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通了,有鈴聲在附近響起。
易惜抬頭,看見徐南儒從樓梯上走下來。
一步一步,逆著光線靠近。
他沒有走到她面前,隻是停在了階梯上,靜靜的看著她。
居高臨下,奢黃的燈光穿過透亮的玻璃停棲在他的發際和肩頭,把他那張臉襯託的愈發俊美。易惜上前進步,踩上了樓梯。
“你為什麼騙我。”
徐南儒低眸看著她:“騙你什麼。”
“你之前說剛才在你身邊的那個女人是你喜歡的人,可是她分明是你表姐,你當年是騙我的。”
徐南儒看著易惜執拗又生氣的面容,心裡那一塊突然塌陷了下去:“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騙你的。”
易惜側過頭:“喔,你就是想弄走我,讓我趕緊滾開是不是?”
徐南儒放著身側的拳頭握了握,又悄無聲息的松開:“那時你是我的學生,我……”
我那時候不喜歡你。
是了,這句話應該說的,說了這句話才有充分的理由表明自己為什麼騙她,為什麼拒絕她。
可是他沒有說出口。
因為,此刻的他自己都相信不了這句話了。
“那時是你的學生?那我現在也算是你的學生啊,”易惜往欄杆上靠了靠,抬著眉眼看著他,“老師,跟學生上床的滋味沒有想象中那麼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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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儒的面色凌了一分。
易惜凝著他,良久,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短暫的笑聲後,她抬手一把揪住他的領帶,用力的往下拽了拽。
徐南儒猝不及防,順著力道俯下了身。
於是,易惜就這麼順利的吻住了他的唇,準確的說,是咬住了。
她用了點勁,讓徐南儒吃疼的皺了眉。
“不過我覺得有點差勁。”易惜松開了他,眸中半分冷然半分笑意,“您好像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嘛,果然我那會還是有點不懂事的。”
徐南儒心口一抽,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喑啞:“後悔了?”
“恩,後悔當時那麼死皮賴臉了,女孩子嘛,應該讓男人死皮賴臉來追才對。”易惜緩緩松開他的領帶,往後退了一步,“喏,就跟溫邵源一樣。”
徐南儒:“他在追你?”
易惜說謊的時候總是十分真實:“是啊,雖然我很不喜歡家裡安排相親這種事,但我現在發現這個相親對象還不錯。诶老師,如果我跟他成了,咱們也不用演戲了,我家裡人不會再給我安排對象了。”
話音剛落,手腕就突然被扣住了,徐南儒看著她,聲色中隱忍了怒氣:“我同意了嗎?”
“為什麼需要你……”
話未說完,隻聽有人的交談聲漸漸靠近。易惜剛想甩開徐南儒的手,後者卻突然拉著她往樓上走去。
“去哪?喂?”
徐南儒不吭聲,他拉著她走到二樓,隨手推了一間房間進去。
關門,把她壓在門上,一氣呵成。
易惜:“……”
徐南儒:“易惜,你在說謊。”
他靠的太近,壓得她快喘不過氣,她艱難的撇過了頭:“我說什麼慌了?你才是最會說謊的人。”
“你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又談什麼演戲給他們看?”
易惜一愣,立刻解釋道:“你不懂,我爸耳目眾多,你跟我在一起他們自然會知道。”
“是嗎,那這次怎麼沒來查我,怎麼沒讓你別跟我糾纏?”
易惜猝然回頭看他:“你……”
“上次在醫院我就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了?
那他知道曾經她父親因為私生子這個事情要她不要出現在他身邊?
易惜心頭震動,因為清楚私生子這個話題對於他來說的分量,也因為他看出她是故意找個借口要把他留在身邊。
徐南儒:“所以易惜,是你在說謊。”
易惜抿了抿唇,心裡一橫便道:“說謊又怎麼樣,我就是故意騙你,就是要讓你成我男朋友,就是要這麼戲弄你一番!徐南儒,你可別以為我這是舊情難忘啊,我隻是討厭那副正經的樣子,我隻是想扒了你這層假惺惺的皮,我隻是……”
“隨便你!”徐南儒突然打斷她的話,他低眸看著他,眸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你想扒那就扒啊,我給你扒明白!”
