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讓張銘面色好看起來。
慕北音隻覺得莫名其妙,她就是問了句張銘的代表作,居然就破防成這個樣子。
一個鋼琴家沒有代表作,能被稱為鋼琴家嗎?
不少人陰陽怪氣的嘀咕:“慕北音怎麼什麼都不懂?陸小姐能把張銘請來,肯定費勁了心思,慕小姐居然說沒聽過這個名字。”
“鄉下長大的鄉巴佬是這樣的,可惜了張銘先生,要對牛彈琴了。”
陸凌霜笑著道:“不是的,張銘先生是我的老師,請他來倒沒費多少工夫。”
眾人更加恭維:“陸小姐居然拜了張銘為師?天啊!”
“那陸小姐不就是葉懷舟一脈的學生了?陸先生,陸夫人,恭喜你們有個好女兒!”
“這對比……嘖嘖,一個是張銘的學生,一個卻連張銘是誰都不知道,哎,我看霍先生真是娶錯人了!”
陸凌霜眼珠一轉,“老師,您別生氣,這位慕北音小姐對音樂不感興趣,所以不知道您,但在場其他人,誰沒聽過您的大名呀。”
張銘被誇的飄飄然,不由更加高傲得意。
隻不過……
他擰眉,“慕北音?這名字有點耳熟。”
慕北音眨了眨眼睛,覺得她名字耳熟?真奇怪,她都不認識張銘。
然而,還沒等她想明白,張銘忽然起身,臉色頓時猙獰厭惡起來!
“我想起來了,慕北音,原來是你!你這種人憑什麼有資格參加元老夫人的壽宴?!真不要臉,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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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安靜了幾秒,眾人不明所以。
這是……怎麼了?
張銘認識慕北音?還很厭惡她?
慕北音臉色一沉,這人到底是誰,莫名其妙指著她的鼻子罵,以為她脾氣很好嗎?
陸凌霜瞬間想到了什麼,急忙上前,故意問:“老師,您怎麼突然這麼生氣,北音不是故意的,您不要……”
“我厭惡她,不是因為她沒聽過我的名字,而是因為……”
張銘冷哼一聲,高聲道:
“因為四年前的海城鋼琴大賽,慕小姐也參加了!隻不過凌霜你得了冠軍,而慕北音,卻在半決賽的時候勾引評委,企圖作弊,被大賽永久除名了!”
話音落下,滿場死寂。
霍時卿瞳孔一縮,四年前的海城鋼琴大賽?!
眾人默默對望,一時間沒都沒敢開口。
……勾引評委,永久除名……
慕北音怎麼敢的啊?!
四年前她才十八歲,十八歲就做出這種事,現在還好意思嫁給霍時卿?!
慕北音簡直莫名其妙,四年前她根本沒去過海城。
陸凌霜驚訝的捂住嘴:“天啊……老師,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可不會記錯,慕北音這個名字我死都不會忘!你們是不知道這女人有多不要臉,脫光了往評委床上爬,那評委都能做她爺爺了!”
“一個勾引不成,就勾引其他的,甚至還打過我的注意,惡心!下賤!”
張銘厭惡道:“元老夫人,我實在不願與這種人在同一場合,張某先告辭了!”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眾人看慕北音的眼神頓時變了。
“她怎麼這麼惡心?”
“還氣走了張銘先生,那老夫人的生日怎麼辦!”
“幾句無憑無據的話,便誣蔑霍某的夫人,我看該走的是你。”
霍時卿把玩著匕首,眸色凜冽,“我記得張銘先生前段時間爆出了某些醜聞,需不需要霍某提醒提醒你?”
“你!”張銘臉色一黑,“霍先生,那些醜聞不過是小人誣蔑,如何能相提並論!”
“慕北音勾引評委,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證據確鑿!”
霍時卿眯起眼睛。
慕北音眉梢一挑,忽然笑了,“犯人都有申辯的權利,怎麼到我這裡,張先生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張銘冷哼,“解釋?我憑什麼聽你這無恥小人解……”
“既然張先生認定我勾引評委,那這樣吧。”慕北音淡淡開口:
“我和四年前的冠軍陸小姐同臺比一場,諸位覺得如何?”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覺得慕北音瘋了。
她一個半決賽就被除名的,要去和冠軍比賽……怎麼敢的啊?!
霍時卿下意識看向她。
張銘大聲冷笑:“慕北音,你就非要丟這個臉?笑死人了!行啊,那就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水平的貨色!”
陸凌霜咬了咬唇,無奈道:“北音,沒必要這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今日是老夫人的壽宴,我們這些晚輩,還是不要太搶風頭了。”
慕北音面色從容不迫,她指尖輕輕拂過鋼琴,雲淡風輕地勾唇,“怎麼,陸小姐不敢嗎?”
“你!”陸凌霜臉色微微一白:
“北音,我好心勸你,既然你不領情……哎,那就比吧。”
“可是是你非要比賽,若你輸了,你該對大家道歉,畢竟你浪費了大家的時間,可以嗎?”
