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蘇琳覺得自己可能是一個潛在的變態。
他們結束了這一個漫長的擁吻。
她的呼吸依然均勻悠長,沒有氣喘籲籲——事實上,他們從來不會弄得特激烈,因樣很容易就塌房塌樓。
看看學校裡的覺醒情侶們,因要原地表演一個“抓著腰按在牆上親”,沒控制住力氣就損壞公物、然灰頭土臉從破磚爛瓦裡爬出來的,比比皆是。
在家裡好不到哪去。
值得慶幸的是,男朋友從來不會過分激動。
——鑑於他本來就不是個人,蟲族要麼不繁殖,要麼自體繁殖,根本不需要『性』欲這種東西。
蘇琳倒是沒覺得這有問題,因利伽可以了讓她快樂做任何事,而且他自己能從中收割愉悅,當然是精神上的。
至於嗷嗷待哺等著體會人類情感的高等蟲族們——
蘇琳已經習慣了。
他們能共享她的情緒,但他們未必分清她在做什麼,坐著不動品味憶殺帶來的快樂,和與男朋友親親抱抱帶來的快樂,他們而言都是快樂。
她就無所謂了。
事實上,他們倆當著高等蟲族們的面都親過。
——些人要麼沉浸在體會中,要麼在下意識分析這種行的意義和象徵含義,沒人會大呼小叫吹口哨或擠眉弄眼大喊秀死快。
“咳咳,來說說你幹了什麼,我再給你講講我的冒險故事。”
蘇琳從料理機器人手裡接過堆滿烤肉的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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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伽的經歷非常簡單。
他感受到朋友的召喚,就去走了個過場。
鑑於要給他驚喜,不希望他知道她的地和目標,他最初是真的不知道,蘇琳去了什麼地方。
——,一旦他知道白銀之手是什麼,以及朋友在做什麼,他立刻就能猜到驚喜的具體內容。
直至蘇琳差被個開掛的徒幹翻。
他借鑑了徒的方式,讓自己一部分力量降臨在朋友上——其實這種手段太常見了,很多宇宙裡自稱“神隻”的存在,都會這麼一手。
不過些神隻和信徒之間,要有一些聯系,譬如虔誠的信仰,譬如強烈的欲念,譬如絕的奉獻精神等等條件。
利伽做這件事就很容易,因朋友其實和他的族群員沒什麼差。
他們都長期被死淵能量洗禮、與蟲神之間有著本質上的聯系。
——要知道蟲族們最初都是各個種族的亡,在死淵裡復活和鏖戰之,才漸漸進化現在的樣子。
何況他們倆確實承載著彼此的感情,蘇琳有多麼喜歡他,使用他的力量就有多麼容易。
所以,他輕而易舉地擊敗了個幻象,並且順藤『摸』瓜,找到個所謂的邪神的位置。
於利伽來說,這個宇宙裡沒有他無法涉及之地。
最就是加入了豪華套餐。
“你的手下們說,你每次打敗這些奇怪的生命體,吞噬他們的力量,都會有些收獲——”
蘇琳窩在沙發上吃得滿嘴油光锃亮,最用爪子抱著已經被撕咬得幹幹淨淨的骨頭狂啃,“這次怎麼樣?”
利伽微微頷首,“它給了我一些線索,讓我確定了下一個宇宙的坐標。”
蘇琳不禁坐直了子。
蟲族的所有族群,都是馳騁各個宇宙空間的掠奪。
些尚未加入族群的,隻是力量不夠才仍然滯留在他們的源宇宙裡,在死淵底層拼殺進化、等待著某個至高神的眷屬。
至於蟲神們——
自然是帶著整個族群在不同的世界裡穿梭,汲取些他們需要的元素和特殊物質,給死淵供能。
當然,在這個基礎上,蟲神們又各有目標。
其他人不清楚,利伽確實是真心實意要談戀愛的,然而這不妨礙他繼續蟲族的日常。
蟲族當然不會永遠留在這個宇宙裡。
個所謂的和平協議,其實就做個樣子——在蟲族們徹底完了收集任務之,這個宇宙他們而言就沒有意義了。
蘇琳沒有異議。
她這個宇宙毫無留戀之情,“我是你的族群員吧。”
“當然。”
利伽毫不猶豫地說:“現在,你能勝過半數以上的指揮官,即使不提我私人感情的因素,你是族群裡不可或缺的戰力。”
除了將朋友帶走一起去各個宇宙裡遨遊穿梭,他根本沒過第二種可能『性』。
——當然除非蘇琳不這麼做。
然而以他她的了解,知道她必然是十分願意的。
“就好。”
蘇琳輕說。
句話隻是在陳述事實,沒有其他的含義,然而在她聽起來,卻頗浪漫。
或許是因——
蟲神渴望著人類的情感,願意擁有人類於美好事物的感知和欣賞能力。
然而,於整個族群而言,最有共『性』、最值得被認可的,大概還是力量和進化。
這兩互因果和手段。
男朋友這句話,無形中給予她某種難以言說的支持。
——不是空泛虛無的承諾,說我能保護你,我能給你一切,你隻需要接受就夠了。
而是一種肯定,好像在說,你能憑借你的能力,得到你要的東西,被需要的存在。
是啊,就是我要的,或說是我要的東西裡的一部分。
蘇琳默默地著。
“什麼時候出發?”
