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一會兒,我給你做飯去。”他精神抖擻的下床,麻利的套上褲子,一雙大長腿故意在我眼前晃悠了一下,挽起軍襯的袖子,低頭在我唇上親了一下,“真想跟你膩死在床上。”
我:“……”
上官逸,這是你這種身份該說出來的話麼。這要是放在古代,我絕不懷疑他有當一個色令智昏的昏君潛質。
很快,我便聽到廚房裡傳來的輕微響動,嘴角不自覺的溢出一個微笑。
這樣的午後,真好!這樣的陽光,真好!這樣的他,真好!
上官逸做飯也是雷厲風行的,沒一會兒就進來,抱著我去了餐廳。
把我放坐在椅子上,遞了一杯溫開水,“先潤潤喉嚨。”
喝水就喝水,幹嘛還潤喉嚨,尤其是配上他那個邪魅的眼神,這白水都帶上了曖昧的味道,想不浮想聯翩都不行。
我白了他一眼,喝了大半杯。
“尚全怎麼樣了?”怕他再說出別的什麼不正經的話來,我急忙先轉移話題,昨晚被他折騰,都沒來得及問一嘴。
尚全是上官逸的另一名警衛,也是一名出色的戰士,剛被選拔上來一年多,上官逸一眼就相中了。
“醒了,手術很成功,不過這小子也是命大,就差那麼一點點子彈就打入腦幹,一命嗚呼了。”
上官逸雖然嘴上說的輕松,但我聽得出他語氣中的那種嘆息。
“那天不是說第二天就回來嗎,怎麼又跟武警和特警弄在一起去了?”我問出自己的疑惑。
上官逸給夾了一片竹筍喂到我嘴裡,才緩緩的說道:“接到有人要劫刑場的消息當晚,南疆城裡出現暴亂,這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當時說是有二十多名暴恐份子逃跑了。”特警和武警特戰隊都出動了進行圍追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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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暴恐份子手裡的武器不少,95式自動步槍和92手槍還有手榴彈。怕傷了無辜百姓,把他們驅趕出城,在海拔4000多的一個山洞裡伏擊了十五名,倒是沒費什麼勁,十幾分鍾就搞定了。
還有八名逃到了另一處,武警特戰隊的人一直追捕,好幾天不吃不喝不睡覺的,又是趟冰河又是爬雪山,你知道這個季節有些地方的氣候陰晴不定,中午零上,晚上都能達到零下幾十度,當時追逃暴恐份子的時候也沒有帶很多裝備,困難可想而知。
正好我們結束安保,市局收到消息,在東京81度52分28秒的坐標點,發現了暴恐份子,鑑於多種考慮,請求我們給予支援。
那裡什麼情況我清楚,連夜直升飛機趕過去,還是有好幾個武警戰士受傷了。”上官逸說著嘆了口氣,“那幫亡命徒選了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還用石頭壘了掩體,尚全就是去查看情況的時候受了傷……”
從上官逸的敘述中,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也能夠拼湊出一副完整的畫面,心裡很難受。
快進十月,南疆這一帶氣候是最沒準的,尤其是某些地區又是雪山又是冰河的,武警特戰隊員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不過總算把所有暴恐份子全部擊斃。
上官逸的手臂就是為了救一個戰士被彈片擦了一下,還好,除了尚全之外,其他人都是輕傷。
十一軍演總算在暗潮洶湧的環境下,如期開始,上官逸帶著隊伍去了軍演區域,臨走的時候,告訴我不許再亂跑,讓我一定在駐地等他回來。
軍演的時間長短,是隨著紅藍一方取勝而結束的。
所以上官逸告訴我,他很快就會回來,然後休假。
我知道,這次他們軍演,上官逸還有一個目的,要從各個部隊中選出種子選手,進入特種兵培訓選拔。
也就意味著,和營盤裡將要有一場送舊迎新。
我知道上官逸的能力,但我沒想到,居然短短的五天時間,就以他率領的藍軍獲勝結束了這場軍演。
他凱旋歸來的時候,我就站在操場上等著他,看著戰士們一個個疲憊卻掛著笑容的臉龐,我也跟著笑了。
他張開手,我跑過去,他手臂合攏,把我抱住。
“恭喜你!”我說。
“軍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我的榮幸。”我說:“今晚有慶功宴吧。”
“當然,今晚我們吃食堂。”
晚上,食堂裡燈火通明,熱鬧的比過年還歡騰。
打了勝仗的戰士們一個個紅光滿面,說著這次演習中的那些事情,還有上官逸是如何威風的把紅軍殺了片甲不留,擒了人家的司令官。
“笑得這麼得意。”上官逸在我耳邊說。
“我老公厲害我當然得意。”
我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咬著耳朵,可是說著說著,周圍的氣氛似乎不對勁了。
剛才的歡聲笑語,突然沉默了,好多戰士低著頭,筷子在飯碗裡杵著就是不往嘴裡送。
“怎麼了這是?”我小聲問道。
上官逸看了眾人一眼,眼底的光亮暗了暗,“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他說:“表彰大會後,有人就要離開了。”
我瞬間明白了,之前就知道,但是事情到眼前,我的心猛地一揪,嗓子眼脹了起來。
“記得當初離開家鄉,帶著青春夢想走進部隊,時光它匆匆似流水,轉眼我就要退伍把家回……”
不知道是誰先起了頭,陸陸續續,戰士們都放下了筷子,跟著唱了起來。
忘不了,第一次穿上軍裝的陶醉,忘不了,第一次緊急集合的狼狽,忘不了,第一次手摸鋼槍的滋味……
這些曾經的記憶,盡數用歌聲表達,他們站起身,互相看著,那眼神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戰友情深。
一起摸爬滾打,一起出生入死。
也曾經有過誰也不服誰的較量,但事後,依然能夠互相遞上一根煙,喊一聲“兄弟!”