說罷,他低首咬住了她的唇。
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吻,易惜感覺到那兩片薄唇帶著一種惱意在她唇上肆虐,她伸手去推他,他卻反手鉗制住她的手腕,不容她一點點的反抗。
易惜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跳動,而且一聲比一聲響,她很惱自己本能的反應,於是毫不客氣的反咬了回去。
一牆之外是熱鬧的宴會,而在牆內卻寂靜的隻剩兩個人的呼吸聲。
他們在門後撕咬,這種撕咬中,含著強烈的欲望和怒氣。
不知何時,徐南儒離開了她的唇,開始親吻她的耳垂和她的脖頸。易惜穿著的禮服背後是大片鏤空,於是他的手輕而易舉的從她背部的衣料摸索到她身體兩側的肌膚,從下至上,直到碰觸到噴薄的隆起。
易惜有些站不穩,他的唇貼上她的頸部一寸寸的劃過,那種酥麻的電流從一個中心點快速的延伸到身體的各個角落,她微微顫著,但卻毫不示弱的把手探進他的西服裡。
“叮”一聲響,腰帶解扣。
不重的一個聲音卻讓兩個人都回過了神,徐南儒一手抵在門上,一手扶在她的腰後。
“老師,我可沒在這獻身的樂趣。”易惜勾唇一笑,冷豔之中又是撩拔人心的性感。
徐南儒低了眸,掩去了眼中過於炙熱的瘋狂,“我也沒有。”
“是嗎,您沒這想法?”在他腰間的手往下了一些,碰觸到了某個蓄勢待發的東西,“它有。”
徐南儒一僵,拉住了她的手,警告道:“易惜。”
“喔抱歉,不小心碰到。”
“……”
徐南儒和易惜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言行之和抱著孩子的葉子佳迎面走來。
“诶你們……”葉子佳突然中斷了說話,她和言行之對視了一眼,神情各異。
言行之:“南儒,爺爺剛才找你。”
徐南儒應了一聲:“知道了。”
葉子佳:“行之,我拿個東西,你跟我一起去吧?”
言行之會意:“好。”
兩人剛要走,葉子佳懷裡的小不點突然指著徐南儒道:“媽媽,舅舅的脖子上沾的紅紅,舅舅是不是跟容容一樣,畫畫的時候不小心弄的呀。”
葉子佳:“……”
言行之:“……”
兩人加快腳步走掉了。
徐南儒一頓,轉頭看向易惜。
易惜往旁邊一瞥,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神。
徐南儒:“鏡子給我。”
易惜:“我這裝飾用的小包包哪裡放的下鏡子。”
徐南儒拿她沒辦法,隻好走去不遠處的衛生間。他對著鏡子一看,果然脖子上粘了她的口紅,剛才易惜在他這裡蹭,大概就是這樣弄上的。
徐南儒用手粘了水,抬手便想去擦拭。
“喂喂喂,你這樣要弄髒領子了。”易惜在一旁看不下去,隨手從邊上抽出一張紙巾,沾湿,隨手丟給他。
徐南儒接過來,手擦拭著脖子,眼睛卻靜靜的看著她。
易惜轉開視線:“本來想故意搞個唇印給你出個醜的,那小丫頭片子眼睛還真尖。”
徐南儒沒說話,易惜看到他將印子擦掉了,但因為有些用力,皮膚還擦紅了一塊。
“要不給你來點遮瑕膏?”
