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摘一朵花》, 本章共4124字, 更新于: 2024-11-18 11:47:06

 


這半年來遭受常南珍的每一次霸淩的時候,我都相信天上的爸爸都會看到。


 


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受盡侮辱折磨,他一定心如刀割。


 


我一定要讓爸爸看到我的反擊。


 


夜色濃稠,天黑得看不見一顆星星。


 


景澄睡得正熟,我輕輕撫摸他的頭髮。


 


我想,我的報復馬上就要進行到高潮了。


 


 


我把景澄的手機藏了起來,儘量拖出他,避免他聯繫常南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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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南珍行動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我隻身來到埋葬我爸爸的墓園。


 


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十歲之前,我也擁有著一個完整而幸福的家庭。


 


那時爸媽陪我的時間都很多,把我寵成了小公主。 記得有段時間,每天放學回家我都很不開心。


爸爸一番刨根問底,得知我後座的男同學總愛扯我辮子,提醒完還不聽,故意用 力踢我的凳子。


 


第二天,爸爸就牽著我的手警告他去了。


 


時隔許多年,我依然清晰地記得人高馬大的爸爸站在教室裏,深惡痛絕地批評小 男生的模樣。


 


那一刻,不僅僅是我,包括班裏的所有小朋友都對他眼冒崇拜。


 


從那一天起,整個學校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個很厲害的爸 爸。


 


一次次午夜夢醒回到現實,強大的落差感總能引起我心如刀絞。


 


我多希望他能再和當年一樣,來給我撐腰。


 


可那再也不可能了。


 


31


 


工作日來墓園祭拜的人很少,天陰陰沉沉,飄著細雨。


 


很奇怪。


 


從踏進墓園的第一步起,我心底便升起一種微妙的異樣。


 


就仿佛,有人正在看不到的地方窺視著我。


 


我轉身四處觀察了一眼,並沒有發現異常。


 


但就在扭回臉的一瞬,眼前快速閃過一道黑影。


 


「舟舟!我終於找到你了!」


 


孩子般天真無邪的聲音響起,下一刻,我的脖子被一雙青筋暴起的大手掐住。


 


我瞪大眼睛,窒息地看著雨衣帽子下的那雙露出狂喜的眼睛。


 


 


竟然是他!


 


 


32


 


學校裏的很多人知道我高二結束後轉過班。


 


傳聞說,我被強暴過,是被當時關係最好的同班同學陳瑛瑛騙到家裏,被她親哥 哥玷汙的。


 


事情的真相我從未提及。


 


其實很多時候,所謂傳聞並不是空穴來風。


 


我當初最好的朋友的確是陳瑛瑛,我們好到每天形影不離,我無比信任她。


 


陳瑛瑛也確實有個哥哥。


 


某天她突然對我說:「舟舟,我哥哥馬上就要過生日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那 天一定要來我家好嗎?」


 


她很少跟我提起她的哥哥。


 


我很奇怪為什麼哥哥過生日,卻要我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過去慶生。


 


但我們的關係實在太親密了,我對她從來學不會拒絕,便答應了。


 


那天陳瑛瑛父母都在家,我終於見到了她的哥哥。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她從來對她哥哥閉口不談了。


 


眼前的青年目光呆滯,微張的嘴巴裏不斷流出口水,把胸口染得一片濕。


 


我害怕地躲到陳瑛瑛身後。


 


陳瑛瑛笑著把我拉出來,對她哥哥說:「哥,這就是我常跟你說的舟舟,你看, 是不是很漂亮?」


 


陳瑛瑛哥哥幅度很大地點頭。


 


「漂亮……漂….亮。」


 


33


 


我硬著頭皮和陳瑛瑛的家人坐到餐桌前。


 


陳瑛瑛父母對我熱情得過度,而她的那個傻子哥哥,全程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眼 睛沒有離開過我一分一秒。


 


我如坐針氈,小聲跟陳瑛瑛說想走。


 


可她就像沒聽到一樣。


 


切蛋糕時,陳瑛瑛父母竟然要我和他們兒子一起切蛋糕。


 


我還沒答應,那個傻子就一把抓住我的手,流著口水撫摸起我的手背。


 


我驚恐地甩開了他,嚇得哭了出來,不顧一切地往門口沖。


 


 


陳瑛瑛攔住了我,陳爸爸就像關住一條咬人的狗那樣,命令兒子馬上回房間不許 再出來。


 


又讓陳瑛瑛好好安慰我,我這才勉強坐回去。


 


