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嬌養》, 本章共3277字, 更新于: 2024-11-18 14:23:13

  “......”


  “我跟你說,我二哥長得很好看。”


  阿圓義正辭嚴:“我又不是那種隻看臉的膚淺之輩。”


  “我二哥本事也很厲害啊,”曹薇急道:“他蹴鞠厲害,打架也厲害呢。”


  “......”


  “阿微,”阿圓心情復雜:“我們還小呢,你說這個會不會太早了些。”


  “所以啊,我得提前幫我二哥定下。你放心,我不會跟旁人說的,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嘛,我隻悄悄跟你說。”


  “......”


  “哎,到時候蹴鞠比賽你去不去看啊?”


  “我興許沒空呢。”


  “吶,你也隻說是興許,那我們約好了啊,不許反悔!”


  “?”


  “......”


  說完,曹薇就稱心如意地走了。


  阿圓沒當回事。


  曹薇這人有時候細膩如發,有時候又大大咧咧行事奇葩於常人,或許過兩天就把這事忘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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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


  .


  出了書院門口,老遠就看見蕭韫派來的馬車等在那裡。


  不過今日來的人除了每日來接送的小廝外,還多了兩個臉生的婢女。


  這兩個婢女不苟言笑,待阿圓走近了,才中規中矩地行禮。


  “她們是?”


  “哦,褚姑娘,她們是陳總管派人侍候你的。”小廝說。


  “侍候我的?”


  “正是,陳總管說往後她們就跟著姑娘貼身伺候,在書院也如此。”


  “可書院不讓帶婢女呢。”


  這時,那兩個婢女其中一個又行了一禮,說道:“奴婢們可在門口守候。”


  “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們還沒有名字,求姑娘賜名。”


  實際上這兩人是蕭韫挑選過來的暗衛,早半個月之前就已經選好了。隻不過她們平日隻懂殺人、打架,哪裡懂伺候?


  陳瑜怕她倆伺候不好,於是特地讓她們學了半個月才過來。


  此時,阿圓見了兩人,狐疑地點頭了點頭,說:“先回去吧。”


  等她回去再問問沈哥哥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何要給她兩個婢女。


  .


  酉時二刻,阿圓回到瀾苑,但蕭韫卻有事出門了,下人隻說蕭韫給她準備了禮,放在清漪院裡頭。


  阿圓好奇,一路小跑進清漪院,就見個大箱子放在臥室。


  打開一看,原來是把做工精美的古箏。


  “這琴是送我的?”阿圓高興,愛不釋手地摸了摸。


  婢女道:“除了古箏還有幾本琴譜,一同放著了。”


  阿圓忍不住唇角上翹。


  她家裡不寬裕,從未學過古箏,可實際上她心裡是羨慕的。羨慕那些貴女們出口成詩,也羨慕她們會撫琴弄曲。


  沒想到,她終於也有一把琴了。


  阿圓叫人把琴架起來,就這兒麼放在臥室的西窗下,然後兀自坐在那擺弄了會。


  直到婢女說公子回來了。


第43章


  蕭韫剛踏進清漪院就見小丫頭坐在那像模像樣地撥弄琴弦, 隻不過她不得章法,弦音不成調,引得婢女們好笑。


  他緩緩走近, 婢女們發現他,紛紛行了一禮。


  蕭韫揮手讓她們下去。


  “喜歡?”蕭韫問。


  “嗯。”阿圓轉頭, 矜持地把唇角壓了壓, 可小梨渦卻陷得深深的。


  她問:“沈哥哥怎麼想到送我古箏?”


  蕭韫昨日出城時, 恰巧遇見凌臻閣拍賣一批寶物,其中就有這把古箏。


  此古箏乃前朝名家蔡老先生私藏之物,實屬難得珍品。蕭韫想著小姑娘也該學點其他的了, 便花大價錢把這把古箏買回來。


  “會彈嗎?”


  “不會, 但我見表姐彈過。”


  “以後你就會了, 哥哥教你。”


  “沈哥哥也會彈古箏?”小姑娘目光驚訝又崇拜。


  蕭韫莞爾。


  “走吧,先去吃飯,吃完飯教你。”


  阿圓起身, 像隻歡快的蝴蝶歡喜雀躍地跟在他身後。


  “對了,”她想起一事,問:“新來的兩個婢女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 沈哥哥為何要給我找婢女?況且我在書院用不上呢。”


  她在書院用不上, 而回了瀾苑, 瀾苑有現成的婢女使喚。


  “這兩個婢女會拳腳功夫,”蕭韫道:“下次若是再遇流民便不用怕。”


  阿圓嘀咕:“可我又不是經常遇流民, 這麼白養著人豈不是浪費銀子。”


  蕭韫轉頭,見她努嘴不滿, 十足一副小管家婆模樣。


  他抬手捏了捏她臉頰:“哥哥以前跟你說過, 哥哥送的東西, 你隻管收下不許拒絕。”


  “哦。”


  沈哥哥真霸道。


  .


  吃完飯, 蕭韫原本要教阿圓彈琴,結果陳瑜過來稟報說有客來了。


  阿圓聽著有客,以為又是來找蕭韫做文章的,於是趕緊催促他過去。


  “你且去等我,”蕭韫說:“我片刻就回。”


  “嗯。”阿圓乖乖巧巧。


  .


