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沈時域整整六年。
後來他跟初戀分手,我趁虛而入。
所有人都說女追男是沒有好結果的,我不信。
直到第五年,他去接初戀回國。
醫院相遇,他陪著她做檢查,我獨自一人做手術被他撞倒。
他的初戀挑釁我:「不如我們賭一把?看他到底是選擇你還是選擇我?」
那天他毫不猶豫丟下了我。
那一刻我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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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不熱的心就不捂了,不愛我的男人我不要了。
他卻語氣譏諷:「盛夏,你那麼喜歡我,你才捨不得。」
一個人做完手術,我強撐著痛給沈時域打電話。
卻在走廊不小心被人撞倒。
護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著急地跑過來扶我:「你男朋友還是沒接電話嗎?可 真是的,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情,連女朋友的電話都不接。」
我沒告訴她,我的男朋友正在陪他的初戀。
剛才抱著人撞倒我的就是他。
護士看到我的眼神,八卦起來:「別看了,江小姐的霸總初戀,關心她得很,就 一個小破皮,恨不得讓整個醫院的醫生都過來。
「笑死,再晚點傷口都要痊癒了,不過嘛,人家情侶之間的小情趣罷了。」
「阿域,我的手有點痛,會不會有事啊?」
裏面傳來沈時域初戀,江知渺的聲音。
阿域,叫得多親密。
「他們倆挺般配的。」我笑了笑。
或許是聽到了門外的聲音,沈時域的頭轉了過來。
而我已經背對著他離開了,並沒有看到他有什麼表情。
但我拿出了手機,給他發了一個1。
2
第一次發數字,是沈時域第五次放我鴿子。
他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捂住心口的疼痛,開玩笑對他說,他在我這裏的原始分是100分,隻要他傷
害我一次,我就扣1分。
直到我扣完了所有的分,我就不要他了。
他愣愣看著我很久,然後冷漠地說我幼稚無聊。
我又沒骨氣一樣上前抱住他,說傷害我隻會扣1分,但要是他對我好一點, 我就會加很多分。
比如,為我做頓飯,我會加5分。
陪我旅遊我會加10分。
我要是生病了他在醫院陪我,我會加20分。
如果沒空陪我,卻還是帶來了水果,我會加5分。
我一分一分地減,再一堆一堆地加。
可是三年過去了,現在沈時域在我這裏還是隻剩下了9分。
手機裏彈出了他的電話。
接起來時,我問他:「你在哪兒?」
沉默了片刻,他答:「公司,有事嗎?」
撒謊。
明明在陪初戀看病。
明明醫院的電視正在放著他和初戀在機場現身的畫面。
標題是:【最年輕影後江知渺學成歸國,霸總護初戀全程接送。】
我笑了笑:「沈時域,撒一個謊是會用無數的謊來圓的。」 他說了一句「無聊」,就掛了電話。
我在想,從今天開始我就要逐漸放下他了。
3
那晚,我找了一個護工照顧我,沒回去。 迷迷糊糊中被電話吵醒。
是沈時域的。
「你不在家?」
我「嗯」了一聲,聲音帶著些微啞。 他說了一聲好就掛了電話。
甚至連一句你在哪兒都沒有問。
對我,他向來如此。
我摸了摸手上輸液的針,覺得這針不是紮在我的手背上,而是我的心上。
把他從失戀的悲痛裡拉出來的是我。
陪他度過黑暗歲月的人是我。
我以為真心可以換來真心,還是輸了啊。
4
我是一周後出的院。
回去我就開始收拾行李。
同居一年,沈時域家裏塞滿了我的東西。
我剛搬來時,裏面冰冰冷冷,沒有人情味。
我工作的原因,每到一個地方總能淘到一些稀奇有趣的玩意兒。
客廳裏放著我從英國一個小攤販手裏買的所謂的寶藏地圖、荷蘭帶回來的凡高 擺件、布拉格許願池裏撿起來的硬幣。
餐桌上是從義大利買的Murano 玻璃杯、肯雅帶來的手作盤子。
衛生間有我從澳洲背回來的果實擴香器。
沈時域的家太大,我的東西又太多,都要搬走也是一個大工程。
想了想,我決定從餐廳和廚房開始行動。
走到廚房時,很奇怪的,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房子每天都有阿姨來打掃,乾淨整潔。
但就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
我打開了冰箱。
看到了一袋紅糖。
我生理期時不時會痛經,雖然是有點不舒服,但我從不喝紅糖水。
也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客廳裏有了動靜。
走出來時。
許久未見的沈時域出現在我面前。
隻是他的身後,還多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身上穿著他的西服。
而她渾身濕透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在今天出現。
沈時域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冷淡地開口:「終於知道回來了?
