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對壘,我和女主在城樓上排排站,笑得殘忍的敵軍首領,讓男主選一個活命。
男主會選我這個白月光
但之後,他會幡然悔悟,將我斬殺,追隨女主而去。
我不想領盒飯。
情急之下,我「啪嘰」一口親在了敵軍首領的臉上。
男主蒙了。
敵軍首領臉紅了。
成功阻止了男主選我,我高興得差點再在敵軍首領的臉上親一口。
如果剛剛男主的嘴裡喊出了我的名字,那麼,不等大刀落下,女主自己就會縱身 跳下城牆,香消玉殒。
跳之前還得悽慘一笑,喊話男主:「隻願來世再不做你的妻。」
然後便是男主猛然醒悟,意識到自己最愛的其實是女主。
男主瘋魔了,恨自己選了我,四舍五入約等於恨我。
他會將我斬殺,追隨女主而去。
不過男女主重生到了新婚夜,重新開局,開啟狗男人的追妻火葬場。
而我——男主的白月光兼炮灰女配。
會真正嗝兒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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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些?
因為我活了二十年,才在剛剛知道自己是穿書。
我是直接穿到娘肚子裡的,生下來就沒有前世的記憶,跟本土的女孩兒一樣生 活、成長。
我有個青梅竹馬,叫陸劍鳴
他是沒落武將世家的長子,我是富商之女。
我爹不隻很有生意頭腦,看人也是一絕。在陸劍鳴還是個垂髫小兒時,就認定這 小子是個潛力股,可以投。
於是,我爹資助他讀書、習武,花錢給他打點上司同僚,幫他養著一家老小。
自然,這些都是以他跟我定親為前提。
我們的感情也很好,他比我大幾歲,總會護著我,陪我一起玩。我爹娘以前常常 笑稱,我是在未婚夫婿的背上長大的。
我們的親事是交易,感情並不是—至少,曾經我是這麼認為的。
本以為,等我長到十六歲,就會按照兩家約定的那樣,我成為他的妻。
可是到了十六歲這年,他卻告訴我,他要娶別人了。
娶的是當朝丞相之女。
陸劍鳴果然如我爹看準的那樣,進入官場後便遇水成龍、步步高升。
但終究,他的野心太大,一個商人是無法支撐的。
有了丞相嶽父後,他才真正成了南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在南朝呼風 喚雨。
直到後來,丞相嶽父也要讓他三分。
不過那些都跟我沒關系了。
從十六歲之後,我們兩家就斷絕了來往,我再也沒見過他。
我跟著我爹跑起了生意,走南闖北,一年幾乎沒個歇下來的時候。
這次去北方收購藥材,爹爹臨行時突感風寒,幾日不見好。時間耽擱不得,我便
央求爹爹允我一人上路。
爹爹極不放心,僱了比以往更多的鏢師,還派了幾個家僕陪同。
誰知剛走到邊境,戰爭就爆發了。
北國蠻兵佔領了這座邊境小城。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我一個小小的商女,竟成了敵軍俘虜的重點目標。
再多的鏢師和家僕,也阻止不了我被兇悍的騎兵擄去。
我在陰暗不見天日的牢房裡被關了不知道多久,重見天日時,就被押上了城牆。
跟我同樣被押的還有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我並不認識,她看我的眼神卻很復雜。
她喃喃道:「我見過你,在他的書房….
很奇怪。
我正納悶時,兩把大刀就架到了我跟她的脖子上。
身邊的敵軍首領勾起了嗜血的笑,衝著城樓下喊道:
「聽聞陸將軍是個痴情種,懷抱嬌妻,心裡卻還惦記著摯愛閔小姐。」
「我倒是好奇,如果陸夫人和閔小姐隻能有一個活,陸將軍會選誰?」
「這樣吧,陸將軍隻要選一個,我立馬退兵到江北。」
敵軍首領的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好像這是個很好玩的遊戲。
我卻兩眼一黑,差點沒昏過去。
就在此時此刻,我前世的記憶突然覺醒了。
我知道了自己是穿書,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看著城樓下多年未見的陸劍鳴的臉,他成熟了很多,陌生了很多,英俊的臉上
是一片莫名其妙的深情。
他告訴我要娶別人時,也是這種神情。
..死渣男!
我肯定是上輩子功德不夠,才遇到這樣的極品死渣男。
為了前途拋棄我,分手四年後還得坑我一把,把我生生給坑到閻王殿去!
他的嘴巴嚅動,一個「閔」字分明已經說出了口。
情急之下,便發生了開頭的那一幕。
陸劍鳴嘴裡的名字卡在了喉嚨裡。
敵軍首領的笑也僵在了通紅的臉上。
兩軍數萬將士的眼睛,都齊刷刷地盯向了我。
隻有我老神在在。
摸了摸被胡子扎了的嘴唇。
敵軍首領當眾被我佔了便宜,身邊將領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偷摸用揶揄的眼光打 量著他。
敵軍首領低罵了一聲,狠瞪著我。
我無辜回視,他又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不過,到底是結束了這場殘忍的遊戲。
兩軍繼續僵持,我和女主被押下了城樓。
書裡的劇情在這裡跑偏。
這回,我跟女主關在了一起。
她的狀態不太好,低垂著頭,散亂的頭發遮住臉,像被人抽了筋骨般癱在那裡。
我打量著她,有些好奇。
她是怎麼做到在被男主這樣傷害過後,重生了居然能原諒男主,跟他相親相愛的 ?
