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時,我正準備向小叔叔告白。
卻聽到他漫不經心的嗤笑聲。
「她就一小孩兒,我他媽能動什麼心思?」三年後,我和他醉酒一夜荒唐。
醒來我故作平靜地對他說:
「隻是意外而已,我隻當您是長輩。」男人譏誚一笑,再次將我摁下去。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你不如當我是畜生。」
他拍了拍我的臉,懶聲道:「小侄女,我昨晚滴酒未沾。」
1
譚斯禮打電話過來時,我已經獨自在酒吧裏喝得迷糊了。
「在哪?」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醇磁性。
我不由想起今天他和女明星宋酒擁吻照上熱搜的事,逆反心理在此刻達到頂峰。
我眨了眨昏沉的眼,囁嚅出聲:
「小叔叔,我現在在男模懷裏。」
「你好像有點打擾到我了。」
譚斯禮氣笑了,冷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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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能耐了?」
我想了想點頭,小聲回答。
「還可以。」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越醉,反而說話咬字越清晰。
「不說了小叔叔,我也打算跟他熱吻了。」
譚斯禮笑意寒涼。
「阮星眠,你可以試試。」話音剛落,他就摁斷了電話。我呆了幾秒。那句「就跟你和宋酒一樣」還未來得及說出口。
2
大概是為了填補上自己謊話的坑。我真的點了一個男模陪酒。
一個——側臉長得像譚斯禮的男模。
他坐在我旁邊,託腮看著我。半晌,他笑了笑,悠然道:
「你好可愛。」
「可愛到我不想收錢,不想推酒,就想單純地認識你。」我沒點過男模,不知道怎麼相處。隻好遲鈍地點了點頭。
「謝謝。」
他起身去了吧臺,回來遞給我一杯沒見過的酒。唇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
「嘗嘗,專門為你調的。」
我反應有些緩慢,但直覺告訴我這杯酒不該接。
男生見我不動,笑道:
「是要我喂你嗎?」
接著,他就自己喝了一口。
猝不及防地朝我俯身吻下來。
在我將手邊的酒杯潑到他臉上前,一個酒瓶徑直砸在他的頭上。
「啊!」
譚斯禮顯然是剛從應酬場下來的。
襯衫最上面的兩個扣子亂散著,有種混不吝的散漫勁兒。他手上還拎著酒瓶敲碎後剩下的一小截。撩眼看向男模,帶著寒涼的笑意。
「你他媽誰啊?!」男模捂著血淋淋的頭,怒吼道。譚斯禮沒搭理他的茬,隻是笑吟吟地問他。
「說說,你剛才想幹什麼?」
我思考了一下,發現這題我會。
便像個三好學生一樣,脆生生接道:
「小叔叔,他剛才想嘴對嘴喂我喝酒。」
譚斯禮冷嗤著點了點頭,隨意拋開手中的半截子酒瓶。男模腿都在打顫,卻依舊故作鎮定道:
「你想幹什麼…?」
譚斯禮聲音依舊是不緊不慢的。
「搞,你,啊。」
下一秒。
他就抄起我面前桌子上的一瓶啤酒,壓著桌沿撬開瓶蓋。
拎著男模的領子將他摜在卡座上,將酒不由分說地盡數灌進他嘴裏。男模徒勞掙扎。
直到酒吧老闆出面。
「瞎,譚公子難得大駕光臨一趟,還惹您不痛快了..」「您看--」
譚斯禮將空酒瓶往地上一扔,打斷老闆的話。
「滾。」
「好嘞!這就滾!」
3
自始至終,我都沒太理解這場混亂是在幹什麼。因為我實在喝了太多了…
酒勁上頭到我思緒如同一團亂麻線。
譚斯禮斜斜地坐在我旁邊,擦輪火機噌亮火苗,點了一根煙。「阮星眠,你打算接吻的那個孫子是他?」他語氣淡漠如水。
但手背上剛被玻璃不慎劃出,正在流血的傷口,他看都沒看一眼。偏執且迫切地想得到這個答案。
「小叔叔,你要打他嗎?」我趴在桌子上,歪頭看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何止。」
譚斯禮輕勾了下唇,了無意味。
「剁了他。」
比較血腥的辭彙。
我糾結了一下,將臉埋在胳膊裏。
「那我不告訴你了。」
下一瞬,我就被掐著腰抱了起來。
天旋地轉一番後,我跨坐在了譚斯禮腿上。
他手不輕不重地摩挲著我的腰。
笑意裏含著淡淡的威脅。
「阮星眠,你最好別告訴我,你真看上他了。」我雙手撐在他的肩上,看著面前喜歡了三年的臉。
委屈莫名湧了上來。
眼眶微紅,嗓音也染上哭腔。
「反正不要喜歡你了。」
握著我腰的手僵了一瞬。
譚斯禮過了很久才再次開口,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怎麼得罪你了?」
我吸了吸鼻子,視線被眼淚模糊。
「因為喜歡你會很難過。」
「要聽著你說你隻把我當小孩兒,還要看你喜歡別人,和別人接吻。」譚斯禮輕嗤一聲,抬手捏了捏我後頸。
「喝醉了就造謠你小叔叔?」