一曲接著一曲,《老兵要走》,《當我脫下軍裝》……那些曾經覺得離自己遙遠的軍營民謠,在食堂裡此起彼伏。
曾經拉歌的時候氣勢如虹的聲音,如今卻帶著另一種感傷。
最後,在“這身橄欖綠的軍裝已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舍不得戰友們,……永遠是我的兄弟……”中,結束了歌聲。
一向沉悶的劉同川拿起雪碧,舉了起來。
“來,兄弟們,幹一杯。”
“幹杯!”
立刻有人附和,眾人喝了一口,劉同川又道:“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劉同川深深的刻在這裡。”他握起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劉同川,他不會是這批退伍吧!”我後知後覺的問上官逸。
“嗯。”他沉沉的應了聲,“他入伍比較晚,也快三十了。”
我張了張嘴,明白這個意思,其實特種兵沒有很明確的年齡要求,主要看個人能力能不能承受和執行任務,但一般的年齡都不會太大。
“組長。”他帶領的小組組員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組長,常回來看看我們。”
“那是一定的。”劉同川說:“有機會,你們去我家鄉,帶你們遊冰雪世界。”
“組長,我們舍不得你。”
“組長,你不是可以晚退兩年嗎?”
“早退晚退都得退,你們組長我墮落了,想趁著還年輕,陪陪家人。”
“诶诶,別這麼傷感啊。”桑林突然站了起來,“你們組長那是回家抱美人去了,不然,怕那麼漂亮的媳婦兒被人給撬走了。
☆、第392章 好好愛你一次
“組長,你說你們都領證那麼久了,到現在我們也沒吃你們的喜糖,沒喝你們的喜酒,現在你要回家了,是不是得在走之前請我們一頓啊。”
“就是,就是,當初咱首長和嫂子,可是請咱們吃過飯的。”
一幫人鬧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語,歡騰的聲音取代了剛才即將離別的傷感。
其實,我知道,這是另一種不舍的表達。
晚飯過後,我和上官逸牽手走在營房前的小路,在一棵樹下,隱隱的看見了劉同川,桑林,和嘉樂。
“同川,你的能力,其實可以不用退的。”是桑林,他們三個人中,桑林不是年紀最大的,但要論處事沉穩還有綜合素質,是最高的一個。
“這麼走了,不會覺得可惜嗎,再過幾年,也許你可以入籍。”嘉樂附和道。
“入不入籍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穿著這身軍裝的時候,沒給咱當兵的丟臉。”劉同川拍了下樹幹,“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地方單位還需要換血呢,更何況咱們軍營,老兵總是要走,不然新鮮的血液進不來,戰鬥力可不就要下降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不會後悔嗎?”嘉樂年紀小,再怎麼樣情緒也有些起伏,“我們能進到這裡不容易,你現在就要走。”
的確,這裡就算是一個炊事班的戰士,那也都是經過層層嚴格選拔受訓的,可以說,個個都是兵王。
劉同川拍了下嘉樂的肩膀,仰頭,“這排樹,是我們一起種的,現在都長這麼高了。”
“好了,既然決定了,也別多想了,回老家好好陪陪父母,也該努努力,給咱們特種部隊,培養個下一代了。”桑林笑著說。
“行啊,到時候就把他領到這棵樹前,告訴他,這是你老子當年種的。”
“估計那時候,帶領他的,要是上官瑞了。”桑林低笑,“對了,你退伍的事情,你家馨夢怎麼說?”
“她說什麼?”
“別以為兄弟不知道,你這麼早退,不就是為了她麼。”桑林笑道:“我聽柳柳說,你們家那位有個遊山玩水的計劃,你這算不算是退隱江湖,陪紅妝浪跡天涯,嘖,羨慕啊!”
“少來了,你們兩個,還用得著羨慕我。”
“這個遊山玩水,是挺讓人羨慕的。”我輕笑著說道,和上官逸走近。
“首長,嫂子。”