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戀奔現發現談了兩年的對象是我哥後,我死遁了。
我火速發離別微信:【路上出車禍,還剩最後一口氣,我愛你。】
後來,他把我們所有的聊天記錄打印出來掛滿整個房間。
他抱頭痛哭,他失聲哽咽:「寶寶最後一口氣都在說愛我,明明幸福的一家三口就在朝我們招手了..!
我張大嘴,下巴跌在地上:震驚jpg。
1
最近家裡的氣氛很沉重,因為我哥想不開,要剃度出家。
這段時間我爸媽在家裡輪流看著他,出門要保鏢跟著,到公司還要員工上上下下看著。無人不知,就連小區保安的狗都知道周家大少死了老婆要出家了。
我:...」晦氣,真踏馬晦氣!
事情還要追溯到半個月前,那是一個風和日麗、豔陽高照的下午。
我一早就起來梳妝打扮,穿了我前天晚上就萬一挑一的白色初戀裙,準備去奔現我談了兩年的網友。
下樓的時候我還遇到了周祺年,就是我那個異父異母的哥哥。
我媽跟他爸是重組家庭,一年多,我們晚輩雙方的相處模式彬彬有禮,客氣周到。
「哥哥你好。」
「妹妹你好。」
「哥哥要出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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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也要出門嗎?」
是的,我們之間就是這樣虛偽的不帶任何感情的交談關系。
在我印象中,周祺年不苟言笑,是一個沉穩淡漠的周氏集團繼承人。
所以我怎麼也想不到我隔著屏幕網戀對面那個叫寶寶的黏人精戀愛腦會是周祺年?!
我是吃了幾顆熊心敢有這樣的豹子膽啊?!
出門前我看到他簡約的白襯衫黑西褲還有些疑惑,平時他都穿了西裝外套,很職場精英的。等到了約定的地點,知道真相的我眼淚差點掉下來。
網戀對象說他到了,白衣服黑褲子,我鬼鬼祟祟躲在遠處,看到那一身熟悉的打扮,心想,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網戀對象說我們見面的場地他包場了,四周除了我就他一個大活人,他還捧著一大束鮮花安靜地等在那裡。
毫無疑問,我用腳趾頭想,周祺年=網戀對象。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反正打死也不敢露面,登上網戀的小號微信,含淚編輯了最後一條信息:【路上出車禍,還剩最後一口氣,我愛你。】
然後永久關閉了小號。
周祺年得知這個慘痛的消息回家後,不吃不喝了三天。
痛!
我也痛!
雖然最開始是因為一場惡作劇認識的,但漸漸地我也付出了真心,精神上的柏拉圖之戀說沒就沒我還是很舍不得的。
我傷心欲絕一口氣連幹三大碗白米飯!
我媽不知道具體情況,就單純覺得我能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哥三天沒吃一頓,你一頓就吃他三天的量!」
每個人有每個人傷心的方式,有的人靠不眠不休來緩解悲傷,而我就是大吃大喝來忘掉痛苦。
我媽:「你們年輕人好說話些,等會兒你上去開導開導你哥,讓他別為了一段感情茶飯不思的。」
總覺得我媽說這話特別不符合商界精英周祺年的氣質。商界大佬,怎麼會為了區區愛情,尋死覓活。
周爸嘆了口氣:「以前擔心祺年找不到女朋友,沒想到他悶不吭聲自己偷偷找了。好不容易咱老周家終於有兒媳婦了,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和愛人陰陽兩隔這種事我經歷過,痛,太痛了!」
周祺年的母親英年早逝,周爸寡了二十幾年這才找了我媽這麼個黃昏戀。
我瞎建議:「要不,給他相親試試?新的不去舊的不來。」
周爸搖搖頭:「祺年像我,最重情義。小時候他沒注意養死了一條金魚,從此以後就再也沒碰過魚,更何況現在是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唉,他這一關難著呢!」
我忽然覺得良心有億點痛,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唉。」
我不不嚇!對不起啊,閻王爺我絕對沒有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意思,報一絲報一絲,回頭我給自己燒點。
我神神道道嘀嘀咕咕被我媽聽見,她狐疑地看了我兩眼:「幹飯脹多了?看見小蘑菇了?」