吃完飯陳家人還不願放我走,我感受到了不尋常的地方,藉口去了衛生間,給我 媽發短信讓她來接我。


 


出來時聽到陳爸陳媽在小聲說話。


 


「這藥到底管不管用,我看她怎麼沒反應?」


 


「別急,藥效需要時間,不出十分鐘肯定不省人事,你就放心吧。」


 


「咱們兒子也二十五六了,至今沒個女朋友,咱們陳家就這一個兒子,千萬不能 絕後啊!」


我躲在門後,周身止不住地戰慄。


 


我把指甲掐緊掌心,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


 


隨後我無聲地退回衛生間,把門反鎖住,走到水池前,開始扣嗓子眼。


 


剛才吃下去的東西一股股地吐了出來,胃中陡然變得清爽。


 


我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這時衛生間門突然打開,陳瑛瑛拿著鑰匙站在門口。


 


她笑嘻嘻地對我說:「舟舟,你難道不知道嗎?精神病患者做什麼都不需要負法 律責任的。」


 


說完扭頭朝一旁招招手。


 


「哥,快開始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34


 


面前身披雨衣出現在墓園的男人,正是陳瑛瑛的哥哥,陳安志。


 


半年前那件事的最後,是員警及時趕到,他沒有得逞。


 


事後追究陳瑛瑛本人和她父母的責任,三人商量好了般統一口徑,說當晚睡得 早,什麼都不知道,聽到動靜還以為是鄰居家在吵架。


 


我媽覺得這種事情不光彩,說何況最後沒有釀成悲劇,讓我算了。


 


於是從那天起我就轉了班,再沒見過陳瑛瑛一面。


 


但是現在陳安志又出現了!


 


他是怎麼跨越幾個城市找到這裏來的?


 


陳安志把我推倒在地,雙膝跨在我腰兩邊,表情猙獰地去解他的衣裳。


 


我趁機撿起身旁的一塊石頭,用力朝他頭上砸去。


 


在他捂著腦袋哀號的時候,我站起來,拔腿就往墓園外跑。


 


陳安志很快追了上來。


 


他跑得飛快,嘴裏不斷發出怒罵。


 


傻子是沒有道德感和輕重的,害一個於他而言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我跑到馬路對面,感覺五臟六腑都要隨著呼吸噴吐出來。


 


我再也跑不動了,筋疲力盡地癱坐在原地,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砰」的一聲巨響。


 


刺耳的剎車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前後響起。


 


陳安志被撞飛了幾米遠,口吐鮮血地躺在馬路上。


 


他最後動彈了幾下,變得無聲無息。


 


他就這麼死了?


 


很久很久,我的心跳漸漸平復,然後看到了馬路對面,拿著手機正對著我拍攝的 常南珍。


她晃晃手機沖我笑,指了指路那頭被一群人圍住的屍體,又指指我,笑容更加開 懷。


 


 


我魂不附體地回到外婆家。


 


我媽竟不知何時找到這兒來了,劈頭蓋臉地問我:「你這些天怎麼不去上課?」


 


她愣了愣,又問道:「發生什麼了?臉怎麼白成這樣?」


 


半天我才回過神。


 


「媽..」


 


「陳安志死了。」


 


這個名字給我帶來的陰影,曾讓我幾個月走不出來。


 


我媽讓我喝了杯溫水,等我穩定住情緒,細細盤問來龍去脈。


 


我心知,陳安志出現在這裏一定是常南珍安排的。 她就那麼恨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每次去猜想她的動機都使我頭痛欲裂。


 


我媽拍拍我的背,「舟舟,不要亂想了,先睡吧。」


 


我定了一下,猛地盯住我媽。


 


「媽,你和常老師以前是不是認識?」


 


我媽明顯被我問得一愣。


 


 


「不認識,連見都沒見過。」她很篤定地回道。


 


「那爸爸呢?會不會跟她有關系?」


 


「你爸爸去世這麼久了,怎麼會認識她?而且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你爸爸了, 我們一直都是同班同學,他認識什麼人我最清楚..舟舟,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把自己蒙進被子裏。


 


隻是突然想到,常南珍第一次要開除我的時候,為什麼我媽一向她下跪她就回心 轉意。


 


就好像,她的最終目的就為那一跪。


 


36


 


景澄這兩天都在賓館住著。


 


我去見常南珍前才讓他得到手機,一下午未見,他給我留了消息。


 


他說他媽媽病了,很嚴重,他得回去看看。


 


我不禁回想起下午的陵園外,常南珍身穿一件及踝大衣,冷然地站在路對面的模 樣。


 


她是那麼勢在必得。


 


我認為她一定計畫了什麼。


 


直到深夜時分,一段視頻如約而至地發送到了我手機裏。


 


視頻畫面裏,我用一塊石頭把陳安志砸得頭破血流,他頭上淌下的血迷住了他的 眼睛,跑到馬路上時,被貨車重重撞飛。


 


常南珍威脅我:「不許在出現在景澄身邊,否則我會把你和陳安志的所有過往告 訴他,你覺得,他真的會接受一個有殺人嫌疑的女孩嗎?」


 


我扔掉手機,頓時感到可笑至極。


 


她真以為我很在乎她兒子?


