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姜朗在外面守著呢。”景韶見身下人一直緊張不已,這樣下去哪還能覺得快樂,不禁有些心疼,不忍再逗他,吻了吻那漂亮的蝴蝶骨,輕聲安慰道。見他果然漸漸放松下來,便放心地輕撫著那柔韌的腰肢,然後分開那誘人的圓潤,弓身衝了進去。
慕含章頓時攥緊了頸邊的圓枕,這半個月忙著打仗,又顧忌他的傷勢,兩人一直未曾徹底親熱過,如今解開了心結,再身體相合,待那疼痛緩過,隻覺得美妙無比。覺得自己這般心思有些丟人,慕含章把臉埋在枕間,幸好這個姿勢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這般可愛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景韶的眼,忍不住彎起眼睛,扶住那漂亮的身體,馳騁起來。
姜朗站在門外,練武之人耳聰目明,屋內的水漬之聲不絕於耳,加之偶爾溢出的驚喘,直教人面紅耳赤。職責所在不得離開,隻得向外挪了兩步,腦中卻又禁不住描繪屋內的畫面。他家三代都是太醫,皇室的種種自小也聽過不少,像成王夫夫這般恩愛的著實少見。
望著天邊漸漸西沉的日頭,姜朗少年不禁有些悵然,這次回京,父親估計就該給他議親了,可惜自己是嫡子,若是也能娶個王妃這般的男妻該有多好。
親熱過後,景韶抱著還在微微顫抖的人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內衫襯褲,讓衛兵去收拾內室,自己抱著自家王妃在軟塌上歇息。慕含章十分疲累,靠在景韶懷中,聞著他身上幹爽的氣息很快就睡了過去。
看著懷中昏睡過去的人,景韶輕舒了口氣,這樣一來,君清就該忘了要問什麼了吧,就怕他問起那個夢是不是新婚之夜做的,再疑心自己是因為上天的諭示才對他好就糟了。
“哇唔!”一開始就被景韶用腳清理到地上的小黃,頗為不滿的扒在軟塌邊撓他的褲腳。
景韶用腳趾搓了搓小虎頭,結果被它抱住使勁啃。
在西南封地這段時間甚是平靜,打了兩月的仗總算能喘口氣,將士們都很是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是景韶。因為他發現後面的那些小竹樓都是西南王圈養美人的地方,每個竹樓各自不同,其中有一個尤為特別,整個一間房都是軟墊,應當是專供西南王尋歡作樂之所。
景韶命人把這裡打掃幹淨,鋪上新的軟墊和毯子,然後,就天天摟著自家王妃在這裡胡天胡地。
慕含章起初還陪他玩,結果發現這人慣不得,越是由著他,他便越發的得寸進尺,連白日也不肯讓他下樓去,一怒之下不肯再住在這裡。尤其是看到右護軍那躲躲閃閃的目光,更是覺得丟臉無比,堅決搬回那個正經八百的正堂去住了。
63第六十三章 伏擊
逍遙的日子總是短暫,十日之後,聖旨就到了雲城。宏正帝先大肆稱贊了景韶一番,然後命他即刻揮師東南,平叛包庇反賊、刺殺皇子的東南王。隨著聖旨而來的,還有臨時被派來接手西南政務的兩廣總督。
西南一直是藩王治理,如今乍然回歸朝廷,要做的事何止百千件,皇上早有密旨讓他在平定西南之後先行接手,本以為少說還要一兩年,萬萬沒有料到成王竟然隻用了兩個月,總督的花白胡子都快愁成全白的了。
景韶十分慶幸父皇沒讓他留下來先把政務捋順,拍了拍愁眉苦臉的總督,很不講義氣的當天就拔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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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封地與西南並不相連,中間隔著兩廣。兩廣歷來是流放之地,城鎮分散,人煙稀少,但勝在風景秀美。峰巒疊嶂,清溪飛瀑,令人目不暇接。