我回神,心虛地搖搖頭。
我媽:「吃個飯磨磨蹭蹭地,趕緊吃完了給你哥送點雞湯上去。」
我嘆了口氣,我容易嗎我,獨自承受這份真相的痛苦
周祺年的房間在二樓最裡邊,房門沒有關緊,我隱約聽到了什麼聲音。
本想禮貌敲門,但這一刻八卦和好奇佔了上風,我端著雞湯,悄悄扒開一條門縫。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周祺年的房間裡面掛滿了照片,我定睛一看,全是我們這兩年的聊天記錄。
不是,他把聊天記錄打印下來了?見過做紀念的,沒見過這麼做紀念的。
周祺年背對著門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張記錄截圖,我小心翼翼探頭,發現那是最後我發的那句堪稱骨灰級白月光告白語錄。
能讓人從這輩子記到下輩子的那種,針對戀愛腦專用。
周祺年看著照片慢慢落下了美人淚,他抱頭痛哭,他失聲哽咽:「寶寶最後一口氣都在說愛我,明明幸福的一家三口就在朝我們招手了...!
我張大嘴,下巴跌在地上:震驚Jjpg。
良心好像更痛了是怎麼回事?
3
我跟周祺年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媽和他爸的二婚宴上。
周祺年是天之驕子,萬人敬仰,別人家的公子,無論什麼事都遊刃有餘,處變不驚,對繼母和繼妹那是禮數周到。
我跟我媽是普通平凡的小康家庭,我媽開了一家甜品店,遇到了愛吃甜品的周父。一來二去兩個單親家長就看對眼了,他爸看上我媽的樸實無華牙尖嘴利,我媽
看上他爸人傻錢多不嘴硬。
於是雙方冷靜下來思考著取得雙方子女的認同後最後決定二婚。
我們家跟周家差距懸殊大,按照他們的圈子來說,算是「攀高枝」。而且平時周祺年很忙,都沒見過我媽,我還怕我媽嫁過去他給我媽臉色看,直到二婚現場那天。
有人背地裡說我們母女「麻雀變鳳凰,空手套白狼」之類的貶低性泛酸言論。
被我給聽到了,我這淑女是一秒都裝不下去了,剛要懟上去,周祺年就從旁邊走過來。
他長得成熟又斯文,聲音帶了點從容不迫的冷:「各位言多必失,宋阿姨她們現在是我們周家的人,請不要惡意揣測。」
「作為賓客,我們自然是歡迎你們。今天大好的日子,如果學不會閉嘴,繼續亂說話的話,我不介意請你們出去。」
他舉手投足間自帶氣場,那幾個長舌婦哪敢跟他對著幹,被懟了一通後都灰溜溜地跑了。
周祺年還格外有涵養謙遜地跟我說:「抱歉。」
我深知這事兒根本就跟他沒什麼關系。
所以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挺好的,後面我跟我媽搬進周家,偶爾也能碰到周祺年,截至今日我對他的印象就停留在表面,極有教養,三觀正,且情緒穩定。
我想過這件事對網戀對象的打擊可能會很大,但我沒想到對一向從容不迫的周祺年也有這麼大的打擊。
我哆哆嗦嗦做賊心虛地關上門,緊張地喝了那碗我媽專門給他留下的大補雞湯壓壓驚。
剛走到樓梯口,我媽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看到空空如也的瓷碗:「他怎麼樣?雞湯都喝了?」
我支支吾吾:「嗯,嗯啊……是。」
我媽毫不留情地戳穿我:「嗯個屁!你當你媽我瞎啊!你一張嘴油光水滑的,我
讓你送雞湯,你送到哪去了?送到你這個狗肚子裡了是吧?」
別罵了別罵了,再罵孩子就傻了。
我媽不放心還想去看看周祺年,我一把拽住她:「別去!千萬別去,讓他一個人好好緩緩。」
我媽說我把他的雞湯給曜曜了要給他煮一碗面,我搶先系上圍腰:「我來我來!」
我媽不放心,一步三回頭:「別再偷吃了,家裡還不至於少了你一碗面吃。」
「.」
晚上十點,周祺年下樓補充水分,我端著一碗快要坨掉的雞蛋面攔住他:「哥哥,你好….那個,請問你吃面嗎?」
他看了兩眼那碗面。
我趕緊道:「我一直在這裡等你,我知道你沒胃口,但人是鐵,飯是鋼,再不濟吃一口也行。」
我拿捏住他不好意思拒絕繼妹的一片苦心,終於把他勸到了餐桌上。
他這幾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了很多,我坐在他對面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一
眼。
周祺年拿著筷子始終沒動。
眼眶泛紅地盯著那碗面,忽然,大顆大顆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砸在面碗裡。
我嚇了一大跳!
