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低調的走個過場,然後再找個機會溜走的,這會兒若是被那兩個老頭碰上,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動靜來。
祖盅兒扭頭默默的看了一眼楚辭,隨後向後退了兩步站到了文院其他學生的身後,直接將身材嬌小的自己給擋住了。
“怎麼了?”楚辭奇怪的看了一眼祖盅兒。
“小學妹!”楚辭扒拉開兩個人,湊到祖盅兒身邊,一臉期盼的看著她:“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吧?”
“做什麼準備?”正準備跟封崇發微信的祖盅兒,不解的抬起頭看向楚辭。
想到這裡,祖盅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哪個混蛋走漏的風聲,怎麼還把他們給招來了!
走漏風聲的混蛋楚辭不解的撓了撓後腦勺,這小學妹都快被人擠到牆角去了,哪裡空氣好了?
“……你在說什麼笑話!”祖盅兒瞪著一雙晶瑩的眼睛,無語的看著面前的學長,十分誠懇的說了一句:“我是計算機系的!”
“可是,可是你得過萊亞第一啊!”楚辭哭喪著臉,卻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她就是來走個過場,打算初賽就被刷下去的,要做什麼準備?失敗的準備嗎?
“當然是以自己的真實實力,碾壓那些看不起咱們北都藝術生,成為這一屆大賽上最亮眼的那匹黑馬,打臉所有人的準備啊!”
“為什麼?”祖盅兒不解的眉頭微皺。
現在,連藝校的學生都能嘲笑他們北都了?
“你也是說了那是油畫萊亞,不是國畫風渡。”祖盅兒毫不留情的翻了白眼。
楚辭嘴角一點一點的向下滑動,最後整個人都喪了起來,耷拉著肩膀,一副生無可戀的無力感,悲桑的說道:“難道,我們又要被那些藝校的人嘲笑了!”
“哎,我們燎大的也一樣,而且每次的排名還不如你們北都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燎大藝術生領隊,惆悵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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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用那麼悲觀!”北都的一位學姐溫柔的對著祖盅兒笑了笑,隨後說道:“我們也不過是比不過那兩所頂級的藝校生而已,有的時候還是能進前三的。”
楚辭輕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還能是為什麼,怪我們不爭氣唄。咱們北都其他學系的學生放在各自的領域當中,自然都是佼佼者,特別是你們武遠的學生,更是如此,可是我們藝術系的就不一樣了。
當初大家高考的時候,考了北都分數線上的高分,可是我們熱愛藝術,喜歡畫畫啊,所以就進了藝術系。但咱們北都的藝術系學科跟那些正規藝校的學科不一樣,文理課還是要學的,考試也是不能掛科的,畫畫的時間便會少一些,但即使這樣,我們也很努力的練習畫畫,隻要有時間就會待在畫室裡面,也可能是我們天賦可能真的比不上那些藝校生吧,每次比賽,我們的名次不差,但終究是被那些藝校生們壓了一頭,他們就嘲我們是學科上的學霸,藝術上的學渣。”
“前三?”
祖盅兒眉頭緊鎖,看了一眼學哥學姐們胸前的北都校徽。
北都,不做第三!
