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顧驀再看向沈宴卿的眼神中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異樣。隻將她摟進懷中,輕輕的吻了下額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不在意。”邊說,顧驀一邊為沈宴卿調整好背後靠枕。
沈宴卿看著顧驀動作,卻是遲遲沒有移動身體。隻是將蒼白的手指緊緊地抓在顧驀的手臂之上:“真的不在意嗎?”小女人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男人的臉龐,仿佛能穿越時光,穿透空間,直達顧驀心底。
顧驀這才抬頭,眼神也定定地望著沈宴卿:“如果我說在意,你又能改變些什麼嗎?”男人伸手捋了捋小女人耳邊發絲。
他臉上神情已經明確地告訴沈宴卿:即便那些存在過的記憶都已經無法挽回,也無法解釋,哪怕暗藏隱患,可是他顧驀都不會怕!
她,沈宴卿!注定是他顧驀的女人,永遠不變。
而沈宴卿則是在聽到顧驀的話後,再看他委實霸道難掩的表情,目光終於淡淡地垂落下來,眼眸中一抹欣喜一抹猶豫,手指也松開了顧驀衣袖:“驀!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的回答我。”沈宴卿突然表情十分嚴肅地瞪向顧驀。
顧驀不禁被沈宴卿這突如其來的表情給看得一怔。
之後,便聽沈宴卿說:“你告訴我,陸禹琛的死……絕對跟你沒有關系對不對?你是毫不知情的對嗎?”沈宴卿眼神定定地觀察著顧驀,神色十分嚴肅正經。
雖然這個問題她以前就聽顧驀回答過,說過他跟陸禹琛的死完全沒關系,可是……不知道怎麼了,沈宴卿這會兒就是很想再聽顧驀對她保證一次。
而原因沒別的,隻因為她內心中的那股子堅持。
她並不愛陸禹琛,但是卻也不可否認,現在的她,的確無法接受與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是個表裡不一的偽裝者!
顧驀聽到這個問題以後,整個人不禁逗陷入了一陣沉思。直到沈宴卿的眼虹開始晃動,顧驀驀然想起之前趙醫師走前的吩咐,這才看了眼沈宴卿的肚子,一臉面無表情地回答:“我保證,那件事與我無關。”說完,便想要起身。
男人雙手插兜,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沈宴卿這會兒已經再次得到答案,而且看顧驀表情,絕對不是在說謊。於是沈宴卿驀然起身,一把從身後便環住了顧驀:“對不起……”一如之前逃出倉庫的時候,沈宴卿再次說著抱歉:“我知道我問你這樣的問題不對,可是這是我欠他的,顧驀,你知道嗎,就在那天我以為自己即將會死的時候,我突然間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顧驀聽沈宴卿說到這裡,身體忽然微微顫抖起來,這才攥了下雙拳,終歸還是不忍地回了身,將她再次扶回床上,蓋好被子,眼神則定定地看著她,一句話不說,隻等著沈宴卿下文。
沈宴卿見顧驀終於肯聽她說,不再生她的氣,這才將那天臨死前的念頭全都表達了出來:“我原以為在我人生的十幾、二十幾個年頭中,我所喜歡,甚至是愛的人一直都是陸禹琛,然而並非如此。”沈宴卿看著顧驀,眼睛裡面水光閃爍,仿佛有水紋漣漪一般不斷地在沈宴卿的眼睛裡面來回波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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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驀聽到這些話,卻依舊沒有出聲。
沈宴卿繼續說:“我真的以為我以後的人生都會有陸禹琛陪在我身邊,那樣就已經足夠了,真的!可是我錯了!”說到這,沈宴卿忽然眼眸氤氲,垂下了頭,指尖兒不由自主地便緊緊抓住了顧驀:“顧驀!你敢相信嗎?原來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是你,而並非他……可是我對他卻……”
“造成傷害”這幾個字,沈宴卿終究說不出口。
而咋然聽到這些,顧驀也總算明白了,為何那天沈宴卿一定要他去救費閣。而這種心思則完全來源於她對於陸禹琛的愧疚。
第二百零三章 一年前事件的背後……
顧驀終於明白了沈宴卿究竟在執著些什麼。而那種感覺,他曾經深有體會,就仿佛是他對某人……
想到這,顧驀忽然緊緊地將沈宴卿給擁抱進懷中:“對不起!”其實該說抱歉的人真的是他。
顧驀這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眸內忽然便劃過抹暗光,憂心忡忡。
沈宴卿驀然聽到他反跟自己道歉,眼角淚水也跟著忍不住地一瞬間便滑落頰邊。
同樣是借著眼下這一刻剖白自己內心的機會,沈宴卿緊緊地窩在顧驀的胸口,緊緊地抓著他承諾:“顧驀!我跟你保證,這一輩子,隻要你不騙我,不負我,我沈宴卿絕對不會對不起你,你相信我……”
“可是你也要答應我!”說到這裡,沈宴卿忽然抬起淚顏,一瞬不瞬地看著顧驀:“我要你答應我,一定不要再讓我欠那個人太多……我真的不想直到下輩子都還不完!”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句話,聽起來莫名其妙,可是含義卻深。
沈宴卿說完便直接閉起雙眼,將整顆頭都埋進了顧驀的頸間。
一股濡湿冰涼的感覺很快便沾滿了顧驀的脖頸。就隻見男人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滾動了一圈,許久之後才堪堪低頭,將懷中小女人整個摟緊嵌入懷中,眼簾低垂:“……我答應你!”好半晌,顧驀才回了沈宴卿的哀求。
這也許是沈宴卿第一次如此可憐兮兮地求他,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然而顧驀雖然十分理解她此刻的心態,卻仍舊感覺到這世界對他是如此的不公平。
為何早在十幾年前遇見她的那個人就不是他?
