨,到底沒有膽子作出給人下藥這種違法的事情來。紀安寧現在想想於霞做的事,依然感到不可思議。
她為什麼?她能得到什麼?
紀安寧雖然這麼說了,聞裕還是把孫雅嫻記在心裡了。
他也不顯露出來,隻問:“食堂那邊安排好了嗎?”
“我下午去過了,已經安排好了。”紀安寧回答。
這倒是個值得高興的事。食堂的工作不是每天,是可以根據勤工儉學的學生自己的課表時間靈活安排的。這樣對紀安寧來說,她中午的時間松快多了,不再做代打飯的話,也不用每天中午都早退了。
心思還是應該放到學業上。
聞裕也高興:“記住你答應的啊,以後得跟我一起吃飯。”
“隻能午飯。”紀安寧說,“晚飯不行,我要回家給我外婆熱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