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心一擊。
鍾婷微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吧,你怎麼樣才能停止人身攻擊?”
“閨中素無大事,方才一舞體力不支,又恐妹妹多食而體態漸腴,願分擔一二。”許昭意捏著甄嬛體的腔調,不疾不徐道。
“說人話。”
“我也要吃。”她翹了翹唇角。
“行行行都給你了,”鍾婷忍無可忍地將零食推給她,“你平時比我能吃多了,怎麼沒胖死你呢?”
許昭意也沒反唇相譏,抱著菠蘿莓,心滿意足地回班。
對這種吊打其他班的情節,大家樂見其成,高一二十班的同學不約而同地炸開了歡呼。
“您以後就是我女神。”宋野率先抱拳,“意姐驚才絕豔。”
“意姐天下無雙。”
“意姐風華絕代。”
“意姐無所不能。”
圍在餐布前的同學,一人一句成語,玩得不亦樂乎。
“打住,”許昭意渾身不自在,“不覺得別扭嗎?我真是怕了你們了。”
徐洋爽朗一笑,轉了話題,“還有班費,咱們去燒烤吧?我看那塊空地有租地搞燒烤架的。”
基本沒人有異議,幾個男生跟著去搬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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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餐布上的手機震動著打了個旋兒,許昭意垂了垂視線。
是梁靖川的手機。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她回來後就沒見到他,隻是手機還撂在這裡。許昭意四下逡巡了圈兒,也沒見到他的影兒。
她低著頭,自顧自地追劇。
梁靖川不在,倒是有不少來找的,送零食的,塞情書的,還有旁敲側擊問號碼的。
初時許昭意的態度還行,隻是架不住來得人越來越多,耐心被消磨得所剩無幾。
她終於不勝其煩,抬眸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你沒張嘴還是沒長腿,不會自己去找他問嗎?”
“不就是要個號碼嗎?不想說就不說,什麼態度啊。”對方噎了下,漲紅了臉回嘴道,“你天天往他身上湊,還不允許別人有想法了?”
許昭意聽得想罵人,蹭地站起身,正要說什麼,肩上突然一沉。
梁靖川扣著她的肩,將她撥到身後。
“有問題怎麼不直接問我?”
他的視線清寒薄寡,不耐煩的語調裡還透著點戾氣,沒什麼溫度地刮在人身上。
直消一眼,就徹底斷了別人往上湊的念頭。
“沒事,沒事了。”對方也不知道怎麼就慫了,嗫嚅了句就跑開了。
“絕了,行走的制冷機。”許昭意搖了搖頭,小聲吐槽了句。
“嘀咕什麼呢?”
“沒,你手機響了。”許昭意將手機遞給他,轉移了話題。
梁靖川懶洋洋地嗯了聲,低頭查看消息時,順手摸了下她的頭發。
剛安靜老實下來的許昭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幾乎要跳起來。
“你就故意吧梁靖川,”她反手拍開他,推了他一把,“我說了不準碰我頭。”
“摸下頭又不會少塊肉。”梁靖川好笑地掀了掀眼皮,對她過激的反應很意外。
許昭意暗罵了句,踮了踮腳,向前探身的同時,飛快地摸了下他的頭發。
還未收回手,她的腕骨被緊緊扣住。
“做什麼?”
梁靖川湛黑的眸子攫住了她,眸色沉降下來,低啞的嗓音帶著不自知的危險。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許昭意翹了翹唇角道,“不是你說嘛,摸下頭又不會少塊肉。”
手段已然得逞,她全然沒意識到現下有什麼不妥,甚至感慨了句,“不過意外的好軟啊。”
“……軟?”梁靖川微蹙著眉,松掉了手勁。
許昭意敷衍地嗯了聲,有些鬱悶地抱怨道。
“我覺得你平時應該對我好點,但凡我無情一點,就能靠倒賣你的照片和信息發家致富了。”
“你在暗示我交保護費?”梁靖川半垂著視線,似笑非笑。
“本來我沒這個意思,”許昭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現在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其實隻是說笑,她也沒當真,偏偏他還真調開對話框轉了個紅包。
“我不是真想讓你給我轉錢。”許昭意手微抖,也沒點開,抬眸復雜地看著他,“你聽不出來我是在開玩笑嗎?”
梁靖川順著挑眉的痕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就當給你過節了。”
“過節?”許昭意唇角微動,腦袋僵硬地轉向他。
“……最近隻有清明節,你打算給我過?”
