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買幾十萬的佛珠手串?」
「幾十萬?」
我被室友科普了,她說這是什麼沉香珠,極為稀少,總之很貴。
難怪陳家祠不讓我放前臺,還說是他奶奶給的。
我趕緊聯系了陳家祠,「你什麼時候來拿你的手串?」
「姐姐終於想我了?」
「想你妹。」我屏住呼吸,「你那個手串幾十萬?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我要是弄 丟了怎麼辦?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那就弄丟好了,把你賠給我。」
我:!
「我在說正事。」
「我也在說正事。」
我無語了。
「那佛珠到底是真的假的?」
感覺到我生氣,他止住了笑,「不知道,我奶奶給的,你戴在手上,不就不會掉 了。」
「你先戴著,每天拍一張照片給我看看它還在不在,我盡快過去。」
每天?行吧,也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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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的每天,我都戴著這串手鏈,每天定時給他發一張佛珠的照片,把它 像供祖宗一樣供著,生怕掉了,壞了。
他起初每天都隻回一句:「收到。」
偶然一天我忘了發,他竟然主動發消息過來:「看看手。」
我感覺我是他的奴隸,不爽但還是拍了一張過去。 「手真白,看著就很軟。」
我氣不打一處,「你往哪兒看呢?」
「摸我的時候怎麼就一點不留情呢?」
「陳家祠!」
「嗯,姐姐?」
姐姐你個大頭鬼,他就比我小三個月,天天「姐姐」「姐姐」地,我雞皮疙瘩都 起來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過來?」我沒耐心了。
他還在那邊笑,「你天天讓我過去,我真的會誤會的。」
「我讓你過來拿你自己的東西,你誤會什麼?」
「你說什麼?」他輕嘆了一口氣,「你是我室友的前女友,天天給我發信息,還 給我拍手,難道不是在玩刺激嗎?」
「你搞清楚,我是為了還你東西!」
「姐姐欠我的還少嗎?」 「我欠你什麼了?」
「自己想。」
想什麼?我真搞不懂現在的弟弟在想什麼。
「算我求你,趕緊過來吧,幾十萬的東西,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他突然壓低嗓音,嚴肅而認真,「這麼想見我?」 我:?
「是是是,想得寢食難安可以了吧?」
他安靜了幾秒,那邊傳來滑動鼠標的聲音,「我今晚的機票,你訂好酒店等我。
我:...
「行。」
9
一個月沒見,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緊張。
從機場到酒店,我們倆陌生得沒說一句話。
「你今晚不回寢室?」進酒店房間的第一秒,他就倚在門框上問我。
「回。」
時間卡得正好,寢室11點關門,他10:50才到酒店。
「手串給你,我先走了。」我急著趕回去。
「去哪兒?」他不接手串,反而捏著我的手不放。
「我要回寢室,快關門了!」
他盯我一眼,放開我的手,「我剛來你就走啊,我還沒吃晚飯呢。」
我思考了一下,好像確實不太好,給他轉了100。
「夠了嗎?」
「你說呢?」他看著手機不收款。
無奈,我又給他轉了100。
「現在呢?」
他不說話,把手串扔在床上,有些生氣,「把我千裡迢迢地叫過來,自己又走
了,真會釣。」
「我...我寢室真要關門了。」
他來得早我也可以請他吃個飯沒什麼,但是….
「關門就關門,大不了我把床讓給你,我睡沙發,姐姐怕什麼?
「還是姐姐想跟我劃清關系?
「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劃得清嗎?」
我一陣頭疼。
再不阻止他,他能說出更出格的話。
「好了,要吃什麼?我請你。」
他的脾氣一秒收住,「都行。」
我帶著他下樓,路過燒烤攤,我故意繞著走,他卻指了指,「就這個吧。」
「這個不行。」
「不想走了,浪費時間。」
「這個真不行。」
我話還沒說完,他倒好直接擺爛地坐下。
老板走過來,看到我的時候一愣,「幾位?」
「兩位。」他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我坐下,「隨便吃點,沒必要那麼累。」
我硬著頭皮不想坐,他卻伸手一把把我拉過去。
「我真走不動了,坐飛機累死了,給我省點力氣吧,姐姐?」
聽到姐姐兩個字,老板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倆。
我一陣頭皮發麻。
「別亂叫姐姐。
「那叫什麼?」他好笑地看著我,「甜甜?」
我剛喝進去的茶都快噴出來了。
老板拿著餐具走過來,意味深長地盯著陳家祠,「要打包嗎?你們學校寢室是不 是快要關門了?進得去嗎?」
「我們不住學校。」陳家祠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我嚇得彈起來,「我還他東西,還了就走。」
「呵..」一提到要走,陳家祠脾氣又上來了,「約我來,又要走,就你最會釣。」
我:...
一頓燒烤吃下來,幾乎都是我埋頭吃,他隻吃了一點。
我有點疑惑,「你怎麼不吃?」
「飛機上吃過了。」
「吃過了你還 ..
「想嘗嘗你們四川的。」
「算了,不說這麼多了,手串給你。」我把手串拿給他。
他卻拉著我的手不放,「手好白,這東西跟你還挺配。」
「我不配,它太貴了。」
他沒說話,把手串隨意地放進褲袋。
我們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
聊到激動之處,我問他:「你們廣東人真的要吃福建人嗎?」
他抽完一支煙盯著我,「他們吃不吃我不知道,我倒是挺想吃四川人的。」
我:!
四川人惹你了?
