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欲哭無淚,翻了個身拿過手機,周孟言視線落在屏幕上的“莘明哲”,眼底更沉。
她劃開屏幕,聽到那頭是莘明哲的聲音:“阮煙,你到家了嗎?我這邊剛忙完,不放心你,就打來問問。”
阮煙尷尬得臉頰發燙,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打來電話,“我到家了,沒事……”
“那就好,你的腳這幾天注意一下,走路小心一點……”
那頭正溫聲囑咐,阮煙突然感覺耳垂被咬住。
周孟言沉重的呼吸聲落進敏|感的耳中,燙得她下意識如貓嚶|嚀了一聲,她剎那間咬緊唇,就聽到莘明哲的聲音突然停住。
阮煙酡紅著臉,努力保持聲音的平靜:“莘明哲,我……我這邊有點事,就先這樣吧……”
她趕忙掐斷了電話,下一刻感覺自己被翻了個身,背對著男人。
幾秒後,他沉啞的嗓音落在耳後:
“他知道現在幾點了麼?”
阮煙察覺到他不爽了,哭唧唧。
她知道他們之間雖然沒有感情,但是在這方面,周孟言作為男人,佔有欲格外的強。
他的吻落在蝴蝶骨上,掐著她腰的力度很用力,像是懲罰。
阮煙嗚咽著,感覺今晚周孟言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另一邊,莘明哲坐在車裡,看著掛斷的頁面,回想起剛才聽到的聲音,眉頭緊蹙。
他大致已經猜到電話那頭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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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孟言一定在阮煙旁邊。
身旁的朋友看到莘明哲黑沉沉的臉色,無奈嘆了嘆氣:“你至於嗎,她都是別人老婆了,你還需要這麼惦記?”
莘明哲看向窗外,壓抑心底的情緒,啞聲道:
“她不是自願結這個婚的。”
他知道阮煙是迫不得已,否則她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朋友拍了拍他肩膀,“那也和你沒有關系了,你覺得你能做什麼?難不成還想把她搶過來?”
莘明哲半晌開口:
“不會。”
“那你……”
“但是如果將來有一天他們離婚了,我會去追她。”
朋友震驚地看著他。
莘明哲知道,他愛阮煙到骨子裡。
即使阮煙和周孟言有過這段婚姻,他也永遠喜歡她。
他的確卑微,但是為了阮煙,他甘願。
-
昨晚果然如阮煙所猜測的那般,過了凌晨一點,周孟言才終於放過了她。
阮煙也不知道區區一個電話,就引發周孟言這樣的不爽,他至於這樣麼……
她快要哭了。
最後,阮煙累得眼皮子都耷拉得抬不起來,軟趴趴地掛在男人身上,被他抱去了浴室,回到床上後,很快就入睡了。
清晨,周孟言先醒來。
他側首就看到身旁的阮煙皮膚上的紅痕,肩帶滑落,在白皙中格外晃眼。
昨晚的他,的確有些失控,把她翻來覆去好幾個姿勢,最後心疼她實在累了,才停下來。
洗漱後,周孟言離開房間,囑咐佣人煮一杯咖啡,而後去了書房。
他坐到書桌上,腦中再次恢復工作狀態。
翻看著昨晚創意部提交上來的策劃,手機突然響起,拿起一看是滕恆的電話。
他接起,聲音冷淡,“什麼事。”
滕恆嘆了聲氣,“你至於每次接我電話就跟接仇人電話一樣嗎,周孟言你這樣對得起我們十多年友誼嗎?”
“再說一句廢話我就掛了。”
滕恆嗤了聲,“行,說正事。就上次我們公司給你送過去的合作案你看了沒?”
“沒什麼問題。”
“那就找個時間具體談談唄?”
“我讓助理安排時間。”
“行。”滕恆摩挲著下巴,想起半個小時前收到的信息,“對了,仲湛靜有沒有給你發信息?”
“沒有。”
滕恆疑惑,仲湛靜告訴了所有的老朋友,但怎麼沒有告訴周孟言?