「這麼多天,一個消息都沒發,盛夏,你在外面玩得挺好啊。」
有一瞬間。
我有點想笑。
我給他發的消息打的電話,他全視而不見,自從那個深夜他來過電話後,他再也 沒問過我去哪兒。
在商場上做事細心入微的他,隻要打開我的朋友圈就會發現,我這段時間沒去採 風。
因為我採風會發照片。
但他沒空過問,因為他正忙著給初戀熬紅糖水,也忙著帶初戀回家洗澡。
僵持中,江知渺緩緩走到他身前:「盛小姐別誤會,我在附近拍雨戲,正好遇到 沈先生來探班,這裏離拍攝的社區比較近,他隻是帶我來換件衣服。」
一句話,三個重點。
沈時域知道她的行蹤,去探班了,甚至心疼她淋濕,從片場帶走了她。
我笑了,看向沈時域:「沈總真是天打雷劈的大好人,對前女友的事情都這麼上
心。」
江知渺要說話,我打斷她:「是沒有酒店入江小姐的眼嗎?偏偏跑到前男友家裏 來換衣服,你不覺得挺有意思的?」
「對不起啊,當時隻是怕狗仔拍到了,沒想那麼多。
「確實我不該來,盛小姐別因為我跟沈先生置氣,我這就離開。」
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她把西服脫下來遞給沈時域,拍了拍腦袋:
「哦,我忘了前天還放這裏一袋紅糖,我也一起拿走吧。」
明明是在示弱,明明說得如此坦蕩。
我卻看到她眼裏明晃晃的挑釁和示威。
顯得我才是那個小心眼刻意刁難的人。
我皮笑肉不笑:「別啊,我才回來得不是時候,打擾兩位了。」
轉身就要走。
卻被沈時域拉住了手腕,他壓低著聲音,帶著些明顯的不耐煩:「剛回來,你又 要鬧什麼?」
6
我鬧什麼?
沈時域居高臨下看著我,手指卻慢慢收緊,捏得我手腕痛。
我試圖掙扎:「放開,你弄痛我了。」
卻被他越握越緊,甚至皮膚開始泛紅。
「盛夏,我不想跟你吵架,我跟她.」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知渺突然開口:「阿域,那我就先走了。這部戲多虧有你投 資,下次再請你吃飯。」
哦,原來這段時間都在忙著給初戀投資,生怕她受欺負啊。
我在心裏想著,沈時域,這是你今天第三次傷我心了。
在他愣神時,我抽開了他的手,很平靜地看著他:「沈總的時間都留給了初戀, 怎麼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女朋友了?」
「阿域,你陪我去看手的老中醫,能直接把聯繫方式給我嗎?下次我自己去,就 不麻煩你了。」
哦,第四次了。
沈時域皺眉,煩躁地摸西裝口袋。
越摸他越心煩,半天沒摸出老中醫的名片。
江知渺就那麼安靜地看著她,眼尾帶笑:「你別著急。不然下次給我吧,我有點 冷,再不走要感冒了。」
說罷,噴嚏聲就來了。
還真是好演技。
可還是騙了沈時域,他把西服又重新披在她身上:「蓋著點。我先送你過去。」
第五次了。
心臟處泛起了細細密密的疼痛。
連帶著肚子上的傷口都扯得有點難受。
我用手捂著,去茶幾上翻醫生給我開的藥。
就著礦泉水吞了下去。
回神的瞬間,沈時域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他從我手裏奪過那片藥看了看:「阿莫西林?你哪兒不舒服?」 「我做手術了,難受得很,不行嗎?」
「盛夏,你到底在跟我賭什麼氣?」他好像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低啞著聲音,
「回來就跟吃了炸藥桶一樣,你能做什麼手術?一個小傷都要叫半天的人,別又 想找存在感讓我心疼你。」
我緩緩閉著眼睛,此刻真的覺得很累:「沈時域,我….…」
「阿域,導演在催我了.…
江知渺嬌軟的聲音又來了。
打斷了我的話。
沈時域在我和她兩人之間看了看,還是選擇走向她。
臨走時,他說:「你在家等我回來。」
要說的話被我狠狠咽了下去,我沒回應他,隻是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沈時域,今天減6分,你隻剩下3分了。
7
我請了家政公司來幫忙。
東西那麼多,花了將近4個小時才清理完。
而所謂的「就在附近拍戲」,來回用得了這麼久嗎? 最後一刻,我看著臥室裏擺放的照片。
那是我和沈時域在山頂拍的,穿著衝鋒衣,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很傻氣。
其實,也不完全是不好的回憶。
確認關係的第二個月,我獨自一人跑到非洲爬乞力馬紮羅山,去觸摸最後的赤道 之雪。
因為有預測冰川將在2025年消失。
作為攝影師,我扛著相機就飛了過去。
我走的是馬查姆路線,周邊都是結伴而行的人,隻有我單著。
準備出發時,我卻看到穿著衝鋒衣朝我走來的沈時域。
那天破曉時分,清晨薄霧和熟悉的他。
讓我心裏為止一顫。
我從小散漫獨立慣了,但那個時候卻突然覺得,好像有一個人陪在身邊也是不錯 的。
這個路線我們爬了7天,沈時域經常鍛煉,體力不錯,所以常常是他拉著我往 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