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二十班的同學似乎十分感動,特別捧場地鼓掌。
許昭意回位置的時候,甚至聽到了一句發自肺腑地感嘆——“你有沒有覺得大佬比想象中的平易近人?”
這也叫平易近人?瘋了吧都?
許昭意覺得難以理解。
其實這兩天二十班同學對轉校生的好奇心隻多不少,雖然看著似乎跟想象中的溫和,但沒人敢過來瞎湊熱鬧。
“我叫徐洋,是班長,”徐洋撓了撓頭,“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問我,一定幫忙。”
“我叫姚歲歲……”一個小個子的女孩溫吞吞地站起來。
氛圍還有些詭異,不過自我介紹一開始,教室裡的氛圍活絡了點,一直持續到課下。
趁著梁靖川出去,許昭意拉住徐洋,朝牆上指了指,“班長,我還真有問題,牆上貼的那張小組計分表是什麼?”
徐洋看了眼,笑道,“哦,那是互助小組計分表。”
怕她聽不懂,他多解釋了幾句,“咱們班有‘結對子’的傳統習俗,就是互幫互助小組,學習好的帶學習差的。因為就你跟梁同學是轉校過來的,所以直接被安排到一組。”
“互什麼?什麼助?我跟誰?”許昭意選擇性失聰,冷笑著嘆了口氣,“欸,我怎麼突然就失去了聽力理解能力?”
“不用如此絕情吧小仙女?”趙觀良從前桌回頭,忍不住笑,“我覺得你對梁哥有什麼誤會,同學之間還是要樂於助人,都是朋友。”
朋友你妹。
誰朋友會挖空心思捉弄人,連遲到這個機會都不放過?
之前的事還歷歷在目,許昭意對梁靖川實在不爽,冷哼了聲,“姐姐向來自私自利,樂意獨來獨往。反正我沒時間,沒心情,沒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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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昭意回絕三連的時候,折返的梁靖川抬了抬視線,也沒說什麼,面無表情地回了座位。
周遭氣溫驟降,徐洋快被刺激得心髒驟停,他總覺得接下來有血腥場面,渾身起雞皮疙瘩。
等了半天,無事發生,他才小心翼翼地提醒最後一句,“不過互助小組考核記入評優評獎標準。”
許昭意覺得難以置信,“這是什麼弱智規定?”
“本校奇葩傳統之一,雖然我也理解不了。”徐洋無奈地聳了下肩,搖搖頭。
說出去的話不好收回,不過許昭意越想越覺得,她的同桌可能是個拖後腿的。她下巴搭在手臂上,慢悠悠地偏過頭,忍不住瞄了眼。
幾乎是瞬間,她被他桌上的摸底考試卷吸引了注意,大片空白的試卷上,一個十分刺眼的分數——
37
許昭意無聲地做了個深呼吸,差點心肌梗塞,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剛剛的想法。
不是可能,她同桌一定是個拖後腿的!
37,多麼不可思議的分數!在“滿分一百五、選擇佔大頭”的情況下,她的同桌是熱衷於創造奇跡嗎?
就算把答題卡扔地上踩兩腳,也不至於這麼慘好嗎?
許昭意難以接受現實,神色復雜地盯著刺眼的“37”看了半晌,咬了下牙。
“梁同學?”她掛著微笑戳了戳梁靖川。
後者顯然還沉浸在她的拒絕三連裡,眼皮都沒掀一下。
“梁同學,我想過了,”許昭意盡量用親切的語調,苦口婆心,“本著同學間團結友愛的精神,我覺得我有責任、有義務、也有必要把你的成績——”
面對她春風般的溫暖,梁靖川嚴冬一樣冷酷無情地掐斷了她的話。
“不需要。”
“話不能說得太絕對嘛,”許昭意勉強維持著耐心,循循善誘,“免費課後輔導了解一下?”
“沒時間,沒心情,沒精力。”梁靖川將她的話原樣奉還。
“……”許昭意被噎了一下。
“ 忠言逆耳,你怎麼能這麼固執呢”她深吸了口氣,繼續忍辱負重,“你看啊,如果學習不好,有的人露宿街頭了,有的人沿街乞討了,有的人—— ”
“有的人,比如我,”梁靖川眼皮子一撩,截斷了她的話,“學不好就隻能繼承家業。
許昭意面無表情地撇開眼,深吸了口氣壓住了情緒,在心底罵了句:
操,算你狠!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梁哥試卷第一眼——
許妹:糟了,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本章紅包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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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年少輕狂
許昭意默默記仇,趴在桌子上,一整天都懶得搭理他。
臨近放學,學委往大屏幕上投影了作業整理,教室內埋怨聲此起彼伏。
“蒼天啊,滅絕師姐是把一周量的作業布置上去了吧?不就是考試不理想嘛,不用這麼殘忍吧?”