  渝州知府段承運被彈劾的第三日,就聽說信國公病了,然而在家養病沒過一天,次日就進皇宮負荊請罪。


  彼時在宣德殿伺候的宮人親眼瞧見信國公面色蒼白、連頭發都些許凌亂,一臉病入膏肓的模樣哭跪在宣德殿外。直言是自己倏忽看走眼,竟不知段承運還牽扯貪汙受賄之事。


  當初提拔此人純粹是看在他政績斐然以為能堪國家大任,卻不想,才過兩年,此人便釀成了滔天大禍。


  他慚愧多日,心中難安,自覺此次流民災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願一力承擔所有罪責,將功補過。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還表了幾分舍己為人、恢廓大度。沒過多久,皇帝便讓人把信國公請進了宣德殿。


  幕僚在書房稟報此事時,蕭韫微微蹙眉。


  “這老匹夫動作倒是快。”


  幕僚問:“殿下,那我們是否也奏請?若是被他們搶了先,這機會恐怕.......”


  “不急。”蕭韫問:“信國公舉薦何人?”


  “布政使司右參議林遷。”


  “告訴顧景塵,讓御史臺全力彈劾此人。”


  幕僚心中一凜:“是。”


  .


  蕭韫再回到清漪院時,晚霞將落,阿圓埋頭坐在書房。


  她右手執筆,在一張幹淨的宣紙上寫寫畫畫。


  蕭韫走到門口,示意婢女們噤聲後將其揮退,兀自一人安靜看了會。


  小姑娘專注得很,偶爾嘀咕幾句,偶爾咬筆杆子蹙眉。面龐明豔姣好,唇邊的梨渦淺而薄,一副天生不諳世事的模樣。


  過了會,她發現了他,抬頭望過來,眼裡瞬間迸發欣喜。


  “沈哥哥忙完了?”


  “嗯。”


  “沈哥哥快來,”她招手:“我這裡看不懂呢。”


  後頭跟著的陳瑜覺得褚姑娘如今越發恃寵而驕了,這天底下誰人敢招手喚殿下過去的?


  可瞧他家殿下似乎並不在意,還頗是心情愉悅。陳瑜暗想,幸好褚姑娘是個小丫頭,若是褚姑娘是可心意的成年女子,豈不得被殿下寵得沒邊兒?


  阿圓正在看琴譜,這是一本簡單的琴譜,她往回聽大表姐指點過幾次,也能看得懂些許,但仍是有個別琢磨不透的地方。


  正好蕭韫過來,她毫無所覺地拉著蕭韫的袖子,問:“沈哥哥,這裡是何意?”


  蕭韫站在她旁邊,溫聲解釋。


  過了會,他直接讓人把古箏搬來書房,說:“與其專研琴譜紙上談兵,倒不如直接練習。”


  “可我還不會啊。”


  “我教你。”


  他讓阿圓在古箏前坐下來,自己站於她身側一一指導。


  “肩臂放松,手肘自然而曲,”蕭韫道:“腕與手背平行........不是這樣。”


  見阿圓做了幾次都沒做對,他索性彎腰幫她糾正。


  “肩放松,手臂也要放松,”他手掌壓著她的肩膀,耐心教導:“對,就是如此,隻有放松身體,你的動作才能自如。”


  “還有這裡,”他另一隻手握住阿圓手腕:“不必用力,稍稍平行即可。”


  “.......指尖自然分離,切忌翹指!”


  不可翹蘭花指這很為難阿圓,阿圓往回習慣了做什麼都要翹一翹,她覺得這樣好看呢。


  小拇指剛被蕭韫壓下去,結果沒一會兒又不自覺地翹起來。直到“啪”地被蕭韫打下去,斥責:“又忘記了?”


  阿圓委屈,撓了撓發麻的手背,嘟哝道:“我也不想啊,可就是控制不住。”


  “為何控制不住?”


  “就是控制不住嘛,我不信你事事都能控制自己。”


  “我能。”蕭韫說:“你做不到隻是不夠努力。”


  “.....”阿圓抿唇:“好吧,我盡量。”


  可沒過一會,那不聽話的小拇指又翹起來了。


  “......”


  蕭韫無奈,隻好忽視。


  兩人這廂學彈琴,外頭婢女端著茶在門口踟蹰,不知該不該進。


  婢女小聲問陳瑜:“陳總管,奴婢這會兒是進還是不進?”


  裡頭殿下和褚姑娘看起來實在親密,她不敢進去打擾。


  陳瑜抱著雙臂,臉上一副欣慰的模樣,瞧這一幕瞧得津津有味。


  “你說呢?”他不慌不忙道:“殿下正在教褚姑娘學琴,像是要喝茶的樣子嗎?”


  婢女搖頭。


  “這就對了,”陳瑜說:“往後激靈著點,不光用眼,還得用腦子。”


  婢女茫然,不大懂。


  陳瑜輕笑,低低道:“褚姑娘眼下是褚姑娘,可往後及笄就不一定了。”


  殿下如今把自己整得跟親爹似的勞心勞力,待褚姑娘長大了,看他舍不舍得也操心婚嫁之事。


  眼下觀這情況,想必是難啰。


  陳瑜自覺窺破天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第44章


  朝堂上, 繼段承運被彈劾後,信國公舉薦前去處理常縣災情的人,林遷, 於次日也被彈劾。


  這次動作極快,幾乎令信國公猝不及防。


  林遷此人, 是信國公新培植的人才, 平日基本上是丟在京城千裡之外歷練。可以說幾乎沒在京城這幫人面前露過面。


  然而這樣的人, 不到一日就被扒出各樣的罪證進行彈劾。而且御史臺那些人的嘴皮子不遺餘力,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林林總總。連林遷多年前上京趕考在鋪子裡買了個烙餅沒付銀子的事都被拉出來說了一通。


  直指此人行徑無賴、德不配位, 不堪予大任。救災涉及天下蒼生之利, 有道德瑕疵的人你敢用?你就不怕他貪墨賑災銀兩、魚肉百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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