換成是我,別說追妻火葬場了,就是男主把自己燒成舍利子,我也不可能多看一 眼啊。
「他這麼愛你,你很感動吧。」女主抬起頭,看著我,眼底是深深的哀傷和絕望。
我直接笑出了聲。
「感動?感動他當年為了追求富貴而拋棄我嗎?」
「可是他在生死關頭選了你,而且 ….女主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他心裡 一直有你。」
女主細細道出,她的丈夫是如何惦念著白月光初戀。
「他的書房誰也不能進,成婚兩年後我才無意發現,原來裡面掛滿了你的畫像。
「他經常做夢,夢裡呼喊的『柔兒」,想必便是你的名字。」
「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他的一塊玉佩,他衝我大發雷霆,後來才知道,那玉 佩是你兒時送給他的。」
「他把你藏在心裡的禁地,小心呵護著,誰也不能觸碰。」
女主淚眼盈盈。
「我無論怎麼做也得不到他的心,哪怕隻是一丁點。他對我隻有利用。」
我幽幽地道:「他對我,又何嘗不是利用。」
女主錯愕。
我笑了笑,跟女主講了我和陸劍鳴之間的事。
「.你看,我跟你沒什麼不同,隻是他不同階段所利用的對象而已。」
女主緊皺眉頭,最終還是搖頭道:「我們還是不同的,他愛你..」
「他的愛情太廉價,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轉移到別人身上去了?」
我撇著嘴,很不屑。
「如果剛剛在城樓上,他將我的名字喊出了口,說不準立馬又會幡然悔悟愛的是 你,後悔舍棄了你。」
女主苦笑:「怎麼會呢。」
我道:「以他的能力,要達成今天的成就是早晚的事,可他等不得,選擇拋棄 我而娶你,這樣的愛能有多堅定?」
女主有些動容。
我繼續道:「他就是個純粹的利己之人,愛情於他不過是功成名就時的點綴而已 。表演出來的深情,能感動他自己,可感動不了我。」
女主看著我,似是驚詫於我的理智。
半晌,她笑著道:「閔小姐,你是個清醒的人。」
「那你呢?還他愛嗎?」
在城樓上,陸劍鳴的選擇雖然被我阻止了,但女主是清楚看見了他的嘴型的。
她知道他的選擇。
女主沉默了很久,搖了搖頭。
「不知道。」
我沒再說什麼,牢房一時陷入了寂靜。
忽然,從外面進來了一個小兵,指著我道:「跟我走,攝政王要見你。」
攝政王?那個被我親了一口的敵軍首領?
我跟著商隊在城中民居躲避兵禍時,就是這位攝政王親自帶兵找到我的。
在南國民間流傳的戲曲中,陸劍鳴的形象是英明神武的護國戰神,趙豫則是跳梁 取樂的番邦小醜,總是以滑稽形象示人。
總之,追戲多年的我,已經在心裡將趙豫的形象給固化了,對他壓根生不起多大 的懼怕。
——哪怕他領著一隊寒氣森森的重甲騎兵站在我的面前,眼裡還殘留著嗜血過後 的瘋狂。
把我捉住時,他興奮地仰天大笑,一臉絡腮胡子都跟著顫動了。笑過後,他便伸 手一提溜,將我橫放在馬背上。
我在他手裡不像活人,倒像個等待燙毛的死豬。
在馬背上,我被顛得腸子都快打結了,實在沒忍住,尋了個他身上沒被鐵甲包裹 的空處擰了一把。
呼呼喝喝的男人頓時啞了聲音,一雙好看的鳳眼衝我瞪著,胡子背後的神情滿是 錯愕。
我才反應過來,剛剛擰的地方是他的大腿。
我來不及後悔,更沒心情羞澀,苦著臉對他道:「大哥,慢點成嗎?我快吐 了 . . !
話說完,我的胃還配合地幹嘔了一下。
可能是怕我真吐了弄髒他,趙豫不再甩鞭,馬兒的速度漸漸慢下來。
我被趙豫扔進了一間牢房,陰暗潮湿,地下隻有一床黑得看不出顏色的破棉絮, 角落放著一個恭桶,臭氣燻天。
我差點暈了,把我關在這還不如讓我死呢。
我立馬叫住想要轉身的趙豫:..…能升房嗎?給錢的那種。」
趙豫還沒說話,他旁邊的校尉先怒了。
「當住店呢?知不知道自己是階下囚?!」
我縮了縮脖子,還是拉著趙豫不放。
其實,我心裡隱隱有底,既然趙豫專門將我這個無名小卒抓了來,可見是有什麼 用處的,在用完之前,我的生命應當無虞。
既然如此,何不大膽提點要求?反正最多就是被無視而已。
然而,趙豫在盯了我半晌後,竟然吩咐人給我換了新的被褥和恭桶。
好歹能勉強躺下睡覺了。
我真心實意地拍了下趙豫的馬屁:「您和戲曲裡演的一點都不一樣,您威風赫 赫、儀表堂堂、龍章鳳姿、天日之表,是個宅心仁厚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