也許早點遇見沈宴卿,也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了……
——
顧驀心裡面煩躁的想著對沈宴卿的承諾,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安撫著她。
直到沈宴卿哭夠了,又同他說了些那天被綁的事情,這才累的昏昏睡去。
而顧驀則在沈宴卿睡熟以後,終於忍不住內心煩悶地悄然走出了臥房,直接來到了書房,並叫打電話給李颀:“一年前的那件事,你有沒有露出馬腳?”
幾乎是劈頭蓋臉地,也沒管現在是幾點鍾,顧驀開口便問。
李颀剛看完一沓資料,躺下睡覺。沒想到顧驀忽然一個電話過來,居然問的還是有關於一年前的事……當下,李颀微微蹙起眉心:“怎麼了?是有人察覺了什麼?”想到這,李颀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睡意全無。
而顧驀則是面無表情,半晌都沒回話。
李颀跟了顧驀這麼多年,自然懂他。過了會兒,便明白,不是事情出岔,隻是他在擔心某人發現……於是李颀放松了身體,忽然嘆了一聲:“放心!那件事我們跟蹤的時候就一直都很隱秘,直到事發,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人也在現場。”說完,李颀似又想到什麼一般,轉而問:“對了,我聽說,季熊跟羅嶽欣都因為一場爆炸死了,這件事情……”李颀想說是否與費閣有關。
之前由於外省分公司有個案子急需他親自處理,所以在得知顧驀跟沈宴卿都沒有危險以後,他人便直接飛了當地,並不知道隔天就在整個S市被曝光的新聞……直到今天早班機回到S市,李颀才終於聽說這則超勁爆消息!
而原本本應在國外逃亡的兩人,沒想到都雙雙於S市的海港區遇難……這件事,李颀不得不多一層考慮。
而顧驀咋然聽李颀問題,腦海中原本的思路才堪堪轉移:“必然與費閣有關,隻是證據全無。”按著以往顧驀判斷的準確性,自然八九不離十。
李颀聽了以後,不禁默默蹙起眉心,內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顧驀的心中則是同李颀一樣,都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清的危機意識在不斷攀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讓他們兩人都難以想象的問題。
最後,在一片詭異的猜測中,兩人都心事重重。顧驀又間接問了李颀工作進度還有關於羅珍妮的監視問題,聽到都沒什麼太大的異動,這才準備切斷通話。
李颀明白顧驀最近瑣事頗多,所以,隻好在結束通話之前關心一句:“你跟沈宴卿……你們沒什麼問題吧?”
顧驀默了下,才回答:“能有什麼問題?”說完,自己都有些不苟同地“呵”笑了一聲,然後才叫李颀不要太打聽太多,直接切斷了通話。
隨手將手機放在了窗臺之上,顧驀這才又抬起頭來,看向不遠處已然滅了燈的小花圃之後。
現在移植的動工也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相信再過不久,隻要培育的好,還是能再現從前譚家的一角。
而那時……想到有可能收獲的東西,顧驀原本緊繃的唇角終於露出抹暢談的笑容。
——
翌日清晨,在一片陽光明媚的籠罩之下,整個顧園再次迎來了一個清爽的早晨。
一大早,園丁便開始在花園忙碌。月嫂依舊如每天的慣例一般,趁著晨露還在,摘取花瓣、搜集露水煮花茶。
鍾管家則是按例尋訪那一片剛剛栽好的曼陀羅花圃,看看是否有哪裡需要修剪,調整。之後便去檢查保鏢崗位,繞一圈再回到顧園別墅幫著月嫂打理客廳。
小潔則是一大早就要起床去看著顧園別墅後面住著的那位。自然少不了端茶遞水,伺候穿衣洗漱。就跟伺候古代的大小姐一般……惹不得回來又要一陣抱怨!
而顧驀,早早起床之後,不吵醒沈宴卿,獨自一人在別墅園區內慢跑,鍛煉之後才回到顧園,然後吃早餐。
也許是這幾天實在很累,所以沈宴卿今天並沒有早起。顧驀也任由她繼續睡了。至於侯教授的壽宴……顧驀則是想了想,吃過飯後,親自安排了公司高管前去拜會,並拿了一副早年別人送給他的上個世紀70年代的名人畫作去當賀禮。
在安排好這一切,終於忙忙碌碌的換了西裝,顧驀這才拎著公文包,叫來了羅叔送他去上班。
反正這些天沈宴卿可能都不會出門了,所以,羅司機暫時也就成為了顧驀的代駕,以方便他一邊趕路,一邊在車上多看些資料。顧鼎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得不說,完全就是靠著顧驀的這股子拼勁兒,還有他狠辣果決的手段與頭腦!
想必是個見過他工作時狀態的人,都不能否認,顧驀就是天生為經商而生!
在商場爾虞我詐中,他無疑是個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