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吧喝點小酒怎麼樣?還是去KTV唱歌?」
這話是隔壁班的一個Alpha 說的,叫江遊。
江遊和我是高中同學,原先玩得挺好,但自從我分化成 Omega 之後,他就和我
有了距離。
「去喝點酒吧!今晚唱過歌了。」
許祁一錘定音,看向我和宋沂:「你倆覺得呢?」
我隨意,宋沂也沒什麼意見。
於是一行人直奔學校附近的酒吧。
卡座裏,江遊坐在我旁邊,端了一杯雞尾酒給我,低聲道:「時樂,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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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偏頭看去,江遊長相俊朗,一米八五的高個子,他原先是體育生,皮膚黝黑, 眼睛卻很亮。
聽人說,在學校裏追他的人還挺多。
「嗯。」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他又問。
「挺好的。」
說著,我喝了一口酒,餘光瞥見宋沂也在喝。
射燈下,少年的肌膚白皙,側臉線條柔和,睫毛纖長,如蝴蝶薄翼般簌簌顫動。
他單單是坐在那,就足夠吸引人的眼球。
心底沒來由地生出一些煩躁。
我要是也長這麼好看就好了。
一連喝了數杯,才將心底的那股無名火壓下去,但火是壓下去了,人也有點不清 醒了。
被江遊帶著往外走的時候,我的意識清醒了一瞬。
「江遊?」
「嗯,你喝醉了,現在寢室已經關門了,去附近的酒吧湊合一晚上吧。」 屬於Alpha 的資訊素鑽入鼻翼,是紅酒味。
我下意識想推開他:「那什麼,AO 有別,我打電話給我哥,讓他來接我就好了。
卻沒推開。
身旁,江遊的嗓音聽起來有幾分咬牙切齒:「時樂,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遠離 你?」
「啊?為什麼?」
我感覺面前有好幾個人影在晃啊晃。 「還不是因為你哥——」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青柚味。
緊接著,就被強勢帶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我費勁睜開眼,看清來人,驚喜道:「哥?」
男人的臉色有些沉,冷冷掃了一眼江遊,而後將我打橫抱起:「回家!」
我自然地窩在他懷裏。
身後,江遊不甘地喊:「他把你當哥!」
陸觀南沒理會他。
我也沒說話,奇怪,我不把陸觀南當哥還能當什麼?
14
等回到公寓已經很晚了,我堅持要去洗澡。
累了一整天,渾身都是臭汗。
陸觀南不放心,但在我的堅持下,隻好放我進去洗。
溫熱的水沖下來。
我酒醒了幾分,可就在我洗完要去穿衣服時,雙腿一軟,尾椎骨傳來熟悉的酥麻
感。
「嘭」的一聲。
我手撐著洗漱臺,正伸手去夠衣服,不小心揮落洗手液。
下一刻,身後的門猛地被推開——
我下意識回頭,呆住了。
見我呆在原地,陸觀南徑直朝我走來,目光掃過我的全身,嗓音有些啞了:「又 發熱了?」
聽見他的聲音,我回過神,忙背過身去,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
等穿上內褲,這才故作鎮定道:「哥,快,再標記我一下。」
臨時標記確實比抑制劑好使,能稍微多維持幾天。
但發熱期還沒過,臨時標記的效力散去,就又發熱了。
說完,我等了一會兒。
卻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動作,不由得回過頭。
猝不及防間,對上男人晦暗的眼神。
我的心尖一顫,這和之前在酒店一樣的眼神……
「哥?」
聽見這聲哥,陸觀南的眸色微變,眉宇間浮現無奈,拿了浴袍把我裹起來,低聲 問:「時樂,你知道標記意味著什麼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帶名帶姓地叫我。
我的眸光晃了晃。
因為在孤兒院長大,所以我從小學習就拼命,生怕會被人瞧不起。
就連到了這個世界也一樣,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我怕給他丟人,怕被趕出陸家, 所以沒日沒夜地汲取這些我陌生的知識。
我當然知道——AO 之間隻有相互喜歡才會標記。
可知道又怎麼樣?
他又不喜歡我。
我笑著打哈哈,「哥,你不是說臨時標記比抑制劑管用嗎?」
「是,但還有另一層含義。」
「是,是什麼?」
我忽然有些結巴起來,不敢看他。
可他的聲音卻透過水汽灌入我的耳中:「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我不喜歡宋 沂,我和他隻見過了幾面,而且他還是沈堯喜歡的人,我沒有當三的喜好。
「小樂,我從頭到尾,喜歡的人隻有你。」 轟的一聲,我的腦海裏像是炸開了煙花。
他剛剛……說了什麼?
反派喜歡我一個路人甲??
但我還記得一件事,磕磕絆絆道:「那你之前不是還把宋沂帶去酒店?」
提起這件事,陸觀南倒也坦然:「我參加完酒會,感覺快到易感期,就開了間房 休息,他莫名其妙跑到我房間裏,我還沒把他趕走,你就來了。」
我敏銳地抓住重點。
他本來就快要到易感期?
像是察覺出我在想什麼,陸觀南輕咳了聲,耳尖泛了紅:「本來沒那麼快的,你 一來就控制不住了。」
....