入了秋,天氣不再那般炎熱,遇到景致好的時候,景韶就把馬車裡的人拉出來跟自己一起騎小黑,小虎崽因為又長胖了被景韶拒絕上馬,隻能委委屈屈的扒在車窗上向外看。
右護軍看著舒舒服服地把王爺當靠背的軍師,騎了幾天馬的脊背不禁有些酸疼。左護軍見他在馬上亂動,漸漸靠過來:“你若累了,跟我騎一匹。”
急行軍的時候為了趕路晝夜不停,就會兩人同騎一匹輪著休息,所以左護軍提出這個建議也並不越矩,隻不過……
右護軍聽得此言,一個機靈就清醒過來,“我與王爺的情誼,便於右護軍與左護軍那般”,王妃當日的話,言猶在耳,看看前面兩人,再看看面無表情的左護軍,頓時如遭雷劈,差點掉下馬去。
“誰說我累了,一邊兒去!”右護軍像趕蒼蠅一樣朝左護軍揮手,然後打馬跟上了前面的趙孟。
路途不算太遠,但山高水長,不免多走些時日,行了半月有餘,方到了兩儀山。
易有太極,始生兩儀。
兩儀是指陰陽,這兩儀山就是因為陰陽兩面相差甚大,且在東南一片小丘陵中拔地而起,氣勢逼人,站在山下,隻覺得遮天蔽日,蕩氣回腸,故而名為兩儀。
兩儀山一個大山脈,要入東南,這是最近的路。
慕含章坐在馬車裡,看著窗外的高山微微蹙眉,這裡山這麼高,路卻都夾在高山之間,若是遇到伏擊就危險了。
“這裡並不是東南封地的範圍,誰會來伏擊啊!”湊上來闲聊的趙孟說道,“這裡距封地尚有百裡之遙。”
“或許是我多慮了。”慕含章抿了抿唇,低頭看著手中的《碧水經注》,書上雲,兩儀山乃東南一帶最大的山脈,前後兩儀山嶺並行,行人隻能在重山之間穿梭。景韶說,夢中的情形裡並沒有走兩儀山,而是由江南折回東南,走沿海一帶的平地,所以這一路上會遇到什麼都未可知。
“哇唔!”小黃見主人半晌不理會它,撲到他手中的書上,尖尖的爪勾刺啦一聲劃破了繪著兩儀山的書頁。
慕含章拎著那隻爪子慢慢把書挪了出來,彈了彈小虎頭。小虎崽已經長大了許多,從剛開始隻有兒臂長短,如今已經有兩尺長了,整個身子也胖了一大圈。捏了捏因為跑路少依舊是粉色的肉墊,軟綿綿熱乎乎的,忍不住多捏了兩下。
小黃乖乖的蹲著任他揉捏,慕含章撓了撓小虎頭,又低頭去看書。小老虎蹭著他的腿仰躺下來,翻出長著細白絨毛的肚皮,仰著腦袋伸爪去勾他的書,慕含章笑了笑,拿出一小片肉幹喂它。
“咴~”前面突然傳來馬匹的嘶鳴聲,馬車咣當一下停了下來,慕含章忙扶住車壁穩住身體,掀簾望去,前面的騎兵步伐有些混亂,不遠處煙塵滾滾,陣陣馬蹄聲在逐漸靠近。
景韶端坐在馬上,冷冷地看著前面黑壓壓的一片騎兵,在這狹窄的夾道上氣勢洶洶的衝過來,猜著東南王那老賊就不會坐以待斃。
“騎兵退後!”景韶朗聲下令,抬手,後面的步兵快速衝上前去,長矛列陣,鐵盾相護,“咔咔咔”排成一長列,將山路封了個嚴實。同時,弓箭兵列隊於盾後,“嗖嗖嗖”開始射殺來敵。
東南軍最強的就是弓箭,所以要先發制人。
萬箭齊發,宛如千萬隻鳥雀驟然騰空,壯闊的破空之聲過後,便是戰馬的嘶鳴與兵卒的哀嚎。
敵軍沒料到景韶反應如此之快,再遲片刻他們就能衝進射殺景韶騎兵的射程之內,卻被生生阻住了去路。
不多時,空中射來了敵方的箭矢,隻能射到步兵這裡,夠不到後面的騎兵,陸續有步兵中箭倒地。下令步兵分散開,以衝軛陣站立,留出五成的空地。中箭的人急劇減少,但還是免不了會有人抵擋不住。
景韶坐在馬上岿然不動,待對方的箭雨趨勢減弱,冷聲道:“趙孟!”