第495章 國畫
雲省這一次舉辦的國畫大賽參賽的選手均是在校的年輕國畫畫師們,主辦方由國畫協會擔任,評委均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國畫大師,隨便出來一個在藝術界都是響當當的老藝術家。
比賽一共分為初賽、預賽,以及決賽,一共分五天舉行,最後的前三名畫師將會得到特別的榮譽,那就是加入國畫協會。
雖然這次來比賽的基本上都是以學校為單位組隊前來的,但卻是個人為單位參賽,即使是這樣,每一個年輕畫師既然是以學校為組一同前來,那麼即使是個人賽,也是代表著學校,得到的榮譽自然是如此。
而被邀請來的各位藝術界大師,也有權利反駁或者是指正各位評委給出的晉級結果,有這麼一個環節,主要也是為了做到大賽的公平公正,以免出現評委被收買的黑幕。
可以說,為了挑選出優秀的年輕畫師,這一次的國畫協會可謂是盡心盡力了。
此時所有人聚集在山莊內的一個大型宴會廳內,今日初賽的第一場將會在這裡舉行。
場中空地上排放著橫豎十幾排的單人長桌,上面擺放著國畫所需要的所有工具,每張單人長桌之間間隔差不多一米五的距離,方便各位前來觀看比賽的大師們查閱學生們的畫技以及參賽作品,最後再由十幾位評委評出可晉級的作品。
主辦方一共邀請了二十三所全國知名的高等藝校,十一所名牌大學的藝術生,每所學校各派了八至十名優秀的國畫系學生,一共三百多名國畫系藝術生被分成了兩撥,分別參加初賽的第一場比賽考核和下午的第二場比賽考核。
上午八點半,大賽主持人正式宣布,由國畫協會舉辦的第十七屆青雅國畫大賽正式開始。
還有一個重點,此處比賽將全程直播!
由於人數過多,初賽自然是不可能一場就全部比完。
每張桌子上都有著三卷國畫專用的畫紙,作為國畫系的藝術生們,看卷紙的粗度就能看出,那是一張長一米三八四寸對開的畫紙,在國畫畫紙中的長度算是中等級別。
長桌的左上角掛著幾個想好的毛筆,旁邊是一盤水墨砚臺,精美而典雅。不得不說這主辦方拉來的投資商真有錢,一個初賽上用的東西都這麼的高大上。
被點到名字的學生快步走到了寫有自己名牌的單人長桌前,在此之前除了主辦方以外,沒有人知道初賽考核的題目到底是什麼,當所有人看見長桌上的繪畫工具時,不少人都心中一顫。
“不會吧,竟然是水墨畫,一個初賽考核就這麼嚴格嗎?”站在賽場外圍的的一群學生們,面色復雜的看著比賽會場上的那一張張桌面。
“還有國畫中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水墨畫最容易突出也是最難突出的一個點,那就是畫中的“氣”,這才是最難掌握的。我們導師天天在學校強調,可是光強調有什麼用,那是能強調出來的嗎,那是畫出來的,可是……氣本就虛無縹緲,照搬都沒辦法,特別水墨畫中的“氣”更是如此。”
“我覺得,我可能真的是來一日遊呢!”
但,此時所有藝術生們卻有點愁眉不展。
“水墨畫雖然看似簡單,不需要調配色彩,整幅隻有黑白兩個顏色,然而就是因為色彩單調,才更加注重畫中的‘靈’與‘韻’,若是彩色畫,這些弱點還能用色彩遮擋幾分。這……這哪裡是初賽啊,這根本就是決賽吧!”
祖盅兒聽著四周的議論聲,從滿是驚訝,到不知所措的慌張,最後竟然連絕望都出來了。
“你們,就帶著這種心情去畫畫?”祖盅兒看向北都的幾個藝術生,眉頭微皺。
“你說錯了,每個人隻有機會參加一場初賽考核,過了就晉級,沒過就回家,每場半日,所以是半日遊!”
“……扎心了,老鐵!”
“是,是嗎?我們最開始的學習的基礎難道不是勾勒、烘託、渲染這三個重點步驟嗎?氣,那不是需要個人領悟的東西嗎,怎麼就成基礎了!”七八個北都藝術系大三的學哥、學姐們一臉懵逼的看向祖盅兒。
“……”祖盅兒嘴角微微一抽。
“我們也不想啊,可是水墨畫對於我們來說太難了,我們根本還沒到能畫出水墨畫中“氣”的實力。”其中一名長相黝黑,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學長輕嘆一口氣。
“氣,那不是國畫基礎嗎?”祖盅兒無語的看著幾個人,簡直想大聲問一句:你們在學校裡面都學的是什麼,文化課嗎?藝術生的文化課,哪怕是在北都,也沒本職專業終於吧!