梁靖川垂眼笑了聲。
很低,但她聽得很清楚。
“有什麼好笑的?”許昭意抬眼瞪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你再過分點,都可以出本自傳了,就叫《壞蛋是怎樣煉成的》。”
“對不起,我有罪。”梁靖川從善如流。
“滾吧,一點誠意都沒有。”許昭意好氣又好笑地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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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清風拂過楊柳,貼著地面的青草徐徐掠過,混雜著泥土的氣息。不遠處已經將燒烤架支好,二十班往空地那邊挪。
許昭意剛拎起背包,鍾婷戳了戳她,“我靠,你快看。”
手機頁面停在貼吧,首頁還飄著幾個標題勁爆、扎人眼球的帖子,《決戰春遊之巔:太子妃之爭》、《拆我驚豔CP的心機女人》、《校園版太子妃升職記》。
“……這群人有病吧?”
許昭意隨便點開個帖子翻了翻,無非是一些無聊又八卦的調侃話,也就沒了興趣。
“都闲得胃疼,有八卦的時間怎麼不好好學習?就他拍狗一樣的動作,到底哪裡蘇?”她嫌棄到一言難盡,將手機丟還,“趕緊把照片刪了,萬一年級主任逛到,我死不瞑目。”
最扎眼的,就是首樓的摸頭殺照片。
許昭意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現在越看照片越覺得不對勁兒,心也跟著跳得飛快——
不是心動,是心驚。
這他媽要是落在“炫邁”手裡,妥妥的通報批評和兩千字檢討一條龍服務啊。
“我已經在努力刪帖封號了,不過今天春遊,帶手機的多。”鍾婷聳聳肩,“而且有人比你還著急,這張摸頭殺照片一泊出來,少女心碎一地,隔壁驚豔cp粉都號了一上午房子塌了。”
“驚豔cp又是什麼鬼?”
“大佬和我們班顏宴的縮寫,高一男生裡的兩大顏值巔峰啊,”鍾婷眸子亮了亮,“雖然沒什麼交集,但同人文真的好磕。”
“……這群人有毒吧?”許昭意手指微抖,“哪天被梁靖川逛到,真可能給揍成標本裱牆上。”
“反正鬥舞和摸頭殺照之後,你的粉絲和黑粉要對半開了,”鍾婷嘖嘖感嘆道,“我覺得你有望在校園C位出道。”
“我這麼出名不是拜你所賜嗎?”許昭意冷笑了聲,“我如果C位出道,那你就可以C位出殯了。”
“又不是我發的帖子,”鍾婷幹笑了兩聲,往旁邊挪了挪,“我這就去後臺刪除。”
挪出去沒兩步,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我還是想冒死說一下,據說男生隻讓自己喜歡的人摸頭。”
“胡扯,我隻聽說過女生摸男生頭,是把他當兒子。”許昭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面無表情地抬了抬眼,“按你的邏輯,我摸了下他的頭,就代表我打算當他爹嗎?”
“你說什麼?”
梁靖川站在她身後,低啞的嗓音還勾著點不耐煩的意味,周身籠罩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許昭意一個激靈。
她對自己每次都被現場抓包的處境感到絕望,自暴自棄到懶得辯解,微嘆了口氣轉身道。
“爹,我說您是我爹,行了吧?”
第25章 春光潋滟
許昭意有些頭疼。
有那麼一瞬間, 她懷疑梁靖川在自己身上按了竊聽器。不然怎麼會那麼巧,每次逞口舌之快, 他總能掐著點趕上。
這是什麼孽緣?
“其實, 我就是想給她舉個例子。”許昭意費勁地扯出一個微笑,“你可以當做沒聽到。”
“以後少舉例子。”梁靖川眉梢微挑, “雖然我並不介意給你當爸爸。”
“你能不能別老懟我?”許昭意面無表情地抬眸看他, “和平相處不好嗎?搞搞商業互吹模式不好嗎?”
梁靖川不置可否, “說兩句聽聽。”
“比如,我現在說‘我同桌長得很帥’,你是不是也應該誇誇我?”許昭意耐著性子,循循善誘。
“我同桌眼光很好。”梁靖川勾了下唇, 從善如流。
“……靠。”
許昭意小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好氣又好笑。
“你以後也別叫我同桌了,直接叫我敢敢算了。”
“嗯?”梁靖川眼皮子一撩。
“跟你這個邏輯鬼才相比, 我不過是個心碎的憨憨罷了。”許昭意唇角堆了慈愛的假笑。
她就地坐下來,似乎懶得再搭理他。
梁靖川無聲地勾了下唇, 垂眸看了看她,“去吃燒烤嗎?”
“不去。”許昭意低頭劃拉了下手機屏幕, “我懶得動。”
“你打算一個人待在這兒?”梁靖川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