“化學課代表呢?出來受死!”
許昭意還在奮筆疾書,抽闲往旁邊瞟了眼。
梁靖川隻帶了一部分作業,背包相當單薄,就快把“不想寫、寫不完、隨便吧”的意願寫在臉上了。
看看,果然存在即合理——
難怪他考37。
梁靖川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過來送東西,許昭意不勝其煩,有些無語。
其實同桌以來,兩人還算相安無事。一個不主動招惹,一個不主動搭話,沒事全靠眼神交流。
雖說學校貼吧和匿名群已經起了高樓,“學霸和校霸關系惡劣”的傳聞,鬧得一中人盡皆知;但是許昭意樂得清淨,甚至想給梁靖川的表現鼓鼓掌。
唯一讓她煩的,就是每個課間給梁靖川送零食的女生,實在太吵了。
為傳聞對他避之不及的很多,但為顏值趨之若鹜的也不少,至少塞情書送東西的人從不缺席。
梁靖川壓根沒收過,回回直接往垃圾桶裡送。後來他孝敬垃圾桶前,趙觀良就很自覺地直接抱走了。
許昭意不理解送零食的行為,畢竟每次都被梁靖川貢獻給垃圾桶。
難道真有人覺得,成年累月送就會很有效果?
參加“感動中國”嗎?
胡思亂想間,許昭意倒是記起清晨的事了。
“對了,早晨那個誰,是叫何芊芊對吧?”許昭意推了推前桌,“她在哪個班哪個位置?”
“就咱們班隔壁,中間第三排。”趙觀良以為許昭意因為早上的事兒不爽,“你還想把人打一頓啊?”
許昭意彎了彎唇,輕笑了聲,“沒有的事,我認識認識新同學。”
“別了吧,”趙觀良有點於心不忍,“梁哥剛跟她友好交流完,我看她已經快哭了。你要是再去認識認識,妹子多慘啊。”
許昭意稍怔,“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你上臺那會兒,欸,說曹操曹操到,門口那個。”趙觀良眼尖,示意她看身後,“她怎麼又來了?”
許昭意還沒去找何芊芊,後者先找上門來了。
並不是找茬,是道歉,而且上來就直奔主題。
“對不起,今早的事是我做錯了,我給你道個歉行嗎?或者你想怎麼解決都行,就是這件事能不能……”何芊芊咬了下唇,聲音低了低,“能不能別鬧太大?”
“我跟你不認識,更談不上有什麼恩怨,說實話我覺得你這人挺匪夷所思。”許昭意並不是個計較的人,“這次你道歉了就算了。但是同學——”
她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下一次。”
許昭意本以為這種素不相識也能害人的,都是高段位綠茶,很難纏。結果對方連敷衍都沒敢,全程在小心翼翼。
意料之外,事情解決得出奇的順利。
回到座位左思右想,許昭意也沒猜出裡面的門道。她已經開始考慮,屈打成招的可能性了。
“梁靖川跟她說什麼了?”
“這我哪兒知道。”趙觀良剛拿了五殺,滿足地打了個呵欠,“可能是,放學後別走?”
“……”
-
困惑持續了整整一夜。
許昭意實在太費解了,昨天記仇的事也就拋諸腦後。梁靖川一進教室,許昭意的心就揪起來了。
她自個兒安靜地寫了會兒筆記,最後冷漠輸給了刨根問底的心。
“同桌?”許昭意偏過頭來,拿筆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臂,“親愛的同桌,親親親親愛——”
“親幾下都沒用,有事說事。”梁靖川眼皮都沒掀一下。
許昭意微頓。由於實在太好奇,她對他佔便宜的行為自動免疫,“你昨天把何芊芊叫住了?你找她做什麼?”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抓錯了重點,“欸,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沒把人怎麼著吧?”
梁靖川將背包撂下,懶懶散散地回了句,“哪兒能啊,我遵紀守法好公民。”
許昭意無言以對。
前排趙觀良嘖了聲,怎麼聽都覺得,梁靖川這句話和許昭意昨天的“沒有的事,我認識認識新同學”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倆怎麼不組合去說相聲呢?
“怎麼,難道我看上去不友好?”梁靖川眼風掠過她,問得還蠻認真。
其實他真算不上兇殘,他就誇了何芊芊一句:你監控裡的身影真漂亮。
無威脅,無把柄,但耐不住對方做賊心虛。
“友好友好,您可太友好了。”許昭意很給面子地附和兩句,總覺得太扯,“所以人家快哭了,是被你的友好感動的?”
梁靖川似乎蠻認同她的胡扯,勾了勾唇,輕落落地撂下一句,“你說得很有道理。”
“……”
我信了你的邪。
跟一個人唱反調唱久了,會養成習慣,對方說一句就忍不住想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