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皙如雞蛋膜一樣吹彈可破的皮膚,在紅白配色、修剪得體的棉袄襯託下,格外地吸引眼球。
這衣服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把我纖細的腰和修長的腿都很好地展現了出來,讓小師弟移不開眼。
對於小師弟的眼神,我覺得十分不自在。
我也不管小師弟的不情願,直接把他趕了出去。小師弟依依不舍,離開前還承諾:
「師兄,我明天再來看你,到時候給你帶好多好吃的。」我隻想趕緊把他請走,也不管聽到什麼,都一股腦地胡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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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終於走了,我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小師弟這麼純真,我之前都這麼欺負他了,他卻還想著給我送衣服,送好吃的。
甚至為了替我求情,還被師尊懲罰了半個月的禁足。
雖然剛重生回來時,我是真的很不想再去接觸小師弟這個曾經的死敵。
尤其是上一世,小師弟拿著劍指著我,而師尊就站在他身邊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可說到底,上一世發展成那樣,都是我的錯。
是我太過執著,偏去追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意孤行。不僅毀了自己,也毀了小師弟。
或許得到我的金丹,小師弟的修為可以恢復到從前,可曾經受過的傷害終究不能被磨滅。
如今放下對師尊執著的愛,好像,我也沒有從前那般厭惡小師弟了。
但也絕對說不上是喜歡他,最多,就是勉強能夠接受他是我小師弟這個事實。我想,大概是我真的改變了心態,想做個好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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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小師弟像每天打卡一樣,修煉完就往思過崖跑。
每次來都帶著各式各樣的美食,好像特意去了解了我的喜好,帶的都是我喜歡吃的。
還別說,確實挺不錯的。
隻是每次我都吃得不多,因為在這之前,我已經吃過肖澤給我帶的飯了。小師弟十分受打擊,每次都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撒嬌著哄我多吃一口。這是小要求,作為一個好師兄,我自然是滿足他。
小師弟還總會跟我分享外面的事情。很多肖澤都跟我說過了,我興致不大。
在小師弟嘀嘀咕咕說話的時候,我就自顧自坐在書桌上抄經書。雖然雙方交流不多,但莫名還算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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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讓我不滿意的,是小師弟總在我面前提起師尊。一字一句,滿滿的都是師尊對他的偏愛。
「我說我修煉到了瓶頸,師尊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大堆丹藥,都是高階的珍品。明明之前師兄進階的時候,師尊都沒舍得給一顆丹藥,師尊真偏心!」
「師尊今天教了我一個新劍法,可是我好笨,得師尊手把手教了十多遍,我才懂。」
「師尊今天不小心把師兄送的茶桌劈裂了,還丟到膳房去了。不過也不可惜,我用這些木頭燒出了超好吃的紅燒豬蹄,師兄吃多點嘛,別浪費了~」
「還有中午掌門來找師尊商量事情的時候,我偷聽到師尊給我爭取了一個進入秘境的機會,但卻讓掌門給師兄再加三個月的禁閉…」
「啪」的一聲,我把毛筆重重拍到桌子上,小師弟煩人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對上小師弟無辜的表情,我隻是淡淡地看著,沒有一絲憤怒:
「師尊如何做,自然都有他的道理,小師弟不必在我面前說這些,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時候不早了,小師弟要是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
小師弟無非就是擔心我對師尊賊心不死,害怕我還會像以前一樣纏著他心愛的師尊。
他想要試探我的態度,順便想讓我因此對師尊心生怨恨,最好反目成仇。
但完全沒必要,現在的我,對師尊隻有師徒之情。
甚至再過不久,我們就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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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淡淡的表情,小師弟語氣中帶著試探:「師兄,你真的不在意師尊了?」
我眼神認真,直接把話說明了:「小師弟別擔心,我長大了,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纏著師尊了。」
前世我確實很喜歡很喜歡師尊,師尊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當作聖旨。他說築基是自己的事情,更不應該通過丹藥協助完成,我信了。
可看著別家的師尊滿臉擔心地護著自家弟子築基的場景,我還是會很美慕。他讓我不要把時間都花費在沒用的事情上,好好修煉才是正道,我也信了。所以在師尊把我送他的、雕了大半年的金絲楠木茶桌隨意放在院子裡,任由太陽
暴曬時,我沒有阻止。
甚至後來小師弟在師尊院子裡練劍,把茶桌劈碎了,我也一聲不吭。
卻在看到他對小師弟上課隨手雕的小玉佩愛不釋手,還時時刻刻掛在腰間,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到時,我嫉妒了。
我生氣師尊對小師弟的親近,惡狠狠地想要搶過師尊腰間別著的那枚刺眼的玉佩摔碎,卻被師尊一掌拍開。
那次,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能勉強下地。
從前的我看不清事實,總以為自己喜歡師尊,師尊就隻能屬於我。
如今想明白了,有些事有些人,真的不是強求就能得到的。
那些注定不屬於我的,即使握得再緊,也終究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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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我對小師弟更冷淡了些。
因為我現在一心隻想著提高自己的修為,然後盡早下山。
做個好師兄太難了,我想我並不適合承擔這個職位,也不想維持這虛假的關系。
小師弟還以為我是因為師尊的偏心而傷心,所以連帶著對他的興致也不高。
他反而很高興,每次來都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還總是湊到我身邊,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我不搭理他,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隻要他沒打擾到我,我就不會開口趕人,勉強維持表面關系。
雖然他確實有點煩人。
好在小師弟最近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應該是在為接下來進入秘境做準備。如此倒是讓我松了一口氣,畢竟我實在是不想每天都看見這個煩人的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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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澤依舊是每天都來找我,隻是說的話題變成了有關秘境的。
「聽說這次的秘境有好多寶貝,就是進入名額少。」
「掌門還為此舉行了一場比試,前五十名才有進入秘境的資格,好多師兄師姐都去爭取呢。」
看著無動於衷的我,肖澤都急了:「君師兄,你一點都不著急嗎?難道你不想去秘境嗎?」
一套招式結束,我完美收劍:「不想。」
我確實不想去,因為我發現,思過崖雖然壓制著修為,但是卻能雙倍地反饋修煉。
有這麼一個能夠快速提升修為的寶藏地方,難道不比去什麼秘境更吸引人?
