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嬸跟啊紹哥一項都是很要強的人。
俗話又說得好:人要長臉,樹要張皮!
當初馬叔來S市的時候,聽說也是跟幾個戰友一起來這邊打拼的。
可沒想到,最後馬家卻出了事故,而其他幾人大概現在過得還算頗有聲色……一年來,沈宴卿估摸馬叔不在以後,馬嬸沒少受到周圍人的冷嘲熱諷,所以,不論從各方面考慮,沈宴卿都十分明白馬嬸現在不想讓自己離開這裡成為新聞媒體曝光話題的心思。
遂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馬嬸,你放心吧,那天我來的時候,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承諾完,沈宴卿便笑著緊了緊馬嬸的手,權當安慰。
別人會用勢力的眼光看待曾經落魄的友人、親臨,可是她不會!沈家也不會!
而若要說起馬嬸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的根本原因,沈宴卿大概覺得,這必然還是從顧驀的名聲太過於響亮為出發點才做出的考慮。
畢竟顧鼎百年來,一直於S市風頭無兩。
即便十幾年前出了那件事,可現在依舊屹立S市商界金字塔頂端不曾倒閉!
沈宴卿的周圍從來不缺媒體記者,所以,照這個方向想的話,若是讓太多人知道又或者坐羅司機的車去,難免會露出蛛絲馬跡……沈宴卿對此,也就並不覺得馬嬸會有這樣的提議有哪裡突兀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末吉”籤飽含的隱患
馬嬸見沈宴卿答應的痛快,也就放下了一顆心。
眼神略微有些閃躲間,她又特意交代了沈宴卿去馬家的時間,叫她千萬不要遲到。因為她跟啊紹就定了當天夜晚的車票。
沈宴卿自然不疑有他,全部應承了下來。
之後,兩人又借著剩餘時間,闲話家常了一小會兒。然後馬嬸就說她還有事,便不陪沈宴卿了。
沈宴卿也沒挽留。隻說搬家這段時間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給她打電話或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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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嬸看了看她,半晌才接過了沈宴卿主動遞來的電話號碼紙,身子難免僵硬了下:“……”
幾秒種後,神色勉強收攏,馬嬸才笑著回了句:“我知道了。”便轉身走進了佛堂。
——
沈宴卿也沒耽誤時間,隻在離開前抽了隻籤子,便拿著籤文,再次往來時的路走。
按照月嫂的交代,去經室找她。
月嫂原本跟廟裡僧人續完舊,看沈宴卿還沒回來,本來又借張地圖去佛堂那邊去找她的——可她的確是忘了這裡的路!
隻是沒想到,兩人卻是在半途遇見了!
沈宴卿看那邊還在東張西望,手裡拿著一張紙在到處看的月嫂,不由好奇走過去:“月嫂,你怎麼在這兒啊?不是去經室聽經書了嗎?”順勢又看了看她的手。
月嫂聽到沈宴卿聲音,趕忙尷尬地將自己的手給背了過去:“沒有!不是……我這不是看少奶奶您都已經一個多小時還沒回來,所以想出來找找嘛!”月嫂臉上幾分尷尬地笑了笑,心底卻不由自主地調侃了一句:果然是老嘍……
沈宴卿卻不由自主地捂了捂嘴唇,心下直想笑,很明顯,她已經看穿了月嫂健忘的毛病。
月嫂犀利的眼神立馬便朝她瞪了過來:“你這丫頭……怎麼越來越沒大沒小的!”
沈宴卿這才吐了吐舌,收斂幾分,手順便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月嫂順著她動作看了一眼,才趕忙折起背後的地圖說:“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免得你羅叔擔心。”順著臺階,月嫂匆忙又接過了沈宴卿手中在離開佛堂前才抽的籤子,看了一眼。
見那上面寫著個“末吉”……不禁蹙了蹙眉頭。當下似又想起了什麼,遂扭頭問沈宴卿:“對了,少奶奶!您見到那位馬家的太太了嗎?”這件事是她們此次前來報恩寺的根本原因。所以稍微一回過味來,月嫂順口便問了句沈宴卿。
隻是這隻籤子並不是很吉利啊……
月嫂擰眉,沈宴卿有心事,想了想,才說:“見到了!”她一臉溫柔的笑著。想著之後去馬家的事情可以不說,可是見到馬嬸的事情卻不能不說。
月嫂這人面上看著有些糊塗,可人精著呢!