“末將在!”趙孟聽到點名,立時打馬上前。
“帶五百騎兵,破其箭陣!”景韶抬起銀槍,遙遙指向箭陣中央的人,那人當是領隊的大將,就是不知是不是前世宏正十八年的那個神箭將軍。
“得令!”趙孟提起大刀,率先衝了出去,五百騎兵成尖錐形,劈開步兵盾陣,直直朝對方的隊伍衝去。
“殺——”趙孟一馬當先,一邊跑一邊揮刀格擋不斷射來的箭矢,這般不要命的衝殺免不了要損失一些騎兵,對方沒料到他們這般不惜本錢,為了縮短射程而直接將弓箭手擺在最前列的東南軍慌亂地調換位置,已然來不及。
“殺!”對方主將見此形勢,揮手領騎兵也衝上前去,一時間喊殺聲震天。
慕含章撩開車簾,蹙眉看著戰況,對方的騎兵衝破了趙孟的錐形陣,朝著步兵襲來。
景韶轉頭看了他一眼:“君清,別出來。”衝左右護軍打了個手勢,兩人立時帶著兩隊人馬前行幾步,看似沒什麼變動,卻是將馬車的四方牢牢護住。
騎兵遇上了擋在前排的長矛,頓時廝殺起來。
郝大刀揮起混元刀,帶著騎兵衝上去,一刀砍了衝在最前面的騎兵首級,立時軍心大振。
正在這時,異變突起,一隊東南軍突然從左側的山澗後面衝了出來,將騎兵之後的步兵隊形攔腰截斷,
景韶示意郝大刀繼續頂住前面的騎兵,自己迅速調轉馬頭,後面的蜀軍統領,立時會意,帶步兵衝殺上去將還未跑出山澗的兵馬堵死在山縫裡。山澗清淺,很快被鮮血染成紅色。
馬蹄踏水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隊騎兵緊跟在步兵之後從堵在出口處的大軍中衝出來。領隊之人勇不可擋,連連殺了三個騎兵,提著一杆青龍戟直朝景韶門面襲來。
景韶仰身提槍擋住戟頭的月牙刃,手腕翻轉,側身橫壓,將青龍戟壓在銀槍之下。
慕含章坐在車窗邊蹙眉看著景韶與人廝殺,憂心不已,忽而聞得破空之聲,就見一支利箭穿過層層人群,直朝景韶後背射去,左護軍抽出腰間利刃刷拉一劍斬斷了來勢洶洶的箭矢。卻原來,他與右護軍所站的位置,不禁將馬車護住,也恰好阻住了攻擊能王爺的兩個方位。
慕含章暗自松了口氣,真正的戰場之上他自知幫不上什麼幫,自然不會出去添亂。
與景韶拼殺之人武功高強,一把青龍戟使得出神入化,一招衝鏟直朝景韶心窩而來,景韶的銀槍在臂間順勢一滑,立在胸前擋住這一招,反手回槍,絞著月牙刃直刺那人雙目,對方一驚,連忙回手格擋,萬萬料不到這成王年紀輕輕,竟已練到槍人合一的境地,一把銀槍仿若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勾刺、回彈招招精準無比。
那人側身避開景韶的攻擊,青龍戟平刃橫在胸前,將光滑的銀槍牢牢夾在鐵戟與鎧甲之間動彈不得。
景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單手握槍,猛地松手,那人用力過猛不由得後仰。說時遲那時快,白駒過隙之間,景韶驟然拔出腰間長劍,一劍割斷了那人咽喉,左手迅速握回槍杆,在那人胸口狠狠一拍,將其撂下馬去。
“好槍法!”郝大刀殺了最後一個騎兵,回頭看到景韶的最後一招,不由得出聲贊嘆。這搶發的精準度,非得十幾年的磨礪才可得,這成王弱冠年紀竟然已臻至境,當真是天縱奇才。
“嗖嗖嗖!”接連而來的破空之聲倏然驚醒兀自喜悅的眾人,景韶猛地回頭,就見三支箭矢成品字狀直直朝他射來。
三箭齊發,神箭將軍!
景韶驀然瞪大雙眼,當年他之所以沒有躲過,就是因為這三箭齊發,行至身前恰好已分為品字狀,將他所有的退路封死,躲過一支躲不過另外兩支,而人在這個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朝一邊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