吃完他送我回寢室,可哪裡還進得去。
「抱歉,讓你回不去了。」他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可是沒有一點歉意。 我隻好又把他送到酒店,準備自己去開一間房。
「我先走了。」
剛想溜,他卻擋住了門。
我走哪邊,他就懶散地擋住哪邊
我從他雙臂下穿過去,卻被他一把拎了回來,抵在牆上。 「你幹什麼?」
「再釣就過了啊,姐姐。」
話落,他低下頭,就吻了下來。
「陳家祠!」
「嗯?」他聲音帶了點沙啞。 「放手。」
「不行。」
「你到底幹什麼?」 「你。」
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他卻不怒反笑,放開我。 「要喝點酒嗎?」
「喝了酒的姐姐特別迷人。」
「滾!」
「那我喝一點,喝醉了,隨便姐姐把我怎麼樣,我都不反抗。」
他給自己倒著酒,把我攬在懷裡,時不時低頭來吻我。
清冽的酒香渡到我的嘴裡,我開始上頭。
正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拉回了我的理智。
「你自己喝,我真得走了。」
他不爽了。
「我爸電話,他讓我回去。」
「叔叔怎麼突然……」
「不是突然。」我猶豫了兩秒,如實交代,「剛才燒烤攤的老板,是我爸。」
「完了。」
他一秒變正經,在原地愣了幾秒開始扣好扣子,穿上外套,「我送你回去。」
「不用。」
「就送你到小區門口,我不進去。」
「哦,那行。」
一路上他都很緊張,我都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
他不是很囂張嗎? 原來也有怕的時候。
「姐姐明早還來找我嗎?」走的時候他問我。
「找你幹什麼?」
「我千裡迢迢來這兒,姐姐不帶我到處轉轉?」
這….
「明早再說吧。」
「那我等你。」
怎麼搞得像生離死別,我朝他揮揮手走了。
回到家,整個家裡氣氛都很嚴肅,客廳多了一個人。
陸洲。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陸洲看見我立馬站起來。
「有事。」我不想理他,「你來幹什麼?」
「我剛回四川。」
「來我家幹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
我還記得之前我放暑假去他家找他,他質問我:「一放暑假就往我家跑,你沒有 自己的家嗎?」
當時我傷心了好久,他也是各種哄著我讓我原諒他,我那時候被愛情衝昏頭腦,
還覺得他是在鞭策我。
「我給你發了好多信息,你都沒回。」他臉色有些僵硬。
「沒空。」
我爸臉色立馬不好了。
「你跟我進來。」
我和我爸進到房間,我爸桌子一拍,問我怎麼回事。
「戀愛是你要談的,三年了,你們都快談婚論嫁了,你這是在幹什麼?」
「人家小陸買了好多東西來家裡,等了你一天,你呢?你自己想想自己都幹了什 麼事。」
等了很久嗎?
誰讓他等了?
我爸說得沒錯,對這段感情,我一直就是奔著結婚去的。
我想的是畢業了我們就結婚,我要跟他好好過日子。
可是人家並不是這樣想的。
我帶他見過我所有親戚,他呢,我連他父母都沒見過。
他說他父母忙,希望直接畢業後雙方家長見面。
我信了。
戀愛三年,我們除了接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他說是等到新婚夜,我更崇拜 他了。
可是前女友回來後,他第一晚就跟人家去了酒店,還強調自己單身,可笑嗎?
所以他的所謂貞潔,到底是為誰保留的?
想到這些我鼻子有些酸,但更多的是氣憤。
「我和他分手了。」
我輕描淡寫一句,我爸直接揚起聲調質問我:「為什麼?就因為今晚那個混混? 」
我:?
「陸洲出軌了。」
我跟我爸說了陸洲去接前女友把我一個人扔在車站,不接電話的事。
我爸愣了一下,「接個人也算出軌?小陸都解釋了是誤會。你直接找個其他的男 的,你讓我們父母怎麼給人交代?」
我爸看到我和陳家祠在一起,先入為主斷定錯誤在我。
我解釋不清。
「不關他的事,我反正不會再跟陸洲好了。」
「不跟陸洲好,跟那個不三不四的好?我今晚不叫你回來,你還真跟那人..…」 我爸很生氣。
「沒有。」我也不知道陸洲給我爸灌了什麼迷魂湯。
「你別以為長大了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我告訴你,你要敢跟今晚那個 人有點什麼,你就別回這個家了。」
我爸始終認為我鐵了心分手是因為陳家祠。 我悶著不說話,隻覺得心累
出去的時候,我媽還在跟陸洲聊天。
看到我出來,他對話題轉向我:「我聽阿姨說你在找實習單位,要去我叔叔公司 嗎,我可以去打個招呼。」
我媽聽了兩眼放光,「好啊,那真的太好了。」
我媽跟我使眼色,讓我謝謝陸洲。
「我自己會找。」我不想理。
「叔叔你看她。」陸洲求助我爸。
「好好說。」我爸失望地看著我,嘆了一口氣,直接回房間了。
誰要跟他好好說?
我也回房間了。
後來氣氛很尷尬。
這麼晚了,我媽也不好讓人走。
把陸洲安排在客房。
晚上睡到半夜,他偷偷進了我的房間,試圖親我。
「出去!」我嚇得後退。
他愣在那裡,「我隻是想跟你說會兒話。
「江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不是老是抱怨我陪你的時間太少嗎,我….想陪陪你。」
我開了燈,罵了一句:「你真惡心。」
趁我睡著了,跑到我的房間偷親我,以前我可能覺得浪漫,現在隻覺得惡心。
實在不想再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我穿上外套就走了。
11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最後到了校門口,坐在路燈下。
因為太過氣憤,腦子不清醒,我凌晨三點給陳家祠發了一條信息。
「我明天不能帶你去旅遊了,你找個一日遊旅行團吧。」
本來以為他睡了,結果他的電話立馬打了過來。
「怎麼了?」他的嗓音幹澀,聽起來像是被我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