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北音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每一個步驟都是按照教程來的,她還能失敗?
不僅失敗,手背還被熱鍋燙到了,一片紅腫。
霍時卿剛進來,就看見慕北音坐在沙發上,滿臉迷茫。
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眼神帶著危險,“過來,上藥。”
慕北音咽了下口水,她怎麼感覺霍時卿臉色不太好?不會她沒感謝到人家,還把人家得罪了吧?
冰涼的藥膏緩解了手背上的疼痛。
霍時卿淡淡開口:“昨天才被人燙傷一次,今天又雪上加霜,霍太太,難不成御景園還會少你一口吃的?”
至於要她一個不會做飯的人,親自下廚?
慕北音將腦袋垂下,小聲無措,“我就是想學。”
霍時卿不明白她對下廚有什麼執念,“學不會就算了,廚藝並非必備技能。”
慕北音猶豫了半晌,“可我想感謝你。”
霍時卿上藥的手頓時僵住,心髒重重一跳,“你說什麼?”
慕北音眨眨眼睛,“昨天你幫我出氣,所以我想感謝你。”
霍時卿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
感謝他?
Advertisement
因為想感謝他,所以她打算親自下廚?
傻不傻。
霍時卿看向她,“為了謝謝我,導致你自己受傷,不值得,以後不準再進廚房了。”
慕北音咬唇,“可是我沒有什麼好報答你的啊……”
霍時卿淡聲:“報答我的方法有很多,霍太太上回不就送了我一塊情侶手表?”
慕北音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是啊,感謝他的方法有很多,她之前為了維持這段婚姻,不是也借著感謝的名義,送給霍時卿一些禮物嗎?
但那些都不是真心的。
她送手表,為的是討好宋家繼承人,好讓她更順利的拿回遺產。
可現在,她隻想報答這個叫霍時卿的人,不在乎他是什麼身份。
她莫名不想再騙他了。
霍時卿不缺錢,她要給他的應該是這份真心,但這場婚姻,本就是建立在她的算計之上,哪來真心?
……
十分鍾後,慕北音一個人回到書房,看著手背上精心處理過的傷口,有點迷茫。
霍時卿是不是一直當她是鄉下來的,怕她被欺負?可實際上,她在安城遊刃有餘,足以自保,他根本不需要擔心。
要不要告訴他這些年她在‘鄉下’的真相?
滴滴……
手機忽然響起來。
慕北音擰眉看著來電顯示,聲音頓時嚴肅,“三哥,怎麼了?”
來電人叫沈修,是她在‘鄉下’那些年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星霜,北歐那邊發現了你逃走的蹤跡,可能很快就會查到安城。”
慕北音眯起眼睛,“這麼快就查到我了?”
“是,我也回國了。”
沈修冷靜道:“你現在不能有軟肋,我聽說你結婚了?”
慕北音呼吸一滯。
她沉默半晌,才穩住聲線:“你放心吧,我隻是協議結婚。”
男聲嘆了口氣,“星霜,我們一起長大,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等事情結束,你想嫁人戀愛,哥哥都不會攔著你,但現在不行。”
“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他,你都不能付出真正的感情。”
慕北音突然感覺喉頭發酸,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體會過的,就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慕北音還在愣神。
這一通電話仿佛一盆冷水,將她徹底潑醒。
也對,她自己還有一堆麻煩事沒解決,若是告訴了霍時卿,反而是連累他。
……
幾天後。
楚驍看著霍時卿遞來的資料,擰眉問:“你確定,五年前那個盜走霍深財團文件的黑客,叫做星霜?”
霍時卿深眸微掀:“怎麼,有什麼問題?”
第83章 既然認錯人了,那就一直錯下去吧
楚驍搖頭:“不對勁吧……時卿,這個星霜以前活躍於北歐那邊,五年前她應該在北歐,怎麼會回到國內盜走了你的文件?”
霍時卿眯起眼睛。
他調查了許久,多方面證據、再加上慕北音的表現,他基本可以確定,慕北音就是星霜,就是五年前那個黑客。
楚驍開口:“而且星霜和霍深財團井水不犯河水,何必非要偷走那個文件?以星霜的身價,也不可能是別人收買她。”
霍時卿淡淡問:“所以,你覺得這份資料調查錯了?”
楚驍猶豫半晌,才道:“我覺得至少那個人不會是星霜,對了,你為什麼忽然想到了星霜頭上……”
“星霜這個名字,在北歐那邊屬於大魔王級別的黑客,你查了這麼多年,若是懷疑她,早就該注意到的,怎麼現在才往她身上調查?”