再加上就算上一世我沒來思過崖關禁閉,也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去成秘境。
這說明我跟秘境的緣分不夠。
所以就算重來一次,我也依舊注定去不成,就沒必要去爭取了。
就像我跟師尊的關系一樣,沒綠分就是沒緣分,即使再努力,最多也隻是師徒關系,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
「殷白仙尊也是真的狠,你來思過崖都兩個多月了,他不僅沒來看你一次,還讓掌門給你加多了三個月禁閉,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大概是師尊覺得對我的懲罰不夠,禁閉三個月不足以讓他發泄對我欺負小師弟的恨。
我淡淡道:「我相信師尊有他的考量。」
肖澤見我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護著師尊,有些恨鐵不成鋼。
但他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全宗門的人都知道,我君燁最聽師尊的話了。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走過去拍了拍肖澤的肩膀:「這次的秘境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你加油,努力爭取進入秘境。」
肖澤當即點點頭:「放心吧,君師兄,我一定好好加油,然後進去給你帶很多很多好寶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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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在思過崖的日子就安靜多了。
如此反倒更好,我能夠更加靜下心來修煉,效果直接事半功倍。
我每天的作息都很規律,睡得早起得也早。
就是不知為何,晚上總會做噩夢。
我總是夢到自己被大蟒蛇纏住,想醒都醒不過來,導致第二天我經常精神不足。
夢裡的大蟒蛇總是死死纏住我的手腳,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冰冰涼涼的蛇形子總是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皮膚。
我不舒服地哼唧出聲,大蟒蛇隻是頓了頓,下一秒纏得更緊了。
我想掙扎,可是完全動不了。
那個大蟒蛇還會一口咬住我的頭,長長的蛇信子堵住了我的嘴,一副要把我拆吃入腹的架勢。
直到我快不能呼吸,感覺自己要死了,它又堪堪松開我,如此反復。
我甚至還聽到大蟒蛇像人一樣開口:「師兄,你的愛這麼美好純粹,我也好想要你的愛啊,你也來疼疼我好不好?」
像惡魔低語一般的熟悉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大蟒蛇瞬間變成了小師弟的樣子,嚇得我猛地從夢中清醒,大口喘著粗氣。我環顧四周,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並沒有異樣。
我猜應該是最近我被小師弟鬧煩了,所以才會每天都做這樣的夢。
我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臂,也不知道是因為做噩夢的心理暗示,還是因為練劍的角度沒控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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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在院子裡練劍。
劍雖然是肖澤隨便給我找來的一把普通鐵劍,但是最近我對劍道的領悟頗深。普普通通的鐵劍在我手裡能夠舞出劍花來,是差不多達到人劍合一的程度。我心情特別好,已經預想到離開思過崖的我,修為漲得該有多快了!
笨重的鐵劍在我手裡都感覺十分的輕盈,所以我小小驕傲了一下。
正是因為這短暫的分心,所以我沒有注意到,一個白皙的脖頸突然出現在鐵劍下一刻要經過的地方。
我瞳孔猛縮,動用極大的內力,才堪堪收回劍氣,卻硬生生將自己逼出了一口血。
鮮血從我口中噴出,染紅了對面潔白的披風。
我憤怒地抬頭,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不要命,結果就跟一雙十分熟悉的眼眸對視上。
我微微一愣,眼睛直勾勾盯著曾經喜歡了好多好多年的人。
我真的喜歡了好久,久到即使上一世被師尊殺掉,這一世我也還是願意再給彼
此一次機會的程度。
畢竟上一世錯在我,都是因為我的偏執,才會導致最後發展成到無法挽回的境地。
這一世,若我隻做個好徒兒,是不是就能跟師尊做個普通的師徒關系,也不必擔心變成上一世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