周孟言:“怎麼了。”
滕恆默了幾秒,問:“你不知道嗎,她昨天回國了。”
-
上午,盈盈陽光投射|進茶室裡,一縷縷茶香在空中飄浮,悠然寧靜。
仲湛靜看著對面的白闲逸纖長的手指拿著茶壺一起一落,透著平日裡當醫生般的斯文,她唇邊浮起淡笑,“感覺闲逸泡茶,都是一門藝術。”
白闲逸拿起一杯放到她面前,“湛靜姐,那你就當這杯是接風茶了。”
身旁的滕恆舉起茶杯,朝女人笑:“來來來,我們三個幹一杯,就當慶祝湛靜姐終於把事業重心放回國內,我們四個終於都在林城了。”
四個,指的是在場三個,還有周孟言。
他們四個從高中開始就是朋友,仲湛靜比他們大一歲,當時先是在社團認識了滕恆,成為朋友,被帶著才認識了他當時的同桌,周孟言,還有鄰家弟弟,白闲逸。
除此之外,仲湛靜的家和周家後來還成為很好的合作伙伴關系,兩家人私下關系也不錯。
讀大學後,周孟言和仲湛靜各自出國留學,畢業後讀研,四人也隻是每到過年才會見面,但是這些年一直保持著聯系。
仲湛靜在工作中幹練獨立,平時生活中則很溫婉知性,所以對於滕恆和白闲逸來說,更像是姐姐的存在。
仲湛靜莞爾:“好,謝謝啦。”
“對了姐……你怎麼也不通知周孟言一聲?他好像都不知道你回國。”
女人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下,嘴角輕輕一彎:“他應該挺忙的,我怕打擾他,就沒告訴。”
“姐,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滕恆調侃。
仲湛靜摩挲著茶杯,笑問:“對了,孟言結婚不久,他婚後生活過得怎麼樣,對他妻子應該挺好的吧?”
“得了,你不知道他們是商業聯姻嗎,哪有什麼感情,周孟言整天就知道忙工作。”
仲湛靜淺皺眉,“那他妻子……不會不開心嗎?而且他妻子眼睛還看不見,孟言應該要更關心她吧?”
“想太多,周孟言有一點人情味嗎?有嗎?”
“孟言哥其實對嫂子挺好的,也不是那麼沒有人情味,”白闲逸抿了口茶,“我見過嫂子,很可愛文靜,感覺是個很好相處的女孩子。”
“嗯,感覺她好乖啊,而且還去鄉下給周孟言他媽媽買中草藥。”
仲湛靜:“這樣啊,的確是人美心善,好想認識認識。”
“對了姐,你今晚不是有辦個晚宴嗎,邀請周孟言了沒有?”
“還沒。”
“那你還不趕緊給他打個電話?難不成你真打算今晚不叫上他?他就是再忙也肯定會來的。”
仲湛靜拿出了手機,按著電話號碼的手在空中頓了下,而後按了撥通。電話響鈴著,她拳心微握,那頭忽而接了,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喂。”
仲湛靜緩了下心底起伏的情緒,輕松一笑:“我和滕恆和闲逸說了我回國,還沒和你說呢。”
“滕恆和我說了,昨天回的?”那頭聲音很淡。
“嗯……”仲湛靜看向對面兩人,“我現在和他們倆在一塊呢,今晚我辦了個宴會,邀請了一些好友,算是為我接風洗塵,你有時間能來嗎?”
那頭還未回答,仲湛靜又補充:“對了,帶上你太太一起,除了那次婚禮,私底下我還沒見過她呢。”
滕恆喊道:“對啊周孟言,不能老金屋藏嬌啊。”
“算是我邀請的她,和你可沒關系,行嗎?”仲湛靜開玩笑。
周孟言最後道:“我去問問她。”
掛了電話,仲湛靜對對面二人揚唇:
“他應該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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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阮煙又按照時間表,去做針灸。
針灸結束後,已經是傍晚了。剛才,她接到了周孟言的電話,說今晚要帶她參加一個晚宴。隻是他工作還沒忙完,現在她需要出發去梵慕尼集團,和他匯合。
半個小時後,她到了集團的停車場,上了勞斯萊斯,發現周孟言已經在裡頭等候了。
出發後,阮煙低頭摸了摸自己身上簡單的長裙,感覺太過日常,不太適合出席晚宴,“那個……我需要回去換晚禮服嗎?”