他現在已經都控制不住情緒崩潰外露了?!
這幾天,他好歹在我們面前都還裝一裝堅強的,也就剛剛我才發現他在房間裡面偷偷地哭。
現在….…他居然當著我這個關系寡淡的繼妹的面無聲落淚了。
你、你、你別哭啊!
我跳起來:「是不是不合胃口?面坨了還冷了,要不我再去給你煮一碗?」
我火速撤離那碗罪魁禍「面」,剛走了幾步,猝不及防聽到背後他的哽咽呢喃:「她說過,以後見面在一起了要煮面給我吃..」
我狠狠一震,差點把碗給摔了。
我渾渾噩噩進了廚房,顫抖著手剛準備再煮一碗,周祺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廚房門口。
他擦幹眼淚,聲音嘶啞:「剛剛抱歉….不用煮了,我不餓。你們,也不用擔心我。」
4
不擔心完全是假的,半個月過去了,周祺年的狀態每況愈下,甚至動了要剃度出
家的念頭。
這段時間我媽他爸在家單輪流看著他,出門要保鏢跟著,到公司還要員TF上下下看著。無人不知,就連小區保安的狗都知道周家大少死了老婆要出家了。
我:「...」
半夜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深夜致電我的好姐妹。
好姐妹聲音幽怨:「宋語,你最好真的有事...」
我望著窗外的明月,深深嘆了口氣:「我覺得我真該死啊!」
好姐妹垂死夢中驚坐起:???
凌晨兩點,我鬼鬼祟祟離開家,出現在北城天街的第一酒吧。
我的好姐妹等候多時,很是擔憂地看著我:
「到底什麼情況啊?」
「你們家不是你哥哥因為對象去世了要尋死覓活的嗎,怎麼大半夜的你也想不開了?」
「要不,你把你哥哥介紹給我吧,周祺年帥氣又多金,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郎!..就咱倆的交情,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一定能拯救你哥哥的!」
「不,不行!」我頭腦一急,連忙拒絕,「對不起啊舒悅,我給你介紹其他人,就周祺年是真的不可以。」
沈舒悅敏銳地覺察到什麼,睿智的眼睛緊緊盯住我:「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我:「舒悅,就咱倆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關系...」
沈舒悅:「少來,如實交代,從輕發落!」
我一口悶下一大杯雞尾酒,才湊到她耳邊小聲招了:「就是,那個,我,就是害周祺年想要出家的罪魁禍首。」
沈舒悅頓了兩秒,大腦懵懵眼神空空:「什麼意思,你說點我能聽懂的!」
我口幹舌燥又幹了一杯酒:「我就是傳說中周家大少、陰陽相隔的..心上人。」
沈舒悅聚焦的瞳孔猛然放大:「什麼——」
她這個時候腦子尤其好使。
前後串聯起來,一針見血地做了總結:「宋語,你談了兩年的網戀對象竟然是你哥!」
她聲音賊踏馬大,周圍已經不少人都投來獵奇的目光了。
盡管我跟周祺年不是親兄妹,但其他外人又怎麼知道,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被釘在了道德的倫理柱上。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別號了別號了,你丫的想全天下都知道是吧?還嫌我不夠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