沈宴卿並不覺得她說沒見到人月嫂會相信。
而月嫂咋然聽到沈宴卿說她已經見到了那位馬家太太,就不由有些好奇:“那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她有沒有為難你?”又瞄了眼沈宴卿的肚子,月嫂見她並沒有任何得不適,臉上神色也很自然,才將擔憂減輕了幾分。
不過早就聽說那位馬太太似乎一直都在怪罪沈宴卿害死了她的丈夫,連沈宴卿送的禮都不肯收……就月嫂這個過來人而言,她並不覺得沈宴卿在馬家會輕易獲得原諒。
沈宴卿聽到月嫂如此問,也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默然地望向天空,用手遮了遮刺眼陽光:“她那個人很正直,就好像馬叔當年一樣……”說完,沈宴卿便默默地彎了眼角。至於其他的,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月嫂見她似乎不想再提,表情也並沒有傷心難過的樣子,也就沒繼續問了。
兩人也很快出了報恩寺的大門。
門口羅司機見到,趕忙過來接過了月嫂手中的東西,問了兩人還順利嗎!
待放好了東西,又對著後面招了招手。
十幾名保鏢分別坐進跟在後面的車中,沈宴卿隻看了看,便關上車門,一行人迅速離開了報恩寺。
——
於門邊一角,再次探出了一顆頭來。
那人頭上戴著淺灰色紗巾,紅唇如血。
當聽到外衣兜裡面如時傳來的“滴滴”聲音,女人原本還面無表情的神色瞬間笑得猙獰。
旁邊恰巧路過一名僧人,高鼻擴眼,模樣跟月嫂有幾分相似,見到她打扮實在奇怪,又躲在門邊鬼鬼祟祟,順口便問了句:“請問這位施主,您來我們寺廟有什麼事嗎?”
那女人聽了立馬回頭:“多事!難道客人上香還要跟你們這裡的每一個僧人都報備一聲嗎?”說完,便趾高氣昂的離開了報恩寺。
那僧人則是看著女人離開的步伐,見她先是躲在一輛跑車後面探頭探腦,直到顧家走遠以後才坐進車中,啟動引擎,朝下山的另一條路開去……內心裡沒來由的覺得不妥,那僧人在自己胸口雙手合十拜了一拜之後,才垂下眼,決定再找個機會去見一見月琴。
——
月琴,自然就是指的月嫂。
原本月嫂剛剛來顧園的時候,還有人叫她琴姨,不過,之後為了方便,也就都改叫她月嫂。
而要說起月嫂本人,也是個有故事的。
在顧家車離開以後,月嫂並不知道寺廟裡面早就有人給沈宴卿設好了陷阱。兩人就這樣一路邊說邊笑,順便吃了頓午餐,才回了顧園。
顧驀這段時間因為需要跟李颀交接公司事宜,所以通常不在家中。隻不過,並不會如同前段時間那般,晚上回來的很晚。
能推的應酬他幾乎全推了。
就算不能推的,也都叫李颀代他去了。
沈宴卿今天也特意為了胎教的事情,同月嫂一起去見了見那位在未來的五、六個月中,有可能都會跟她朝夕相處的女人——胎教指導師傅,嚴妮。
沈宴卿幾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十分有眼緣,於是便決定就由她來給自己上育嬰輔導課,順帶做瑜伽。
隻是,就在兩人開開心心地回到顧園時,原本沈宴卿正打算回房換一身舒適的居家服,然後等顧驀回來,順便跟他說下有關於嚴妮的事情,再看看籤書上的注解,沒想到,就在她走進更衣室前,擺放在門邊不遠處的那面梳妝鏡前,竟再次放了一張照片——
“2005年初,港口依舊不見晴,我知道雨聲是你的淚水……”
“……”
這一次,照片中不再是什麼曖昧的影像,而隻是顧驀一個人獨自站立在港口岸邊,默默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