男人轉眸掃了眼她素淨恬靜的模樣,“不用,晚宴是朋友辦的,比較隨意。”
朋友?
所以算是要去見他的朋友嗎?
因為是商業聯姻,除了上次泡溫泉,阮煙也從來沒有接觸過周孟言的朋友圈,也或許正式因為他朋友知道是聯姻,所以在他們面前也沒有什麼好裝的。
隻是今晚不知為何要帶她去。
車子最後到達了目的地,一間超級大的江景別墅。
兩人下了車,阮煙輕挽著周孟言,被他帶著走進大門。
到了玄關,正在和別人交談的仲湛靜轉頭看到他們,愣了下,說了句抱歉,而後走上前。
“嘿,總算等到你們了。”
仲湛靜一身紅裙,體態婀娜,長發盤起,如同入塵的仙女般。
阮煙聞聲,隻察覺有個女人朝他們走來,而後停到面前。
仲湛靜抬頭看向男人,聲音溫柔:“孟言,好久不見啊。”
“嗯。”
仲湛靜看到他一如既往的反應,斂了斂神色,目光落在他旁邊的阮煙臉上,最後看向那雙無神的杏眸,笑了笑:
“這位就是周太太吧,我們之前在婚禮上見過,我叫仲湛靜,還記得我嗎?”
阮煙聞名,回想起她似乎是滕恆那一圈的人,“有點印象,仲小姐好。”
“今晚終於可以多聊幾句了,來,你們進來吧。”
兩人被帶著往裡走,滕恆和白闲逸這時也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倆,上前打招呼,滕恆開口:“周孟言,你這總算把你老婆帶出來了啊。阮煙,你還記得我不?”
阮煙軟聲應:“嗯,滕恆哥……”
周孟言冷眼睨向滕恆,滕恆捂嘴憋笑。
和周孟言相比,阮煙明顯可愛多了!
五人坐在沙發上,滕恆感慨:“我又想起我們高中時候了,那時候我和白闲逸不就經常放學去湛靜姐家裡玩遊戲嗎,感覺她爸都快要把我轟出來了。”
白闲逸:“都是因為你玩遊戲就跟打仗一樣好嗎,賊吵,自己家有的玩,非要跑去別人家。”
“那不是湛靜姐家離學校最近嘛。”
仲湛靜笑,“我爸說了,你已經成為我們家的黑名單了,下次來就直接轟出去。”
“話說以前周孟言每次放學基本都不和我們打遊戲的,真是。”
仲湛靜看向周孟言,淡淡一笑,“跟你們打遊戲浪費時間,還是學習孟言,留在學校刷題比較好。”
“嘁——”
大家聊了會兒,白闲逸接到電話走去一旁,滕恆就把周孟言抓走,去聊合作案的事。
三個男的都走了後,仲湛靜拿了杯紅酒給阮煙,莞爾:“抱歉,我們剛才聊得太起勁,是不是冷落你了?”
阮煙擺手,“沒有沒有。”
她恨不得在旁邊越透明越好。
“我和孟言,還有闲逸、滕恆認識十幾年了,都是老朋友,昨天我才回國。”仲湛靜道,一個人在國外挺累的,父母朋友都在國內,我想著以後都留在國內發展好了。”
阮煙會意點頭,仲湛靜撩了下耳邊的長發,看向阮煙,“剛開始聽到孟言要結婚,我還嚇了一跳,後來才聽說你們是聯姻。”
“嗯。”
“結婚後感覺怎麼樣,跟他這樣一個枯燥的人在一起會不會覺得度日如年?”她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