霍時卿輕笑一聲。
當然是因為,他現在才發覺,慕北音和星霜有很多共同之處。
楚驍嘆氣:“算了,慢慢查吧,也不急於一時。對了,沈家大少爺要回來了,沈家打算給他舉辦一場宴會,到時候可能也會邀請你。”
霍時卿漫不經心:“宋家繼承人,沈家繼承人,一個個都挑在這時候回國,有意思。”
“可不是麼。”楚驍挑眉,“沈修剛回國就弄了一個賽馬場,可把沈董氣死了,說兒子不務正業,笑死,就沈家那烏泱泱亂七八糟的地方,好意思說人家沈大公子不務正業。”
霍時卿沒放在心上。
然而傍晚,白霽就接到了元詩詩的電話。
“先生,元詩詩小姐來電,說她有兩張沈家賽馬場的邀請函,可以送給您,算是賠罪。”
霍時卿忽然一頓,微微挑眉。
沈修的邀請函?
“拒了吧。”
白霽想想也是,沈家不可能不給先生發邀請函,元詩詩這通電話,擺明了就是不想道歉,想用送邀請函的借口,將道歉一事糊弄過去。
一旦接受,就代表太太已經原諒了元詩詩,先生沒這麼傻。
另一邊,元詩詩得到白霽的回復,雙手握拳,笑意微僵,“好,那算了吧,我自己去便是。”
說完她掛了電話,嘆了口氣,十分無奈地搖頭。
她身邊的男人立馬問:“詩詩,你朋友不肯接受你的道歉?”
元詩詩正好在一個小型聚會上,來的人多是豪門公子哥。
李公子追求元詩詩好久,見她一直悶悶不樂,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她不小心得罪了一位朋友,正在想怎麼賠罪。
李公子當即就說,不如邀請她明日去沈修的馬場,馬術在上層圈子是必修課,沒有人不會,眾人都將這項運動當成消遣。
元詩詩當即就給御景園打了電話,卻被拒絕了。
“我隻是想得到北音的原諒……可她就是不肯,哎。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所以她才不願意去?”
李公子見元詩詩掩唇哭泣,心疼極了,“沈修邀請的人不多,她居然還不願意去?!詩詩你就是太好心了,她這麼不給你面子,你就別管她了!”
沈修是沈家真正的掌權人,位高權重,多的是人想要巴結,就算是元家也隻得到兩張票。
結果那個人居然拒絕了?!
沈修的馬場開業,雖說隻是邀請大家玩樂,可眾人都知道,能去那裡,就是身份的象徵!
元詩詩含淚搖頭:“可能北音不是故意駁了我的面子,或許她隻是不會騎馬而已……”
李公子聽見‘北音’這個名字,頓時擰眉,“你說的不會是那個鄉下來的慕北音吧?我聽說她從小到大連馬都沒碰過,哪裡能和你賽馬?”
元詩詩心裡浮起一絲詭異的優越感。
是啊,時卿拒絕了……是不是因為,慕北音根本不會騎馬呢?
他們這個圈子裡,馬術是必修課。
可偏偏作為霍太太的慕北音,居然沒有騎過馬,說出去可不得笑死人?
元詩詩忍不住勾唇,“說的也是……那下次還是送她珠寶首飾好了,她就喜歡這些。”
李公子當即嫌棄:“慕北音真是俗不可耐!”
……
第二天。
慕北音起床,就聽說林河被開除,鬧上慕家的事。
據說裡面還有宋家的插手,現在宋慕兩家簡直一團亂。
慕北音眨眨眼睛問白霽:“真是宋家插手做的?”
白霽想到先生的話,咳嗽一聲,“是啊,是宋家繼承人動的手,親自懲罰了林河。”
慕北音心裡忽然又麻又軟,她太過激動,以至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白霽為什麼要稱呼霍時卿為‘宋家繼承人’?直接稱呼先生就好了啊。
慕北音立馬去書房找到霍時卿,態度十分誠懇:“我聽說了,林河和慕家鬧的不可開交,白霽告訴我是你動的手,謝謝你。”
霍時卿指尖一頓。
是他動的手。
但,他讓白霽告訴慕北音,這件事是宋家繼承人在暗中操作。
而慕北音在聽說之後,馬上上樓感謝他,那就說明——
在慕北音的心裡,他就是宋家繼承人。
那個猜測終於補全,霍時卿確定她和自己結婚,是衝著宋家繼承人這個身份來的。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弄錯人,但至少到現在,霍太太都還沒發現。
霍時卿心中思索許多,面上卻是帶著淡笑,沒有表現出分毫不對勁:“你開心就好。”
把他認成了宋逢殊沒關系。
但既然錯了,那就一直錯下去吧。
霍時卿笑意更深,“你知道沈修麼?”
慕北音表情一僵,激動如潮水一般哗啦退了下去,臉色微微發白。
——她昨天決定不再隱瞞霍時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