徐南儒:“……不用。”
易惜無所謂的點點頭,轉身便朝外面走去。徐南儒看著她的背影,片刻後,跟了上去。
兩人出了門,徐南儒走到了言老爺子邊上,聽言老爺子說了幾句話後便看道溫邵源拉著易惜的手腕往旁邊走去,他眉心一皺,下意識便想朝易惜走去。
“南儒。”言老爺子叫住了他。
徐南儒停住了腳步:“爺爺。”
“我今天正好跟你說個事。”
“您說。”
“這麼多年在外也夠了吧?回家裡來。”
“……”
另外一邊,易惜甩開溫邵源的手,“你幹嘛,不要老拉我。”
溫邵源:“嘖,你怎麼態度又變了,剛才不還好好的。”
易惜:“剛才那是給你面子,現在邊上沒人啊。”
“你這丫頭啊……”溫邵源無奈搖搖頭,問道:“诶,那你剛去哪了,找你半天沒找到。”
易惜看向了不遠處人群中心的徐南儒:“咬人去了。”
第32章 惺惺相惜
易惜和徐南儒一周沒有聯系了,他打電話過來,全都被她掛掉了。
“你發什麼呆?吃飯啊。”黃薇用筷子敲了敲她面前的碗。
易惜回過神:“喔。”
黃薇:“一點精神都沒有,怎麼,跟徐老師吵架了?”
“沒有。”易惜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呢,你跟葛齊瑞怎麼樣了?”
黃薇夾著排骨的筷子頓了頓:“還能怎麼樣啊,就這樣唄。”
“什麼叫就這樣,薇薇,你到底喜歡誰啊。”
黃薇沒答,突然道:“葛齊瑞說他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我,但是礙於我當時有男朋友,所以一直沒有說。”
易惜:“暗戀了這麼久?”
黃薇:“他是這麼說,可是……可是你說值得信嗎,他真有那麼喜歡我嗎?為什麼呀,那時我長得不算出眾,性格也咋咋呼呼的,有什麼值得喜歡的,你看胡亮,他看到了更多之後不也放棄我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易惜放下了筷子,不滿道,“胡亮是有眼無珠,他現在不就後悔了嗎。你很好,葛齊瑞喜歡你有什麼奇怪的。”
黃薇抿了抿唇:“易惜,大學的時候我認識特別多的人,但其實呢,一大部分人是想通過我認識你。”
易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呢。”
“我問過葛齊瑞,我和你成天黏在一塊,為什麼當時會看到我而不是看到你,他要暗戀也應該暗戀你才對吧?”
易惜一愣:“你腦子秀逗了?”
黃薇:“不是,我知道你覺得我有毛病,可是我真心是這麼認為。不過你也別多想,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些嫉妒過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易惜扶額:“薇薇,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類型,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動的點,你這麼問對葛齊瑞未免也太殘忍了,他那麼喜歡你你還質疑。”
“可是……”
“你看徐南儒啊,他不就不喜歡我嗎,我長得比不上他那些鶯鶯燕燕還是怎麼的,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黃薇嘴角一抽:“徐老師哪有什麼鶯鶯燕燕。”
易惜:“喔,我哪知道,可三年前我就是在他那吃了苦頭。”
黃薇:“……”
易惜剛想在吐槽徐南儒幾句,助理打電話到她手機上。
“什麼事。”
“經理,關於南區那片土地的事,我們約到了葉小姐。”
易惜手下一頓,她最近接手一個項目,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南區那片土地歸屬問題,她想買下那片地,但是不知道往後幾年這塊地附近的發展和政策問題,這些都關乎公司的重大利益。
“葉小姐?”
“葉子佳。”
易惜有些意外,她雖然已經派人去政府那邊旁敲側擊,但這些哪比得上葉子佳的一言半語,葉子佳的母親是言家長女,這也意味著葉子佳的背後就是言家。
言家身居政治高位,關於南區土地的問題他們自然有消息也有話語權。
“時間。”
助理:“晚上七點,地址等會我發給您。”
“好。”
易惜掛了電話:“晚上不能陪你逛街了,下次。”
黃薇:“行,你忙去吧。”
易惜起身,拿上包要走的時候回身道:“喂,你別瞎想了,用心點感受啊。”
黃薇笑笑:“你才是吧。”
易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