半小時前,她還了皇室內鬥的陰謀絞盡腦汁,現在,她覺得些都失去了意義。
就像看到花園裡兩窩螞蟻打架,一時興起蹲著觀看等待結果,忽然又起待會兒還要上班,勝負頓時就無所謂了。
“等到你可以自由出入死淵,在上維世界裡留存自己的力量吧。”
蘇琳微愣。
前一句話的意思,應當是她可以到蟲族源宇宙,就是說,無自己在任何一個世界,都可以直接進入死淵。
再聯一下面句,顯然就是,擁有高等蟲族的力量了。
“下一個宇宙——”
蘇琳眨了眨眼睛:“或許會是一場惡戰?”
利伽伸手『揉』『揉』朋友的狗頭,“你們而言,大概是的。”
蘇琳愣了一下,忽然起蟲神似乎不參與族群與其他宇宙土著之間的戰爭,隻是安安靜靜當個復活池工具人,不由笑出來。
“這樣啊。”
她了,“我會認真給你幹活兒的,至高神冕下。”
第68章
皇宮。
艾麗斯走在河畔的林蔭路。
婆娑樹影搖曳著投落在對岸的宮殿之間, 涼風徐徐吹過,水『蕩』漾著『揉』碎的陽光。
“即使是帝國艦隊任職的軍官,也不能在沒有正式授命的前提抓人——”
她側過頭,看旁邊的表姐, “除非你成了罪行確鑿的嫌疑人, 被發了通緝令, 否則,沒人有權逮捕帝國貴族, 位貝克校, 隻是死於你的正當防衛而已。”
帝國貴族在正當防衛權這方,比普通公民又不同,根沒有防衛過當的說法。
顏真真微微頷首,“我就是這麼說的,陛也點頭了, 可憐皇儲殿氣得肺都炸了。”
艾麗斯冷笑一聲,“眼裡,顏家合該是賤民, 不配與陳家相提並論,從心底裡不認同你的貴族身份——”
顏真真並沒有接話。
皇儲恨著顏公爵, 在婚禮就大吵大嚷說奪走了母親,後顏公爵的姐妹們紛紛被封賞爵位, 全家雞犬升, 哪怕都是沒有領地的虛銜,皇儲也恨得咬牙切齒。
艾麗斯這話的真正含義實是,皇儲從心底裡不認同顏公爵罷了。
“笑話,”顏真真哼了一聲,“我們家所有爵位都是陛親自封賞的, 哪裡輪得到來置喙?算什麼東西,認不認同有什麼關系?”
顏公爵自然也不例外,是陛的丈夫,們之間有著正式婚約,是被帝國皇室法律認的夫妻,和皇儲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艾麗斯聞言不禁微笑起來,眼中的冷意消散。
“不錯,就是太把自己當事了。”
艾麗斯捏了捏手指,“都是媽媽慣著,你看這次搞出來的事,竟然隻被罵了一頓——”
顏真真看了看心情不愉的表妹,沒有說話。
對於們這身份的人來說,被過分慣縱,絕不是一好的象徵。
艾麗斯難道意識不到這一點?
不可能的。
顏真真心中暗哂,想著皇帝不過做做樣子,而表妹也同樣在裝著生氣罷了。
至於皇儲受罰的問題,還在皇家指揮修,也沒有可以撤銷的職務,而的個頭銜,皇帝未必放在眼裡。
畢竟海蓮娜二世自己就不是皇儲。
艾麗斯恐怕也心知肚明。
她和同母異父的兄長之間的矛盾,一直在升級,從不臺的小打小鬧,很快也發展成真正的刀光劍影。
顏真真不想當工具人,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很難完全置身事外。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接表妹的話茬,繼續談論這件事。
“個注『射』劑?”
艾麗斯搖了搖頭,“我不需,覺醒者的等級,s級對我來說夠用了,我不想冒險。”
顏真真倒也不意外,“你和舅舅的異能這麼強,底沒有你們殺不了的人,確實也不需。”
艾麗斯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來,“你相信嗎,我剛學說話的時候,喊一聲哥哥,毫不顧忌些親王們還在場,說讓我滾遠點。”
顏真真比她大了好幾歲,非常明白當發生過什麼事,就默默地聽著,在心裡琢磨為什麼表妹提起這個。
“後來我才知道毀了爸爸的婚禮,外還猜測是我爸先給為難,兒有幾篇文章——陳家的人在搞鬼,連童話故事裡的惡毒繼母都搬出來含沙『射』影,呸,在婚禮之前,我爸連見都沒見過,難道不是先挑事?”
艾麗斯咬了咬牙,“總有人說情有可原,說隻是個可憐的孩子,孩子又怎麼樣?讓我顏盡失的時候,誰來可憐我呢。”
顏真真默然。
說實話,表妹歲漸長,有時候她也分不清這小孩是在做戲還是在吐『露』真情。
時間一長她也懶得去分辨了。
泰蘭家族的成員,沒有幾個讓人省心的。
自己和皇儲之間堪稱積怨已久,們齡相近,從小到大也衝突過不止一次,若是有合適的機,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程度。
她隻是不太願意再給艾麗斯賣命罷了。
表妹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艾麗斯看到表姐不說話,也沉默來。
“你知道,我不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但我覺得我有太多理由報復了。”
半晌,她低聲嘟囔了一句,“我覺得什麼都不配得到,我想毀掉的一切——”
顏真真心想自私自利的蠢貨不配倒是真的。
艾麗斯:“在我看來,和位白小姐倒是佳偶成。”
顏真真莫妙地看她一眼。
艾麗斯:“事實,白幼來找過我,表示她想見見皇儲殿,問我能不能給們牽個線。”
顏真真:“???”
女人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