柑橘的味道在空氣裏愈發濃烈。
原本心底就有些蠢蠢欲動。
這下愈發控制不住,像是猛獸出了籠。
我踮起腳,主動吻上他的唇。
男人的瞳孔微縮,隨後一把抱住我的腰。
我們是怎麼從臨時標記滾到床上的,我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隻記得他從後脖頸一路啃下去。
沒過多久,我身上僅剩的布料就不翼而飛了。
頭頂的燈光在不斷搖晃。
直到遠方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我才昏睡過去。
15
夢裏,我好像又回到了八歲那年。
因著我有在孤兒院待過的豐富經驗,所以哪怕被車創飛,穿書到這裏從頭再來, 我也能很快適應。
打小就幫著院長幹活,討巧賣乖換得雞腿。
我全拿去給了年少時的陸觀南,哄他高興,給他補身體。
我懷著自私的心思接近他,隻因我知道他是陸家人。
可他卻渾然不覺,在知道每次隻有一個雞腿後,再也不肯吃,甚至在我為了他被 石頭砸得頭破血流時,守在我床前好幾天沒合眼。
我醒來後才知道,一向孤僻的他低聲下氣地去求院長給我找醫生。
又在我的傷勢穩定後,發了狠打傷了那些傷害我的人,被院長罰進小黑屋。
他很怕黑的。
我跌跌撞撞跑去找他時,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可在看見我的那一刻,他隻問我:「頭還疼不疼?」
我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哭著撲進他懷裏:「哥——」
他任由我抱著:「叫了哥,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因為我那一聲哥,他在陸家人找上門時,堅定地握住我的手:「要我回去也可 以,我要把他也帶回去。」
陸家人最初不願,但拗不過陸觀南,最後同意將我帶回去。
在陸家的十年間。
我見過陸觀南疲倦的模樣,見過他對手下人發飆的模樣。
可他卻獨獨沒有讓我受過半分委屈。
這些日子所有煩躁、酸澀的情緒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我想。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也喜歡上了他。
16
這一覺,我一直睡到正午才醒。
本以為陸觀南應該已經去上班了,但一睜開眼,就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
「哥?」
隨著思緒回歸,身上的知覺也跟著回歸。
我一動就疼得斷牙咧嘴。
「嘶——」
見狀,陸觀南神色一緊,作勢要掀開被子,關切道:「哪裡疼?」
我一把捂住被子,臊紅了臉:「沒,不疼!」
他昨晚還算溫柔吧。
就是渾身都酸,像是連夜跑了N 個一千米。
聞言,陸觀南松了口氣:「餓了沒?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我點了點頭,想下床去洗漱,可腳才落地,雙腿就哆嗦個不停。
...
身後傳來一聲悶笑。
我回頭,瞪他。
罪魁禍首斂了笑,繞到我這邊,抱我去洗漱。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隻不過餘光瞥到垃圾桶,其中有一個包裝特別眼熟。
好像,那天酒店他拿走的那一個。
這麼說來—
他想強取豪奪的人...一直是我?
17
雖然事情變得很離譜,但好像又挺正常。
比如他還是和沈堯不對付,但目前公司看起來很穩定,不像是能被人搞破產的樣 子。
隻不過那天之後,他不許我叫他哥。
當然,除了在某些時候。
這樣的日子一晃眼就過去了兩年。
到大三的時候,我已經修完了所有的學分。
去陸氏實習的時候,我喜形於色:「哥,以後你就可以輕鬆一點了!」
與其等風來,不如追風去。
我會努力變得更優秀一點。
既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能夠與他並肩而行。
辦公桌後,比起兩年前,男人的五官更加深邃了一些。
聽見我的話,對面的人抬起頭,眸光微動,旋即眼底浮現柔色,朝我招手:「過來
我依言過去,卻被他抱了個滿懷。
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你隻要在我身邊,我就很高興了。」
我的心口一滯。
過往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裏積攢下的孤獨、戒備悉數散去,彙聚成暖意,流過四 肢百骸。
但還不等我感動,有灼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脖頸間。
我下意識覺得有點不對:「哥,我,我去幹活——」
「不急,咱們先做個臨時標記。」
所有的窗簾被落下,很快,辦公室裏傳出我的嗚咽聲。
誰家好人做臨時標記還要脫衣服的?
番外:陸觀南篇
見到宋沂的那一刻,陸觀南腦海裏突然多了一段記憶。
在記憶裏,他在明知眼前的少年是死對頭沈堯喜歡的人時,仍對這個Omega 起 了興趣,要強取豪奪。
但他沒能成功,沈堯及時趕到,救下了這個Omega。
在這之後,他開始不計後果地處處針對沈堯,甚至動用手段來強迫這個叫宋沂的 Omega, 最後落得傾家蕩產、淪落街頭的下場。
這可真..他媽可笑!
他放著從小養大的寶貝不要,去喜歡死對頭的人?
他又不是有病。
反應過來後,陸觀南剛準備開口把人趕出去,卻沒想到,時樂來了。
這傻小子一來就抱著他不放,還釋放大量的資訊素。
他本來就快要到易感期了,被他這一抱,當即就忍不住了。
在宋沂被趕走之後,他控制不住自己,將人拖進懷裏,咬上那魂牽夢縈的腺體。
其實他本來是想要慢慢來的,先是趕跑時樂身邊的 Alpha, 然後對時樂好。
就像時樂說的那樣,徐徐圖之。
但.……這是他自己送上門的。
可惜。
那該死的沈堯竟然跑來破壞了他的好事!
不過沒關係。
後來他還回去了。
在看見宋沂進入發熱期後,他特意給這個 Omega 打了抑制劑,然後再打電話通 知沈堯過來。
肉在眼前卻吃不了的痛,總該要叫沈堯也嘗嘗。
不過沒想到的是,時樂也進入了發熱期。
軟著聲音問他:「哥,抑制劑還有沒,給我也打一管?」
他兜裏其實還有抑制劑,但私心讓他說了謊。
「抑制劑沒了,咱們回家。」
那個時候陸觀南隻有一個念頭。
他想標記時樂,很想很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