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你個蠢狗。」
他把我那張布滿紅叉的數學卷推回我面前,扔下一句話,站起身走了。我一頭霧水。
我很委屈地朝著他的背影喊:
「你憑什麼罵我啊?又不是我想數學考30分的!」
15
陳韫好像生氣了。
從在咖啡館補習那天之後,他就開始和我冷戰。「喂你看——」
晚自習下課後的路上,我望著頭頂的月亮下意識開口,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身邊並沒有能聽我說話的人。
我垂下眼,掩住茫然。
其實在和陳韫一起上下學之前,我一直是一個人走的,從來也沒覺得孤獨。但和陳韫一起結伴走了十多天後,一切再恢復如初,我卻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o
很不適應。
我把這種情緒歸結於Omega易感期之前的情緒異常。前方是一條空蕩蕩的小巷,白色的路燈孤零零地亮著光。氣氛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我準備快速走過去。不料,前方突然走出來幾個流裡流氣的人。我定睛一看,竟然還是熟人。
是體校的那群混混。
為首的黃毛拎著根棍子,衝我冷笑:「可算逮住你了,林校霸。你一直不答應跟我們單挑,我們也隻能來找你。」
我面無表情:「我一個人單挑你們一群,你們真是臉都不要了。上次給你們的教訓不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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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惱羞成怒,幾個人蜂擁而上。
說實話,這幾個人對我來說不在話下。
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隻覺得渾身沒勁。
又被迫挨了一拳後,我右眼皮突然重重一跳,熟悉的窒息感接踵而來。
糟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氣,身體不自覺地摔落在地上。我的分化..
好像真的開始了。
16
「喲,幾天不見這麼拉了?」他們不停地嘲諷我。
忽然一個混混上前兩步,狠狠抽動了幾下鼻子。
隨即,他驚異地笑起來:「林源,你藏得夠深啊。」
「你竟然是個Omegao」
「我說你怎麼突然不行了,易感期到了啊!」
「要不你讓我們爽爽,我們就放過你!」
此話一出,混混們都猥瑣地大笑起來。
絕望攫取了我的心髒。我踉跄著想站起來,卻又再次摔倒了。
就當我以為自己真的要完了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喂,幹什麼呢?」
月光下,一個修長的側影逆著光,坐在圍牆上。聲音冷戾至極,仿佛帶著徹骨的寒意。幾個混混都下意識抬頭。
一個混混慌張大叫:「誰!下來!」
人影動了動。
下一秒,陳韫單手撐著圍牆,敏捷地翻越過來。
他單手抄兜,懶懶散散地站在我面前,替我擋住了那些人兇惡的視線。
望著那群不懷好意的混混,他瞳孔漆黑,表情極為冷漠: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不好吧?」
混混不耐煩:「陳韫,你明明從來不管闲事的!況且你不是和林源是什麼……死對頭嗎?」
此時,有一個按捺不住的小混混已經衝了上來。
我虛弱地張口,還沒發出提醒的聲音,陳韫已經敏捷地抬腿,一腳把人踹出了三米遠。
「真煩。」
陳韫厭惡地掃了一眼倒在地上喘氣的混混,又朝我伸出手,「能站起來嗎?」
我痛苦地搖頭。
深吸一口氣,我咬牙開口:「陳韫,你能不能先臨時標記我….我站不起來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陳韫沒拒絕。相反,他忽地勾起唇角,輕笑了聲。他垂眼睨著我,語氣是一貫的拖腔帶調:
「哇,這不好吧,你的鄰居哥哥呢?」
這人怎麼這麼記仇啊!
我感覺我的臉皮跟牆皮似的,唰唰往下掉。
我閉上眼破罐破摔:
「我不要他!我就要你!行了吧!」
下一秒,陳韫猛地俯下身—
他掐住我的脖頸,強迫我仰起頭——
隨即,他深深吻了下來。
檀香木混著灰燼的信息素瞬間爆發出來,溢滿整個空間。
那些同為Alpha的混混受不住這來自頂級Alpha強大的壓迫力,全都被迫彎下了腰。
更有甚者,已經痛苦地跪伏了下來。一地哀鳴聲。
我緊緊抱著陳韫,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浮木的溺水者,渾身都變得輕松了不少。可這個吻遠遠不夠。
我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還想要更多。我想要他狠狠咬我。但陳韫已經放開了我。「等我。」他笑著說。
17
下五除二,陳韫輕松地把那群混混打得落荒而逃。
他折返回來,試圖扶起我:「走。」
他身上的信息素氣味實在太誘人了。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斷斷續續地開口命令道:「標記我……臨時..」
陳韫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
我難受極了,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胳膊上:「求你,求你給我.!