慕北音挑挑眉,真奇怪,為什麼陸凌霜篤定她會輸?
她沒有參加過四年前海城鋼琴比賽,那麼陸凌霜和張銘不該知道她的真實水平。
他們這麼篤定……難道,是知道什麼?
可慕北音真的毫無印象,她連海城都沒去過,談何比賽。
不過,陸凌霜高興的太早了。
自己和大鋼琴家葉懷舟一起長大,耳濡目染,彈幾首曲子不在話下,所以……
慕北音笑眯眯的問:“好啊,如果我輸了,我就道歉。但陸小姐,萬一你輸了呢?”
第126章 比賽,陸凌霜被打臉,霍時卿質問
四周安靜了一會,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張銘囂張至極:“笑話!我的學生,又是鋼琴大賽冠軍,怎麼可能輸給你!”
陸凌霜已經坐到了鋼琴前,“那我就演奏一曲《遙歸》,獻給老夫人。”
慕北音聽見琴聲,微微挑眉。
陸凌霜能得到冠軍,實力毋庸置疑,能在元家露了臉,得到眾人的賞識,又能嘲諷自己,簡直一箭三雕。
陸凌霜的琴聲格外柔和,悠揚的音樂,讓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下來。
演奏完畢,宴會廳內響起轟鳴般的掌聲!
“天啊,是遙歸……這曲子的難度大家有目共睹,沒想到陸小姐演奏的這麼輕松!”
“不愧是鋼琴大賽的冠軍!看來慕北音要丟臉了……”
陸凌霜忍不住看了眼霍時卿。
然而霍時卿的目光,卻沒有分給她半分。
陸凌霜不甘心的咬著牙,隨即深呼吸幾口氣。
沒關系,時卿很快就會知道,慕北音和自己的差距。
陸凌霜婷婷嫋嫋起身,等待誇獎:“老夫人,凌霜獻醜了。”
她知道,遙歸這首曲子對元老夫人意味著什麼,她花費了無數精力終於練好,不信元老夫人不滿意。
果不其然,元老夫人點了點頭,“你費心了。”
慕北音嘖了一聲,元老夫人雙目平靜,很明顯她並未被這曲子感動到,說明陸凌霜根本就是演奏錯了方向——
“慕小姐,不知你對凌霜的演奏如何評價?”
一道嗤笑打斷了慕北音的思緒。
她回眸,就聽見張銘語氣輕蔑:“怎麼,自慚形穢,不敢說話了?”
“要我評價嗎?”
慕北音挑了挑眉,她雖然篤定自己沒參加過比賽,但也不代表陸凌霜能踩倒她頭上。
既然張銘都這麼問了,她當然要說實話。
於是慕北音慢悠悠地笑了,一字一句,讓眾人愣在當場:
“陸小姐根本連《遙歸》在表達什麼,都沒弄清楚。”
……
滿場死寂。
霍時卿與元老夫人對望一眼。
陸凌霜的臉色猛地難看起來,張銘怒吼:“胡說八道!慕北音,凌霜這樣驚才絕豔的演奏,你說她根本沒懂這首曲子?笑話!難不成你懂?!”
周圍眾人也忍不住竊竊私語:“慕北音是不是覺得她肯定要輸了,所以胡亂攀咬?”
“可真丟臉,以為大家沒有耳朵嗎?”
張銘聽見旁人的話,面色好看起來,哼了一聲:
“行!慕北音,我倒要看看,你對這曲子能有什麼‘高深’的見解!”
陸凌霜無奈的嘆了口氣:“北音,你不如現在放棄吧,我還能替你說兩句好話,萬一你的演奏真的……張先生那邊,我就攔不住了。”
慕北音輕輕碰了一下鋼琴按鍵,語氣平靜:“不用了陸小姐,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陸凌霜忍不住得意起來。
慕北音真是個蠢貨……
不管事情緣由,等傳出去了,大家就會知道,霍太太鋼琴比賽輸給了自己!
這麼技不如人,她怎麼配得上時卿!
眼見慕北音的指尖離鋼琴越來越近,陸凌霜的心髒就越跳越快。
快了,快了,慕北音馬上就要輸給自己了——
噔!
下一刻,優美而又帶著殺氣的琴聲,讓現場再度安靜下來。
與陸凌霜的不同,慕北音演奏的《遙歸》,帶著一股蒼涼感。
鋼琴聲中飽含肅殺,仿佛金戈鐵馬就在眼前。
這樣的演奏手法,這樣的蒼涼之意……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這首曲子為什麼叫做《遙歸》。
曲子從激烈的廝殺,緩緩平靜下去,仿佛一切塵埃落定。
一曲完畢,眾人目瞪口呆,甚至還有人雙眸落淚。
半分鍾後,討論聲忽然爆發!
“我好像明白了……原來《遙歸》這曲子,根本不是在說什麼遊子思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