 


那個傻乎乎的戀愛腦,不過就是我用來報復她的一顆棋子罷了!


 


37


 


這邊,我媽既然看到我不吭一聲跑到這裏,想必已明白學校裏又發生了什麼。


 


我跟她坦白了我被常南珍開除的事。


 


這回,她預料之外的平靜。


 


我們都很清楚,在高三的關鍵時期被學校勸退,對一個學生的毀滅性有多大。


 


我媽讓我先在家裏待著,她去想想辦法。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我的計畫該進行到最後一步了。


 


剛巧景澄先一步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的聲音焦慮緊繃,急於求證道:「舟舟,我媽說你和我在一起是為了報復她, 究竟怎麼回事?」


 


我平靜地反問他:「那你呢?有沒有問她,我為什麼要報復她?」


 


「舟舟?」


 


「別叫我的名字!」


 


終於不需要再忍下去了。


 


我咬著牙,暢快淋漓地對他說出一直以來最想說的話


 


「你知道嗎?」


 


「你和常南珍一樣讓我噁心。」


 


38


 


景澄。


 


他是常南珍的兒子,說來這對母子一脈相承,天生自帶骯髒的血液,和近乎偏執 的瘋狂。


 


「一直都沒告訴你,你那天看到我在樓下撿書,其實那就是我被你媽扔下來的書。


 


「還有桌子上那些罵人的話也都是寫給我的,而這一切全是你媽媽指使的,你是 不是不敢相信?


 


「從你和你媽來這個學校的第一天起,你媽媽就討厭我。


 


「你不是在優秀生公示欄上見過我的照片嗎?其實那是高二時候的我。你猜為什 麼現在沒有了?


 


「因為你媽每天都在詛咒我以後隻能給人當二奶,每次我想認真學習,她都有新 的辭彙折磨我,很多話,我相信你這輩子都沒聽過。」


 


電話那頭安靜到聽不到呼吸聲。


 


「舟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而我麻木到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這次對你避而不見,是因為你媽誣陷我給班裏男生寫了情書,說我早戀,所以


開除了我。


 


「其實以前她也開除過我一次,你猜那次因為什麼?


 


「就因為我穿了件新衣服去學校,她上課的時候突然罵我每天花枝招展是想勾引 男生,她讓我別來上課了,把我趕出教室,要我去紅燈區站街。之前我都忍了, 但那次,她也侮辱了我媽,我和她頂嘴了。」


 


說出去的每一句話像在用力摔碎一個個陶瓷罐子。


 


終於不用顧忌後果。


 


對面的少年越痛苦,我越暢快。


 


良久終於開口,少年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舟舟,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一定在騙我對不對?」


 


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會被不堪的現實暴擊成那種樣子?可惜看不到他的表情,那 該是多麼精彩紛呈?


 


他曾說,欺負我的人都該死。


 


那麼他該怎麼再面對他最親近的母親?


 


在以後每次想起我的日子裏,又會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少年沉默著,仿佛在經受情緒的極限拉扯。


 


強忍許久,他挫敗地啜泣出聲。


 


39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直在家裏。


 


早睡早起,看書鍛煉,身心上的創傷一點點癒合。


 


我媽正在打聽成本不算太高的留學國家,打算在明年到來時把我送去國外念 大學,屆時我終於可以徹底擺脫掉過去的一切。


 


有天我在街上遇到了陳瑛瑛。


 


剛失去哥哥的她,對我不再揚起往日的偽善笑容,眼裏的恨意直白兇狠。


 


偶爾能通過學校論壇和同學們的空間得知一些學校裏的近況。


 


 


景澄已經很久沒去上課了。


 


常南珍也休了一個很長的假期。


 


大家都在議論,常老師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聯想到我這個校草的緋聞女友從此也不再出現,一些八卦的影子也籠罩在了我身 上。


 


某天晚上,論壇裏的一條留言像一石激起千層浪,讓網上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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