「我是這麼教你的?」
見他抵死不承認,一股無名火湧了上來。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訓斥口吻。
「譚斯禮,你怎麼這麼渣?」
「做都做了,還不承認?」
他放在我後頸處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
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我,隱隱含著些戾氣。
「阮星眠,你他媽連你小叔叔都認不出來。」
酒精催化後的情緒轉化得更快。
我眼神懵懂。
譚斯禮將譚氏發的澄清函調出來擺在我面前。
澄清熱搜上的人不是譚斯禮。
又將那張吻照放大給我看。
那個男人的側臉幾乎完全被擋住了,但能清晰地看清手。
譚斯禮的手背上有一粒痣,但照片上的男人沒有。
趁我怔然,他驀地摁了下我後背。
使得我幾乎倒在他身上。
鼻尖抵著鼻尖。
男人冷笑,「白疼你這麼多年,連我都能認錯。」如果不是那顆痣,就憑幾乎一模一樣的廁所。
很難不認錯。
醉酒眠眠堅持不認錯。
我認真跟他辯駁。
「那你記得我哪裡有痣嗎?」
譚斯禮遊刃有餘地開口,「鎖骨。」我像是終於逮到了他的錯誤,瞬間硬氣起來。
「不止!」
「還有這裏!」
我撩起衣擺,剛想跟他指我肋骨位置。就被他壓住手。
「要撩換個地兒撩。」譚斯禮眸光沉沉地注視著我,嗓音微啞。
「成不成?」
看個痣真麻煩。
但我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還是點了點頭。譚斯禮直接這樣將我抱了起來。我及時摟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見證場景從酒吧換到了酒店。
隻一個字之差。
但做的事卻不同。
4
譚斯禮剛刷卡開門進去,就將我抵在門上。
視線落在我唇上,低頭吻下來。
我堪堪躲開,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
懨懨道:「不想給你親。」
我垂眸看著他松垮垮的領帶,悶聲控訴:
「親一個你一直以來都當作小孩兒的人,你不覺得自己很畜生嗎?」
彆扭的語氣裏摻雜了些不易察覺的希冀。
譚斯禮氣急反笑。
扳過我的下巴,輕啄了一下。
眸子裏漾著愈演愈烈的欲望。
「阮星眠,看好你面前的畜生。」
「他現在不止要親你。」
醉酒的眠眠可太脆弱了(凋謝.jpg)我不可置信地捂著嘴。
三秒後,眼淚蓄滿眼眶。我抽泣著。
「這是,我初吻…..
「譚斯禮,你不喜歡我怎麼可以親我.眼淚簌簌落下。
譚斯禮這才意識到喝上頭的我,是講不通道理的。他把我抱起來,放在羽絨被上。自己則半跪在我面前。
拉起我的手,放在手心安撫般揉捏。
聲音一如既往的低醇,卻斂起了平時的吊兒郎當。低聲哄道:
「眠眠。」
「我喜歡你。」
他幾乎是自嘲的語氣。
「你可能不知道。」
「想當畜生的心,在很早之前就有了。」
我隻聽懂了那關鍵的四個字。
緩緩停下哭聲,小聲問他。
「真的喜歡我嗎?」
「嗯。」
譚斯禮從不騙我。
即便是在我極度不清醒的情況下,也記得這件事。我抿了抿唇,眼尾還沾著眼淚就開始羞赧。
「那…..
「那你可以親了..
5
頭頂的燈晃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恨不得將頭徹底固定住。
這種狀態下,腦袋裏的酒精被晃得更難受了。
「小叔叔
話音未落,譚斯禮就居高臨下地捏住我的下頜,指腹碾著我的唇。
制止我繼續說下去。
他聲音透著繾綣的低啞。
「你非得這個時候叫我小叔叔?」
我無措且難捱。
「譚斯禮
「說。」
「晃得我頭疼…..」
譚斯禮抱起我,額抵著額。輕咬了下我的唇。呼吸錯亂。
「我怎麼把你養得這麼嬌氣?」
頭還是疼的。
思緒雜糅在一起,記憶混雜錯亂。等我再連接上斷帶的記憶,已經是深夜3點多。
6
譚斯禮依舊清醒著,半靠在床頭。
左手耷拉在床頭櫃上,指尖銜著根明滅的煙。我捏了捏太陽穴,記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很快鎮定下來,擁被坐起身。
四目相對,譚斯禮輕挑了下眉。剛想說什麼被我搶先開口。
「隻是意外。」
「還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吧。」我垂下眼,語氣平靜。卻有些難隱的艱澀。
「小叔叔,我一直當您是長輩。」
說完我就俯身去夠毛毯上的衣服。
身後傳來一聲輕哂。
旋即被扯回他身邊。
男人自身後攏住我,帶著些輕微的惱怒輕咬了下我的耳朵,語氣欠欠兒。「再也不能讓你喝酒了。」
我對他的話有些發蒙。
天….
我到底斷片了些什麼?!
譚斯禮不給我思考的機會。
他眼也不抬地將半截煙碾滅在煙灰缸裏,再次將我拉進顛覆的漩渦中心。俯視著我,額前的黑髮微濕。
「你不如當我是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