“其實,祖學妹說的沒錯,氣才是一副國畫的基礎。”楚辭雙眼錚亮的看著祖盅兒,昨天被自家師父剛打擊下去的希望,仿佛又再次燃燒了起來,激動地說道:“我師父,我師父爺爺就跟我們強調過很多次了,國畫最重要不是濃墨勾勒、淡墨烘託,更不是輕彩渲染,是氣,而畫之所以用靈,同樣也是氣所帶出來的。隻要你畫出來的畫,裡面的氣對了,那麼哪怕是一副小雞吃米圖,也會成為一副真正的國畫。”
她的國畫雖然是跟前世那位可一筆繪天地的修真界大能學的,但……繪畫上,這難道不是異曲同工的基礎知識嗎!
總感覺,自己跟他們學的不是一個國畫!
“但是……”楚辭眉頭微皺,輕嘆一口氣,“因為一副畫中的氣,太過虛無,那是經驗與天賦結合,在不斷地繪畫中領悟出來的屬於自己的東西,之所以這樣,所以現在的學校根本不會以氣讓大家入門,反倒會先教大家各種畫技上的技巧,甚至有的時候還會教如何運用這些技巧來彌補氣的不足而失去的畫作靈性。”
然而祖盅兒卻眉頭微皺,神色復雜卻又多了幾分惆悵感,輕嘆一句。
“以各種畫技技巧,去掩蓋氣的不足。這樣畫出來的東西,還算是我們的國畫嗎!”
第496章 我那不肯回家的調皮徒弟
初賽考核每場規定的時間為四個小時,這就要求每一位選手的作品隻能以簡約為主,這也是為何會選水墨畫為初賽作品的原因,其中少了調色這個步驟,就會減少很多時間。
但缺點就是,簡約的作品,畫好了是簡約大氣,畫不好就是寡淡無趣。
時間一到,所有參賽選手無論完成與否,都必須放下畫筆,不然便被視作違規棄權。
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服務生在比賽結束之後,快速上場,動作輕柔卻幹淨利落的收走了所有參賽者的作品,明日由各位評委統一評分。
其中幾名老藝術家們圍在一起,輕聲討論著。
“二位剛剛去觀看了一圈,這一屆各院校的孩子們如何?”高大師微笑著看向之前去賽場上逛了一圈回來的兩位國畫界大師。
賽場另外一名,坐著此時被主辦方邀請來觀看比賽的各位老藝術家們以及投資商、知名收藏家們。
早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便已經有不少老藝術家們闲來無聊,走進賽場觀看了一圈,此時見第一場比賽結束。
“我們那個時候,哪裡有什麼專業學校教學,運氣好的拜入大師父門下,跟著師父走南闖北的採風、學習,從眼界中領悟畫作真正的含義。現在的這些孩子們,頂大天走走郊外,欣賞一下前輩們的作品,大多數都坐在畫室裡面,能領悟到的東西太少了。”
“倒是有幾個,看著天賦不錯!”老夫人想到自己走了一圈看的那幾個孩子,微微一笑,眉眼中帶著幾分柔和的慈愛:“雖美中不足,但從畫技上看天賦確實不錯,若是善加教導,多帶在身邊引導引導,讓其領悟到屬於自己畫作中的氣,到也能前途無量。”
反正他徒弟還沒上場呢,所以高大師問的毫無心理壓力。
“哎!”其中一名身材嬌小,一頭銀發在腦後盤成圓形發鬢的老夫人輕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現在這些孩子們啊,跟我們那個時候是真的沒法比。現在的教學更注重技巧、技法的運用,對於畫作的靈性和氣,不能說完全沒有,卻被顯得毫不在意,從而失去了真正該有的東西。”
那些年輕人和國內的媒體不認識這兩位外國老先生,但他們這些常年身處書畫圈的老人們卻不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