沉默片刻,他慢吞吞地開口:「行啊,但我有要求。」
理智已經全線崩潰,我紅著眼角點頭,不管不顧地說「好」。
「我要你..
他慢慢彎下腰,湊近我的脖頸,卻並不直接咬下去,而是用犬齒磨著我的腺體。
他的聲音低啞,語氣蠱惑又惡劣:「說你喜歡我。」
我摟著他的脖頸,呻吟出聲:「喜歡……最喜歡你….
陳韫低沉地笑起來。
他像是嘆息般開口:「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能看見你這張漂亮的臉,對我露出這種……迫不及待的表情。」
一個「好」字從我的喉嚨裡溢出。
下一秒,陳韫的犬齒深深刺入我的後頸。
我下意識地挺直後背。
極度的歡愉與疼痛順著神經末梢一路蔓延,抵達我的大腦。我昏了過去。
18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我渾身酸軟,好不容易撐著胳膊坐起身來。掀開被子,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也莫名其妙地換了一套。
「醒了?」
一身黑色家居服的陳踩著拖鞋從門外走進來。
他在我床邊坐下,一臉淡然地把一杯牛奶遞到我手裡。腦中還殘存著我哭著求陳韫標記我的記憶片段。此時此刻,恢復理智的我隻覺得臉發燙。
我僵硬地接過杯子:..謝謝。」
「老師那邊我已經替你請過假了,你隻需要下學期回學校補考就行,」陳韫倒是很坦然,開口繼續道,「你這段時間落下的試卷和課程我都會幫你補習,不用擔心進度跟不上。」
「謝……等等。」
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你用什麼理由跟老師請假的?」
我急切地發問,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你跟老師說了我分化成Omega,還正處於易感期的事情?」
陳韫垂眼靜靜盯著我看了片刻,突然一揚唇:
「對,我還說了我把你標記了的事,怎麼了?」
「你渾蛋!說好替我保密的!」
一想到回學校後要面對無數人好奇和嘲諷的眼神,我氣紅了眼,準備下床離開。
陳韫一把扯住了我的手,皺眉:「你想去哪兒?」
「松手!」我瞪他,「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下一秒,檀香木混著灰燼的氣味在房間內散發開來。
——陳韫散發了信息素。
剛被他臨時標記過的我異常敏感,很沒骨氣地啪嘰一聲,摔在了他的身上。陳韫撐開雙腿,穩穩接住我。
他喉間溢出聲極低的輕笑。一手攬住我,另一隻手還很惡劣地捏了捏我的後頸:「我憑什麼管你..怎麼,用完我就想跑啊?」
一陣酥麻感泛起,我咬牙切齒:
「無恥。撒開你的爪子!」
「明明昨晚還說愛我,要我以後每天都標記你。你實在太渣了。」
陳韫聲音低得委屈。
我睜著眼說瞎話:「易感期時說的話,能叫渣嗎?」
...小騙子。」
陳韞笑嘆一聲,才認真道,「好了,不逗你了,我隻是跟老師說你訓練時不小心摔斷了腿。」
我愣了下,抬頭茫然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隻是害怕你現在出門,再去找你那個什麼哥哥。」
陳韫的聲音都有些飄忽,「比起他,我是不是更有競爭力……而且我的信息素的撫慰力量可是頂級的...」
「所以...!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眼神閃閃發亮,「你能不能考慮我,做你長期的臨時標記人?」
我忍不住笑了。
這是什麼新奇的名詞?
我忍不住問:「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大概是你特別不服氣地跟我打賭的時候,我發現你這個人還挺可愛的。但那時候我一直以為你是Alpha....
他有些尷尬,「所以我那時已經做好為愛做O的準備了。」見我笑起來,陳韫也笑了。
他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是Omega的原因,是不想被信息素束縛,變得無法自控。」
「所以我可以一直為你做臨時標記。就算一輩子,我也願意。」
「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讓你專心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心髒好像被什麼柔軟的手託住,晃起輕盈的弧度。
「好吧,那先給你一段試用期的機會。」
我揚起嘴角,笑得狡黠。
「現在我又開始不舒服了。」
在陳韫緊張的目光裡,我歪頭,向他袒露出我柔軟而脆弱的後頸。
我說:「臨時標記我。」
陳韫一怔,隨即勾唇。
他溫柔而鄭重地俯下身,靠近我。
低沉的聲音帶著親吻落在我的耳畔。
我聽見他專屬於我的回答:
「遵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